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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那我可就当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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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休息了一夜,陆萧然感觉精神抖擞,精力充沛,收拾一番过后,就出了门。当他来到院子时,眼前的景象着实让他惊了一下,莫瑾瑜竟然…竟然在帮大娘喂鸡?看着此刻穿着布衣,抱着簸箕,手捧大米的莫瑾瑜,好一个农家小俏郎。陆萧然不由的笑了笑,心想:
“平常莫兄总是正儿八经的,这个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嗯…好看!要是再扛个锄头,或者挑个担子,或者抓只小鸡,又或者或者…就更完美了。”
陆萧然的脑海中已经开始浮现各式各样的画面了,而莫瑾瑜则看着不远处正傻笑的他,不明所以。
正在这时,大娘端了一锅粥出来,见两人便道:
“两个孩子,快过来喝粥了。”
莫瑾瑜遂将簸箕放了下来,走向陆萧然,一言不发地拽着他离开了原地。
……
饭桌上,陆萧然不见大伯,遂问大娘道:
“大娘,大伯去哪里了?”
大娘回道:
“他呀,去爬山了。”
“爬山?大伯还有这么好的兴致呀!”
“他这个人呐,上半辈子忙碌惯了,现在根本就闲不下来,每天这个时候,不是要去山上走走,就要去河边逛逛,打发些时间。”
陆萧然嘴里喝着粥,继续问道:
“那大娘,我可不可以问问,你跟大伯是怎么认识的?”
大娘笑了笑,随即回道:
“他以前啊是个仗剑江湖的侠客,又喜欢四处行侠仗义,而我家呢祖辈都是行医的,就在城里开了家医馆。我记得是他刚到云洲那会儿,就遇上郊外土匪在抢百姓东西,他看不惯便和他们打了起来,身受重伤,路人把他送到了我这里来医治,久而久之,我们就相爱了,后来他留在了云洲和我一起照看医馆。可在不久之后云洲城就兵变了,我们又亲眼见证了太多的生离死别,早就对朝廷失望透了,恰逢那视,地方官府四处征兵,我和他都不想再管这些红尘世事,便做了归隐山林这个决定。”
陆萧然点了点头,又道:
“那大娘,你们膝下没有一儿半女吗?”
大娘先是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唉!以前有,后来因病夭折了,我和他就没再要孩子。不过我觉得,有他陪着我,每天日子一天天过,也挺满足的。”
陆萧然顿时有些羡慕大伯和大娘的感情,遂说道:
“真好!我以后要是有了妻子,一定也要对她这么好。”
大娘听罢,笑了笑,好奇地问道:
“哦?那你跟大娘说说,喜欢什么样的?”
陆萧然想了想,
“嗯…我喜欢,喜欢长的俊的,最好话不要太多,听我说就行。性格嘛可以傲娇些,但不要太任性,我最不会哄人了,还有最关键一点就是要能吃、能抗、能跑、能跳…”
一旁的莫瑾瑜听着陆萧然的描述,不知为何,心生不屑,竟脱口而出:
“哼,胡说八道。”
陆萧然有些惊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转头看着他,
“诶你…”
一旁的大娘也打趣道:
“哎呦,就是。你这是什么要求啊!要能吃能抗做什么,又不是在养驴。再说了,有哪个姑娘是不喜欢让自己家相公哄的?不过我觉得你这些要求啊,嗯…倒是挺符合的。”
见大娘指了指自己身旁的莫瑾瑜,陆萧然随即呛了口粥,
“咳咳…”
连忙说道:
“啊?他呀,他就算了吧,他不喜欢我这样的。”
大娘笑了,
“没有呀,我看挺喜欢的,方才…”
“我吃完了,两位慢用。”
还没等大娘说完话,莫瑾瑜就打断了她,然后就立即收拾碗筷离开了。行动如流水,动作之利索,一点都不像受了伤的人。
陆萧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觉得有些奇怪,连忙跟大娘解释道:
“大娘,他平时不这样,你别见怪啊!”
大娘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
“他呀,这是不好意思了。”
陆萧然更奇怪了,
“啊?不好意思?为什么?”
大娘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想起方才她在厨房的时候,见陆萧然傻笑着看着莫瑾瑜,而莫瑾瑜也看着陆萧然,嘴角还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的画面,心领神会的笑了。
待陆萧然找到莫瑾瑜时,他此刻正站在稻田里吹箫,于是他停下脚步,静静听完一曲后才走过去,
“这首曲子真好听,是你作的吗?”
莫瑾瑜摇了摇头,道:
“是我娘作的,她生前最会吹曲了,这把玉箫也是她的遗物。”
“哦~原来你娘还是个才女啊,那她肯定也是个绝世大美人咯?”
“…嗯!”
“怪不得生得你如此俊俏,可惜就是性格冷了点儿。”
“……“
说完,陆萧然也不再调侃莫瑾瑜,而是犹豫了一下,问道:
“那个~莫兄,我可不可以问一问,你娘究竟是怎么去世的?”
莫瑾瑜先是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回答陆萧然:
“病了,我以前一直以为…她是生病了。”
陆萧然皱了皱眉,不太明白,
“以前以为?”
莫瑾瑜点了点头,
“可是我后来才发现,就连她生病这件事,都是有人刻意为之。”
陆萧然有些惊讶:
“啊?什么意思?难道说,你娘其实不是生病,是遭人毒害…哦,不不不,应该是遭人毒害生了病,才去世的?”
“嗯!”
“是何人这么恶毒?”
“除了我家里的那几个姨娘,我也想不到还有什么人了。”
“姨娘?难道她们和你娘的关系不好吗?”
莫瑾瑜摇了摇头,遂回忆起了往事,
“我娘原本出生在一个书香门第,是我祖父和祖母唯一的女儿,她从小便精通音律,也精通诗词歌赋和文学,是当地有名的才女。她和我爹是在一次南下游玩相识的,当时我爹看中了她的才貌,便把她娶回了家,刚开始的那段日子,我爹独宠我娘,遂引来了家中其他夫人的不满和嫉妒,她们明面上很是客气,也经常来给我娘送东西,但背地里却一直在想方设法地算计她。后来我爹的三夫人怀了孕,却在一次外出赏花时不小心摔了跤流产了,她遂将此事怪罪到了当时陪同游玩的我娘身上,没想到,我爹竟然还相信了三夫人的话,把我娘关了起来,下令没有他的允许,不准踏出厢院半步。在那不久之后,我娘就发现自己怀上了我,可是直到我出生,我爹都没有来过问过。我四岁那年,家中要举办家宴,我娘终于被允许出了门,她就带着我一同前去参加,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我爹早就有了新欢,哪里还记得我娘,我当时也感受得到,她是极度伤心的。渐渐的,我娘的身体就一天比一天差,直到她躺在床上再也动弹不得,大夫说她这是生了很严重的病,已经无法医治了,不久她就离开了人世。在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是一个人独自生活,直到有一日,我偶然听见大夫人的贴身侍女在跟他人闲聊,她们竟说起了我娘所得之病是因为长时间吸入了熏香所致,我遂立即跑回了我娘曾经所住的厢房,发现香炉里还残余着没有燃完的熏香,我便偷偷拿到大夫那里去鉴别,没想到大夫告诉我,那是一种有毒的乌木香,若长时间吸入会致人中毒,内里也会慢慢被腐蚀,严重地还可能让人产生幻觉,全身瘫软,直至死亡。我听后大为震惊,因为我娘告诉过我,那香是她嫁入门后大夫人所赠,她习惯了它的味道,所以一直都没换,没想到这竟成要了她命的利器。”
莫瑾瑜的语气很是平淡,仿佛在说的只是一个平常的故事,与自己并不相关。
陆萧然看着面前的人,内心有些复杂,心想:
“也不知道他那段时间到底是如何度过的,想必处境一定很艰难吧!”
陆萧然突然很想安慰莫瑾瑜,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他不是他,所以没有立场让他不要去想这些事情,他只有对他说:
“莫兄,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万死不辞。”
莫瑾瑜听罢,抬了抬眼,说道:
“你好像很信任我,不怕我另有图谋吗?”
陆萧然顿时笑了起来,
“你不是也很信任我吗?这种私密的事情都愿意告诉我。而且你是我的朋友嘛!我不信你信谁?”
随后又调侃道:
“再说了,我一个大男人,你能图我什么?我的人吗?当然,如果你想要的话,也可以给你啊!”
陆萧然说完这话立马就后悔了,恨不得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这话如果是对着顾玉珩他们说倒是没什么问题,可他一时忘了,对面的人是成天正儿八经,不苟言笑的莫瑾瑜。
但莫瑾瑜对他能说出这话好像一点都不意外,竟回道:
“既然这样,那我可就当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