《离不离》聿桥

1、面见岳父大人

　　王氏一族，为上古王族后裔，四散在各国。

　　我是王桍子，衢国人，是衢国为数不多的王氏一族后人。家底殷实，我便整日无所事事。以至于年纪已是二十九还未婚配。

　　年初，家父一病不起。家中由姐姐和母亲操持。姐姐几年前就丧夫，我不管事，就让姐姐来帮忙打点家事。

　　至于我为何能如此不上进也没事，因为我有病。我不能外出，只能待在府里。外面谣传我是一个丑八怪，所以我每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照铜镜。我实在不知我这样何为丑。也许我这一照，半天就过去了。

　　曾经也想过娶妻，可是姑娘们只要听到我王桍子这响亮的名字，马上花容失色，一眨眼，人就不见了。当然我是没有见过那些姑娘，这都是下人们聚集在一起时谈论时，我偷听到的。

　　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娶妻了。有时候，看见花落，也会感伤，我王桍子只能孑然一身了。

　　“王桍子，吃饭了！”这大嗓门，一定是我姐。我记得我姐出嫁前也是轻声细语的，为何嫁了人就变成这般豪爽了。不过我感激我姐，我姐也是待我极好的。

　　“王桍子，我和母亲想让你成家了。”我的饭碗掉在了地上，不会吧，我王桍子也有春天。

　　“姐，不妥吧。没有姑娘会应允的。”我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紧张，我觉得应该没有姑娘会想不通嫁给我。可是，如果能结婚那是最好不过了。

　　“儿呀！王氏一族都很关心你爹。还有你的婚事。你爹儿时的好友有一女，想和我们结亲。”

　　太好了！我内心激动万分。只不过，我不能表现出来，我得克制自己，说：“是吗？”

　　“娘，我看王桍子心里美的很。”不愧是我姐，早已经看透了我的内心。我使了个眼色给我姐，让她给我留点面子。我姐完全不理。

　　“是王氏一族的姑娘，那姑娘刚满十五。王桍子，你美吧。人家姑娘可一点都不嫌弃你。”我姐也给我一个眼色，应该是说“好小子，你可以的”。

　　十五岁啊，和我差整整十四岁啊。天哪，我是多么邪恶。不能忍受，不能忍受。

　　“姑娘太小了。”我实在是有一种罪恶感。

　　“得了吧，有姑娘愿意嫁给你，知足吧。”我真的想把我姐的嘴堵上。

　　“儿啊，这姑娘是宽国人。其实这婚事是她父亲硬要定下的。她父亲和你父亲最要好。你成婚了，说不定父亲就好了。”我母亲说出缘由。

　　这一定是个善良的姑娘，或者她不是衢国人，没有听过我的传说。

　　“有喜事了。”我看见娘和姐互相富有深意地对视。

　　我，王桍子，要娶妻了。想想都不可思议。

　　我感觉我的腰板也挺直了，说话也有底气了。我看见花落，也不再感伤，反正还会再开的。

　　我居然要有妻子了，想想都不可思议。

　　“儿啊，你的岳父大人带着姑娘到了。”我的娘把表情都写在脸上，那是开心到冒烟的感觉。

　　“可是娘，我不能出府。”我想见到我的妻子，可是我就是不能出府。

　　“王桍子，你只能在成婚时见到你的妻。”我姐太恐怖了，她为什么都知晓我心里的想法。

　　“傻儿子，在想什么呢？”完了，我娘也觉得我傻了。

　　我的内心在期待着，她的到来。

　　过了三日，我姐来找我，说我的岳父要来府面见我。

　　我不知该穿哪件衣服。

　　“姐，姐夫见我们爹的时候穿什么？”我只能向我姐求助。

　　“我早忘了，总之穿得有气势一点。”我姐说。

　　等到岳父来的时候，我把祖上的铠甲翻了出来，穿在身上。

　　我一出面还没见到岳父大人，就被一些下人推了进去。他们给我整了一套我平常穿的衣裳。

　　说实话，我穿上盔甲更有底气。对，更有气势。

　　我在屏风后面偷偷瞧了一眼我的岳父大人。他不苟言笑，看上去不好对付。

　　我对我的岳父大人行了礼。

　　“岳父大人，请喝茶！”我把茶奉上，却在担心这茶会不会撒出来。越是这么想，手就有些抖。

　　“哼。”

　　他的一声哼，我的手抖得更厉害，洒在了我敬爱的岳父的裤子上。

　　我想我今日开局不利，一定是衣服没选好。

　　岳父依旧是那个表情，看得我心慌的很。

　　“我的女儿兰心马上就要嫁与你。”岳父终于开口了。

　　“岳父，我会好好待兰心的，不会让她受委屈的。”我庆幸提前背了背词，这下岳父大人一定觉得我是个稳重的人。

　　“王桍子，我们宽国与你们衢国不同。我们宽国女子十八岁才能出嫁。可兰心才十五岁。”

　　我没反应过来，好像是在神游的样子。

　　“听懂了吗？”岳父大人朝我大吼了一声。

　　“懂，懂，懂。”我不停地点头，点头的频率还很快，生怕岳父大人认为我没有懂。

　　“此次将女儿嫁给你，也是为了你的父亲。”岳父大人摇了摇空茶杯，我会意，倒了一杯茶，不幸的是，又洒在他的裤子上。

　　王桍子啊，手能不能不抖啊！我在内心里埋怨自己，不过埋怨总是徒劳的，因为结果已经呈现了。

　　“所以，在兰心十八岁生辰之前，你不能动她！”

　　我正在琢磨，不能动我的妻子，是指哪方面。

　　“绝对不能动她！不然！”岳父大人不知从哪里拿来的大刀，在我面前晃了晃。我咽了咽口水，我想我还是惜命的。

　　“记住，不能动她，她现在还是个孩子！”

　　孩子？我娶了个孩子？我脑子想起那些玩着拨浪鼓，讨糖吃的小孩，是我的妻子吗？

　　冷静，王桍子，你的妻子已有十五岁了。

　　“你能不能回句话啊！”岳父大人的眼神杀过来，我连忙张开嘴，但是我要说什么呢？

　　“绝对不能动我女儿！”岳父大人又晃了晃他的大刀。

　　“是，是，是，我保证。我不动她。”

　　岳父大人走了，他是满意呢，还是不满意呢。我不知。但是他们没有退婚。

　　这是我第一次面见岳父大人。应该是永生难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