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离开君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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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一只无知的蚂蚁
站在齿轮上
却妄想搬动它
一个巨人，伸出一根手指
轻轻一拨，我便只能晕头转向的任人拿捏
但是...那又如何？
——————柯妮莉雅·史塔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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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来到君临之后一切顺利吗？”
柯妮莉雅望着父亲在烛火映衬下坚毅的面容，他是一个很好的父亲，对待子女悉心教导，给予保护但绝不溺爱，哪怕是席恩他也从未有过任何偏颇。
可她身为女儿...却不知能为他做些什么...
“你不用为我担心这些，你回临冬城之后照顾好自己，再帮着母亲多看顾一些布兰和瑞肯，我远在君临也便能放心了。”
奈德想到来君临之后发生的一件件事只能无声的在心里叹气，却不愿表现出来让莉雅担心。
真正来到君临任职之后才知现如今王国究竟处于什么样的现状，劳勃不理世事，国库严重亏空甚至欠下了一大笔债务，债主有厄索斯大陆的布拉佛斯铁金库，有兰尼斯特家族也有高庭的提利尔家族等等。
总之现如今王国外债无数，而国王的身边几乎遍布兰尼斯特家族的人，再加上他近日也越来越觉得琼恩·艾林的死因确有蹊跷，可也确实还尚且无法确认背后究竟是何人所为。
君临城遍布疑云，临冬城又事发变故，他远在君临鞭长莫及，只能希望他们能够自己照顾好自己，因为奈德知道布兰的事源头也定是在君临城。
而他，必须将一切调查清楚！
无论是为了家人，还是为了恩重如山的养父琼恩·艾林，亦或是为了情同手足如今却被牵制的国王劳勃...
“父亲 ，你...真的不能离开君临吗？”
柯妮莉雅皱眉没有回应父亲的嘱咐，她不报希望的看着父亲，现如今已经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了，甚至于她其实知道哪怕父亲离开君临也不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先不说可行性，单说父亲收到罗柏来信布兰已经苏醒，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家族撤离君临只会使他们更加起疑，届时一场大战同样避免不了，而父亲会因此起兵反抗情同手足的劳勃吗？
更何况...柯妮莉雅深知父亲绝不可能离开君临...
只是，依旧不甘心罢了...
“你知道的，莉雅！我不能这样做！”奈德无奈却满是坚决。
“那让艾丽娅他们和我们一起离开？或者我留下来？”
柯妮莉雅紧紧抓住奈德的手臂，其实如今的她自己都处于混乱之中，她知道哪怕留在君临城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她不记得发生在君临城的事，更无法转变父亲的决定。
在君临城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贵族小姐，没有丝毫的权力在手，在朝政上根本没有丝毫话语权。
她无法帮助父亲，而她在来到南方之后一直恢复缓慢的能力也不能在事到临头之时带着父亲逃离此处。
好像无论如何思索，这都是一个死局...
柯妮莉雅像是走在迷宫里，面前哪一条路似乎都能走，又哪一条路都是死胡同，寻不到出路...
“莉雅，现在我们都处在危险当中，如今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不能自己先打草惊蛇。”
奈德轻声安抚，背后的阴谋尚且不明，布兰看到了什么，琼恩·艾林又为何而死，这些所有的一切才是这场危机的根本源头，而在这一切还尚不明了的当下决不能轻举妄动，就连凯特琳和莉雅来君临的行程也都要隐瞒到底。
“可是如果...如果你留在这里会死呢？父亲！”
柯妮莉雅眼眸湿润，终于忍不住的将内心纠结多年的秘密脱口而出，她拽着奈德的手微微颤抖。
“莉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奈德皱眉疑惑丛生，心思微沉，莉雅的表情绝不仅仅只是担忧而已。
“我...有时会做一些梦，我梦到你在君临城因为叛国罪被处决了，父亲！我决不相信你会叛国，可是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
柯妮莉雅有些语无伦次，她想要表达清楚，可是连她自己都一知半解，又要如何向奈德阐述？
“莉雅，你是什么时候梦到的？”
奈德有些半信半疑，但莉雅确实是异于常人的，她在还没前往永冬之地的时候，就已经梦到了那片雪谷以及那汪寒潭，或许这个梦也真的在预示着什么。
但是，叛国罪？
奈德想不明白，他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前几年就开始梦到了...所以我先前才不希望你前往君临城！父亲，我不希望你出事！”
柯妮莉雅愁眉不展，想到那些多年来困扰着她的画面，内心就一阵翻江倒海，然而最可怕的是你只能亲眼看着他们一点点发生。
“莉雅！我不会有事的，那些只是梦！”
奈德将难过的柯妮莉雅揽到怀里，对于此他也无法确定真假，此时此刻他能想到的反而只有莉雅多年来压抑的惶恐与艰难，想到此内心哪怕有万千思绪也都逐渐平息。
看着莉雅眼中隐藏在泪意朦胧之下的慌乱无措，奈德突然意识到莉雅的特殊究竟给她带来了什么，这么多年来或许她一直被未知的恐惧所笼罩，而他身为人父却从未洞察。
“不仅仅是梦的，父亲...我们可以离开君临...”
所有的逞强到了父亲面前似乎都消失无踪，她只想带着父亲和珊莎他们离开君临城，她其实没有他们那么伟大，她想要的从来没有那么多。
奈德他们要坚守的东西太多了，而前世的她父母早逝，身为独子的她开始了寄人篱下的生活，不断地辗转于各个亲戚家里的她从未真正感受过来自家人的关爱。
可在这里她找到了她想要的一切，但如今似乎马上就又要如云烟般消散...
柯妮莉雅无法承受！
她想要的一直都很简单，如果战争不可避免，那至少带着父亲与珊莎他们离开君临，他们一家人在一起总能跨越千难万阻。
只要他们一家人在一起...
“莉雅！你知道的，我们不能！我答应你会更加小心，我会保护好自己！”
奈德拍着莉雅的背，希望她冷静下来，若是此时他们离开君临，等着他们的是何下场他们都知道，而难道真的要引起战争吗？
战火烽烟一起，最痛苦的人又会是谁？
况且他绝不相信劳勃会如此对他，而倘若他真的遇到莉雅所说的事情，那么劳勃的情况又当如何？
“莉雅,你要知道！人的一生当中，有很多东西比生命更重要！”
奈德双手扶着柯妮莉雅的肩膀，他直面她在灯光映衬下尚且还带着稚气的面容，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像是在向旧神起誓一般的庄重。
莉雅感受着肩上父亲双手沉沉的力量，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心里像是有什么沉甸甸的落了地...
可在死亡面前，所有的一切也都将失去意义...
柯妮莉雅这样想着，却还是复又抬头看向奈德牵起一抹笑...
“父亲还记得那年在城墙上吗？我说过的，我永远都因身为你的女儿而骄傲，所以，我明白...”
她望着父亲的眉眼，想起幼时她还是一个婴儿，却早早的有了记忆，彼时奈德抱着她，面上满是喜悦的笑容。
当然对于莉雅来说奈德从始至终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帅气的父亲，只是那时候的奈德·史塔克不得不说是一个更加英俊潇洒的男人，身体没有发福，脸上的眉眼像是刀刻一般的深邃，
可岁月催人老...
光阴荏苒，时光的印记爬上他的面容，但他的初心却依旧从未改变...
他固执的坚守着心里的正义，多年始终如一...
而也正因如此，奈德·史塔克才显得与遍布谋算心机的君临城这般格格不入，奈德自己也对此心知肚明，可依然义无反顾...
“当然，你也是！”奈德笑了，抬手揉了揉莉雅的脑袋，在他眼里她们都还是最初那个嗷嗷待哺的小孩，需要人悉心呵护。
柯妮莉雅与奈德相视而笑，没有人再提起那些沉重的话题，一切尽在不言中...
每个人一生中都将面临无数次抉择...
每一次选择你都要割舍，也同时一定会有收获，而艰难的是你清楚的知道你舍弃了什么，却无从得知未来将收获的究竟会是什么，是好是坏也根本无从定论。
但更令人痛彻心扉的是，你已经知道前方等着你的是何境地，可你依然要往前走，因为世界绝不会因你的难以抉择而停下来等待。
奈德如此，莉雅也是如此...
有的时候，人...真的别无选择！
说不清究竟是逃避，抑或是无可奈何的自我慰藉...
只能无奈的草草道一句：这就是宿命！
宿命与信仰这两个词语的诞生，或许都是为了给在海海人生中溺水挣扎之人递上一根浮木。
大海茫茫寥无人烟，你或许也知道这根浮木不能带你逃出生天，可总归让人在绝境之中迸发出了微薄的勇气...
让人认清绝望现实且继续坚持下去的勇气...
“真想见见女儿们！”凯特琳不舍的望着奈德，昨日他们才来君临，今日便又要悄然离开，连女儿一面都见不成。
“太危险了！”
奈德握着凯特琳的手万分不舍，他又望向和罗德里克爵士一起站在不远处等着的莉雅，想到昨夜的谈话，内心沉重。
可是他知道，她们在城里多留一刻钟，都会多一分危险...
“就见一面？”凯特琳再次请求。
“等确认敌人身份吧！”奈德摇头。
“奈德，绝对是兰尼斯特家族，我的直觉不会错！”凯特琳坚守己见，她希望奈德能够对她们更加的有所防备，他独自一人深处君临，几乎被兰尼斯特家族的人包围，她如何放心。
“小指头是对的！没有证据我不能轻举妄动！”
奈德垂眸轻叹神情复杂，此事已经不再是那么简简单单就能解决的了，背后牵扯太广，若是妄动反而会受制于人。
“你路上要小心一些，你的急脾气可会坏事的！”
奈德看出凯特琳还欲开口，便连忙转了话头嘱咐她，凯特琳的急脾气早已根深蒂固不可更改，这一路回临冬城山长水远，只希望他们能一路平安。
“我的坏脾气？诸神啊，昨天你差点杀掉可怜的小指头！”凯特琳不服气的反驳，这个时候反倒似乎有了几分从前姑娘时的模样，于是都忍不住相视而笑。
两人笑着互望对方，渐渐地眼里爬满不舍与忧虑，奈德终于上前将凯特琳揽进怀里深深的拥吻，落日的余晖洒在两人的身上，将二人的影子连在了一起，难舍难分。
这一次分开，也不知何时才能重逢...
他们只能祈祷诸神，保佑对方平安，期待着早日团聚的那一日...
“该上路了！”
奈德放开凯特琳转而握着她的肩膀嘱咐，所有的不舍都掩埋在心里。
凯特琳眼眸酸涩漫上点点湿意，终是最后看了一眼奈德便转身向柯妮莉雅他们走去。
柯妮莉雅隐隐知道这次离别意味着什么，昨夜她已经与父亲告过别了，今日便安静的等在远处，将时间留给父亲与母亲。
直到母亲走过来上了马率先离去，她才一起上马望向父亲的方向，此时太阳将落未落，她看不到父亲的面容。
只有父亲胸口处心火依旧明亮如初，像是天空中的星子，烨烨生辉...
她不知是否能再见到这抹明亮如星的火光，人的抉择总是无比艰难...
而此时站在十字路口的她，看着四面八方的道路踌躇，一条路满是未知的黑暗，尽头是父亲...
而另一条路...点缀着几处微弱灯火照亮前路，尽头...却是通往母亲与罗柏...
或许其实...
早在十字路口客栈的时候，她便已经意识到了...
离开君临城城门口的时候，太阳终于落了山，别人的黑暗于柯妮莉雅而言却是明亮的光明...
她策马随着母亲与罗德里克爵士一起驶出君临城，而在出了城门的不远之处，柯妮莉雅却突然停下了马，她调转马头望向身后的君临城...
高大威武的城墙与城门其实从外表上看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或许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这里有着一张神奇的座椅——铁王座！
许多人穷其一生都想要坐上去，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与鲜血都在所不惜...
有的人暗地筹谋满腹诡计，有的人招兵买马准备远渡重洋，有的人大肆举兵意图引发战争，而有的人千方百计想要逃离却不得其法...
她不明白那张椅子究竟有什么特别，能够将所有人都卷入这场权力的游戏旋涡，每个人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避无可避的深陷其中...
它牵扯着每一个人，将他们一个个拽下水，然后不断的沉沦挣扎，再被粉碎...
在这张椅子面前，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再重要！
每当想到此，柯妮莉雅都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柯妮莉雅目光沉沉的最后望了一眼逐渐被黑夜笼罩的君临城，随后一甩缰绳策马离去...
晚间的风吹拂着她的面容，她垂下眼眸望着面前的国王大道，一滴泪悄然滑落，低垂的眼帘掩盖了所有情绪,良久终是拿出了哨子吹响着呼唤远处的凤凰和冬天。
柯妮莉雅策着马逐渐将君临城抛在了身后，冬天从一旁的树林里狂奔而出，凤凰从远方的天边飞来，它们追随着她而来，而她看着前方的大道眼神坚定不再有一丝的犹疑...
可唯有看似一往无前的莉雅自己才知道，在身后她所远离的...究竟是什么...
人生，是一场豪赌！
而她，再也输不起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离开君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