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流年》CCqw

2、离开

　　现在，我已经距离原先的一切，很远，十分遥远啊。还是繁华的灯火，却令我感到十分陌生，也是啊初到一个新城市的人，对哪点难道不会感到陌生吗？

　　今天是我的生日，这一整天过的好像十分虚幻，昏昏沉沉的。回忆起来都像梦一样。记得去年这个时候，生日是和她呆在一起过的。

　　那天是在我家里过的，一起吃蛋糕，一起吹蜡烛，在她的注视下，拆开她送我的礼物。

　　不过都无所谓了，反正这个生日也不过是假的。但是我想她了，是真的很想，我感觉一切都被对她的思念囚禁了。

　　此刻的我正卧在椅子上，再不久才买的书架上又看到了她曾经送我的礼物。那个礼物连包装纸都是她自己做的，像个长方形的小纸袋子。

　　又是那种压抑的感觉，自从来到这儿起，我的心就像是被囚禁在了孤岛上，岛上只有一棵椰子树。我每天靠在树旁，期待能有一艘船只，把我带离这里。可惜直到现在，依旧没有。

　　淡然的笑一笑，我就是屿啊。要是真的如这个名字一样，我就永远都不会沉没了。上神啊，为什么要赐予我这个名字呢？明明完全不符。

　　侧过头，望向窗，明明帘子都被拉上了，却还是有光会透进来。很奇怪，透进来的光，印在墙上竟是橘红色的。

　　起身，半跪在窗前，从窗帘的缝隙里看着外面的世界。商场红色的宣传彩灯彻夜的亮着，明明人都走光了呢？
　　街道旁的树都被缠上了灯丝，还挂上了一些藤球的灯，好一个火树银花。

　　我挺喜欢这种感觉的，在暗处无人发现我的地方我就这么静悄悄的观察着。难怪印出来的光都是橘红色的。

　　我一直觉得橘红色挺温暖的，这算是热闹吗？可是一个人都没有，真的挺荒凉。

　　要是能与你一起看着，这一定挺美好的吧？这个时候来个任务也好啊，这样我就无暇再思念你了。

　　这种感觉好奇怪啊，我思念你，却除了怀念友情以外，找不出其他的理由。可我觉得我对你的思念却不像其他的朋友。我们算什么呢？

　　算朋友吗？算闺密吗？算家人吗？好像都不算，以前我问你友情是什么。你答非所问的说友情就是不能欺骗对方。

　　可是我呢？我骗了你这么久，骗得那么安静，安静的好像把我自己都瞒过去了。

　　我好希望，我不是现在的我。我没有任何的责任……我想要告诉她但是我不能。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有三类高等生物，一种是人，另一种则是神。我两种都不是，我介于这两种之间，也就是第三种——神的使者。

　　我们潜藏在人间，利用普通人的身份，帮神做一些，他们不方便做的事情。也会暗地里帮助自己的上神渡劫。

　　如果需要，我们就存在，存在即合理。若是不需要，就过普通人的日子，等待着需要的时候。

　　连许多上神都经常感叹，我们是所有生物中最可怜的。但我倒不这么觉得，我只是觉得挺可悲。

　　我知道，我不能对一个人像对你这样的牵挂，我我需要也不能有任何的思念。我试图抹去你的回忆，可是你的样子在我的脑海里扎了根，我做不到忘掉你。

　　想抽一支烟缓解一下情绪，可是烟刚刚含在嘴里，右手忽然出现的痉挛伴随着阵阵疼痛让我连打火机都按不下去，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怎么又来，明明止痛剂才打过，已经打两针了，再加剂量的话副作用我可承受不起。

　　我还真是“无福消受”这支烟啊，甩了甩右手，左手把那只还没抽的烟投到垃圾桶里。

　　真不想再想下去，叹息一声。我起身想要去泡个澡，好洗去这烦人的情绪。

　　也许是跪在地上太久了，起身时有些头重脚轻，一个踉跄，旁边一个封闭的小瓶子被我碰到掉了下来，没接到，摔碎了，其他的瓶子微微的晃了晃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瓶子里面装的是香水，我想知道打碎的是什么味道，好以后重新调配，用食指蘸了一点流到地板上半透明的液体，凑到鼻尖前闻了闻。

　　可是上次那一场任务几乎让我暂时失去了所有嗅觉感官，明明已经缓了好久，可还是几乎闻不到任何味道。

　　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令人厌恶，现在就连辨认气味也这么困难了吗？

　　我伸出两只手指，又多蘸了一点，没有注意到玻璃细小的碎渣，不小心划破了指肚，刺痛感从指尖袭来，不过并没有理会，我只是一心想知道那是什么味道的。

　　手指凑得离鼻尖更近了再往前一点就要贴上了，只闻到一股淡淡的铁锈味，血的味道。

　　我只闻到了手上流出来的的血，但是香水是什么味道，我一点也没有闻到。

　　太不爽了，血液令人作呕的味道，最讨厌血了，好吧！

　　我承认我放弃了，心不在焉的抽了张纸，随意的擦了擦手上的血，另一只手在玻璃碎片中翻找香水属性的标签。

　　拿起那片标签所在的玻璃片，泛着微黄的纸上，字迹有些被水晕染开了。

　　熟练的从兜里拿出金丝眼镜戴上，仔细辨认写的是什么，可算是看清楚了——七里香。

　　不满的了啧声，更加烦躁了。蹙眉起身，顺手取了眼镜，真是处处都有你！

　　身体本就处于感官失调的阶段，不过还是不惜用法力去清理了地上。毕竟我可不想，再看到那东西一秒。

　　玻璃碎片腾空而起，打了个响指，都飞到了垃圾桶里。地上的香水液体我也懒得管了，反正也闻不到，无所谓。

　　我本是喜欢七里香的，喜欢它的味道，喜欢它的花儿，甚至仍然喜欢着第一次知道这花的场景。

　　也就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的那一天，可是现在，我不想要再想起你了。

　　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入盥洗间，打开浴缸上的淋浴试了试水温，调到最大放水。

　　打开洗漱台旁的柜子，满柜子的泡澡球，刚想着用什么香味的，就马上反应过来，用了也白用，闻不到啊。

　　自我安慰了一句，这也挺好，就拿最不喜欢的吧，反正用了也闻不到只能看到泡泡。挑了个不太喜欢的栀子花味，拆开包装，随手丢在浴缸里。

　　习惯性的从柜子里拿夹子盘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才想起来，头发已经剪了，给你了，简直是疯子。

　　算了，也挺方便。见浴缸里的水快要满了，脱了衣服放在一旁的小竹筐里，走过去关了水。

　　用手又试了试水温，刚刚好，跨进了浴缸的水里，慢慢的坐下把身子也浸到水里，温暖包裹了我。

　　唉，就这样安静一会儿吧，侧过头，看见窗旁插在瓶子里的淡紫色干花。也不知是不是累了，我居然望着这个干花，看了足足有十多分钟。

　　回过神来的时候，看了眼时间，已经半夜了。但还是想再泡一会儿，用手无聊的摆弄了下，水上泡澡球产生的泡沫。

　　不死心的掬了一捧，放到鼻子边闻了闻，还是没有味道，是我多想了，怎么可能突然就恢复了啊？

　　手伸出水面，甩了甩泡沫，这才有些迟钝的发现，手臂上肤色红的有些不正常，也许是泡久了的缘故吧？又看了看窗子，上面都已经起了好多雾，起的雾又凝成水珠流了下来，上面的水甚至多到像是雨打在窗户上。

　　惊得我猛然坐起身，不会吧？站起来顾不上穿拖鞋快步走到门口的显示器旁。

　　显示器上赫然写着，水温——68.4℃。我就知道，果然没好事。简直太恨感官失调的时候了，对温度的感知也被削减成这个样子。

　　发誓，下次有任务的时候一定不会再透支自己了，本来刚刚才回转的，心情再次降到了最低。

　　现在自己这副样子，算个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连生活中最简单的事情都完成不了。

　　点了点遥控器上的抽水，还有自动消毒，只套了件上衣，便走出了盥洗间。

　　瘫倒在床上，双目无神的盯着天上，皮肤被灼伤所产生的迟到的痛感，一阵阵的袭来，比平常要痛的多。

　　绝望的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好像真的找不到走下去的意义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么活着，到底是什么意义呢？

　　走下床走进厨房看着那把悬在架子上的白瓷刀，轻轻的地取下来贴在脖颈上，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结束吧，心里传来一个声音：

　　只需要轻轻的一下，就像你杀他们一样，你就可以解脱了，多容易呀。要是血溅在白色的刀上，一定像白纸上迸裂的花一样，漂亮极了吧……

　　可是刀面冰凉的触感还是让我对死亡恐惧。

　　我还想再见到你呢，至少要等那时，要是那时还是如现在的想法，那也便无所谓了，但是我心底里知道我仍是不敢直面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