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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武侠世界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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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来说,蒋轻雪不可避免地心中窃喜,她知道安洛青和安蓝的姻缘,也因为此,安洛青总是和她有一层纱一样的距离感,倘若这次安蓝一去不复返,最好……最好不回来了,那她和安洛青在一起,岂非是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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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蓝不知道女主心里正盼着她远走高飞,她正在列计划,不过动手能力有多拉垮,但甘蓝喜欢做事之前捋一遍调理,就爱写写画画,眼下快到了安青山和林敏的忌日,她的计划里就有回当初的依水山庄旧址一趟。
前两年她要钱没钱,要身手没身手,现在有点积蓄,还有些武功傍身,不能再拖了。
赫菲沉痛分析:【现在你武功也不高,但你还是得来,不然要命没命。】
提青诀练到第三层,经脉逆行反噬严重,再练下去她人都要没了,也不用说做任务了。
当初揣在怀里的那块小木板被她换成了牛皮纸,里面计划也翔实了不少,如果能有什么线索,忌日这几天是最有可能接触的时间,无论是遗留的后人还是敌人,反向思维推断一下,都有可能在这个时候碰面。
甘蓝摸摸她自己浓密的黑头发和圆脑袋,说:【你们这"潜力光环"确实不错,我现在感觉自己聪明了不少。】即使只是曾经使用过,但是人一旦能尝试从更高维度展望世界,哪怕后来又回到原先,眼界和感觉也不一样,甘蓝用过潜力光环后,脑力和思维确实强了一些。
【我现在都能想明白为什么非要忌日的时候回去。】
于这些古人来说,忌日是特殊的时日,于敌人来说,他们这几天也是抓取漏网之鱼的好时候,此外,时隔两年过去,即使还有当初对他们下黑手的人守在那,想来也不会有多深的埋伏,对甘蓝来说,还方便她找线索。
【不过厉害是用了光环厉害。】
当年千钧一发的逃命时刻,甘蓝还能扯了纸记录下来安排好忌日回去查探,提前计划到此时此刻,心思缜密伏脉千里,其机变程度、反应能力、眼光长远,和现在的甘蓝的差距大到仿佛是两个人。
赫菲拍胸脯:【系统出品,必须良品!】
甘蓝在忌日之前到了依水山庄,这里被火撩过,即使数年过去,还是残存当时的焦黑痕迹,另有诸多灰尘和野草,再不见当年的规整。
昔日的山庄破败之后,倒成了几个乞丐的安身之所,可能是看这里还有几件房子没塌,好歹能够遮风挡雨,几个流浪的裹着破袄的灰头乞丐都瑟缩在这里。
赫菲给出建议:【我们应该伪装一下,在暗处方便行事。】
甘蓝看了乞丐一会,叹口气,然后转身去折腾了同一身衣物,她这一年足不出户,皮子都捂白了几个度,练提青诀活动筋骨,身量抽了条,脸盘张开了点,虽然还是不好看,但好歹像个小姑娘了,所以她忍着嫌弃往脸上抹了灰泥,这可真是天大的进步,赫菲一个劲的给她加油鼓劲。
然后甘蓝蹲守在这群乞丐中间,想等着忌日那天暗地里观察。
不等忌日那天,就有个一身玄衣的少年踢开门,大喇喇抱剑进门,长得怎么说呢,这个少年长着就是一张有故事线的脸。
甘蓝放下手中好心人给的干馍,仔细看这个少年;【赫菲,这是我们要找的人吗?】
少年郎也是十几岁的年纪,面如敷粉,一双平整几乎入鬓的墨眉,眼型狭长,鼻梁挺秀,鬓边编了两条的辫子,其上有银饰,整个人锐利如冷刃,最出彩的是一双眼瞳,像是浸在水银里的黑石,又冷又亮,身形也是挺拔高大,不同安洛青的俊秀风格,但是外形不输男主。
甘蓝酸了:【他好白啊。】
赫菲一扫数据:【哇,他好强啊。】
真的蹲出人来,让甘蓝一时有些迷茫,她的计划只到偷窥这一步,还没想好接下来要擒住这人盘问还是跟踪对方。
不用她纠结,那少年直接双目如电,往甘蓝藏身的地方扫过来。
她偷窥了人不过一会,少年却反应如电,立刻锁定了甘蓝的视线,和甘蓝扮成的乞丐目光交汇,眯了下眼,猝然反手拔了剑劈过来,剑芒如虹,甘蓝一个后滚避开的时候纯粹是本能。
甘蓝喊:【他打我干什么!我不是扮成乞丐了吗!】
那个少年也不说话,也不知他怎么认定了甘蓝,最要命的是,他武功极为高强,远不是甘蓝能比,两个人过了不超二十招,甘蓝就被掀翻在地,其余的乞丐在两人打起来的时候就都逃蹿出去,眼下这破屋里就只剩两人对峙,少年把剑压在甘蓝脖颈,开口:"你是何人,为何扮成乞丐?"
又嘲了一句:"还是如此拙劣的装扮。"
他进门就发现这姑娘手脚和耳朵白净,露出来的皮肉细嫩,头发虽然散开,也是归拢的整齐顺滑,靠近了身上还有香膏味,蠢的令人不忍直视。
甘蓝还在不可思议:【我练武这么久,怎么这么菜。】
赫菲弱弱回应:【因为他强,不是你菜,如果我数据检索没出错,他的根骨有92分。】
甘蓝生无可恋地被压制,趴在地上说:"听说这里的乞丐讨的银钱多,我生平最爱不出力白得好处,就过来了。"
少年反手在甘蓝脖子上削出一道剑痕,立刻涌出血来,冷眼:"你再胡说八道,下次就直接砍掉你的头。"
甘蓝自小没咋受过气,也没学会委屈自己,大咧咧道:"要钱没钱,也不爱干活,你想砍就干脆点砍。"
赫菲抓紧出来力挽狂澜,在甘蓝脑子里大声阻拦:【嘴下留情,还有转圜的余地!我这些年只见过一个根骨92的角色——】
在外界看来,甘蓝大言不惭的放完话,就顿住,她偏了下头,似乎侧耳倾听什么,然后眼神震惊地落在这个少年脸上,开口:"你,你是黑蛋吗?"
少年收了剑,脸色并无波动:"是我,你是安清风之女,安蓝。"
赫菲两年前确实扫描到根骨92这个惊人的资质,不过甘蓝只是路过了当时的黑蛋,堪堪擦边扫的数据。
这个惊人的数值一度让赫菲以为系统紊乱,事后还盘查了好一会数据库,没查出什么才悻悻放弃了。
眼下数据对上,赫菲结合对面少年的五官轮廓和骨龄,得出了这个不可思议的结论。
"啧啧啧"甘蓝忍不住连声感叹,又把夹杂震惊、羡慕、好奇的目光落在这个冷面少年身上。
赫菲大吼:【你不许问美白秘诀,先走任务!】
甘蓝咂嘴:【成吧。】
少年拎起她,去找了间客栈,两人开了间包厢喝茶,甘蓝这时候已经得出结论,黑蛋不仅是长得帅、武功高,看起来混的也比她好,身上衣服料子昂贵,出手阔绰。
赫菲观察的信息更加具体:【他腰上有个腰牌,银色的那个,上头刻的图案不是中原的门派。】甘蓝眼神一下子警惕起来。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和你过招的时候,用的武功和你几乎是镜像,你们的武功相似度很高,只不过你输的太快了,还没察觉到。】
少年顶着那张脸,实在不好再称呼黑蛋这个名字,甘蓝问:"我怎么叫你,你都这么白了,总不应该还叫黑蛋吧?"
他抱着剑,一颔首:"左,星波。"明显说话还是结巴,这和黑蛋当年小时候的印象有了一丝的重合。
赫菲在后头抓耳挠腮:【你问问他为什么来这里,来这里干什么。】
甘蓝依言询问,左星波淡淡道:"抓,人,最好,抓安家,后人。"
甘蓝再蠢也一下子意识到左星波的身份微妙,皱眉:"你隶属那方门派,为何要找安家后人?"
左星波道:"西域圣教。"
这可是原剧情里灭门依水山庄的门派,甘蓝绷紧了身体,一旦情绪到了临界点,甘蓝就觉得自己脑子额外好使,飞速笼络了一遍所有信息,又慢慢放松,她肯定打不过左星波,一味的反抗不过是无用功,甘蓝缓缓问道:"那么,抓我回去是圣教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我看你对我并无敌意。"
左星波第一次认真看了甘蓝片刻,回道:"圣教。"他在圣教的地位不低,这次主动请缨过来,为的是方便自己行事,他无意针对安家,自然会手下留情,若是其余人过来,弄出人命也是寻常。
"这次是我,下次,未必,十年之内,不要来依水山庄,避开,这里。"
他掀起眼睫,眼眸锐利黑亮:"最好,也避开,安洛青。"
赫菲疯狂抽气:【哇,他肯定知道什么!】
甘蓝没害怕对方的气势,突然笑了下:"既然你并非立足圣教,那我们可以考虑一下结盟,圣教抓捕安家后人,无非是觉得安家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你呢,你想要什么?"
左星波静静听她说完,反问:"你,有吗?"
甘蓝不避不让,迎上他眼光:"看你能给我什么。"
左星波的眼神一下子深了几分,一字一句:"我要,天下最好的功夫,你要是有,我们结盟。"
甘蓝的条件也很明白,她要当初灭门背后的所有凶手,左星波亦正亦邪,并没有出手对付她,但也未必可靠,可是左星波练的功法她可熟悉。
左星波几句交待明白,他在圣教里学的武功进境极快,几乎是普通功法的数倍,称作太青阴经,不过历年来,练这部功法的人尽数走火入魔而亡,因为这部功法只有半部,这些年,圣教都在找另外半部阳经。
事实上也并非所有的教徒都练了太青阴经,不然圣教自己就死绝了,经过数年摸索,他们发现根骨越好,能修炼的时间越长,暴毙的时间越晚,因此只有天资过人的门人才能有资格练,当初他就是因为资质才进了圣教。
偏偏太青阴经进境快,即使只有半部,也能称作世所罕见,除了弊端惊人,威力也惊人,左星波小小年纪能武功过人,自然就是练了这部太青阴经。
种种迹象对比,圣教的这部功法特点和提青诀一般无二,甘蓝几乎可以确定,提青诀就是太青阴经的另外半部,于是甘蓝念了几句提青诀的总纲给他听,果不其然看见左星波的眼神一下子紧盯着她。
左星波肯定道:"你有下半部。"
甘蓝回道:"准确来说,我的是上部。"
左星波沉吟片刻,圣教为了这半部功法,做了不少胁迫屠杀之事,他幼时承恩依水山庄,在圣教特地探查过山庄灭门一事,彼时圣教确实在青州一带活动。
"不过,灭门那两日,尚未,抵达临县。"临县就是依水山庄所在的地方。
"详细之处,还要再,探查。"
甘蓝此时才真的有几分放松,情绪回落,她感觉脑子里浆糊重新灌入,把智商糊死之后,又恢复了快乐的日常状态,完全不思考对方的信誉几何:"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把提青诀给你——"
赫菲大吼:【给他一部分!】
"——给你一半。"
左星波打量她,估摸这半桶水的货实在没有什么威胁,道:"可。"
甘蓝想起自己的计划表,说:"我也想和你一起回圣教。"
左星波皱眉:"你,不足以自保。"
甘蓝震惊:"你不保护我吗?"
【我当年不是和幼年的黑蛋有一段剧情展开吗?他忘了吗?】
赫菲当然记得:【看起来他好像没印象。】
甘蓝那是肯定要帮左星波回忆起来:"当年你小时候,老受欺负,我可是辛辛苦苦帮了你,救你于水火之中,没有我,你现在能不能好好坐在这还不好说呢!所以你得保护我还恩啊!可能你当时太小了,不记得这回事。"
左星波眼神里慢慢浮起一丝疑惑,他倒不是不记得,但是事实和甘蓝说的不能说略有出入,只能说毫不相干。
他沉默一会,道:"可我记得,你只是,给了我,半块馒头,还是,吃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