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苍蓝》BLACK无月

3、第三章

　　这些不过是普通的大虚，有了副队长级别的援助，它们很快就被清理干净。

　　机械式地劈开最后一只虚，朽木苍纯眼前的景象有一瞬的模糊。

　　似是支撑不住，踉跄地向前倒去。

　　少年是距离他最近的人，他察觉到朽木苍纯的异样，在他落地前扶住了死神的手臂。

　　死神一向温和的眉宇微蹙，他以斩魄刀支撑，才没有倒下。

　　少年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腰腹，黑色的死霸装晕染出一大片更深的痕迹。

　　诡异的灵力不知何时渗入血液，等到朽木苍纯发现时，他的心脏已经开始麻木。

　　与此同时，他的心中浮现出一个荒唐的猜想。

　　——他杀死的那只虚，是变异体。

　　它甚至没有造成伤害，便轻而易举地将致命的一击留在了他的灵压中。这种沾染即死亡的能力，从来未曾出现在尸魂界的历史记载中，却未来的变异虚所拥有的能力。

　　只是…为什么变异虚会出现得这么早，那不是蓝染惣右介的试验品吗…

　　“唔…”朽木苍纯还未来得及细想，便咳出了一口鲜血，无力地半跪下去。

　　这时，远征队中的医护人员也看出来不对劲，先一步跑了过去，把人放到担架上，同时惊骇地察觉到朽木苍纯身上浓重的血腥气。

　　六番队副队长如果因为他们出了什么事，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难辞其咎。

　　现场一片兵荒马乱。

　　而就在医护人员将要为他诊断之时，他却凭着最后的清醒阻止了他们。

　　他的气息十分微弱，“不要接触我的灵力…”

　　即使是濒临死亡，他也存有着最后的理智。

　　少年站在一旁，看着救下自己的死神温润的脸庞渐渐染上死气。

　　他听见他们担忧地唤他：“朽木副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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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尸魂界的救援部队来得很快。

　　朽木苍纯独自行动后灵压消失的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回了瀞灵廷，带队前来的是六番队队长朽木银铃，一同前来的还有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以及许多席官级别的队士。

　　远征队的人看到他们的到来并没有太过惊讶。

　　甚至于即使朽木苍纯为了自保，冷眼旁观远征队全灭，他也不会得到多少攻讦，因为他是朽木家未来的家主，也是六番队未来的队长。

　　虚圈远征的生死本就在于他们自身，并不在他的职责范围内。

　　但他却依旧选择救下了他们。

　　——就算是明知自己身负重伤。

　　他们感念救命之恩，却也知道报答于他们而言并无可能。

　　因为他们之间本就有云泥之别。

　　卯之花烈以鬼道稳定了朽木苍纯的状态，远征队的众人将朽木苍纯最后的嘱托告知后，她观察起朽木苍纯的情况，也看出了其中的异常。

　　朽木银岭站在一旁，苍老的面容上庄严如常，不显焦虑，却一直留意着卯之花烈的神色，眼见她皱眉，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站起身，对朽木银铃说：“朽木副队长的灵体已经开始消散了，必须马上带回四番队。”

　　此话一出，在场的死神神情都不觉流露出些许悲悯。

　　少年是流魂，对于死神之事知之甚少，只能从他们的神色察觉到些许异样。

　　四番队队长亲自下达病危通知书，他们很快便动身回了尸魂界。

　　少年不能带入瀞灵庭，便自然地被安排回了流魂街。因为带他回来的是一名席官，因而接待他的死神直接将他安排在了西一区——润林安。

　　“你叫什么名字？”为他登记住所的人询问道。

　　“我叫蓝染，蓝染惣右介。”

　　あいぜん そうす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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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朽木苍纯被那只虚暗算，回到尸魂界后，在四番队进行了为期一年的住院治疗。

　　卯之花烈为了给他祛除已经深入骨髓的虚毒，给他下了将近一年的崩点，生生将他被感染的血液与骨头取出，凭借他自身的自愈能力和外界的治愈灵力，将绝大部分的毒排出。

　　但是却做不到完全治愈。

　　再者，是药三分毒。

　　一年的崩点，药中的毒性也侵入身体，虽然不强烈，却会对灵体本身产生无法逆转的影响。

　　微风吹落庭院中的樱花，有几缕掠进病房中。

　　病床上的人由于两年未见阳光，淡青色的血管衬着发白的皮肤，他安静地躺在那里，只有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才会觉得他还活着。

　　随后，他指尖微动，知觉逐渐恢复。

　　黑暗还没有完全褪去，却已经可以感受到光明。床上的人挣扎着睁开眼，许久才适应眼前的亮光。

　　越级使用的崩点令他几乎没有清醒的时间，即使是知晓自己还活着这件事，于他而言也并不简单。

　　朽木苍纯倚靠在病床上，遥望窗外的蓝天白云，身体上传来的虚弱感让他无所适从。

　　但是那颗提了十年的心，却不知为何蓦然放下。

　　也许是对于命运将至未至的忐忑终于得解。

　　长久的昏睡让他丧失了对时间的把握，他只是猜测他可能昏睡了很久，直到问了刚才那个发现他醒来的医护人员，他才知道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一整年。

　　他的视线停在窗外的一颗樱花树上，目光渐渐失去焦距。

　　卯之花烈亲自来了病房，朽木苍纯才回过神，面对笑得温柔的医疗人员时笑着打了个招呼，“卯之花队长，麻烦你了。”

　　她笑得坦然，像是病痛没有发生过，往常苍白的脸颊也随着主人的苏醒添上一丝血色。

　　看到这样的朽木苍纯，即使是身经百战的卯之花烈，也有一刻怀着医者的悲悯。
　　她知道这位朽木家的未来继承人有着出乎意料的善良，但是她却不确定他会不会因为这次的意外一蹶不振。

　　卯之花烈叮嘱了一番注意事项，主要是恢复期间不要有过大的灵压消耗，其余的并不强求。

　　没多久，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一深一浅，随后，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朽木苍纯的视野中。

　　“父亲大人！”他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隐含激动地叫了一声，又拘谨地站在床前，眼中还有隐藏的泪光。

　　朽木苍纯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原主留给他的幼子。

　　说起来，这十年聚少离多，他甚至没有真实地感觉到朽木苍纯已经成家立业。

　　“白哉。”朽木苍纯温和地唤了一声，又看到他背后高大的身影。

　　“父亲大人，十分抱歉，让您担心了。”

　　朽木银岭只是点了点头，朽木苍纯弯下腰，白哉便顺从地张开双臂，睁着一双灰紫色的眼睛神采奕奕地看着他，因为很早就开始练武，他的脸颊并不圆润，却依旧十分可爱，他轻松地将白哉抱了起来，让他坐在床边。

　　朽木白哉的脸上是不加掩饰的笑容。这个时期的他，还只是一个生活在羽翼下的孩童。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记忆的影响，被这样看着，朽木苍纯的神色也逐渐柔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