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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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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8月
温和的暖阳躲在云层之后,吝啬地洒下些许金光,散落在阿森提亚庄园的草坪上。克里茜斯从城堡古老的高墙下轻轻推门出来,细嫩的小手上握着一把崭新的飞天扫帚。两侧的矮树顺着微风沙沙地摇曳,应和着唰唰的喷泉声。
走到草坪中央,克里茜斯翻身骑上扫帚,双脚蹬地,升向空中。她紧紧地握着扫把,将其微微向上倾斜,向着绵密地云层飞去。
苍穹之下,克里茜斯觉得自己似乎一直停留在原地,然而一回头才发现那块草坪已经缩成一块巴掌大的绿色长方形,周围的树冠也融在一起模糊了轮廓。她觉得自己随时可能一头栽向地面,双手不禁加重了力道。
眺望向远处灰蓝色与翠绿色相拥的轮廓,她希望自己还可以再飞得再高一点,然后俯瞰这一片大地。
但是现在已经足够高了,她想着,并将扫帚压至水平在庄园的上空加速飞行起来。
潮湿的暖风拂过脸颊,吹起那一头微卷的黑发,掀起蕾丝边的裙角。在天空的举托之下,一切都轻盈广阔,却也庄重磅礴;感觉像天鹅的展翅、猎鹰的滑翔、巨龙的盘旋。
不过一阵呼声将克里茜斯的思绪打断。
是阿森提亚夫人——克里茜斯的母亲——凯瑟琳正站在城堡塔楼的阳台,探出头朝她焦急而愤怒地大叫着。凯瑟琳用了“声音洪亮”,让自己所说的每一个词都清晰地传入女儿的耳朵:“克里斯,快点回到地面上来!立刻!马上!”
于是克里茜斯只好调转了方向,不舍地向地面落去。
在她脚尖触到草尖的那一刻,凯瑟琳推门从城堡中冲出来,快步走到了跟前。她一把夺过克里茜斯手上的扫帚,严厉地呵斥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飞太高了?你要是无法遵守这项规则,我就会收回你的扫帚!”
“但是卡尔说打魁地奇都要飞这么高。”克里茜斯尝试解释自己的意图。
“但是你不能,并且你也绝不能参加魁地奇。”凯瑟琳的语气比刚才温和了许多,但是仍然充斥着一种担忧和语重心长。
“为什么!?”
“我无法向你解释,但是你就是不能。”
“为什么你从来都这么说!?”克里茜斯对于这一要求向来不解。从她八岁开始了解魁地奇还有飞行以来就一直渴望着成为一名找球手,以最快的速度在空中穿梭,享受最刺激的飞行。
阿森提亚夫妇并非从不支持克里茜斯的爱好,但是关于这一件事情,哪怕她付诸了满心的热情,他们仍一直坚决反对。这甚至成为了为数不多的能够让凯瑟琳真正冲克里茜斯发火的事情之一。克里茜斯曾经一直以为这是年龄的关系,但是尽管已经十一岁了,高空飞行于她而言仍旧像是一样不可触碰的禁忌。她曾无数次向父母询问原因,但是却屡次碰壁。她唯一推测到的就是这与她的身体有关,但是她并不认为自己的健康有什么缺陷,能够妨碍练习飞行和参与魁地奇。
“抱歉,克里斯,这是为你好。”凯瑟琳弯下腰来,一手抚上女儿的脸颊,说。
但克里茜斯用力地撇开她的手,愤懑地一跺脚,冲回了城堡,消失在厚重的木门后面。
她跑回房间,锁上门,刚刚的不满瞬间化作了一种纯粹的失落。她爬上窗台,坐在高高的拱形窗边,将头靠在玻璃上,望向那躲在白云之后已经有些西垂的太阳。不知是阳光太过刺眼还是情绪翻涌,她的视线逐渐模糊,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到了下巴。
克里茜斯喜欢飞翔的感觉,但她的执着并非仅仅来源于此。或许正是因为禁忌一般的存在,才让飞行这项再普通不过的交通方式显得格外的诱惑和神秘,让她执拗地想要清除父母对她为数不多地限制,去打开潘多拉的魔盒。
她从来不怀疑父母对自己的爱,也相信那所谓的可怕后果的存在,但是她却始终抱着一丝希望,一丝那是父母过分保护的希望。
这样的挣扎让她感到疲倦。用手背拭去眼泪,克里茜斯从窗台上下来,拉上厚重的窗帘,钻进了被窝。她将头蒙在被子之下,由黑暗笼罩双目,感受这一方小小空间的温暖。她感到安心、放松、倦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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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阵房门的咯吱声想起,克里茜斯迷糊间回过神来。她从被窝中露出两只眼睛,发现从窗帘顶端缝隙穿过的阳光已经被染上了温暖的金色,被拉得老长,懒懒地躺在浅蓝色丝面的被子上。
凯瑟琳从门后背着一只手走进房间,脚步很轻、很慢。看见克里茜斯,她轻声说:“克里斯,我想现在我这里有一件事你或许会感兴趣。”
然而克里茜斯并不认为这不过是凯瑟琳哄骗小孩子的谎言,索性翻身背对着门口,闭上眼睛准备再次进入梦乡。
凯瑟琳无奈,只好走到克里茜斯跟前,伸出背后的那只手,说:“瞧瞧这是什么?”
克里茜斯睁开一只眼睛,看见一张由紫色火漆封好的信封。
这样的信封,尤其是那枚火漆,克里茜斯在两年前就见过,并且自那时起她就开始期待它的到来。她终于提起了兴致,从床上坐起来,接过了那封信。
“我想你会希望亲自打开它。”凯瑟琳说。
克里茜斯小心翼翼地撕开信封,取出了里面的纸张。正是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墨绿色的字体在斜阳余晖的映照下泛出一层金光,格外耀眼。她原本淡漠的脸上露出了欣喜。
大概是因为一下午的低落,克里茜斯并没有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高兴到跳起来。
但她心中仍然有一股按耐不住的冲动。
“妈妈,我们明天可以去对角巷吗?”她睁大了眼睛问。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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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晨的阳光再次温暖大地,一阵清脆悦耳的欢呼声唤醒了整个庄园。小孩子的情绪总是来的快去得也快。克里茜斯在第一缕曙光照进房间的时候就兴奋的跳下床,穿着睡袍冲出房间,在长长的走廊里,用魔杖将厚重的窗帘挨个掀开。最后,她轻快地敲响了父母的房门。
被吵醒的凯瑟琳还睡眼惺忪,懒懒地推了推身旁的贝内特,说:“克里斯醒了,可真是精力旺盛。”
然而贝内特根本没有想要起床的意思,只是迷迷糊糊的发出一阵不情愿的嘟哝声。凯瑟琳无奈,只好自己给女儿打开了门,将她领入房间。
一看到还窝在床上的贝内特,克里茜斯就跑了过去,推搡着他叫道:“爸爸,快起床啦!我还要去对角巷呢!”
凯瑟琳无奈地笑了笑,说:“我们的阿森提亚先生该起床啦。”
面对母女俩的催促,贝内特这才慢悠悠地爬起来,走到房间另一头的茶几旁,准备按例为自己泡一杯早餐茶醒神。“真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早上就去。”
“这不好吗?我们可是有许多东西要买呢。”
“不过我倒是愿意多睡一会儿。”贝内特张嘴又打了一个哈欠。
“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嗜睡的毛病?”这会功夫,凯瑟琳已经从衣帽间内走出来,换上了一条浅紫色的桑蚕丝短袖及膝裙。
“优质的睡眠可是阿森提亚家族的遗传,别看克里斯现在这么精神,过几年她也会贪恋懒觉的。”贝内特显得很委屈。
“或许她会遗传到我呢?”凯瑟琳露出一个不以为然的笑容。
“我也希望遗传妈妈。”像恶作剧似的,克里茜斯也坏笑道。
贝内特只好无奈地撇撇嘴,将注意力转移到手中正冒着热气的红茶上。
“好了,亲爱的,你先回房间去换身衣服好吗?”凯瑟琳柔声地指示女儿。
“嗯。”克里茜斯当然希望早点收拾好尽快点出门。
回到房间,克里茜斯换上了一条水粉色的过膝连衣裙,然后穿上了一双黑色的皮鞋。虽然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去对角巷了,但是她仍然希望打扮得好看一点,来满足自己对入学仪式感的需求。
同去对角巷的还有克里茜斯的哥哥卡尔。卡尔本来想先去买一把最新款的飞天扫帚,但由于克里茜斯对新课本的执着,一家人还是最先去往了丽痕书店。
店内并不宽敞,因此凯瑟琳等在了门外,由贝内特带着两个孩子进去。
然而贝内特准备让儿子自力更生:“卡尔,你可以找到你的书的,对吧?”
“是的,爸爸。”卡尔有些木讷地答到。
“好的,那你快去吧,我要带着克里斯去找她的书了。”贝内特满意地拍了拍卡尔的头,然后带着克里茜斯向书店的一侧走去。“亲爱的,拿出你的清单,看看我们该从哪开始。”
克里茜斯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那张和入学通知书一起发来的清单,认真找了起来。很快她的怀里就堆满了厚厚的一叠书籍。
因为不知道卡尔现在在那个角落,父女俩准备去书店的中央等待。克里茜斯的脚步格外的轻快,在木质的光滑地面上踩出踏踏的声音。然而,就在一排书架的转角处,她猛地一个趔趄,朝前摔了出去,膝盖和手肘重重地磕在了地板上:“啊!”厚重的书本也失去平衡,啪嗒散落了一地,撞出一阵闷响,横七竖八地堆在克里茜斯身旁。
在贝内特的帮助下,克里茜斯扶着胳膊从地上爬起来。她瞥向那个转角,隐约觉得自己刚才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然而这一片地板空空如也,甚至干净得发亮。
克里茜斯猜测自己大概是绊倒了书架脚吧。
这时,卡尔大概是因为听到了刚才不和谐的响动找了过来,看到散落一地的书还有衣服略微有些凌乱的克里茜斯,大概明白了当下的状况。“你怎么走个路也能摔。”他撇撇嘴,翻了个白眼。
克里茜斯没有搭话,只是瞪了卡尔一眼,毕竟自己就这么愚蠢地摔倒似乎是个不可争议的事实。
“诶?去哪了?”突然,一个年轻的店员一瘸一拐地朝这边走来,艰难地弯着腰在地上四处摸索,像个跛脚的盲人。
贝内特恍然大悟。他蹲下来,从克里茜斯刚刚摔倒的地方拾起了一团在她看来什么都没有的东西,走向了那个店员。“你是在找这个吗?”
只见那个店员接过了空气,朝贝内特鞠躬道谢。
克里茜斯认为他们两个,或者是她自己,一定是眼睛或者脑子出了些什么问题。“他们是拿着空气么?”她睁大眼睛盯着那个店员悬在空中的手,喃喃问了出来。
“那是隐形书,笨蛋。”卡尔嫌弃地说。
“隐形书?”
“就是教人隐形术并且还会隐形的书。”他不耐烦地解释着。
“所以我是被这个东西绊倒的?”克里茜斯又看了看刚才的角落。
卡尔没有作声,毕竟这样,他就不能说克里茜斯笨手笨脚了。
“我们会学隐形术吗?”克里茜斯继续好奇地问。
“大概不会,这是很高阶的魔法。”
“好吧。”说完,克里茜斯蹲下去自顾自地去捡刚刚散落一地的书。说实话,看到被磕皱的书角,她有点心疼。于是克里茜斯只好将它们叠放整齐地抱在胸前,小心翼翼地再站起来。
突然,她手腕承受的重力消失,贝内特将书接了过来。“走吧,我们去结账吧。”他说着朝收银台走去。
克里茜斯连忙跟了上去,拉住贝内特的衣角。在快走到收银台的时候,她问道:“我可以再买一本隐形书吗,爸爸?”
“噢,你感兴趣?当然可以。”贝内特笑到,“卡尔,把你的书先给克里斯拿着,然后去找刚刚的店员替她拿一本隐形书好么?”
“哦,我拿着书去就好了,不然克里斯又能将它们摔到地上。”卡尔嫌弃地撇了撇克里茜斯还翻起的裙角。
克里茜斯用力地将它捋平,不满地“哼”了一声,看着卡尔离去。
没等多久,卡尔就回来了,手上抱着和刚刚一模一样的一摞书。“隐形书在顶上,自己拿。”
克里茜斯尝试着把手伸向书本的最上方,果然触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她挪动手指将那本书拖出来一些,然后小心翼翼地捏住了,将它拿了下来。真是奇怪,明明拿着一本书,却什么也看不见。
结完账后,三人走出了书店。门口,凯瑟琳已经买好了两个冰激淋,白色的乳制品在阳光下泛着软绵绵的光。
拿过冰激淋,克里茜斯大吃了两口,跟着父母向对角巷的另一头走去。克里茜斯向来喜欢甜食,尤其是这类冰冰凉凉的。尽管她最喜欢的是马卡龙,这样一个甜筒已经足够让她沉浸在舌尖清甜的味道里了。
突然,她差点将冰激淋凑到了跟前深绿色的布料上。
“天呐,你小心一点!”卡尔几乎是惊叫着朝旁边跳开。
“谁让你突然停下来!”克里茜斯刹住脚步,反驳道。
“那是你不看路!”
闻言,克里茜斯才意识到贝内特和凯瑟琳也停了下来,在一家商店面前。她抬头打量了一下,目光被那块金色的招牌吸引——摩金夫人长袍店。她记得,霍格沃茨入学需要三件黑色的工作长袍还有斗篷,大概是要在这里购买了。
除了克里茜斯,卡尔这两年因为个头窜高了不少也需要重新换一批长袍。
甩给卡尔一个极度不满的眼神,克里茜斯大跨步冲入了商店。
屋内各式的长袍琳琅满目,从高处挂满整个墙壁。克里茜斯忍不住四处转悠起来,打量着各色织物上繁复多变的花纹。忽然,她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埃里克和柏妮丝。两个人此时都正站在长脚蹬上由一个女巫量着尺寸。
他们两个是克里茜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都出自纯血家族,今年也要入学霍格沃茨。
“好巧!”克里茜斯嘴角还糊着冰激淋就兴奋地冲了上去。在她眼里,和他们两个相处,比和卡尔要好多了。
其实克里茜斯和卡尔的相处并非一直以来都如此的不和谐。在印象当中,卡尔曾经大概将最多的微笑给了克里茜斯,也总是将有趣的事物最先分享给她。但似乎从某一个时候开始,卡尔对克里茜斯所透露出的情感就总是充值着嫌弃、厌恶、冷漠、敌对...克里茜斯说不清那是什么时候,也全然不知是为什么,只知道从某个时候开始,就发生了这样一种变化。她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克里茜斯曾屡屡尝试过询问卡尔缘由,但每一次都像触到一层薄冰一样被隔在了真相之外。就连父母也不曾告诉她这是为什么,只让她尽量和卡尔好好相处。
这个谜团和阿森提亚夫妇禁止高空飞行一样困扰着克里茜斯。不过久而久之,对于事实的好奇就逐渐蒙上了一层灰,被藏匿在了克里茜斯的心底。
“嗨!克里斯!”柏妮丝看到克里茜斯也很是激动,朝她打招呼,害得长袍上的别针落在了地上。
“你们也是在这里遇到的吗?”克里茜斯问。
“噢,不是的,猫头鹰来那天柏妮丝的父亲恰好来拜访,我们就约上一块儿来了。”埃里克解释道。“这真是令人兴奋不是吗?我是说入学。”
“是的。奥德丽呢?”
“听说她的父母已经替她买好了所有东西”柏妮丝说。
“她说她的长袍里还加入了上等的蚕丝,”埃里克似乎是在抱怨,毕竟他也希望有这样的待遇,“话说回来,你们有想过会被分到哪个学院吗?”
“在分院之前谁都不知道,不是吗?”柏妮丝看起来并不是很想思考这个思考了也没有用的问题。
“确实,但是总是要想想的。我猜我会去到斯莱特林,当然,这不是毫无根据的,毕竟这可是家族传统。不过斯莱特林当然也很吸引我,我可不希望成为拉文克劳的书呆子或是赫奇帕奇的蠢蛋。”埃里克一边被店员摆弄着一边说。最后,等一切都量好了,他利落地跳下凳子。
“那格兰芬多呢?”
这是克里茜斯比较在乎的。贝内特和卡尔都是斯莱特林的,但是凯瑟琳是格兰芬多的。她本来期待着去这两个学院,但是和卡尔的关系却让她暗自在心中排除了前者。
“格兰芬多么?或许有少数的勇士,但我觉得更多都是莽夫。”
“或许你不应该这么说,埃里克。”柏妮丝显得并不是很赞同。她想自己可能会去拉文克劳或者格兰芬多。
“噢,好吧。但我想我会去斯莱特林。”埃里克显得并不是非常在乎,一副玩笑的样子,“不过斯莱特林似乎只有一点不好,那就是我们的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听我哥哥说他很严厉,还不不好相处,但还有七年级学生暗恋过他。不过也有人说他是偏爱斯莱特林的学生的,如果是那样就最好不过了。哎,克里斯,你的哥哥不也是斯莱特林的么?他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他没跟我说过这位教授。”卡尔当然不会有心情跟她说这些事情。
克里茜斯觉得难以想象十七岁的学生给一位上了年纪的院长递情书的样子,还是一位性情古怪的老头。
“噢,真可惜。”
这时,一个女巫拿着一件长袍走了过来,要给克里茜斯裁量尺寸。但克里茜斯一个转身,将融化的冰淇淋滴到了那件黑色的袍子上。
黑中带白,格外鲜明。
克里茜斯愣了一愣,连忙说道:“啊,对不起!”
“没事的,”女巫笑了笑,拿出魔杖施了个清理咒,黑色的织料又透出了黑色的光泽,“来,站到长脚蹬上,试试吧。”
“嗯。”克里茜斯在女巫的帮助下爬上了长脚蹬,换上了黑袍。
正在她系扣子的时候,店门口走进了一个留着黑色长卷发的男人,手里提着两口坩锅,发出咣当的声音——正是埃里克的父亲,罗齐尔先生。
看到卡尔和阿森提亚夫妇,他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朝克里茜斯他们这边走来。“上午好呀,阿森提亚小姐,我刚刚就应该想到你也在这里的。”
“早上好,先生。”克里茜斯回答得有些机械。她并不是非常喜欢罗齐尔先生,因为他和善的笑容之下感觉总是藏着些什么——或许是打量和审视——让她很不舒服。
罗齐尔先生将埃里克招呼到身边,又向克里茜斯说:“我想我得先带他们俩去买课本了,祝你今天愉快。”
“你也是,先生。”
“克里斯,那我们走了。”柏妮丝跟在埃里克后面,朝克里茜斯挥了挥手。
“嗯,再见。”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