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那个目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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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上篆刻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打破他一贯沉稳的表情
是一件趣事
而最妙的是，他变化的神情
是因我而起
——————柯妮莉雅·史塔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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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
“我说...”柯妮莉雅再次欺近一寸，两人的面容近在迟尺，清莹含笑的瞳仁晃了玖健的眼，女孩的话也如情人低语：“吻我！”
女孩正兴致盎然的看着他，玖健无法辨清女孩是如之前般戏耍或是当真，只是他的目光控制不住的下移，准确无误的落在少女的唇上，那唇似樱红般艳丽，又如两片带露的花瓣，嘴边的笑意就是最暧昧的邀约。
耳际的红晕终于还是蔓延到了脸颊上，喉结微滚，玖健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整个人僵坐在原地，手攥住一捧白雪，冰凉的触感都无法使他冷静，他只能窘迫的无言，不知如何作答。
少年毫无动静，像是正在播放的影碟卡了带。
“怎么？是不想？还是...”莉雅微微歪头一笑，手指轻点在他的胸膛上：“还是不敢？”
胸腔里像是住了一只雀鸟，正扑腾着翅膀妄图越出牢笼...
时间仿佛过了许久，久到柯妮莉雅以为男孩不会再有所动作，不免有些无趣的耸了耸肩，心中微撼。
看来，这个身还是得接着守！
但就在莉雅正欲坐直身子之际，静默的少年却突然抬手搭在了女孩肩上，下一秒就果决的倾身而来，将唇柔柔覆上少女如罂粟花般诱人的蜜唇。
唇上被温热覆盖，少年的气息扑面而来，柯妮莉雅反倒是怔楞住了。
玖健的倾身一吻，似乎已把勇气耗光，莉雅察觉到肩上的那只手在微微颤抖，像是想要用力，却又以一种极其珍视的姿态僵硬着虚握，少年的吻就真的只是简单的吻，两唇紧密相合，却小心翼翼，丝毫不敢深入。
俊朗的少年，眼眸紧闭，眼睫轻颤，绯色的薄云爬上双颊...
莉雅再次想到了软萌可欺的猫咪...
确实是...秀色可餐！
如蝶翼的眼睫轻轻眨动，一丝满意的笑划过冰蓝色的瞳仁，莉雅勾住少年的脖颈，微微启唇将浮于表面的轻吻深入，顺势侧身入到少年怀里，用力往后一推，少年的脊背撞上洞口覆着白雪的巨石。
湿热的唇舌缠绵悱恻，暧昧的蜜液在两人间流淌，微微的喘息间，温热的气流就在他们面颊间流转，洞口的温度不知不觉间攀升，身体的燥热使人难耐，呼吸也不再顺畅。
这个吻，意外的并不令莉雅反感。
也许是...因为少年的气息吧！
玖健的身上弥漫着稍许泥土与青草的味道，淡淡的夹杂着一点汗味，却并不难闻，像是站在空山新雨后的森林深处，拔节长高的植物携着草腥味混合着雨后泥土的清香，干净而又清爽的气息，就连刚从土中探出头的菌子，都莹润着点点晶莹的清露。
“咔~~咔！”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雪地下传来极其撒风景的冰裂之声。
几只苍白的骷髅手用力拽开地面的冰块与白雪，紧接着几只骷髅从深雪里动作机械的一跃而出，他们目标明确的往洞穴口的两人奔涌而来。
玖健猛地回过神来，搂着女孩的手突兀的用力，随后便赶忙想松开，谁知却被莉雅更紧的一把拥住，她微睁美丽的蓝眸，不悦的眯了眯眼，低声呢喃，话语模糊的萦绕在两人唇齿间：“专心点。”
下一秒，素手微抬，冰寒的冷气在手掌心不断凝聚，如烟如雾的冷气化作实质凝结成冰，从洞穴口一路往外，如迅捷的闪电袭向围拢而来的骷髅尸鬼。
不过瞬息之间，一道道冰墙乍现，将骷髅尸鬼冰冻其中，再无声息。
世界总算又安静下来，柯妮莉雅满意的闭上眼，人既然都已经死了，就要好好学会做个死人，更应该做一个有自知之明的死人，没得半路出来诈尸搅人好事。
莉雅再次抬手搂向玖健的脖颈，纤细的手指顺势插入少年脑后的金发里，缓而轻柔的抚摸着他的发根，两人越抱越紧，少年眸中的清明不再，搭在女孩肩头的手，也终于失去自制力的束缚，将女孩揉进怀里。
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水声，与迷途的小鹿乱撞般的心跳交织在一起，几乎掩盖了外头风雪吹拂的声音。
以及，其他的动静，直到...
“阿多！”
阿多突兀的声音，如一道惊雷乍起，忘乎所以的两人动作一顿，眼眸几乎是在同时睁开，玖健诱人的面色就这么闯进莉雅的眼里。
少年的眼眸微微迷蒙，眼角泛着绯红的色泽，带着水意的流光在烟波中漾起涟漪...
真是，更诱人了！
简直是犯规！
不可明说的遗憾在心里一晃而过，莉雅淡定的与少年分开，又从容不迫的从少年怀里站起身，她抬手理理衣襟，看向身后目瞪口呆的众人。
“莉...莉雅...”布兰有些怀疑，面前的人是不是自己的姐姐：“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她真的是他的长姐柯妮莉雅·史塔克？不是别人冒充的吗？
“没有！”莉雅摇头，像是无事发生：“有什么事吗？”
“嗯...没什么...”布兰猛地摇头，眼神却不住的在两人间偷瞄，好奇心都要从眼眶里跳出来：“只是，叫你们吃饭！”
“玖健！”看着靠坐在洞口，正微微喘着气面色红润的弟弟，梅拉总有钟被恶霸强抢的良家少年既视感，当然，她知道就算真是如此，也肯定是自己弟弟自愿洗干净送上门去的，这真是糟糕的境况，但她能说什么呢？：“该吃饭了！你们...”
气氛尴尬得完全不知如何破冰。
天知道，刚刚布兰与梅拉是想要转身原路返回的，只是她们控制不住阿多呀！
“我知道了！”虽然面上依旧带着绯色，但玖健看似已然平静下来，只唯有他知道心跳早已失去节奏的左右乱撞：“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会就去！”
柯妮莉雅瞟了眼少年，猛然发现少年的神情与方才面对她时大相径庭，无论是紧张、慌乱亦或是羞涩，都悄然消失无踪，沉静的面色平稳着呼吸。
但她注意到了少年搭在岩壁上攥拳的手，那轻微的颤抖不经意泄露了真相。
莉雅不由晃了晃神...
布兰与梅拉最终识趣的拉着阿多转身回了洞穴深处，柯妮莉雅望着他们的背影一会，看向坐在地上的玖健：“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嗯，我们回去吧。”女孩的神情平静淡然的过了头，玖健想到了莉雅刚才的话，她是说...试一试，这代表什么，聪明如他一清二楚，是以他点了点头，终于还是略过了刚刚那动情的一吻。
不，或许动情的...也只有他一个人罢了。
莉雅走在前头，踩着地上纠缠的树根，昨日来时便觉得洞穴极深，今日仿佛更甚，到底是刚刚才深吻的两人，气氛还是不免带着几分旖旎的色彩。
身后的玖健默默亦步亦趋，手在黑暗中攥紧，良久终于还是抿了抿唇，他停下脚步，看着女孩的背影...
“莉雅！”
柯妮莉雅似早有预感的随之停步，回身望向少年，洞穴里漆黑一片，但玖健知道少女看的分明。
“你那天夜里，说...不相信爱情！”理智与情感再次分了家，玖健已经预测到了答案，只是...却依旧执着与不甘的再次询问，语气小心翼翼：“那么，现在呢？”
黑暗里，玖健的心盈满忐忑与不安，期待着回应，哪怕他知道那万分独一的眷顾是如此渺茫。
柯妮莉雅安然的凝视玖健，脑海里闪过过往的无数个画面，但她发现最明晰的居然是刚刚布兰他们皆在场时，少年那故作沉静的面容。
因为她也是在这时才猛然发现，在面对布兰、梅拉、琼恩、山姆时，玖健的神色都皆是如此，甚至于她恍然想起，那夜在面对敌友暂时不明的山姆时，他的眸色锐利而又戒备。
可...在她面前的玖健，又是什么样的呢？
那湿漉漉的目光，有时焦灼不安，有时忧心难过，有时又隐隐透着委屈...
莉雅闭了闭眼，将那些萦绕心间的画面统统驱散。
“不信！”
她再次看向玖健，轻声吐露着玖健意料之中的答案，声音却莫名的艰涩。
“我知道了。”玖健并未注意到女孩长久的停顿，他呐呐的应了一声，看着女孩转身欲走的身影，却再次出言叫住她：“但是，那天夜里你说错了一句话。”
“或许在你看来，那天夜里，我就没说对过什么？”
莉雅压下心中涌起的烦闷，挑眉反问。
“并不是，只是想说...”玖健定了定神，澄净的眼眸如破碎的琥珀石，却依旧耀眼的灼烧了莉雅的眼睛：“喜欢你，从来都不是我的损失。”
莉雅让他及时止损，可喜欢她这件事，本来就不可能是损失，无论是过去、现在亦或是未来，皆如是！
沉默的寂静蔓延在漆黑的洞穴，唯有呼吸声弥漫在几乎凝滞的空间里。
“那么，随便你！”
莉雅在黑暗里摩挲着指尖，垂下纤长的睫毛，看似利落的转身离开。
这一次，两人再无二话。
晚上的时候，忍了许久好奇心的布兰，凑到了柯妮莉雅面前。
“莉雅...”
面前的布兰紧抿着唇微微一笑，两个小酒窝坠在双颊，看着可爱至极，如果眼睛没有那么鬼机灵就更好了，莉雅无奈的拿手推开他的脸：“好奇心害死猫，你懂不懂？”
“我不懂！”布兰摇了摇头，偷偷瞄了眼远处的玖健，这里面的洞穴很大，黎德两兄妹在对面，离他们还有些距离，他便放心的问道：“你和玖健，你们俩...是相爱了吗？”
莉雅无奈的叹了口气，就知道布兰要问这个，但她一时想起刚刚在隧道里少年的话，那些被压下的烦躁再次浮上心头：“你这么操心这个做什么？”
“我是关心你呀！而且...有一件事情...”布兰手撑着地上的毛皮毯，再看了看远处的少年，低低一笑：“我想起怎么形容了！”
“形容什么？”
莉雅整理着铺盖，随口应答。
“你记不记得哈皮！”
“哈皮？”莉雅抬头，想了想终于恍然：“你是说，阿里斯家那只秃毛黑狗？我这次回临冬城，密肯的鲍勃不知去向，哈皮倒是还远远瞥见了一眼，怎么想起它了？”
“嘿嘿！”布兰忍不住耸肩笑了：“嗯，上次我说玖健看着你的目光，像是父亲看着母亲那样，但又觉得不对，现在我知道了，我觉得...他看你的目光，是很像哈皮望着你轻抚鲍勃时一样。”
“......”
哈？莉雅歪头看向布兰，大受震撼。
“所以，我感觉你在骂人，布兰！你这脑袋瓜里，成天都在想什么？”莉雅好笑且不敢置信，又摇头道：“而且，我确信！玖健要比秃毛黑狗好看太多！”
那只秃毛黑狗，可是真的丑！
而且，浑身脏兮兮的！
玖健与哈皮？
毫无可比性才对吧？
“我可没有骂人，我只是说目光而已，你不记得了嘛？”布兰微微侧头：“你的动物缘一向极好，鲍勃格外亲近你，你也很喜欢威风凛凛的鲍勃，但你觉得哈皮太丑，一直不喜欢，不过你白天看不到，你不知道每一次你为鲍勃顺毛的时候，哈皮都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你。”
“是吗？”
“对呀！”布兰点头：“跟玖健看着你的时候一模一样！”
“......”
莉雅皱眉，再次无言。
“而且，有一天傍晚，那时候你刚好眼睛也能看到了，那一次，你不是也没忍住还是上前摸了摸哈皮的头嘛？”布兰侧头想了想，想起那天玖健摔倒时，冷落了玖健好几天的莉雅也还是上前搀扶了，便又道：“虽然，你那次回去洗了好久的手，但你还是上前啦！”
“那是因为，哈皮的眼睛...”莉雅顿了顿，哈皮确实是一只秃毛黑狗，似乎是被人虐待过，身上的毛总是这里秃一块，那里秃一块，也正因此它对人的戒备尤为深重，但似乎在莉雅面前的时候却格外乖巧。
那天，哈皮两只脚丫子端正的搭在泥泞的地面上，眼睛湿漉漉的望着她，像是知道自己并不讨她欢喜，便只敢远远坐在远处，那双清澈楚楚的眼睛便是哈皮身上最美的地方。
而那时的目光，莉雅不受控制的抬头望向洞穴对面，恰好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撞进眼里...
“是不是？是不是？”布兰又凑上前，有些得意：“很像吧？”
“不像！”莉雅垂下眼帘，一把将布兰的脑袋推开：“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你昨天还说一定会快点学会成为三眼乌鸦的技能，好带我离开这里，你这样怎么学？”
“我有在认真学的！今天一整天！”而那个时候你在和人家接吻，布兰嘀咕：“而且本来就很像啊，所以你们是相爱了吧？”
莉雅心下烦闷又起，无奈的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布兰斩钉截铁：“没有！”
这下倒是换成了布兰眉头紧皱，良久他呐呐的动了动唇，目光带着谴责：“莉雅，你这样是不对的！”
“...”莉雅无语了好几秒：“你这么喜欢玖健？这么帮他说话？”
布兰到底是她的弟弟，还是玖健的弟弟？
“可是...亲吻应该属于真心相爱的人，不是吗？”布兰抿唇笑了笑：“而且，玖健也教会了我许多，人也很真诚，我还挺喜欢他当我姐夫的，至少他看着你的目光，一定是真的喜欢你，乔佛里以前就没有用这样的目光看过珊莎！”
“你知道的太多了！”莉雅无奈摇头，语气循循教导：“但一辈子很长，相遇之人如清风般随处不在，有好人也有坏人，当然我并不是说他是坏人，但并不是所有的好人都会陪你走到最后。”
“风无处不在，但你永远抓不住，皆是过客。”
所以，想什么长长久久，活在当下一时拥有不好吗？
相爱这样的字眼，不可避免的使人想起相守这个虚幻美好的词汇，但无论是相爱亦或是相守，都太沉重、太虚无缥缈了。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哪怕是不相信爱情的莉雅，也不能否认，或许它们真实存在。
但莉雅却不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在自己身上发生。
毕竟，她早已不是天真单纯爱幻想的少女了呀！
“但是...”布兰似乎有些纠结。
“嗯？”布兰的声音拉回了莉雅的思绪。
“我的意思是说...”布兰面容上刻着无比的认真和严肃：“你怎么知道，或者说确认这个人能不能陪你走到最后呢？就好像之前你让瑞肯直接离开，那瑞肯绝对不会和我们一起到塞外！因为你已经让他离开了，而我们现在找到了这里！”
“可是，瑞肯如果没有离开呢？他也有可能和我们一起见到三眼乌鸦！当然也有可能不会，但这个，谁又知道呢？”
或许，旧神会知道的吧？
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就像一座没有攀爬过的山峰，一路上会遇到什么，山顶有着什么样的风景，你又如何得知呢？
一切都是未知，但如果你在山脚就望而却步，那结局自然便早已注定，那就是空无的“无”字，因为你早早就已经否定了一切可能。
空气陷入凝滞，一时寂静...
“早点睡吧你！”
良久，厚厚的毛皮毯盖住了布兰的脑袋，柯妮莉雅的声音艰涩无比。
“你真的是...话太多了！大人的事，小孩别插嘴！”
作者有话说
第113章 那个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