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分裂之后我不止一个老婆》陈家白白白

2、第二章

　　玛雅人曾预言过一旦2012年12月21日的黑夜到来，所有身处黑暗中的人类将再也看不到22日的太阳。这个预言在那天到来之后就变成了一个玩笑话，第二天太阳依旧挂在天空中，人类安然无恙地活到了第二天，第三天，直到20年之后。

　　屿森论坛是屿海市本地的一个生活论坛，沈留声偶尔会点进去看看热门的帖子，眼睛扫到前面几行帖子刚好看到短短几秒钟有几百条回复的帖子被置顶到热门的位置。标题的字样是刺红的大字，格外引人注目。

　　2031年12月21日就是人类的末日！！！

　　从小信奉科学的沈医生看到这个标题的第一反应是这估计是个恶意玩笑，他推了一下眼镜框，毫无迟疑地点进去了。点进帖子后出现的一大片空白以及一行字：该帖子已被管理员隐藏，您无权查看。

　　搞什么鬼？他按着鼠标左键的拇指微微僵硬，疑惑了一会儿点了刷新。该帖子已被删除！他觉得有些荒诞，平日里也经常会有一些玩笑话挂在论坛首页，什么传染性极强的病毒已经感染了几个国家，什么生化武器被某某国家秘密藏在我国，也只是被收藏到十大未经证实的言论里而已。他把手托在下巴上思考起来，突然想起今天治疗的最后一位患者。

　　他被主任紧急叫来医院等时候，前台的薇薇跟他说那个人突然出现在在屿燕路的站牌旁而且像动物一样四肢爬行在地上，路中间指挥的交警看到之后立刻叫警察来将那名病人带到了医院里来。

　　“你在干什么？”沈医生观察这个病人大概半个小时了，对方一直不说话，只是乌黑乌黑的头发长长地遮住了面部，甚至还维持着四肢爬行的动作。“我可以掀开你的头发看看你的面部吗？”他又接着细声细语地说道。

　　沈医生称得上是医院待得比较久的医生了，可是……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蒙蔽了我的眼睛一样，我当时只有一种感觉，这个不知道能不能称作是人的生物他在怜悯我。”

　　“祂要回来了。”那声音仿佛出现在他四周，每一个字都好像被混进去了无数种语言，又像大本钟一样敲打着他每一个毛细胞。

　　沈留声脑子里混混沌沌的，那个四肢触地的生物接着又说，“唐鸩可以救你们。”声音彻底消失了，他混沌的脑子一下清醒了，虚脱一般靠着墙壁，他看向四周已经没有了那个患者的身影。

　　之后除了我所有人都忘了这个生物，给带它来的警察打电话，对方也只当他作为一个精神科医生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警察说他今天没有带什么人过来。看到这个帖子他才慢慢想起来那个生物所说的话。沈留声放下托在下巴上的手，转头从公文包里拿出来手机，他手指停在唐鸩的手机号码上，想到：医生不可以除病情以外有私事联系病人。他纤长的手指敲了敲屏幕，思索了半分钟按下了屏幕。

　　“滴滴滴…喂？”手机很快拨通了，隔着屏幕传来了一个略带稚嫩、干净的嗓音。

　　“是我，屿海医院的沈医生，关于唐笙我还有一些话没有跟你说。”沈留声知道如果想要对方听进去他的话，只有拿那个人为由才有可能。

　　“什么话？”屏幕那边的少年听到沈留声说的话，漂亮的眼睛里出现浓浓的恶意。

　　“比较隐私，我觉得线下聊比较合适。”唐鸩没听沈留声早上跟他说的话，还在病房里待着没走。

　　“我还在医院，你来找我。”他没还来得及回句什么，那边的电话就挂断了。沈留声不是很在意唐鸩的不礼貌，脱下家居服，换上外出的衣服就匆匆忙忙出门了。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唐鸩听到门外响起敲门声，“唐先生，我进来了。” “嗯哼。”还穿着病服的少年用鼻音回复道。

　　“…我知道我说的这些话你可能不会信我，但这都是真的。”唐鸩觉得这个医生是不是治的病人太多了，把自己也搞得神经了，他能救人类？以为他是救世主吗？

　　沈留声说完这番话后，看对方脸色越来越不好，眼神散发出来的恶意越来越多，甚至他觉得这人下一秒就要脱口而出你是不是有病？

　　唐鸩鄙夷地看了一眼他，倒是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你居然相信有世界末日。”这话肯定的语气让沈医生本来就挺苍白的脸变得更白了，没有比这个更尴尬的瞬间了，他居然被自己的病人鄙视了。

　　现在是晚上十二点，还有些许月光洒在唐鸩的身上，沈留声感觉到屋子里的灯光渐渐微弱，心口像被压了一颗大石一样。月光一点点消失了，开始是外面突然昏暗起来，紧接着屋里的光也熄灭了。

　　“什么情况啊？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外面怎么了？”隔着墙的隔壁几个房间出现了护士和病人的声音，那些声音越来越多，也渐渐变得颤抖。

　　“不会吧？”唐鸩歪头看了一眼外面，黑压压一片，饶是他夜视能力不错，也只能看到无尽的黑暗。

　　沈留声脑海里只有那句刺红的话：2031年12月21日就是人类的末日！！！他手上还攥着手机，手指敲击屏幕，2031年12月21日，那个时间，那个恶意玩笑，都是真的。他还沉浸在末日带来的惊吓中，唐鸩推了推他的身体，只听啪嗒一声，沈留声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喂，我收回那句话，没想到还真有世界末日。”他夺走了沈医生的手机，在屏幕上不知道在敲些什么。

　　听着屋外响起来sos的急救声，沈留声才从惊吓中被唤醒，“唐先生，你在干嘛？”

　　少年撇了撇嘴说道，“还能干嘛啊，上网看什么情况啊。”唐鸩无语地看向这个呆了吧唧的医生，真怀疑对方是怎么长大的。

　　那急救声越来越大，接着传来足以让这个城市都听得到的声音，“请大家不要惊慌，留在室内等待。请大家不要惊慌，留在室内等待。”声音连续传来，过了一分钟变得断断续续。“祂…祂…来…了…唐…唐…鸩。”

　　声音从一个浑厚的男声变成诡异的女声，又掺杂着几声婴儿的笑声，但都是重复这句话：祂来了，唐鸩。

　　“沈医生，这话跟你说的是不是一样？”唐鸩淡淡的桃红色嘴唇此时扬着令人眩目的笑容，在屏幕照亮下沈留声觉得这笑容比听到的声音还要诡异。

　　唐鸩并不是真想听沈医生的回复，他好像在回复那女声一样，像蜜罐装满了糖一样笑着说道，“有种就来啊，什么装神弄鬼的东西。”

　　“我来了，唐…唐…鸩。”唐鸩感觉身后的沈医生好像把手贴在了他的后背，冰冰凉凉的跟块尸体一样。

　　“沈留声，你是不是有病，把手…把手给我放下。”他好像察觉到什么了，话语间有一些弱气。

　　像隔着一块板子一样，那边传来了沈留声的声音，“唐鸩，不是我，你后面好像是是是别的…东西。”唐鸩身体经过几次绑架之后被折腾地渐渐不好了，平时也就嘴皮子比较厉害，真的遇到什么比谁都害怕。

　　“你想救他们…吗？”那个话让唐鸩听着觉得古怪，他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道，“我想。”

　　或许是这句话起效了，贴着他后背的那只手离开了，唐鸩被冻得抖了一下鸡皮疙瘩。像有什么声音破壳而出，随着黑压压的天突然变得亮堂堂，他的身体也随之消失在空气里了。

　　2031年12月21日，预言中的世界末日好像只到来了那么一小会儿就走了。所有人欢呼雀跃自己还活着，人类还没有消失，几乎没有人记得唐鸩了，除了沈留声。

　　“沈医生，你大晚上来医院做什么呀，今天没有需要治疗的病人呀。”薇薇把一杯热水放在了沈先生面前的桌子上。

　　“我忘了取一些资料…”他摘下了眼镜，露出一双桃花眼笑眯眯地对她说道。

　　唐鸩，祝你好运。他在留下这句话后在空气中消失了。

　　薇薇眨了眨眼睛，看向桌子上那杯水，心想道：好奇怪，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