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守夜誓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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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将至，我愿从今开始守望
至死方休
我将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
我将不戴宝冠，不争荣宠
我将尽忠职守，生死于斯
我是黑暗中的利剑，长城上的守卫
抵御寒冷的烈焰，破晓时分的光线
唤醒眠者的号角，守护王国的坚盾
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守夜人
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长城守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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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几簇篝火正熊熊燃烧，猛烈的夜风将火焰吹得东倒西歪，北境与河间地的领主们正围着篝火而坐。
“局势已清楚了，拥护蓝礼登基，挥军南下与其会和！”梅利斯特家族的杰森伯爵站起来来回走着，思索如今的局势。
原本北境大军南下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救回被困君临的奈德·史塔克公爵，可如今史塔克公爵已然被害，那么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自然要重新定义。
“蓝礼不能做国王！”罗柏却出言表态，柯妮莉雅坐在母亲身边看着坚决的罗柏，轻轻地叹了口气。
应该说罗柏果然是父亲亲自教养长大的继承人，在这方面的选择一如父亲般固执，而这也是莉雅不一样的地方，对于谁坐上铁王座，她其实一点都不在乎。
只要不是乔佛里，不是瑟曦的孩子，那么谁都可以...
无论是史坦尼斯还是蓝礼登上王座，甚至是还远在狭海对岸的龙母也好，她对此都不感兴趣...
或许正如提利昂所说，她真的...不像一个史塔克！
“您不是要拥护乔佛里吧？大人？他将你父亲置于死地！”杰森伯爵不敢置信的走到罗柏面前。
“那也不代表蓝礼可称王！他是劳勃的二弟，好比布兰不能在我之前成为临冬城之主，蓝礼亦不能在史坦尼斯之前继位！”罗柏环顾四周的各个领主再次大声宣告，这是维斯特洛大陆古往今来的继承法，他们不能违背！
“您言下之意是我们该拥立史坦尼斯为王？”杰森伯爵皱眉询问。
“蓝礼不行！”人群中亦有人反驳杰森的提案。
“如果我们追随史坦尼斯...”可同样有人对拥立史坦尼斯为王而感到迟疑。
此时，最后壁炉城的大琼恩·安柏伯爵却站出来大声吸引着各位领主的注意，他道：“各位大人，各位大人！于两位继承人我认为...”
说到此他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是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以示自己对这两人的不屑，随后才激动道：“蓝礼·拜拉席恩算什么狗屁东西？史坦尼斯亦然，凭什么他们在南境稳坐宝座？却可统治我和我的弟兄们？他们对绝境长城或狼林又了解多少？连他们供奉之神都并非真神！”
众人听此顿时哄然大笑，显而易见来自北境的人们都对此深以为然，北境与南方的人到底是处处不相同，无论是生活习性或是信仰皆是如此，是以安柏伯爵的话自然也没什么不对。
“我们为何不能自立为王？我们曾屈服于真龙之下...”安柏伯爵却突然沉下了声调，冷声宣告：“但现在真龙已死！”
安柏伯爵说着一把抽出腰间佩剑，直指罗柏的方向大声道：“这里就有一位，我甘愿臣服的王！北境之王！”
大琼恩·安柏话音落地，便回身向罗柏单膝跪下，他的话掷地有声，这一片空旷的原野一时陷入了久久的沉寂，众人皆被其所震慑。
每个人都知道这段话究竟代表着什么含义！
北境之王！
最后一位北境之王是三百年前向坦格利安跪下臣服的“降服王”托伦·史塔克，自此北境正式成为七大王国的一部分，托伦王也因此成为了第一任北境守护兼临冬城公爵。
自此，北境再无王者，临冬城的史塔克家族也世代遵守着先祖立下的誓言，忠心耿耿的臣服于铁王座，从未背弃诺言！
可史塔克家族...又得到了什么样的结果？
而今日，北境之王这个称号终于再次的被人宣之于口...
罗柏一时也有些震惊，但想到十几年前南下的外祖父、大伯以及惨死的莱安娜姑姑，又想起在贝勒大圣堂被斩首示众的父亲和被困君临的珊莎、艾丽娅，他的手就倏地紧握成拳。
良久，在一片紧张安静的氛围当中，罗柏终于缓缓的站起了身，柯妮莉雅就在罗柏的身后，看着他一点点直立起身的背影，内心纠结万分，可最终她也不曾开口阻拦。
北境，既已走到了这一步便是再无退路可言了，她也无法知道究竟是对是错，北境独不独立其实她并不是那么的在乎。
但无论如何，史塔克家族曾相信过铁王座，却只得到了两次血淋淋的教训，由心而言柯妮莉雅是对那铁王座不信任的，无论是谁坐在上面皆是如此...
柯妮莉雅比谁都清楚人心是会变的，就好比前世的她连一只鸡都不曾杀过，可如今她又杀了多少人呢？光说那日她带着凤凰从西境大军中掳走詹姆爵士时，就已然数不清有多少人因她而丧命。
这个世界正在一点点的改变着柯妮莉雅，她对此心知肚明...
更别说权利与王座就如同一个大染缸，无论是谁在里面浸泡沾染，最终会变成什么样便再也无法预料！
那既然如此，不如自己掌握一切！
“我同意！让他们留着自己的红堡还有王座吧！北境之王！”森林堡的盖伯特·葛洛佛伯爵也站起身拔剑下跪拥护。
“从今往后，我还是你的兄弟吗？”席恩也从座位上起身看向罗柏。
“永远！”罗柏点头肯定答复。
“自今日起，无论成败我都将誓死效忠您！直至生命最后一刻！”席恩听此笑了，随后也拔剑跪下宣誓。
“北境之王！”大琼恩·安柏伯爵率先大声高呼。
“北境之王！”
“北境之王！”
夜风呼啸而过，一个个领主纷纷起身拔出佩剑，屈膝下跪高呼，声势浩荡不绝于耳，那一声声三百年来再也无人听闻的古老名讳，自“龙王”伊耿·坦格利安一统七国后，这个称号终于首度重现，就响彻于这原野之间的木造殿堂，呼声震天直上云霄...
军营里的士兵皆被这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吸引而出，远远观望...
“母亲，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柯妮莉雅看着站在人群中众望所归的罗柏，平静的声音夹杂在振奋山呼里，却莫名清晰的传入了凯特琳耳中。
“胜即生，败则亡！再无退路！”
或许，其实早便是如此了！
那么...便放手一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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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绝境长城，黑城堡
“你不能走！”
山姆看着打开黑城堡大门的琼恩颤声挽留，今日伊蒙学士收到了君临飞来的渡鸦，可信里写的内容却是临冬城城主奈德·史塔克因叛国已被乔佛里国王处以死刑，琼恩几乎是当场脸色大变。
到了深夜更是无论如何也要离开黑城堡，追随已经挥师南下的罗柏·史塔克，可琼恩已然立下了守夜人誓言，若是擅自离开，无论是何原因皆视作逃兵，他无论如何也要阻止琼恩才行。
“别挡道，山姆！”琼恩望了眼大门外，便转身向马走去，半点没有多看山姆，显然心意已决。
“他们会发布通缉令！派出信鸦通报，所有人都会追捕你！”山姆努力迈着步伐追着琼恩劝阻，本就肥胖的身子在暗夜下走的极不稳当，看着琼恩一意孤行的样子，便又追问：“你知道逃兵的下场是什么吗？”
琼恩已经走到了马边，听到山姆的问话，便又转身逼近山姆：“比你清楚！”
说完之后琼恩便又转身走到马边，他永远不会忘记在莉雅和珊莎生日宴会之后的那一日，父亲抓到的那名守夜人逃兵的下场，他亲眼看着父亲用巨剑“寒冰”砍下了那名守夜人的头颅，鲜血飞溅而出淌了青绿色的草地一片血红！
可如今！
父亲却在君临城的贝勒大圣堂里被乔佛里以莫须有的罪名砍了头！
想到那天在临冬城刑场上的画面，琼恩便已然能够想象得出父亲被杀害之时的场景，明明他今日才知道这件事，可那个场景却仿若亲眼所见般的历历在目。
鲜血会怎样流淌，刀剑是如何镶嵌入皮肉...
只要想到这些，他心中的愤恨与悲痛就无法平息，他又如何能继续安稳的坐在黑城堡里仿若未闻般的若无其事？
“你要干什么？”山姆有些奔溃。
“我要找到我的兄弟，用剑刺穿乔佛里国王的喉咙！”琼恩将马鞍整理好，便手脚利落的翻身上马。
“你不能离开我们，这里需要你！”山姆还是不愿放弃！
“让开！”琼恩冷声道。
“我不会让你走的！”山姆挡在马前，不愿移步。
“让开！”琼恩皱眉。
“不！”山姆使劲摇头。
琼恩眼眸沉沉，最终却还是驱马直直撞开挡道的山姆，就径直向黑城堡外的黑暗里扬长而去，白灵也飞快的追随着琼恩身后狂奔。
琼恩骑着马穿过黑城堡外的树林，眼神坚定一往无前，罗柏已经带军南下肯定已经和西境大军交上了手，柯妮莉雅和母亲或许也会随行。
而在君临父亲被害，珊莎和艾丽娅却还被困其中，他根本无法守在这里无动于衷！
他一定要杀了乔佛里，为父亲报仇雪恨！
“驾！”“驾！”
安静的树林后方却传来了一阵马蹄声，琼恩知道定然是山姆带了人来阻拦，便顿时驱使着马匹加快速度，前方一根树枝突兀的横生而出，琼恩敏捷的低下头弯腰掠过。
“啊！”可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
“山姆威尔！”紧接着就传来葛兰的惊呼：“他死了吗？”
“没有！”
“追上他了吗？快点！快帮我追上他！”
琼恩想到一向胆小的山姆，终究无奈又担忧的停下了马，驱马向他们跑去。
“幸亏你皮糙肉厚！”葛兰和派普两人合力才将肥胖的山姆从地上扶起来，站起身之后才看到又折返回来的琼恩，派普便道：“我们要把你带回属于你的地方！”
“我属于我兄弟！”琼恩下了马，走到他们面前。
山姆看了看旁边的葛兰和派普，皱眉道：“但现在我们就是你的兄弟！”
“若发现你走了，他们肯定会杀了你！”葛兰和派普举着火把走上前看着琼恩。
“若他们知道你们来追我，也会杀了你们！”琼恩叹了口气，他知道他们是为了他好，虽然他刚来黑城堡的时候，还曾与他们起过龃龉甚至动过手，可这段时间他们已然关系好的犹如亲兄弟，但他不能回去，便只能劝道:“回去吧！”
派普却说：“山姆告诉了我们一切！”
“我们为你父亲感到遗憾！但这与你无关了！你已宣誓，你不能走！”葛兰也在一旁劝说，他们已经身披黑衣，那么他们的生命就属于长城，与过去人生中的人和事都再无瓜葛！
“我必须得走！”琼恩闭眼满是痛苦，父亲从小便教导他们立下的誓言便不能违背，他当然清楚的知道，可他的父亲被人残害，他的兄弟家人都正在为此奋战。
他怎么能够置身事外？
他怎么对得起父亲？
葛兰道：“你发过誓！”
“我不在乎...”琼恩烦躁的反驳，却被山姆打断了话。
山姆上前一步郑重念道：“聆听我的话语，见证我的誓言...”
“你们都滚开！”琼恩不想再听，便转身打算离开，然而派普却大跨步挡在他面前接着念道：“长夜将至，我从今开始守望，至死方休！我将尽忠职守，生死于斯！”
葛兰也挡住他紧随其后道：“我是黑暗中的利剑...”
“长城上的守卫
守护王国的铁卫
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守夜人
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三人团团将琼恩包围住，一句句他曾亲口许下的守夜人誓言回荡在耳边，使得他无处可避...
那是他在代表着旧神的“心树”鱼梁木前亲口一字一句许下的誓言！
而那日的场景，与那些誓言如今还历历在目犹言在耳！
山姆此时却突然走到后方将琼恩落下的剑拾起，他举着剑一步步走到琼恩面前郑重的交到他手中，琼恩低头看着剑柄被特意铸造成爪牙的宝剑久久无声。
这把剑，是莫尔蒙总司令亲手送给他的瓦雷利亚钢剑，同时也是北境熊岛莫尔蒙家族的祖传宝剑，就犹如父亲的巨剑“寒冰”一般，这其中暗藏了莫尔蒙总司令对他的多少期望，琼恩自然一清二楚。
内心的纠葛犹如剪不断的乱麻，他究竟该何去何从？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守夜誓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