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光短篇集》阿本猫

4、光源氏计划（亮光 上）

　　监狱最深处门被打开，里面透射同昏黄的灯光。
　　鑫黄的铁锈爬满了铁窗。
　　斑驳的墙面上到处是墙皮脱落的痕迹。
　　这是斯德哥尔摩最古老的监狱，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
　　今天审问的是一桩谋杀案，主审官是刚刚进入皇家警务局的伊角子爵。
　　哐啷——
　　审问室的门被打了了，伊角看了一眼，坐在房间中央的男人一眼。
　　及地的长发，一身很优雅的装扮，绿色的头发遮住了双眼，让他看不清这个男人在想什么。
　　伊角坐在犯人的对面，打开记录，蘸好墨水。
　　前一天和谷男爵也曾审讯过他，却没有得到任何的答复。
　　倒是这个男人的一句话把男爵气个半死。
　　——
　　请找个人来和我谈，我可没有时间浪费在没礼貌的猴子身上。
　　为了避免上次事情的发生。
　　于是在说话方面，伊角也是斟字酌句，相当地的努力了一番。
　　“请问贵姓？”伊角警官朝对那个眼神深隧的男人看了一眼，在十天前这个男人以谋杀的罪名被逮捕。看他斯斯文文的样子，怎么也和谋杀犯挂不上钩。
　　“塔矢亮！！”眼前这个好看的男人拂去了衣服上的一个皱折，从这微小的细节中，可以看出这个男人还是一个很讲究的男人，可就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杀死他的养母腾崎明。
　　“哪里人？”
　　“瑞典人！”
　　在本子上记录了一下，“出生于哪一年？”
　　“……”对方一阵沉默，伊角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不知道——”
　　“1746年！”
　　“好的。”还是相当的配合。
　　“那杀你养母的动机是什么？”
　　“他抢了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这倒使伊角疑惑了，有什么东西可以使一个人起了杀机，难道是无价之宝，还是别的什么呢？
　　“是的，当知道被剥夺了爱那人的权利时，那真是比宣判死刑还让人难受。——你要知道我爱了他十年！”
　　居然为了最爱的女子和母亲抗争到底，果然还是够坚持的。
　　“你为什么不和你母亲说你喜欢她！”伊角停了一下笔。
　　塔矢亮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告诉她？就因为她知道了，她想和我拼命我才杀了她。”
　　又是一个家庭悲剧。
　　“你母亲很讨厌你喜欢的那人？”
　　“讨厌？”塔矢亮冷笑了一下，那笑声简直像是嘲笑一个白痴，“——她爱他都来不及，哪还谈得上讨厌。”
　　“既然是爱也，为什么你的母亲不做出退让。”
　　塔矢亮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伊角，弄得伊角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要是我养母肯让出我父亲，不和我拼命，你说我会杀她？”
　　天！这世界果然是疯狂的！
　　伊角差点没有折断鹅毛笔，谈论了这半天他才弄明白是自己搞错了对象。
　　“我的第一次都给了他，也就是我的父亲，我当时都幸福死了！”微微一笑，刹是好看。
　　“啊！”伊角略微失神了一下，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直白，整张脸刷的红了。虽然他也听说过贵族也有很多这种爱好的，但是被人这样坦白的说出来，还是有点突勿。
　　“警察先生，我想必你是误会了，我所说的是第一个吻！当时他吻我的时候，我简直就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叫塔矢亮的男人补充道。
　　伊角擦了一下额头，为自己刚才想法汗颜！
　　“我九岁那年，在塞尔格尔广场遇到了光，那场景……”塔矢亮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最后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一片神往的表情，“怎么来说，当时光简直就是天神下凡！！”
　　依角干咳了一下，这叫塔矢亮的男人说的确实是如此。
　　见到进腾光的时候，他也迷恋了一阵。
　　当时他想，如果对方是位小姐，他肯定会捧着鲜花到她的府上去求婚。
　　“警察先生，我的养父你应该看到过吧？”
　　伊角点了点，在事件发生后他就见到了那男人！
　　转了转手中的鹅毛笔，伊角在笔记上记录了一下，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不过记录上显示你的父亲收养你的时间是你十岁那年。”伊角更正了他的错误，他想那孩子小，记错还是很正常的。
　　听到这里塔矢亮显然有些痛苦地说：“你知道的，等待一个人是很痛苦的，可是如果等待的是一个连他都不认识你的人，那简直是比下地狱还让人难受。”
　　“哦——”
　　男人继续说道，“收养我的时候确实是我十岁，那是因为我花了一年的时间才找到光。当时看到光的那刻，我整个人简直像是入了迷道，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光早已失去了踪迹，我找遍了整个斯德哥尔摩市的街道，还是没看到那人的身影。”
　　“然后你在十岁那年找到了？”伊角回道。
　　“是的，可是那时他刚娶了一个贵族小姐腾崎明，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痛苦吗？可是我先遇到光的。”男人情绪有些激动，双手很痛苦地抱紧头。
　　“塔矢亮先生，我想你弄错了一件事情，腾崎小姐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光，他们是青梅竹马，婚事也是从小指定的。”伊角看了一眼对面那个脸色有些铁青的男人，显然明白自己说到了他的痛处。自己好容易找到了养慕的对象，却被告知已婚了，这任谁也受不了。
　　不过说起来，当时眼前的这孩子才十岁，发果说爱上一个人，那未免是有点天方夜谭了。
　　“是的，这个也是他收养我后，我才知道的。”
　　伊角朝笔录看了几眼：“记录上显示你的父亲不是直接从孤儿院领走你的，而是直接从路上捡你回去的。”
　　“那年正好是圣诞节，城市正飘着雪。我知道我的养父要从皇后大街路过，我提前在那里等着他。你也知道他和那女人结婚也才几个月，孩子肯定是没有的。”
　　是的，任何东西的形成都是要一个过程，更何况还是生个孩子呢？
　　伊角赞同地点了点头。
　　可随即觉得不对劲：“你是怎么知道他们要从那里走？”
　　“这个我以后会提到。”塔矢亮显然很不满意对方打断他的话题，“警察先生，你能否听我先说完！”
　　“好吧！”伊角叹了口气，他是想知道原因，到时也好给对方一个审判的理由。
　　“其实那天很冷的，我在那里等了好几个小时，身子都有些撑不住了，最后车子总算珊珊到来了！”
　　“然后他们就收留了你？”
　　“是的，可以说我的养父刚开始的时候并不打算收留我的，因为像我这种在街头游荡的小孩毕竟挺多。当我看到马车上的养父，你知道我有多么激动吗？热泪盈眶也只能形容当时的我。可下一秒从车上走下来的养父看了我一眼就对我养母说，‘嗯，原来是一个小孩挡住了道路。'我养母看到我第一眼，就挺喜欢我的，他对我养父说，‘光，要不我们收留这个孩子吧，到时我肚里的孩子也有个伴。”我养父愣了一下，又看了看我，‘明明，这孩子一看就是有家的孩子，我看还是算了。’我养母说，‘光，你看，现在天都黑了，让一个孩子在这样的夜晚游荡这是很危险的。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就暂时收留他一晚，行吗？’”
　　“于是你就被收养了？”伊角反问道，可是这听起来怎么像是早有预谋的一样。
　　“是的，然后第二天，我就告诉他们说我是被父母抛弃的，然后他们看我可怜就收养了我。”塔矢亮笑了一下，当时为了让光收留他，可是把小时从没有哭过的眼泪一次性补偿个干净。
　　“除了你外，你的养父并没有其它的小孩。”
　　塔矢亮笑了笑，“本来我养母快要生下孩子了，可是那孩子在一次意外中没了。嗯，就是她直接从楼上摔下去了，后来再也没有生育能力。”
　　伊角拽了拽笔，手心全是汗，说话都有些颤抖：“这也是你早有预谋的？”
　　怎么说十年前，这人也是个孩子，可是听他说出来的事情，简直不像那个年龄段所为的呢？
　　勾起唇线：“你说呢，警官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