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小日子》聂小宝

9、第 9 章

　　第九章
　　苏沫有没有男朋友她会不知道？

　　明显就是来嚼舌根的，要是不理她明天就会传成，苏沫有了男朋友。

　　名声好不好，有没有男朋友这种事苏沫一点也不在乎，但她就是不喜欢苏灵灵这么明目张胆的嚼舌根。

　　苏沫笑道：“是我妈妈的表亲来我们村看戏，我带他走走。”相亲前李香珍对外是这么说，对她也是这么交待，有人问起来就这么说。

　　借由此事来相亲大家都是心知胆明，但都不拆穿。

　　苏灵灵偏不，扬起嗓子说：“没听说过你妈有表亲，哪来的亲戚？不就是男朋友。”
　　苏沫的母亲是省城人，苏明清毕为时本来可以留在李香珍所在的城市当老师，但他坚持回老家。李香珍只得跟过来，她娘家人不同意，和她断了关系。

　　李香珍可以说没有娘家亲戚，哪儿来的表亲。

　　苏沫笑道：“没听说过不代表没有，你没听说过的事多着呢。怎么你还想一一调查清楚？”

　　苏灵灵被怼得哑口无言，她的那个男朋友兼未婚夫家庭条件还可以，就是人矮，长得也不怎么好看。比起苏沫身后的的男人相差太远，明明比她要好，为什么她什么东西都比自己要好？

　　心里不甘，她妈让她这几天别来惹苏沫，她就是忍不住上前怼。

　　现在更不可能灰溜溜走的。

　　苏灵灵抬起下巴说：“你妈哪里来的娘家？当年跟着我三叔私奔，她娘家人早就不要她了。不要脸的很，没出嫁的姑娘跟人私奔，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妈跟人私奔，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不检点。”

　　揭人不揭短，骂人别骂娘。

　　谁都受不了被别人指着鼻子骂自己娘。

　　苏沫更是不能忍：“你哪只眼晴看见我妈跟我爸私奔？那时候你还没出生，你看见了？还是你灵魂出窍在天上看见了？没出嫁的姑娘要不要脸？张口闭口说人‘私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知道的谁不说你没家教？你妈没教过你吗？你妈没教过你我来教你。”

　　“亲眼见到的才作数，听别人说的叫造谣，会烂舌根会下地狱，会嫁不出去。呸……”

　　“要点脸好吧。”

　　苏灵灵一口气哽在喉咙不上也不下，脸上涨得通红：“你，你，你，你要不要脸！”说不出话，拿着苏沫的话回怼。

　　苏沫：“我什么？你倒是说说？你妈不要脸来我家抢东西，你跟她一样不要脸，什么样的妈生什么样的孩子。对了，你妈没教过你这些，你是有妈生没人养。”

　　“你……”苏灵灵脸色由黑变青再转紫，气急败坏地抬起手抓住苏沫的头发。

　　苏沫也不是吃素的，要打架是吧，老娘奉陪，接着抓住苏灵灵的头发，抬起右脚踢上去。
　　苏灵灵不甘示弱抓住了苏沫的肩。

　　两人当即扭打在一起，不分伯仲。

　　一旁相亲的男人傻了眼，愣愣地站在一旁喊：“别打了，别打了。”不见上前帮忙或者拉架，反而往后退了半步，怕祸极到自己。

　　苏沫心下失望，她没想过跟这个男人再见面，但她看的出这个男人对她是喜欢的。可是当出事情，他不帮忙不说，反而想要撇清，真真是让人寒心的。

　　所谓的喜欢也只是表面，遇到困难和决择他会毅然地抛下自己。

　　男人啊，呵~

　　苏沫在心里冷笑，脚上手上不停，扯在苏灵灵头上，脚踢在她小腿肚上。苏灵灵连叫几声，抵不过苏沫松开了手。

　　这时候王燕还有李香珍和今天的相亲对像的母亲闻声而来。

　　相亲对像的母亲冲到自家儿子身前查看他有没有受伤，对苏沫一点也不关心。

　　王燕护住女儿破口大骂：“老三家的，你看你家把我家抓成什么样子？”她指着苏灵灵手背上的伤问。

　　李香珍正要开口，苏沫抢先说：“是她先动的手，我不过是还手，还不让人还手是吧。”
　　此时的苏沫与平时大相径庭，不再温柔，咄咄逼人的模样让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

　　相亲的对像的母亲也是一惊，没想到她性子一点也不软，是个硬茬。嫁过来不得天天欺负自家儿子，自己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她向媒婆使眼色说：“那个，我们还有事先走了，下次再聊。”拉着儿子赶紧离开，不去掺和人家的家事。

　　溜的比兔子还快，生怕沾上了不该沾上的东西。

　　苏灵灵虽被抓伤，心里可是痛快，看吧人家看不上你，跑了，看你怎么嫁人。

　　哼~总算是气到苏沫。

　　“我们灵灵会主动打人。我看是你家先的吧。”王燕喝道：“伤得这么重，赔钱赔医药费，不赔没完，我们报警，等着坐牢吧。”

　　苏灵灵手上血印不深，看上去却是触目惊心。以前的女儿莫说打人，骂人都是极少的。王燕一口一个‘赔医药费’‘报警’本就心烦意乱，现在更是烦燥。

　　想到报警还有医药费，李香珍又怕又恼，怎么会这样？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的？女儿去了派出所的，真坐牢了怎么办？

　　李香珍担心害怕，不能去派出所，她拉过女儿一掌扇在苏沫脸上：“向灵灵道歉。”

　　苏沫原本的强硬突然变得极为委屈，脸上也火辣辣地疼，她捂住脸问：“妈，是她先动手的，不是我，不是我。”

　　李香珍咬住嘴唇用极大的力气说：“妈妈让你道歉你就道歉，怎么妈妈的话你都不听？你在那里学会的打人？向灵灵道歉。”

　　不仅仅是打伤苏灵灵，还有对女儿转变的未知和陌生，让李香珍恐慌。她必须把一切归到原位，这样她才能安心。

　　苏沫捂住脸，泪花在眼中打转，倔强地看着李香珍，她从未想过会被母亲打。

　　纵使她被全世界冤枉欺负，里面都不该有母亲。

　　她咬住嘴唇扭过头不说话。

　　李香珍看到了苏沫的委屈，是苏灵灵先动的手，她不过是要还手，现在还要向打她的人道歉，任谁都是委屈的。

　　李香珍为刚刚打她而后悔，但她是妈妈知道错了也不会跟女儿说声‘对不起’，强撑着自己的错误，不肯向女儿认错。

　　穿过来并没有几天，但是原身的记忆苏沫是有的，对母亲的感情不是一天两天，是十几年。

　　她委屈极了，捂着脸转身离开。心下生出极端的想法：为什么要妈妈，为什么要跟着她过，为什么还要为了她去相亲。直接走掉不好吗？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才不要她。才不要什么妈妈，前世她都是这么过的。她不需要。

　　“沫……”李香珍终是没喊出口。

　　王燕和苏灵灵看到苏沫被打，心下痛快。特别苏灵灵笑道：“三婶婶就是明事理，不像苏沫一点也不懂事。跟个泼妇似的，看把我抓成这样。三婶你回去要好好教育她，小心她以后闯祸。”

　　李香珍心下后悔，再听到苏灵灵说自家女儿的坏话，回怼道：“你先动手活该被告沫沫抓伤，怎么要报警是吗？去呀。我们去派出所评理，看谁对谁错。”现在她想明白，什么报警，坐牢跟本不可能的事。

　　“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吗？这么好哄？”

　　平时软弱的人突然强硬，欺负人的人愣住，一时倒是不敢再欺负。

　　李香珍说的没错，坐牢什么的根本不可能，不过是王燕拿来吓唬她的话。

　　王燕知道占不到什么便宜，拉着女儿离开。苏灵灵还不甘心：“妈，那个小贱人就挨了一巴掌，你看我我都流了这么多血。”实际上她就是破了点皮。

　　王燕安慰女儿：“急什么，那个小贱人跑出去了更好，咱们的计划会更顺利，到时候更出气。”

　　苏灵灵想到母亲的计划，脸上展开笑容。没错，到时候更出气，看苏沫还嚣张什么。

　　王燕他们走后，媒婆拉住要去找苏沫的李香珍说：“香珍，我看这回没戏。”

　　她说的自然是相亲的事，李香珍一心只想着女儿，哪里有心思管相亲的。

　　“没戏就没戏。”

　　媒婆叹了口气说：“可惜了，他们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这么好的条件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回去你也管管你家的，她这个脾气不好找婆家。”

　　李香珍听到女儿的不好，想想以前的女儿温柔的不敢大声说话。遇到王燕他们欺负一句话也不敢说，私底下哭过好多回。现在变硬气厉害难道真是坏事？

　　李香珍沉思，或许不是坏事，至少这些女儿不再偷偷哭。

　　她应付道：“我知道的，我家女儿我知道怎么教的。”、

　　媒婆说：“你知道就好，以沫沫这个样貌的，找婆家还是很好找的。下次有好的我再给她介绍。”

　　李香珍一心扑在女儿身上，心不在焉说：“下次再说，再缓缓。过两天再说，不急的。”

　　媒婆见她现在没心思谈相亲的事，不再追下去，推说有事先回自家村子。

　　她走后李香珍去找苏沫，村里转了个遍也没找到，又去村外找也没人。李香珍想到她这几天经常去城里，会不会去城里了？

　　去城里的班车，一天就一次，如果去肯定是走去。

　　李香珍回家拿上些钱，锁了门沿着去城里的路去找苏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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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沫并没有往城里走，她去了靠东边的小河边，这时候河水见底，到处是一洼洼的水坑。平时有不少小孩在河边捡石子玩，今天因为村里唱大戏，都跑去听戏。原本热闹的河边只有苏沫一人。

　　她找了处干净的石头坐下，捡起块石头扔进河里，荡起小小的水花，那水花顺着水流往前走了几步才消失。

　　苏沫的心情不似刚刚激动，想到李香珍打她，泪还是忍不住地往下掉。得不到相依为命的亲人的理解，比什么都难受。

　　回想刚刚她又觉得李香珍也没有大错，以她的性子应该是怕的，她是想息事宁人才会让自己向苏灵灵道歉。

　　可是她打得太疼了，苏沫摸住右脸，还是火辣辣的疼，不想照镜子就知道上面肯定有了指印。
　　她此时已经原谅了李香珍一大半。

　　她捡起块石子又扔进河里，这回溅起了更大的水花，声音也更大。苏沫觉得自己的心情好像又好了那么点，她捡起块更大的石头扔到河里。水花更大，声音也更大。

　　她的心情又好了那么点。苏沫接着扔石头，不知道扔了几块后，她的心里的阴郁散去。

　　妈妈是换不了的，只能回去当她的女儿。

　　苏沫起身拍掉屁股后面的灰。

　　这时身后传来贾平挑逗的声音：“妹妹，今天怎么在河边玩？怎么没去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