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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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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寒越话音刚落,宁谦感觉周围空气陡然一冷。
“你早认出我了吧。”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一字一顿道:“谢、闲!”
宁谦:?谢闲是谁?
谢寒越:“杂碎,你有什么遗言吗?”
“杂碎”像是司空见惯一般,道:“我倒觉得今日就是你的死地。”
谢寒越看了眼宁谦,划了个场地,将宁谦移了出去。
本来还想看大型打斗片的宁谦就这么被隔开,看也看不到。
趁着时间,宁谦问012:【谢闲是谁?】
012正准备去查查,突然灵力一阵波动,宁谦旁边出来了个人。
是岑病瀛。
岑病瀛自来熟的在他旁边坐下,笑着说:“七门首座,啧,我正准备找他。”
宁谦:哦豁。
“那……师祖知道谢闲是谁吗?”
“谢闲?”岑病瀛勾唇一笑:“就是你的好师尊。”
“你不知道吗?你师尊很久以前还是个小世子呢。”
当时修士稀少,他外出游历,恰好遇到谢寒越。
那时候谢寒越还叫谢闲,恰逢家中突变,家人死在自己兄长剑下,之后又燃起大火。这位小世子命大,得自己所救。
但即便被自己所救,还是怨气缠身,时不时就要遭受怨气侵扰,久而久之,原本活泼的性子,变得越来越冷淡。
宁谦吃了一惊,世子?画面感太强,他已经看到师尊金枝玉叶,提剑手累,被先生罚的画面了。
宁谦又想到前世里,岑病瀛是个白切黑,表面温温和和人畜无害,实际上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这句身体为了更好完成任务,忍着痛将魂魄一分两半,有时候能从“段不谅”这个身体里感觉到淡淡外界食物,其中就有段惊雪的碎碎念。
“啊……师父他年少的时候怎么杀了那么多人,现在死了还有我们来处理烂摊子。”
“累死我了,想睡觉,想睡觉,想睡觉,想……”
“我怎么不觉得?”一旁的岑病瀛冷不丁开口:“我觉得我脾气很好。”
宁谦:“卧槽读心术!”
谢岑病瀛还是人畜无害的笑着,忽而道:“结束了。”
随着一声巨响,宁谦听到一阵怒吼:“谢闲!你做的那些事,当我不知道?当年你亲手杀了你弟弟,让你兄长被魔眼控制,你他妈当我不知道?!”
他嘴角溢出的血越来多,头上也不停淌血,身体被烧的焦黑,灵根尽毁。宁谦一度怀疑这位门主开了什么外挂,还能这么大声吼。
谢寒越没有说话,冲天黑雾弥漫,眼看就要包围这位门主。
“等等。”
岑病瀛缓步走过去,看了一眼谢寒越,温和道:“把这人给我,可否?”
谢寒越眼睛里布满血丝,没有说话,扭头就离开了,宁谦犹豫片刻,还是跟上。
谢寒越嗓音低哑,像是在克制什么,道:“走。”
宁谦抽出佩剑,站了上去,突然背一沉,谢寒越趴在了他剑上。
他脸色苍白,看起来已经是强弓之弩。
宁谦急忙拿了丹药给他喂下去,可并没有什么作用。
他头上冒汗,第一次有种恐慌之感。
他前世对一切事物都是淡淡的,认为自己是个过客。
可现在……突然有了种归属感。
【012,有什么办法吗?】
012发了个地图:【你御剑去这里,里面有个包治百病的医生。】
宁谦姑且信他,御剑飞快的飞了过去。
他刚到地方,就闻到一股白梅香。
腿一软,背上的谢寒越差点倒地。
“阿弥陀佛,施主来此地可是……”憎人顿了下,笑道:“原来如此,请施主跟贫僧来。”
宁谦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背着谢寒越走了进去。
这里是个寺庙,寺庙并不大,门上的红漆褪了些色。走进去有个小小的井,井边上放了个打水用筒。
他们走进屋内,和尚关了门,点了只蜡烛,眉目慈善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陷入过去的痛楚了,恐怕要想出来,很是困难。”
“可有办法?”
和尚沉吟片刻,道:“这位施主跟贫僧结了因,就要还一个果。”
“他少时曾来过这里,在之后大抵发生的变故,贫僧测得一天机,他必须斩断过去,若仍藕断丝连,可能……”和尚顿了下:“修真界要遭殃。”
宁谦突然想到,前世时谢寒越变得那么反派,一半因为他,一半也因为谢寒越始终无法走出过去。
“办法是有,但很危险。”
“施主可以闯进这位施主的记忆中试试,但稍有不慎,恐怕他的性情就恐怖会到极点,届时,贫僧只能尽己所能铲除他了。”
宁谦不假思索地道:“好。”
罢了,这也算是他自己种下的因果罢。
事了之后,他就赶紧完成任务回去吧。
和尚点点头,向他眉心一点,他感觉周围的景物不断变化,等到能看清周围景物,已经到了街道中。
“听说谢府谢二郎前几日跟先生骂,被那老爷子接回来了。”
“这谢二郎日日不学无术,倒正好映了他那“闲”的名字。”
“别瞎说。”小贩收拾着东西:“谢二郎才十七岁,已经考上进士了,不是说‘五十少进士三十老明经’,谢二郎还未及冠,却考上了进士,怎的一个不学无术?”
【他们看不到你,放心去听吧。】012看宁谦犹豫不前,提醒道。
这下宁谦不慌了,他大摇大摆坐到小贩身边的凳子上,支着下巴在桌子上,听小贩将谢寒越的故事。
“况且,谢二郎那位先生目中无人,古板无味,谢二郎说他‘迂腐’,怕是半点不错。”
“老板,来两个糖葫芦。”这声音温和好听,宁谦愣了下,循声看去,就见一锦衣玉袍的少年站在摊前,眉眼弯弯,如沐春风。
是谢寒越,准确说,是谢闲。
老板立马殷勤递上两串糖葫芦,夸赞道:“小公子生的真俊,肯定有福分。”
谢闲笑着称谢,将糖葫芦递给了两个小厮。
现在看来,还没有什么不妥。
【得来全不费功夫,让我去跟着他。】
012:【你好像一个偷窥狂啊。】
宁谦:【滚!】
他跟着谢闲上了马车,见他倚在窗边,手中拿着书,脸上还带着少年的傲气与稚气。
小厮做在一边,问:“二少爷,锦长书前几天又找你让你给他的画提字,前几日你去学堂了,他天天到府里找你,估计现在还赖在府里。”
谢闲叹了口气,依旧温和地道:“以那家伙的性子,估计若不给他提字,他要天天来闹。”
【锦长书是谁?】
【就是那个七门首座。】
宁谦皱眉:【我看他们关系挺好,怎么刚才打的你死我活?】
012:【这有什么,他们兄弟阋墙 ,表面上三人关系甚好,事迹背地里……呵……】
【他那个兄长还修炼邪术,弟弟用诡术控制别人,谢寒越把他杀了之后,因为锦长书跟他弟弟交好,就成仇人了。】
宁谦倒吸一口凉气,评价道:【贵圈真乱。】
他们聊着聊着,到了谢府,谢闲下了车,宁谦跟着他进了正堂,见他对着眉目慈善的老者作揖道:“父亲,孩儿回来了。”
谢老爷人如其名,叫谢温善,温和而慈祥。
他看了看谢闲,道:“瘦了不少,舟车劳顿,回去好好养养身子。”
谢闲一弯眼睛,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父亲,那还回学堂吗?”
谢温善像是早就知道谢闲会问,打趣道:“怎的?他学问没你深?你觉得你也可以去翰林做学士?”
谢闲虽考上进士,却迟迟不为官,大半原因便是他讨厌那些酒池肉林,虚伪的面孔。
再者谢府什么都不缺。谢温善是当朝宰相,他的妻子是皇帝的姐姐,二人关系甚佳。
“锦府的大少爷找你,他最近来了不少趟,可算是寻到你了,赶紧去吧。”
谢闲应声,飞快的跑了过去,后面的下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喊道:“少爷——!,慢点跑啊!当心摔着!”
【没想到师尊小时候居然是这个性格,我以为他一直是高岭之花,冷冷清清呢。】
012:【多正常,你刚来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我们都以为你是高冷男神,混熟了以后才知道,你其实是社恐而已。】
【什么社恐,我那是不想废话,你看我像社恐吗?】
012:呵呵。
一人一系统跟着谢闲来到书房,果见那个年轻版的七门首座。
锦长书等了许久,可算是盼到了人,急忙拿出画,笑眯眯道:“谢闲兄,快快快,我等你许久了,帮我提句诗,我还要拿给重明看。”
谢闲睨了他一眼,打开卷轴,看到巍峨高山,稀疏人群,清可见底的话,称赞道:“好画。”
“那当然。”锦长书好不谦虚:“小爷我敢说,这偌大京城,比我画的好的屈指可数!”
谢闲没有拆穿他的谎言,笑道:“写什么?”
“嗯……就写‘锦长书郑重,眉细恨分明’!”
谢闲点点头,行云流水的写下这句诗。
他的字是一等一的好,带着少年的潇洒劲儿,仿佛什么都不能阻挡他们鹏程万里的心。
“你快要弱冠了,你爹准备给你起什么字啊。”
谢闲沉默半晌,道:“鱼因寒越隽,鹭到晚犹饥。岁尽难为客,江晴易得诗。”
“我便取这,‘寒越’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