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姒同人）穿越秦岭三千年的爱》姒月喵

4、第四章 宝坪同车还故乡

　　（四）宝坪同车还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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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岭又被打通一条路！名为‘宝坪高速’的公路横跨秦岭南北连通宝鸡及你故乡褒国，现的汉中。他用快三千年的时间为实现你心愿好带你回家，去阳世见他吧！”
　　褒姒永远没想到，原来哑子在千年前的那个中秋夜也偷偷对月神许愿，只因为她想回家，所以他要带她回家。
　　“当年月神也被他打动，让他死后逃过轮回转世化作栖息在秦岭的游魂，必要时以人形助力各朝各代发展交通事业。如最初你们走过的褒斜道，在秦昭襄王时期改为更安全的栈道，他就参与了……他在时代发展中不断探索，还参与了21世纪初的终南山隧道建设，打通镐京即西安和商洛。之后参与宝坪项目建设，专门攻克打通秦岭的天台山隧道……如今2021年了，听说在十月前后通车。他最近才悄悄转告我，说要给你个惊喜！”
　　孟婆说起现代词不免绕口，感慨自己老喽老喽，现在拜访奈何桥的人穿得越来越时髦，日子越来越好。连三千年前她都不信的秦岭而今也被逐个打通，可见当代社会比什么西周啊东周啊等后来一个接一个的朝代开明。百姓总算过上好日子，大多活到七老八十才报道领汤，世间太平美满，再也不会有像褒姒那样被乱世摧残的人了……
　　听孟婆啰里啰嗦，褒姒却笑不出来，问她好几次“真的吗”又抱着她嚎啕大哭。近三千年她一次没哭过，就算无数次遇过洪德都没哭。可得知哑子的下落她哭得极凶像为他攒了千年的泪，叫见惯鬼哭的孟婆都没了办法。
　　“婆婆，我得找他！”哭够的褒姒鼻音很重像得了风寒，孟婆爱怜地抚摸她面颊，说褒姒和哑子在宝鸡相逢后只要一起穿过天台山隧道就化身凡人并保持三千年前的记忆，他们可以像普通人在这个新时代享受推迟三千年的幸福人生……
　　叨叨到最后见惯生离死别的孟婆红了眼眶，搂紧褒姒鼓励她还阳后勇敢寻找最值得她等待、值得她拥抱的那个人。
　　才哭完的褒姒又被她惹得泣不成声，反过来也惹得孟婆潸然泪下。婆孙难分难舍，褒姒已把孟婆当奶奶、当亲人。
　　入世后尚是鬼魂的褒姒化身为一名现代女孩沿着宝坪高速寻找哑子，翩翩飘荡在这条能送她回家的高速公路上，临时驻足华山山顶的她久久眺望这条若巨龙腾飞于亘古秦岭的公路，惊叹时代发展之快，社会进步之快，从名为西安的镐京到名为汉中的褒国估计连一炷香都不到……
　　近三千年前她这个痴人说的梦，唯有一个哑巴坚信的梦真的实现了！
　　“豆沙太师……是月饼，你还是很喜欢吧。”在宝鸡南服务区，褒姒被一个从未听过但格外亲切的男声吸引注意。她回首映入视野一位现代打扮的男人，正是如她所愿已会说话的哑子将军。
　　千言万语在见到他时凝噎于咽喉中发不出声，她不废话奔去投入哑子心有灵犀敞开的怀中，感受他亦为鬼魂却不乏温度的呼吸……三千年的岁月唤醒她的心，她要等的是他。
　　“我们开车穿越天台山，回家吃米皮。”哑子揽住她哭得颤抖的身躯闻她秀发的馨香，开口是另一种温柔的声音，一种褒姒能听得出对自己时更柔得能掐出水的声音。她缩在他肩上用力点头，眼中的泪打旋又跌不出，嘴角扬起又垂下，不知快乐还是难过。
　　他们清楚此行意味着什么，是他们迟来三千年的新生，他们迟到三千年的约定。哑子握她手腕和洪德三千年前拉她手腕过蜀道时一样小心，可他握住只为不再放开带她回家。
　　车门关上唱响新旅程新生命的前奏，褒姒和哑子在长达十五公里的隧道间平稳穿行，他们的爱恋、他们的乡情、他们的希望正穿越时空隧道，连接过去、当下及未来的断层搭起绚丽的虹桥。坦途间宝鸡到汉中的路像一本越读越薄的诗集，开头是三千年前的分别结局是三千年后的团圆，首尾呼应，回环成曲……
　　坦荡的公路让褒姒打开车玻璃失神地望着沿途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告别的风景，途经小隧道成段的山景是他们三千年前最难跨越的断空在山与山之间的“拦路虎”，逼得他们只能沿着褒斜道的沿河方向不断绕远路。当前却只需一道打通的公路勾连山的这头和那头，使昔日汗颜的险峻弯腰成擦肩而过的靓丽。
　　“海底世界”的蓝色防疲劳投影隧道让褒姒抬头就看到浮着海星、鱼儿和章鱼的“海洋”，她三千年前在秦岭外随口胡诌，此刻就在秦岭内欣赏的又一个愿望也实现了。
　　“马上就出去了。”哑子开车很稳，参与天台山隧道项目的他一路没少和褒姒滔滔道来这项工程多么伟大多么艰难。
　　自2016年11月开工，他和交通人在气候严寒、地势复杂、生态保护制约乃至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等多重困难的阻拦下攻坚克难从不放弃，南北工队双向施工直到胜利会师打通隧道……褒姒从想不到他能说会道，其实说的什么记不太清，印象最深的是隧道有斜井通风管，既保护车辆安全通行，也维持秦岭在他们那个时代的良好自然生态……
　　“对了，还没问你名字呢，是你在人间当工程师的化名‘路月’吗？”褒姒简单扎起来的马尾被风拖尾不时扑到哑子面前，哑子得专心开车，侧脸冲她一笑，很想伸手帮她理头发：“随便，你取吧，只要你喜欢。”
　　“什么随便不随便？再随便我叫你月饼啊！”褒姒嗔了他一眼，鼓着腮帮子掏出豆沙月饼咬下，忽地想起唐朝王维写过“红豆生南国，此物最相思⑩”。
　　现在已是汉中的褒国在秦岭南麓算南国吧，没瞧出这个三千年前送自己红豆太师饼的家伙比大才子王维还有诗意呢。
　　褒姒嚼着入口即化的月饼欣悦地笑了，舌尖上的甜蜜让味蕾也欣喜地工作起来。虽说手上是现代包装而非那张方巾，可甜蜜的味道和那时一模一样，是因为他给的吗？
　　和他共车返乡迎接新生，褒姒偷瞄车前窗自己和他的镜像。
　　她粘着馅料上扬的嘴角霸道地抢镜，被挤到后面的他勾起唇角也溢着笑。他正开车穿越秦岭带她回阔别近三千年的故乡，她等到他，他也等到她。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
　　将翱将翔，佩玉琼琚。
　　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有女同行，颜如舜英。
　　将翱将翔，佩玉将将。
　　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喜悦能被瓢子一勺一勺舀出，褒姒不禁轻唱这首先秦歌谣《有女同车》，感觉描述的挺像她与他。
　　可恨这块“木头”就是不说，估计也没她的风雅，那直爽的自己就替他说啦。
　　真喜欢一个人哪需要隐藏？她从来都是直白到没羞没臊的丫头，反过来也不会对无感的人露一次笑脸。
　　车轮动情地吻着新生公路的脸蛋，车上承载着两个古老的灵魂，车体自由地穿行在古远的秦岭，车里陈酿着他与她迟来三千年却必不缺席的爱，车带着他们踏着路的足迹盼今朝执手相望，期望后携手天涯……
　　嘘，他和她不需要多言，她和他正不约而同地笑。
　　【注释】
　　①褒姒：褒国（今陕西汉中）人，周幽王姬宫湦第二任王后，太子姬伯服的生母，周平王姬宜臼的后母，著名典故为“烽火戏诸侯”。公元前771年西周灭亡，褒姒被犬戎掳走下落不明。
　　②褒洪德：褒国君主褒珦之子，褒珦因耿直直谏周幽王被囚入牢狱，褒洪德为救父献美女褒姒于周幽王。
　　③褒国：国君为有褒氏，姒姓，在今天的汉中市以北，汉中盆地西部，地域包括汉台区、勉县（有褒城镇）、留坝县，公元前751年左右为秦人灭国。
　　④镐京：西周（前1046—前771年）国都，故址在今陕西省西安市西南沣水东岸。
　　⑤褒斜道：古代穿越秦岭的山间大道，南起褒谷口（汉中市大钟寺附近），北至斜谷口（眉县斜峪关口），为古代巴蜀通秦川之主干道路，全程249公里。褒斜道开辟于史前时期，《华阳国志》引《蜀志》称其始通于三皇五帝，《读史方舆记要》称：“褒斜之道，夏禹发之”。秦昭襄王时期褒斜道的山谷道路凿筑为栈道，使之“栈道千里，通于蜀汉，使天下皆畏秦”，成为战国秦蜀间的交通干道。
　　⑥蜀道：古代由长安通往蜀地的道路，学术研究中提到的“蜀道”是指由关中通往汉中的褒斜道、子午道、故道、傥骆道（堂光道）及由汉中通往蜀地的金牛道、米仓道等。
　　⑦太师饼：中国殷、周时期江浙一带出现太师饼，传说用来纪念殷商忠臣太师闻仲的一种两边薄、中间厚的饼，相传为中国月饼的始祖。
　　⑧姬宜臼：周平王（？―公元前720年），姬姓名宜臼，周幽王姬宫湦之子，母申后（申国国君申侯之女），东周第一任君主，公元前770年―公元前720年在位。
　　⑨选自《大雅·思齐》，是中国古代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的一首诗。歌颂周文王善于修身、齐家、治国的诗歌。本节选取内容为称颂文王妻子太姒贤德淑慧。
　　⑩选自唐朝王维所作的《相思》。

　　姒月喵
　　2021年10月5日（初稿含注释共8910+696=9606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