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五回 左右为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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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哥，你一定要帮我啊！”
“婉如？”苏倾颜的房间里，沈羽鹤原本在陪着他闲聊，婉如的突然闯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见她一副神色匆匆的模样，沈羽鹤起身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急成这样？”
“沈大哥，我、我……”婉如的呼吸有点急促，看到沈羽鹤后更是急得要哭出来了，沈羽鹤关心的以衣袖擦擦她额头的汗珠，温言道：“别着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嗯……”
婉如的突然到来让苏倾颜始料未及，他本就不喜欢这个女人，又见到沈羽鹤如此体贴的举动，心中更是不好受，他移开目光，想来个眼不见为净，却抑制不住的咳了起来。
“卿卿，你没事吧？”云逸枫早已不动声色的护在他身边，低声询问，见后者摇头，他又扬声对沈羽鹤说道，“沈庄主，可否请两位移驾别处？倾颜要休息了。”
“……”沈羽鹤面上露出一丝尴尬，而婉如的目光在扫到苏倾颜时却突然怔了片刻，她上前一步，语带猜疑的问道：“苏公子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可是病了？”
苏倾颜面色微变，只是不停的咳嗽，云逸枫已挡在了他面前，典型的一副老母鸡护雏的模样，“倾颜只是偶感风寒，不劳婉如姑娘费心，两位请回吧。”
“哦？”婉如依旧持怀疑态度，把苏倾颜上下打量了一翻，试探着问道，“只怕没这么简单吧，婉如略通医理，不知道苏公子可否……”
“婉如，不要这样。”知道婉如素来和苏倾颜不和，沈羽鹤抓紧止住她的话，温言劝阻道，“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别在这里扰了倾颜休息。”说罢他，便要拉着婉如离开。
“慢着！”婉如却反而用力摔开沈羽鹤的手，态度极为强硬，她冷冷的扫了苏倾颜一眼，又转向沈羽鹤，“沈大哥，你当真以为他只是得了风寒？”
“婉如，你何出此言？”
“他分明中了我林家的附骨针！”
此话无异于一道霹雳，所有的人都呆在了当场。苏倾颜在心中一叹，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倾颜，婉如说的可是真的？”沈羽鹤总算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他急急上前，不顾云逸枫的阻拦，神色激动的按住苏倾颜的肩膀，再三的追问他以确认自己是否只是出现了幻听，“倾颜，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当真中了附骨针？”
“大哥，是真的。”瞒是没法再瞒住了，也就已没有否认的必要。
“你为何不肯告诉我？”
“大哥，对不起，我只是……”只是不想让大师兄那么容易得偿所愿，而且他终是不忍让大哥为难。
“罢了，这些暂且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帮倾颜取出附骨针，以免受彻骨之痛，沈羽鹤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而后转身看向自己的未婚妻子，“婉如，你是林家的人，一定知道怎么取出附骨针，对不对？”
“我自然知道，只不过……”
“太好了！”沈羽鹤喜出望外，一心只想着要救苏倾颜，甚至不等婉如把话说完，“婉如，你要帮帮倾颜，你一定要帮帮他。”
“帮他？”婉如嗤笑两声，仿佛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沈大哥，你让我帮他？我凭什么要帮这个杀人凶手！”
“婉如，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当然知道。”婉如面带幽怨的看了沈羽鹤一眼，豆大的泪珠自眼角滚落而下，“沈大哥，我来这里就是要告诉你金陵那边出事了，我哥他……我哥他死了，他死了啊！”
“……”沈羽鹤无言以对，甚至不敢正视婉如的眼睛。这件事他自然知道，而且是他亲口下的命令，没告诉婉如是因为不想多生事端，却连累了倾颜代他受过……
“沈大哥，你说话啊！你到底肯不肯替我做主？”
婉如不断的追问让沈羽鹤左右为难，这时苏倾颜却突然开口了，“大哥，你不必为我担心，我还挺得住，何况大嫂怎么可能会救我这个杀兄仇人。”说着他看向婉如，微微勾起唇角，称着苍白的脸色，这样的笑容竟是说不出的诡异，“我说得对不对啊，大嫂？”
“你、你想怎么样？”婉如被苏倾颜盯得有点毛骨悚然，蓦然想起上次也是在这个房间自己被他几句话吓得落荒而逃，又联想到平日里在庄中听到的一些关于苏倾颜的传闻，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声音也掺了一丝胆怯，“姓苏的，我告诉你，今天我就要在沈大哥面前揭穿你的真面目，你休想再玩花样！”
“大嫂，你这话真是冤枉人呢。”苏倾颜故作一副委屈的模样，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我都弱成这样了，还能玩什么花样？”他的身体现在是虚弱，但不代表就可以任人欺负，他实在是对这个女人厌恶到了骨子里，更不能让人容忍的是大哥竟然还对她处处忍让。
单看苏倾颜的表情，云逸枫已经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过知道自己劝阻也无用，他也就不多嘴，只是又拿了一个软枕垫在苏倾颜背后，让他可以靠得舒服点。
“苏倾颜，你不要装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来，做戏给谁看啊！”婉如依旧咄咄逼人，若不是有云逸枫守在苏倾颜身边，只怕她已经冲上去跟人拼命了，“我哥他们到底跟你有什么仇，你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对待他们，简直连尸体都将之毁灭，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江湖仇杀本是常事，我不杀他，他便杀我。大嫂也是出身武林世家，竟连这点都看不透？更何况……”不同于婉如的怒火中烧，苏倾颜却是气定神闲，“令兄虽死于我手，我却也中了你们林家的独门暗器，饱受锥心刺骨之痛，这样还不能让大嫂解恨？”
“你、你竟然还强词夺理！苏倾颜，你还有没有点廉耻之心？你……”
“够了！”沈羽鹤突然怒斥一声，打断了婉如的泄愤，他挡在两人中间，神情充满了疲惫，“你们两个不要再作这些无谓之争了……婉如，算我求你，救救倾颜。”他凝视着婉如的眼睛，以近乎乞求的语气说道，“只有你能救他，沈大哥求你了。”是他错了，错得离谱，如果倾颜有个三长两短，他万死难辞其咎。
“沈大哥，这是你的决定？”婉如定定的望着眼前自己一心想依靠的人，很想假装没有听到那些话，可是她没法骗自己，她深深的吸气，胸口泛起一阵的酸楚，“你让我救这个男人？他杀了我惟一的亲人，你却让我救他。沈大哥，我原本以为你是婉如在这个世上最后可以依靠的人，你定会为婉如作主的，可是你现在却为了一个杀人凶手来救我。沈大哥，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啊！”说到最后，她再也忍不住，掩面低低的哭出声来。
“婉如，对不起，我……”他是不是该把事实真相说出来，只是婉如若知道真正的凶手其实是他，只怕更无法挽回了。
“大哥，还是算了。”苏倾颜再次开口，语调轻松，似乎完全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不要因为我的事而惹得你和大嫂不合，何况要取出附骨针必须要以大嫂的血做为药引，就算大哥舍得，我也不会希望用如此血腥的法子来保住自己的命。”
苏倾颜的这招以退为进让沈羽鹤心中的愧疚更甚，同时他也吃惊不小，“倾颜，你一早便知道如何取出附骨针？当真就这一个法子？”如果是这样的话，该叫他如何取舍？
“倾颜也只知其中一二，具体的大嫂应该更清楚。”
“婉如，倾颜说的可是真的？”
“他说的没错，但也不完全对。”婉如已停止了哭泣，情绪也稳定了一些，“只有每晚饮下一盅我的血，才能克制住附骨针的发作，然而要取出附骨针必须以我的心头之肉做为药引。呵呵，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她低笑两声，神情中充满了刻骨的怨恨，“苏倾颜，我杀不了你，但我也绝不会救你，你就等着针入脑髓癫狂至死吧！哈哈哈，报应，报应啊……”婉如越笑越是疯狂，扭曲的面孔上表情狰狞，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沈羽鹤心中为难到了极点，迟迟下不了决定，甚至也顾不得去阻止婉如的失态。苏倾颜知他心意，微微笑道：“大哥，他不用替倾颜担心，我没有事，真的。大嫂她情绪太过激动，大哥还是先带她回去吧，倾颜也想要休息了。”
“……好。”只能暂时这样了，现在就算他说什么也没用，等婉如情绪稳定下来再作打算吧。心中已打定主意，沈羽鹤又对苏倾颜嘱咐几句，便匆匆的拉着婉如离去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边，苏倾颜也就不用再作伪装，收起了唇角的笑容，眸中蓦然闪过一丝冷冽的杀气。云逸枫在一旁看着，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正要开口，忽然发现除了他们两个外屋里竟然还有一人，却原来是跟着他进来看热闹的沈羽心。
“丫头，你怎么还在？”
“呃……啊？”沈羽心似乎正在发呆，听到有人叫她这才醒过神来，“三哥哥和婉如姐姐已经走了？”
“是啊，”云逸枫点头，温言道，“丫头你也先回去吧，逸枫哥哥还有事要和倾颜商量。”
“哦……”沈羽心乖乖的应一声，动作却是慢吞吞的，转个身都磨蹭了半天，刚挪出两步，忽然又回过头来，冲云逸枫扬起灿烂的笑脸，“逸枫哥哥，你不要担心，倾颜哥哥一定会没事的，因为心儿很喜欢他，心儿会向神灵祈求他平平安安的，那他就一定没事！”说完小姑娘又单纯的笑笑，转身跑掉了。
一时间，屋子里陷入了沉默，两人看向彼此，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四十五回 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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