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酒吗》乔依依然是我的笔名

6、考验

　　事情的发展并没有乔依日记里写的那么顺遂，就在8.17的中午，下午要汇演的乔依又焦急又兴奋，她想在妈妈面前表现自己这么多天的训练成果，让妈妈放心她可以照顾好自己。
　　就在下床的时候，乔依的手没有抓稳上铺的护栏，脚底打滑，从上铺的台阶上垂直摔倒在冰冷的地面，头磕到了暖气片上，脊柱直立着戳到了地面，索性腿没有摔坏，此时的她大脑“嗡”的一下，眼前一片黑，腰无法坐起，本来打算考军校的她丧失了理智，“啊啊啊~”的无力叫声。掉下来的那一瞬间，她既不甘心又害怕，不甘心于自己怎么这样无能，这都能摔下来！
　　害怕于自己这辈子会不会就此瘫痪在床上，她觉得自己成了母亲的负担······
　　室友们想把乔依扶起，但她由于疼痛根本无法动弹丝毫，乔依的母亲此时出现在了寝室门口，夹杂着思念和安心的复杂情感在乔依心中油然而生，眼泪便止不住的顺着脸庞往下流，过了10分钟左右，腰部开始有感觉了，乔依便在众人的帮助下躺到了下铺，腰又酸又麻，头感觉胀胀的，待一切行李收拾完，母亲也和班任请过假后，二人到了医院做核磁，结果显示软组织挫伤，休息两周就好了。
　　这两周里，乔依和老师申请走读，因为走读证需要校长签字，所以手续异常的麻烦，于是班主任每天不厌其烦地给乔依写假条，而且总是耐心地帮助她学习，关心她的身体状况，在那段时光里，乔依是那井中人，宋家兴便是井口的那束光，是炎炎夏日的一股清风，寒冷冬日里的温暖阳光，对从小没有体会到父爱的乔依来说，是幸事亦是祸事。
　　两周之后，乔依的伤并没有明显的好转，老师就主动给她两天假条，方便乔依去省城仔细检查，待乔依检查完之后，老师打电话询问结果，并提出让其他科任老师帮助乔依补习这两天落下的课程，这次的诊断是腰肌劳损，需要劳逸结合，所以乔依不参加平时的体育课，只在大课间的时候出去走步，对其他人来说，一中的要求很严，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高中生活；但对乔依来说，所有老师都像是她家的亲戚，提出的要求在她身上都是绿灯。或许是老师们有责任心又善良，对生病的孩子格外照顾吧
　　乔依的入学第一次考试成绩也没让各科老师失望，只用了别人学习的一半时间去学习，为了养身体让路，却取得了班级前30的好成绩，年排前500，而考她梦想的军校需要年排前300.她不气馁，还有三年呢，我再使使劲，肯定可以。
　　随着学习的知识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乔依的物理成绩让人担忧，有一天早晨，乔依站在班级门口吃早餐，那个教物理的班任走过来和乔依开玩笑：“你那物理都班级倒数了，还吃包子吃这么香？”乔依回道：“那我也不能不吃饭，怕被饿死啊！”那天下午老师又找乔依谈了一次话，认真讲让她好好学物理，压力越来越大的她听到有人把自己所担忧的讲出来，忍不住的哭了，班任也是刚二十多岁，哪里见得小女孩哭啊，便递了张纸，拍拍她的背以表安慰，第二次考试，乔依进步了50名，虽然不多，但也算进步了。
　　伴随着第二次考试迎来的是期中检测，她害怕自己辜负家人们，老师们的期望，也害怕不如那些自己瞧不起的同学，她拿出了中考的劲头，披星辰，戴月亮，在期中检测里取得了班级前20的，年排382的友谊成绩，这期间她看过凌晨4点的天空，体验过每天只睡5个小时的生活，有过趴在被子里学习的经历，看着身体一天天好转，成绩一次次进步，辉煌的未来就在眼前，似乎一切又回到了正确的轨道上。
　　世事难料，本年12月，新冠疫情爆发，次年二月，全国中小学生停课，转为线上学习，在网络上，每个人在电脑后面是什么状态，谁也不知道，学习效果由此可见的差，全学年的学生的□□出奇地一致，有人不上网课在家睡觉，有人边上网课边打游戏，乔依依旧在努力学习，可正所谓近墨者黑，周围的人都在玩，之后她边学边玩，既没玩好也没学好。
　　待再次开学已经是高二了，一次真实的考试测验出同学们的真实水平，还好乔依的成绩并没有下降反而上升，这让她自己信心倍增，也逐渐参加体育活动，参与住校的生活，可时隔一年，其他同学早已各自结伴，她显得很多余，乔依可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是所有人羡慕的对象，怎么受得住这种落差，她努力调整心态，主动和同学搭话，功夫不负有心人，找到了宋嘉奇，就是开学第一个班会帮乔依占座位的同学。
　　总算逐渐熟悉了日复一日的高中学习生活，就在一节体育课上，乔依想着为考军校做准备，在800米这项运动上提速，万分不幸的是，或许是运动损伤，又或许是一中冬天的暖气供应不好，乔依在当天下午感觉自己的膝盖很沉，又酸又涨，于是请假去拍CT，结果发现有积液，医生说回家用红外线理疗仪烤电，再注意保暖就好，情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恶化，又再次请假去省城检查，这位医生说两侧膝盖内侧肌肉撕裂，有积液，要静养，如果情况不好的话要动手术，这可把乔依和她的母亲吓坏了，这动完手术肯定是不能从军，再说也影响学业啊，可得仔细了。
　　一辆车从校门驶入，停在了教学楼门口，一位女士从后备箱取出了轮椅，是的，乔依再次出现在同学面前是坐在轮椅上，每天以两个轱辘为双腿，回家认真理疗，上课时膝盖的隐隐作痛严重影响她的专注力，并且双腿不敢屈膝，致使书本不能放在桌上学习，只好用手拿，这些不方便都在影响着乔依的成绩和心理，就这样继续了一个月，情况丝毫没有好转，乔依的母亲领着她去北京看，北京的医生又说：“这没什么事啊，就是因为肌肉没有力量不能吸收积液，运动运动就好了。”按照北京医生的说法，乔依适当运动，可每天晚上膝盖胀到无法入睡，多少个日夜，她背着家人流了多少眼泪，膝盖越来越严重，痛到不敢站在地上。后来母亲为她请了三个月的假，在家养膝盖，毋庸置疑，这三个月，乔依经历了颓废，堕落，上进，自信，不甘，认命的思想历程，每当同学们放假补课时，乔依在线上和大家一起听课，可她自己明白和别人的差距越来越大，在有的问题上，都不如班级倒数第一的同学，着急与彷徨，学习注意力越来越无法集中，情绪越来越暴躁，乔依已经变得不像自己了，当年那个自信，上进，阳光开朗的乔姐不知道在哪个痛哭的黑夜消失了······
　　后来乔依的母亲到处打听，北京有一位中医据说不错，乔依来来回回去了6次北京，终于能正常下地行走了，她在之前的每一天都期待着和同学们一起学习的日子，一起欢笑，一起难过，她好久没体验过跑步的爽快，可现在已经高三了，她不知道自己还是否能跟得上同学们的脚步，上学的前一晚，又担心又期待，可谁也想不到，精力无法集中的问题还在继续，上了四天学，乔依在家养了一周，这一周她像一滩泥一样，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连说话都需要费很大力气，胸闷，气短，但她仍然坚持上学，看着墙上贴的梦想大学，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放弃，不能再拖累母亲了，不能让老师们失望，想起他们的好，乔依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废物，或者就是浪费空气，多少次想过一跃而下，但不行，如果没有自己，妈妈会有多伤心，全家只有我一个孩子，这么多年白白浪费多少资源，自己还没有去过西藏，没去欣赏“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景象，但下周就要考试了，一年没学习的我怎么办，如果考试的时候，我什么都答不上怎么办，没考好多丢人啊！
　　乔依的理性战胜了感性，她去参加了考试，她引以为傲的英语是班级倒数，总体是班级倒数第10，学年后200名，她心里明白这些差距，但一年没学习又怎能奢望多好的成绩呢！
　　她学习时的症状很明显是焦虑引起的神经性心脏功能紊乱，但这又不能吃激素类的药物，主要是靠自己调节，乔依总是在紧张时心跳过速到140，可怕到洗澡会晕倒，吃饭会恶心，夜间无法入睡，高考前的那段时光，其他同学是挑灯夜战，努力拼搏，而乔依是在鬼门关来来回回，生不如死，她的心脏像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出问题。
　　乔依不记得高考的那两天是怎么度过的，她只记得考完试的那天空气很清新，身体放松，本以为会轰轰烈烈，收场却快到只有一刻，那天的晚霞热烈却不刺眼，刚刚好。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考多少分，考的好不好，但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高考，结束了，是的，高中时代就像闹着玩一样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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