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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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朵从来没有研究过国外的跳台选手。
一方面，在几次国际赛事的观众席上，她的眼里都只能装得下一个人。
另一方面，正如韩璐所说，她研究国外选手，实在有点为时过早了。
故而，有这样一位与她长相酷似、实力相当的对手存在于遥远国度，对米朵来说，是件有点神奇的事。
那女孩法语名字叫做Mylène，翻译过来居然也姓米，转播节目里选用了“米莲”这两个字。
“说起来，你是混血嘛？”
问话的是燕一彤，米朵乖乖答道：“我不是。”
“怎么还非得是混血，”孟中海笑道，“我们中国就不能有长得漂亮的小朋友啦？”
“不是，”燕一彤说，“中式美人是小鹿这样的。你看米朵，就很像小混血啊。”
米朵坐在会议室的长桌前，小小一只，陷在宽大的椅子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软乎乎的脑袋来。
她把下巴放在桌面上，过分卷翘的睫毛忽闪着，一双眼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坦然回视着每一道打量她长相的目光。
与鹿浠苒对视时，眉眼一弯，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嗯，”鹿浠苒对这一说法予以了肯定，“确实像。”
***
后来，比赛看完，米莲拿下了欧洲杯的单人十米台冠军。
五跳总分刚过四百，然而，连米朵都看得出来，裁判给分的水分有点大。
华楼开始做总结：“对于除了小鹿之外的人，你们听好了——国外的选手，跟我们的顶尖选手之间还存在比较大的差距，你们追逐的目标，依然可以放在队友身上。”
“至于小鹿，一会你留下来，我单独跟你说。”
借口手机熄屏、实则为了带走鹿浠苒的米朵闻言，下巴离开桌面，整个人往下一塌，蔫了下去。
“还有，”华楼看向她，“某个戏很多的二队小朋友。”
米朵勉强打起精神来。
“你等着吧。一个月的集训，我保准让你每天回去都爬不起来。”
米朵：“……”
***
等鹿浠苒回到宿舍，她发现，这孩子对她的误解好像有点深。
米朵把自己的床垫换到了她的床上，下面还垫了两层褥子、两层被子。
……完全是豌豆公主的待遇。
鹿浠苒看着自己鼓鼓囊囊的床，半天没说出话来。
小孩此刻正躺在只铺了一张床单的木板上装睡。
装也装不踏实，睫毛不停颤动，眼睛眯开一条细缝，用余光偷偷往她那边瞥。
鹿浠苒好笑道：“起来。”
米朵赶紧闭上眼，挺尸。
鹿浠苒于是自己动手，掀起床褥来。
这下，米朵装不下去了。她一骨碌爬起来，扑到那张厚厚软软的床上，小狗护食一般拦住了鹿浠苒的动作。
“不要掀，”米朵皱着眉，耐心地哄她，“乖一点。”
这可真是太让人操心了。米朵心道。
以及，小鹿姐姐好像不如她弟弟听话。
鹿浠苒在床边坐了下来。
两人一坐一趴，对视半晌，鹿浠苒开了口：“其实……”
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跟米朵说了。
方才临走前，华楼的一席话犹在耳边。她虽然不太认同压力式教育，但看完了她离场后的测试赛录像，她也不得不承认，米朵确实是一位少见的压力型选手。
况且，有些事，她也不得不为长远打算。
“其实，我这里确实有伤。”鹿浠苒指了指自己的腹部，说道。
米朵眨巴眨巴眼，“我后来听到他们说了，是抽筋。”
鹿浠苒：“……”
好，整段垮掉。
她扶额尴尬了一会，忽然抬起头来，十分不理解道：“你既然知道是抽筋，还弄这副架势做什么？”
米朵微微皱着眉，一脸严肃，“抽筋也很严重，要好好养着。”
“……抽筋不严重。”
鹿浠苒成功被她带跑了，“再说，也不用睡那么厚的床垫。倒是你，如果着凉感冒了，还怎么下水训练？”
“我不会的！”
“那也不行，”鹿浠苒板起脸来，“是我搬你走，还是你自己走？”
以身护床的米朵耍起赖来，嬉皮笑脸地软声道：“要你搬！”
鹿浠苒没有带孩子的经验，有点拿她没办法。
但等她真的伸出手去，打算把小孩从床上拎走，米朵又像一条滑不溜秋的游鱼，从她手底下钻了过去，自己闪开了。
一番交涉——主要是米朵单方面撒娇之后，鹿浠苒还是留下了她的一床褥子，其余的床垫和被子各自归位。
熄灯后，躺在那张比平时柔软一些、暖和一些的床上，鹿浠苒轻轻舒了口气。
小孩在隔壁窸窸窣窣地翻腾了一会，试探着很小声地问她：“小鹿姐姐，你困了吗？”
她听出小孩有话要说，于是说：“还行。”
“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你觉得，我今天做错了吗？”
鹿浠苒想了想，回道：“华教练不是告诉你了？你违规了。”
“不是，我不是说这个。”米朵小声说，“藏在水底是我错了，我知道的。以后不会了。”
“我是说……佳姐的事。”
鹿浠苒有点意外，转过头，在黑暗中静静看向米朵。
“我是不是，不该故意激怒她呀？”
鹿浠苒忽然笑了。
“笑、笑什么啊。”米朵有点心虚。
鹿浠苒说：“我怎么跟她说的，你不是都听到了？”
米朵咬住下唇，不说话了。
她想问的，其实就是这个。
鹿浠苒维护她的一席话说得直白又解气，米朵越回想、越觉顺耳，忍不住得便宜卖乖起来。
“听到是听到了……”米朵抿着嘴偷笑，语气乖得不像话，“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呀。”
心里却暗道，快说你也讨厌杨嘉佳，快承认你偏向我！
小鹿姐姐，请你敢做敢当好嘛！
鹿浠苒说：“不是什么大事，我是不想华教练难办。”
米朵：“？”
“真、真的啊……”
“嗯。”鹿浠苒恍若未察，“昨天华教练放你出去玩，如果大家群起效仿，不好管理。”
米朵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这样啊……”
她试图挣扎，“那你喜欢杨嘉佳吗？”
太明显了。说完之后，米朵自己都有点脸红。
见鹿浠苒迟迟不答，她干脆豁出去了，期期艾艾地问她：“小鹿姐姐，你喜欢我还是喜欢杨嘉佳？”
这回，鹿浠苒说：“我喜欢成绩好的小朋友。”
开训测试中，她是第一，杨嘉佳是倒数第一。
米朵心想，那就是喜欢我咯！
她心满意足地把脸埋进被子，悄悄打了个滚。
但很快，她又想，要是之后，自己成绩不好了该怎么办呢？
米朵抱着软乎乎的被子发起愁来。
便听到鹿浠苒语气平淡地说道：“因为只有成绩足够好，才能留在我身边，成为队友，继而成为朋友。”
“在那之前，无论我多喜欢，都只是浪费情绪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 10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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