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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是真的穿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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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了许久,明蕖睁开了眼。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赤着身,与一名谪仙般的男子你来我往,行着欢愉之事,他全情投入,身体被□□裹挟,仿佛有用不尽的力气。
可无论怎么做,都感觉那火热无法熄灭一丝一毫。
正当他觉得自己将被烧死之时,突然一股清冷之气被注入身体,随之便是越来越多的舒适之感。
他得救了。
他微微舒了一口气,含着笑醒来。
却差点又含着笑离去。
只因映入眼帘的,是一群白衣飘飘的人,此刻正围在他身边,一副不是人间的氛围。
明蕖不敢轻举妄动,只眯着眼暗暗观察。
正在此时,门被打开,一个挺拔俊逸的身姿踩着满室阳光跨步而入,他身上披着墨青底色的鹤影斗篷,连同黑亮的长发迎风而动。
他大步流星朝明蕖而至,背后的日光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色,令他神采飞扬,形若神邸。
所有的白衣低头拱手:“庄主。”
付柠月微微点头以作回应,随后径直疾步至床榻,伸手摸了摸明蕖的额头,关切道:“蕖儿何时醒的?可有何不适?”
明蕖未缓过神来,只睁大了眼,盯着他看了半晌,顿时心跳如雷。
这不就是梦中与他深入浅出的小仙?
他老脸一红,不自觉喃喃道:“神仙?”
付柠月略一皱眉,心道这孩子怎么还在胡言乱语。
此时白衣人群中走出一位长者,付柠月起身拱手道:“不知段堂主亲自驾到,惭愧。”
“庄主言重了。”
扁鹊峰仁心堂堂主段名,因其医术了得闻名于世,又因其出诊时只用三指探脉,人称“三指先生”。
“段某人还望庄主海涵,”段名示意了身后那一屋子白衣人,直言,
“此次前来,特带了座下十二徒,因那日听闻庄主所述,贤侄举止言语实属奇异,我们师徒合力阅遍古籍,才找到一二眉目,依老朽拙见。。。”
“先生不妨直言。”
段名思虑片刻,道:“贤侄体内精气似洪水滔天,浩然汹涌,气壮山河,可。。。意识混沌,经脉阻塞,体格虽健壮却无力,实在。。。颇为奇特。”
“此种情形,史书上也不过廖廖一二例,且未有详细记载,因此特让徒弟见之闻之,以作经验,如有冒犯,切莫怪罪。”
付柠月道:“医者仁心,不妨事。如此说来,蕖儿身体。。。?”
“庄主不必忧心,贤侄的身体情况暂时没有什么异常,只不过。。。”
段名将付柠月请至一侧,压低声音:“贤侄体内精魂,似受了冲撞,老朽无能,暂且未寻得原由,这段时间,切不可轻举妄动,就让他好生休息,待经脉通顺,再运气修炼,否则易走火入魔。”
明蕖躺在床上边偷听边暗自叹气,想起自己明明是在图书馆的自习室写论文,突然困意来袭便打了个盹,虽然那一星期感觉身体确实有些异常,比如突然放空,突然沉睡,可每一次醒来都安然无恙,因此并没有放在心上。
谁知今日醒来,眼前情境全然不同,初时真是被吓得魂不附体,以为是被整蛊了,后来又以为在做梦,现在听这老头一番话。
莫非是。。。灵魂穿越了?
明蕖一个堂堂当代有志青年,从小笃信科学热爱无力,突然置身于如此荒谬的情境中,一时不知如何接受。
怎么会这样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抬眼看了看立于一旁的付柠月,见他腰细臀鼓,长身玉立,又忆起梦里种种细节,不禁老脸一红,心道,莫非自己是来还情债的?
可。。。可对方怎么会是个男人啊!
而更让他感到无语的是,别人穿越,或者直接继承宿主的武力值,从此踏上改变命运,平步青云的爽剧人生。
又或者,自带一个外挂系统,提前知道各种剧情不说,还能保证主角金身,最后抱得美人归!
而自己这都一天一夜了,却要啥啥没有,时刻处于开盲盒状态!这到底是什么古早的穿越啊!!!
明蕖沉浸在痛苦中不可自拔,就在心慌意乱之际,思绪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
“蕖儿。”付柠月干净又温柔的嗓音传来:“有什么不适说于舅父听,另外,可有想吃的想喝的?”
不知何时,屋内人已走空,想来刚出神那会儿功夫,付柠月应是已送别了白衣人刚折返回来。
他此刻坐于床沿,随手解了胸前系带,褪去披风,露出白色修身劲装。
明蕖一怔,男子里又开始胡思乱想。
他定了定神,抬眼,见温声说话的人此刻正细细地看着他,眼里满是担忧。
明蕖直直地看着他的脸,一时如被摄了心智,这男人,也太好看了,他没见过任何一张脸,可以这样雅淡,却又这样动人。
瞳孔黑亮如墨,唇色清淡如水。左眼梢下,一粒细小朱红分外夺目,衬得眉眼疏朗又含情,清冷又明艳。
“你来了。”明蕖突然沉声,不知为何,他心下陡然一阵疼痛,未来得及反应,嘴上已脱口而出,“我好想你。”
“。。。什么?”付柠月显然吓了一跳,他有些不自然得移去了目光,耳尖似红了一抹。
明蕖回过神来,自己也吓了一跳,刚才。。。
是谁在借他的口说话?
明蕖心下惊讶,但眼前急需搪塞,便道,
“我好想,你给我拿点吃的来。。。”
付柠月有些疑惑,但很快笑了笑,随即便安排了下去。
明蕖正尴尬地手足无措时,门口响起敲门声,来人是沐云。
他瞟了一眼床上的明蕖,剑眉轻皱,眼里是显而易见的嫌弃,随即他转头朝付柠月道:“师父,悠然谷的人来了。”
付柠月起身,“知道了。”
为明蕖掖好被角,嘱咐他“好生躺着。”便匆忙离去。
明蕖乖乖躺了会儿,试图一觉睡回图书馆,然而事与愿违,怎么睁眼都是这该死的雕花木床。
于是伸手拿了个刚送来的糕点,起身准备出门逛一下。
房外是个回廊,空间不算大,却自有乾坤,安置着亭台楼阁,粉墙黛瓦,池塘小桥,点缀以山鸟花木,红蕊青枝,颇有唐诗宋韵之意境,虽是冬日,依然处处生机,移步换景,妙然生趣。
明蕖暗自感叹:“真有钱啊。”
恰逢迎面走来两个丫鬟模样的人,见明蕖手里拿着块糕点东看西看,不禁有些好奇地盯着他看。
明蕖意识到对方地目光,生怕漏了馅儿,决定先发制人:“你俩新来的?”
丫鬟们先是惊讶,随后道:“小少爷,是小蝶小娥啊,五年未见,许是把我们忘了。”
听这最后一句,敢用这似有些逾矩口气,定是亲近的丫鬟了。
“去哪儿呢?”明蕖装作一副淡定自若的神态问。
“回少爷,小蝶小娥正要去拆卸。。喜结。”
明蕖这才注意到,两个丫鬟手里正挎着小竹篮,里面放满了红艳艳的绳结。
“喜结?什么意思?”
“本是。。。庄主大婚所用,只不过。。。”小蝶突然叹了口气,似乎有些伤感,“。。。哎。。。这都第三次了。。”
一旁的小娥听她说漏了嘴,赶紧捅了捅她,“瞎说什么?”
好在明蕖也没深究,只问:“庄主要结婚了?”
话音刚落,心脏猛烈地抽了一下,疼得他脸色煞白。
他锁了眉,暗自叫苦不迭:靠,穿了个什么病鬼身体?“无力”就算了,不会还有心脏病吧。
小蝶见明蕖脸色不悦,竟也并不关切,似乎早就见怪不怪,甚至还脱口而出:“小少爷还跟小时候一样呢。”
“。。。什么一样?”明蕖虚弱道。
小娥又忍不住捅了捅小蝶。
“没。。。”
明蕖痛了一阵,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怕多问引起怀疑,便让她们做事去。
再细看院内枝头的点点艳红,原来是为办喜事绑上去的红绳,现在派人拆解,定是出了岔子。
出了内院,便来到正院,这里园景布置更是巧夺天工,即使此刻正值隆冬,也依然佳木葱茏,齐花闪烁,数带清流,隐于花木深处,沿石缝泄下。
一座古朴雅致的殿堂立于正中,气派非凡。
明蕖绕到殿前,抬头看了看,牌匾上刻了三个字,“明经堂”。
正要踏上台阶观摩一番,突然殿内传来瓷器破碎之声,夹杂着愤怒的吼声。
明蕖心中一沉,大步向上。
没成想迎面撞上一个怒气冲冲的男人,男人一个踉跄,稳住身形后怒道:“何人?”
话音未落,紧跟于其身后的两名男子已剑锋出鞘。
明蕖被吓得一哆嗦,不敢乱动,呆站着腹诽:“不会吧上来就这么猛?”
付柠月急忙上前将他挡于身后,隐有怒意,“乔谷主,此事乃付某一人之责,请勿牵累他人。”
“牵累?”乔谷主此时已然怒气冲天:“既已至此,我乔某人今日便放话,如若此事得不到妥善解决,就休怪我要牵累。”
言毕,唤左右拂袖而去,留下一地狼藉。
付柠月随即唤沐云:“置办衣物,即刻启程。”
“师父,您已经三天未合眼,又损耗良多,”沐云意有所指,看了明蕖一眼,“不妨待明日。。。”
“不必多言。”付柠月起身,又回头关照,“蕖儿,在家好生修养,切勿随意运功。”
未等明蕖回话,便欲离去,不料袖子被扯住,他回头,见明蕖正看着他,眼神带着一丝恳求。
只听他开口道,
“我想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