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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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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侯爷看到宁小白的时候觉得奇怪。他奇怪的当然不是宁小白这个人,他奇怪的是他的儿子沐风居然会救一个人,救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坏的事情,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是救一个江湖人,而且救一个江湖的高手,也许带来到不仅仅是报恩。很多的时候,反而引来很多的灾难。他不是没有救过人。他救过很多人,包括曾经的明将军。
      宁小白看到方侯爷的时候也感到奇怪。他奇怪的不仅仅是方侯爷,奇怪的还有方侯爷身边的几个人。一对似乎老的走不动路的夫妇,一个很喜欢吹笛子的女人,还有一个没有血色的男人。他尤其感到奇怪的是那个没有血色的男人。一个人可以没有血色,可是一个人怎么可以像那个男人一样。他的脸就像一张白纸,一张没有任何痕迹的白纸。甚至连他的手指都是白的。宁小白见过很多奇怪的功夫,很多奇怪的人,比如上次鬼惊天的掌,血红血红。宁小白感到奇怪,但并不感兴趣。他在想明天,明天,明天就可以见到明了了。
      沐风当然没有感到奇怪,他觉得父亲这次要大干一场了,或者说是生死一搏了。他反而觉得有些兴奋,很久了,他似乎很久都没有出手了。值得他出手的人似乎太少了。上次他杀金刀门门主的时候甚至只用了两招。他觉得很不过瘾,相当的不过瘾。所以他想起明天就要到将军府的时候,他很激动。他甚至恨不得马上就去将军府,和明了比一比,明了的武功很好吧?有明将军,还有水易寒,他的武功怎么能够差呢。方沐风笑了笑。
      明天,明天就到了将军府了。

      明天,明天方侯爷就要来了。
      鬼惊天在明将军的怀里,感到很温暖。温暖的使他想起了水易寒。水易寒的胸怀是冰冷的。冷的有时候使他感到寒冷。他记得那次水易寒笑着对他说,我这样还可以帮你练武功呢。他还记起第一次自己爬上他的床的时候,甚至被他激灵了一下。
      明夫人今天晚上有点睡不着,所以她出来看桃花。今年的桃花真的很奇怪,她很久都没有看到这样的桃花了。二十年前,还是三十年前,也是那样的桃花,也是那样令人不解的桃花,那时的江湖呀。。。是否也像今天的江湖。不像,一点都不像。
      水易寒也睡不着,所以他也出来看桃花了。他看到了明夫人,或者说看到了他以前的凌儿。他今天觉得凌儿特别的美丽,就像这满树盛开的桃花。可是他没有看很久,她是明将军的,是明将军的我就不能再拥有。他甚至想起了那时候,二十年还是三十年了,那时的江湖呀。。。
      可一点都不像现在呀。他又点担心明天,能让水易寒担心的事担心得人实在太少了,凌儿,明了,小天,还是明将军。他现在觉得自己的生命很空虚,空虚到居然找不出一个他可以担心的人。这些人曾经是他的,或者说曾经他拥有过。可是现在都不是他的,他甚至连再拥有的机会都没有。可是今夜他又很担心,他担心的倒底是什么?他是不是害怕了。
      明了什么都不知道,明了觉得自己这次一定要练武。他现在倒不是恨宁小白,他只是觉得让他也尝尝这个滋味,什么都不能做的无可奈何的滋味。他这几天似乎老是睡不好觉,他尤其讨厌桃花,他甚至有一种想要砍掉院子里的那些桃花树。今年的人疯了,是不是连桃花也疯了。他觉得自己似乎也疯了,可是为什么就允许别人疯,就不允许自己疯呢?
      无名永远不喜欢闲着,只是今天他要闲着。明将军告诉他让他闲着。明天也许第一个用的人就是他。所以无名闲着,闲得居然也来看桃花。他当然看到了明夫人,也看到了水总管,他甚至还看到了明了。他觉得自己要和明了说说话。明了是个孩子,在他眼里一直是个孩子,他有的时候觉得真把他看成是自己的孩子,他关心他,尤其是他觉得这么一个孩子很可怜。他不是江湖人,却因为是江湖人的父亲被拖入了江湖,甚至受到了伤害。他觉得只是江湖给江湖人最大的报复。可是他又觉得能和明了说什么呢,他已经告诉过他很多次了,宁小白死了,死在他那突然的一刀上,那一刀他现在似乎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明将军睡得很香,至少鬼惊天觉得他睡得很香,有的时候居然还会呷呷嘴。
      夜总是会过去的,过去的总是比白天来的快,快得只是在闭眼与睁眼的那一瞬间而已。
      天亮了,亮得很快。天亮的时候,桃花更好看,水灵灵的,很饱满的。
      天亮了,终于亮了,亮得居然怎么亮。
      这一天,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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