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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单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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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就这样带我回家,合适吗?不怕?”
“听说广东人都很有钱,满大街都是包租公包租婆,老娘也不贪心,以后给两栋楼让老娘出租,让老娘当包租婆。”
“哪里都有穷人富人,遗憾的是,我是穷人中的穷人。”
“喂,你的脚怎么回事?走路跟喝醉酒似的。”
“流浪汉嘛,平时走路走得多,走坏了呗。”夏天伸手搭她的肩膀,发现她的眼睛微红。
言玉凤的视线从肩上,移到他仍在微抖的右手。“你的手,又是怎么回事?”
“流浪汉嘛,偶尔会干些小偷小摸的事情,所以难免会碰碰撞撞,受点小伤小痛。”
“切。”言玉凤肩膀一抖,甩开他的大手。“自讨苦吃,白受罪。”
夏天一个啷呛,差点没站稳。“那你呢?安静地当个好看的女汉子不好吗,干嘛非要闲着没事招罪受。”
言玉凤抬头看着随风翻飞飘落的女贞花,淡淡的问道:“喂,你为什么宁愿流浪也不回家,是因为感情问题,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咱们的关系,好像还没亲密到聊感情问题。”夏天又伸手搭在她肩上。“嗯,怎么说呢,流浪是我最好的生活状态。”
“切。不说拉倒。”言玉凤抓着他不安分的手一甩,推开楼梯门,见他不停的揉肚子,以为他饿得慌。“我看到很多流浪汉捡废品维持生活,你这吃软饭的也是这样?”
“一般情况下,捡废品换来的钱,连正常的两餐都维持不了,所以大部分流浪汉会选择买烟酒。”夏天看着她,装出惊讶的表情。“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是吃软饭的?”
言玉凤不信的瞟了他一眼。“你额头刻着吃软饭三个大字。”
夏天点头说:“原来是这样。看来,我之前一定吃过你的剩饭,吃了你很多口水,不然怎么会这么听话,跟你回家。”
“不愧是吃软饭的,什么恶心话都说得出口。”言玉凤嫌弃的掩着鼻子。“喂,你多久没洗澡了?”
“五天。”夏天故意往她身上靠,贪婪地嗅着她身上沐浴露的香味。“嗯,男儿臭,女儿香,真配。”
言玉凤用肘子将他推开,撇了撇嘴。“都说流浪汉很自卑,你倒是个另类。”
“自卑什么的都被我扔进安昌河了。还有,我若不另类,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被你拐回家。”
“你敢讽刺老娘?”言玉凤再也忍不住,往他小腿扫了一脚,那欠揍的模样让她又补了一脚。
“咝。”夏天倒吸了一口冷气,蹲身揉了起来,但马上就后悔了,这一蹲,使脑袋更晕胃更难受。“我哪敢讽刺你,我只是在诉说一个道理,能让人细思极恐的道理。不过,你家到底在几楼,你看,我的脚都发软了。”
言玉凤的嘴角动了动,什么也没说,转身打开铁门。“把关门,去阳台等着。”
言玉凤的住处让夏天很意外,十个方左右的单间,没有窗户,大门斜对角的双人床上,贴着鲜艳的南瓜藤墙纸,瓜藤从放着小什物的床头柜绕到床尾。
大门右下方,摆着简易的鞋架,只有一双拖鞋和黑色小皮鞋;带书架的写字台,上面的文具和书藉杂志整齐有序;两层的小型冰箱上面,有一只可爱的猪仔钱罂,尽头是贴着海报的阳台铁门。
大门左边。一面全身镜,或许是不懂家居禁忌,或许是别的原因,镜面对着大床;梳妆台上有一盒雪花膏,一支润唇膏,和一把古色古香的黄杨木梳;布质的拉链折叠衣柜,墙角竖着个长布袋,应该是一把古筝。
推开阳台门,右边是卫生间,拉开塑料门,墙上有一个不锈钢架子,上面放着梳洗用品,底下挂着两条毛巾,电热水器下的水龙头缓慢的滴着水,水桶此时已盛满,正往外浸,百叶窗下的蹲厕擦得很干净。
阳台门左边,一张小餐桌将简洁的厨房隔开,防盗网上没有任何遮拦,不难想像,下雨时撑伞或穿雨衣做饭是何等烦躁。
喵了眼防盗网下的凉衣架,回头对翻衣柜的言玉凤说:“小丫头,你自己一个人住?”
见她不理自己,又问:“小丫头,你是不是准备去男朋友家住,然后让我住这里?”
“闭嘴。”言玉凤回头冲他吼了一声,找出只穿过几回的吊带睡裙,新毛巾和平时练瑜伽的紧身裤,想了想,找出一把剪刀。
夏天见她突然恶趣味的笑着走来,觉得眼前的小丫头越来越有意思,特别是拿着剪刀在他身上比画的样子。
“小丫头,你现在的样子真吓人,你,你想干嘛?”夏天很配合,退了两小步,停在卫生间前。
言玉凤被他惊恐的样子逗乐了,一边打量,一边阴阳怪气的笑说:“不想干嘛,就是准备剪掉一些碍眼的东西。”
夏天眉毛一挑,点头说:“嗯,那你剪吧,我都跟你回家了,算是你的人,只要喜欢,随便剪。”
听到他没底线的疯言疯语,言玉凤也没了捉弄的兴致,帮他剪掉上衣后,看着浮肿有黑块的肩膀,和瘦得有点瘆人的后背,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肩膀肿成这样还油嘴滑舌,不亏是吃软饭的。”
“还好吧,不过我的手不方便,这头发又太长,麻烦你了。”夏天很自然的走进卫生间。
“老娘好人做到底,帮你理个平头。”
“别,我是拜托你帮我洗头发,我吃软饭全靠这把飘逸的长发。”
“切。对了,想不想知道,老娘为什么带你回来?”
“反正将我卖给黑矿,或者加入你们的组织,都是为你的致富之路添砖加瓦,难道你看我这么配合,想给我甜头?”
“拳头就有,要不要?”言玉凤搬来小板凳让他坐下,举起手在他面前摇了摇。
夏天诚恳地点头说:“要,只要是你的,我都要。”
“哼,拉倒吧。”言玉凤往他头上倒了小半瓶洗发水。
“都已经来你家了,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言玉凤报复般的狂抓乱扯,反而缓解了夏天疲劳晕胀的脑袋,阵阵舒麻让他忍不住哼出声,嘴上却说:“你能不能不要用指甲抓,我的头皮都快被你抓破,而且用指甲洗头会脱发的,记住了,要用指肚。”
言玉凤用力一拍他的后脑。“你这头发又脏又臭还打结,老娘什么都没说,你居然还敢嫌弃?”
脑袋嗡嗡响的夏天差点摔倒,吐了吐流到嘴边又咸又臭的脏水。“我错了,你继续,你想怎样就怎样,全听你的。”
“喂,你是不是吸毒?”
“你猜。”
“瘦骨如柴,脸色暗淡无光,黑眼圈比熊猫还黑,双眼又充满血丝 。说,吸几年了?”
“我虽然看起来像瘾君子,又有点神经质,疯疯癫癫,但不吸毒,不过上月倒是食物中毒,最近又睡不好吃不饱的……”
好不容易帮他洗完头发,言玉凤叹了口气,强势地要帮他擦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