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夏油同学，很不对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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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同学很不对劲。
我意识到这一点，是在开学快一周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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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那个基本不管事、连脸都没露过的校长，夜蛾正道出差回到高专后，管理明显严格了起来。
最大的差别就是：
未经许可不得私下斗殴。
之前这条校规也是存在的，但那几天根本没人质疑我们的行为，不知不觉间就从宿舍打到教学楼，再从教学楼打到食堂。
回到学校的夜蛾正道对着那一地坑坑洼洼与还未散掉的残秽大发雷霆，并给我们三人追加罚抄五百遍校规。
——虽然我们谁都不会抄，他也知道我们谁都不会抄。
但这就是人类社会重要的形式感嘛，为了教师的威严，我和夏油一致决定配合着这位更年期的啰嗦妈妈。
五条悟对此很不满，但反抗的态度似乎并没有那么激烈，更像是骂骂咧咧但没伸爪子的猫。
尽管那天夏油说他是猴子是无意的，但某些时候的五条悟，确实挺像认准丛林法则的野生动物——尽管他披着封建家族大少爷的华贵外衣，还顶着那张堪称人类巅峰的漂亮脸蛋，却只对有用的强者给出一点稀薄却混杂着刺痛的尊重。
而对其余人士，他也并非抱有刻意的恶毒，单纯只是听凭本心地毫无克制，又因为居高临下的视角，不会把他人纤细敏感的情绪波动放在眼里罢了。
如果夜蛾老师没有露那么一手独特的咒骸技巧，现在说不定连假惺惺的师生和谐的表象都维持不了了。
——当然啦，真变成那种局面我肯定会好好维护老师的！我可是友善乖巧的好孩子嘛！
不过现在，夜蛾老师顺利通过了五条悟的合格线，最大的刺头暂时没那么刺了，又冒出来了新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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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无——聊——啊——”
五条悟拖长了音，瘫在地板上，超大声地抱怨。
我没说话，夏油杰也没说话。
硝子看了看我们漠然却没有反驳意味的神色，咂了咂舌：
“这才一周多吧？
“青春期精力过剩的暴力狂们都这么憋不住吗？”
“这可是一周多了诶！”五条悟夸张地吊起眉毛，“明明刚到的那几天大家都玩得很开心，结果现在这个臭老头竟然连能动手的训练课都停了，也不让我们去接任务，也太恶毒了吧？”
夏油杰坐在沙发上翻着书，语气随意地回道：
“那是因为场地受损，现在得重新施工——别说什么你让五条家赞助了，破坏到那种程度再怎么资金充裕修复起来总要时间的吧？
“至于不让我们接任务……毕竟对一般的新人咒术师而言，袚除任务危险性还是很高的，夜蛾老师拦下任务，也是对新生的生命负责。”
“你也说了，那是对一般的新人咒术师而言啊！”
五条悟撇嘴，
“我们又不是一般人，再说了，真遇到强敌不还有硝子，受伤了还可以顺便给她练练手。”
“不要理所当然地麻烦硝子啦。”
我正在练习一口气同时嚼四根棒棒糖，含混地说道，
“硝子也是很累的，开学后就时不时叫去给不认识的咒术师帮忙，黑眼圈都快出来了。”
沉默了一秒，硝子有些古怪地看着我：“难以置信，这会是你说出来的话。”
“诶？在硝子心里我到底是什么形象啦？”
我用撒娇的语气抗议道，
“我可是很懂人心的哦，和五条同学完全不一样，是那种故意惹人生气时会注意把控度的体贴女孩～”
被点名的五条悟不服气地切了一声：
“真体贴的话就不会故意惹人生气了吧，夜蛾老头对我俩发火的次数根本就是半斤八两啊。”
“才不一样呢。”我竖起手指纠正他，“我可是会珍重地对待老师那毫无价值的善意与责任心的，为此甚至可以忍耐无聊的日常——而一点也不贴心的五条同学只会骂善良有责任感的老师恶毒，太过分了。”
“……你说了吧？你明明自己也说了‘毫无价值’了吧？”
“毫无价值只是客观的描述，而恶毒纯属污蔑。”
“哈？怎么看都是你那种说法会更伤那个大叔心吧？！”
硝子无语地看着我们：
“两个半斤八两的ky小学鸡在这争什么倒数第一呢，还不如想想晚上怎么打发时间。”
“打发时间”这个词像是戳中了某个开关，原本坐起身和我斗嘴的五条悟一下子瘪了气，重新像只猫饼一样瘫回地板上，有气无力地回道：
“好无聊……选部电影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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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四人现在的活动基地，从夏油杰的寝室，转移到了男寝的公共休息室。
毕竟原本赖在夏油杰寝室捣乱就是为了看他有趣的表情，现在他已经越来越从容了，自然还是选择更宽敞舒服的地方。
而同样是公共休息室，比起女寝楼，男寝楼这边的公共休息室这几天被五条家的人精心装修完毕。里边沙发躺椅游戏机家庭影院等等设施一应俱全，就连硝子都对那昂贵到能顶普通咒术师一个月工资的躺椅质量赞叹有加，难得羡慕了把大少爷的奢侈资本。
用猜拳决定了等会谁去拿外卖，输的是夏油杰。然后，我们看着那一箩筐碟片。
硝子先举手发言：
“我不要看特摄片了，上次你们看到一半因为xx队长和OO骑士谁更强吵起来实在太弱智了，拒绝再来一次。”
我也跟着说：“支持！我也不想看了，明显就是OO骑士更强吧？五条同学因为这种理由跟我吵架真是太没品了。”
五条悟：“不要就不要！老子也不想看到你那个OO骑士，还不如看超级英雄片呢。”
夏油杰无奈道：“这种电影看到一半肯定又会因为谁更强吵起来吧。”
硝子随手从箩筐里抽出一张，看了眼：
“这部怎么样？好像是个普通人杀手的故事，这总不至于战力辩论吧。”
我：“那就这个吧。”
五条悟：“也行。”
“等等，”夏油杰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突然开口，“什么名字？让我搜一下。”
硝子把碟片递过去，随口吐槽道：“你这是要搜剧透吗，好麻烦……”
然后她看到夏油杰的表情凝重了起来，沉声道：
“换一部吧。”
“有什么问题吗？”
“这部电影的思想主题，”夏油杰手肘搭在沙发扶手上，指尖抵着额头，像是在斟酌着措辞，“不太健康。”
硝子略微张大了嘴巴，像是没听清：“……什么？”
夏油杰不动声色地说道：“杀手男主角为了一只猫杀掉了几百多个普通人，最后还顺利活了下来，获得了新的猫，幸福地生活了下去，这主旨不够健全。”
他露出一个寻常的微笑：“我们换部电影？”
他话音落下，五条悟瞪大了本来就够大的眼睛，我险些被棒棒糖堵住喉咙呛到，硝子当即站起身，试图检查他是不是晚上睡着时摔下床撞坏了脑子。
五条悟直接开口问道：“杰，你也跟沙条一样脑子摔坏了？”
“没有，我好得很。”夏油杰笑容不变，看了眼墙上的钟，“外卖应该快到了，我去校门口拿。”
说着，他不理会我们三个诡异的表情，径直走了出去。
夏油同学，不太对劲。
尽管我们时常吐槽他这人假正经又有朝着夜蛾的唠叨妈妈风格靠近的趋势，但实际上，夏油杰大多数时候并不会这么神经纤细，更不会在意打发时间看的电影三观正不正。
他一出门，我们就团团围坐成一圈，开始讨论。
“硝子，你刚刚摸过脑子了吗？他真的不是脑子摔坏了？”
“摸过了，没问题，你的六眼看出毛病了吗？”
“外表看上去一切正常，沙条，你的术式应该对生物有涉猎吧，难道杰的大脑出现了反转术式覆盖不到的病变？”
“术式是魔法又不是科学……话说这不应该找心理学上的问题吗？”
五条悟似乎突然回想起了什么：
“心理学？我好像确实有看到杰最近搬了一堆书到他寝室里去。”
“他刚刚就拿了本书在那看，我看看——”
我把那本倒扣在沙发上的书取过来，看了眼封面。
《心理学概论》
我们对着那本书，一起沉默了几秒钟。
硝子打破安静：“不会真是被你们两个霸凌到心理出了问题在自救吧？”
我迅速反驳：“不至于，而且我们可没有霸凌夏油同学哦，只是启发他面对真实的自己罢了。”
五条悟同样不以为然：“真要自救的话也不会看这种概论，看起来只是兴趣爱好。”
“说不定是因为我们在场所以才这么伪装。”
“所以，去他寝室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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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之后我们就没再进过夏油杰的寝室，现在再进，房间被我们侵入的种种迹象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又变回了原先那个简洁干净的性冷淡风。
时间紧迫，我们一进寝室迅速寻找目标，很快就在书架里找到了相关书籍。
我们三个一起站在书架前，目光读取着一排排心理相关的书籍名。
《儿童心理学》
《青少年心理学》
《青少年犯罪心理学》
……
《反社会人格是如何炼成的？》
《如何与极端倾向的孩子相处？》
《从0开始，树立正确三观》
《由心理学解读失忆症》
……嗯？
我的目光在最后一本上停住了。
显然，旁边两人也看到了，短暂的沉默后，五条悟肩膀一耸一抽，发出一连串的爆笑。
硝子望向我，悠悠地说：
“回想一下，好像自从开学那天你跟他说了那段价值一千遍校规的危险言论后，夏油就开始比较关注你了。平常你提什么要求，他也妥协得比较快……真像个好妈妈呢，是想用爱感化吗。”
五条悟笑得直打嗝，艰难地抽着气，好不容易缓过来，开口道：
“仔细一想，我最近也瞥到过好几次杰在课上偷瞄你，本来还以为他想背着我对你恶作剧，结果竟然……这就是那个吧，把你当成潜在的叛逃诅咒师来看管了？”
硝子想了想，赞同道：“其实还挺合理的，毕竟沙条记忆是一片空白，性格又是天生的恶劣，放着不管的话，说不定真的会随时叛逃去当诅咒师。”
五条悟似乎也对这个假设很感兴趣：
“沙条要是当了诅咒师，应该会让那帮高层很头疼吧？之前诅咒师里可没有特级，你的话，早晚能有特级的水准的，说不定会成为当今咒术界最大的敌人哦。”
御三家的继承人语气轻飘飘地说着不负责任的话，然后看着我眨了眨眼，很随意地问道：
“对了沙条，如果你失忆后不是掉进高专里，会去当诅咒师吗？”
“会的吧。”
五条悟表情有点吃惊：“诶？这么肯定啊？”
“因为我这种美少女，失忆了掉在外面肯定会有不怀好意的人觊觎嘛。”
我理所当然地说道，
“我又没有什么不杀普通人的原则，让我不高兴了肯定会杀掉吧？杀掉几个不就上咒术界的黑名单了吗？”
说着说着，我顿住了，然后恍然大悟般：
“这么一想，好像成为诅咒师才更适合我啊！咒术师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干，感觉超麻烦——”
砰——
大门被踹开的声音。
我一点都不惊讶地回过头，看到夏油杰一手提着外卖，一手揉着额角，表情有些崩溃：
“……我就去拿了个外卖，你们到底在聊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夏油同学，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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