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脑洞》鹊安

1、梦?吸血鬼

　　我收养了一只吸血鬼。
　　他是一只年幼的吸血鬼。
　　雪白的皮肤，紫罗兰色的眼眸其中犹如大魔法师的法阵般涌动着魔力，金色的发丝耀眼得几近于银白，在光照下显出透彻的光彩。
　　他的身体不太冰冷也不太温暖，我来月事时常常与他分席而卧，在酷暑时偶尔会选择接近他的身旁——在人造风与潮湿闷热的夏风混合在一处时，他还是更优解。
　　吸血鬼在成年之前与常人的生长周期无二，成年之后容貌才会保持不变。
　　但是小吸血鬼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对血液的需求十分之大……我的身体吃不消，也不能勉强管家作为他的食物。奴隶的血液据他描述带有腐尸和铜臭的味道，他难以下咽。而袋装的血液，除非有些贵族亲戚能动些手脚，不然价格往往十分高昂。
　　就这样，我怀抱着我奇特的同情心，养了这只小吸血鬼三年，而财政终于宣告赤字，管家时常催促我给这只小吸血鬼换个收养人，要不他就只能采取某些必要手段。
　　有三位人士对小吸血鬼表现出了收养意愿。
　　第一位是一名使重剑的高阶剑士。这名女性看重了他的身份，认为以吸血鬼的力量使用重剑必然大有可为。
　　第二位是在夏日度假时偶遇的女伯爵，她的举止充满挑逗，言语暗涌情欲。
　　第三位是自称为小吸血鬼父亲的男人。他的发色是死灰而更近乎于白。他的职业是屠夫。在一个被垃圾堆砌堆砌的菜场里，他的店铺中悬挂着我叫不出名字的动物的肉和各种胰脏，只有苍蝇对它们垂涎欲滴。
　　在管家的劝说下，我最终选择了将他还给他的父亲。
　　小小的优雅的，好不容易被我培养出些微贵族气质的小吸血鬼，好像能发出光的小吸血鬼，站在墙面有着大片黑污，血水横流的肉店里显得无措。我的心一下子被狠狠地揪住了，提裙跑到屠夫那里再三叮嘱他要好好对这个孩子。
　　终于在我上车之时，我的脑袋里电光火石之间闪过一个念头——这真的是他的孩子吗？
　　仿佛是一种心灵感应，那位屠夫跑到车窗前，用他的那双肮脏的手扒开自己的眼皮，大叫着：“夫人！他真的是我的儿子！你看见我眼睛的颜色了吗！”
　　那眼睛与他的发色相同，是类似盲人的眼的颜色，均匀的分布着一层淡淡的紫色。
　　我疑心那是美瞳，但是我不欲多想，淡淡地应了声，管家便将车开走了。

　　后来我听说，小吸血鬼过的很不好。他的父亲明面上是屠夫，暗地里又做起了口口口的生意。下至流氓走狗，上至贵妇老爷，只要给钱，无论男女，小吸血鬼统统口口口口。
　　我听说，这是吸血鬼年龄越小越易生育的缘故。
　　我在梦魇中又看见小吸血鬼，他像是在一个乡村的破败小屋中，门外排着长长的队。
　　他脏脏的，口口感到被捏紧的疼痛，像狗一样趴在木桌上喘息。他的小腹微微隆起，我不想知道那是什么。
　　他的所谓父亲走进来，要求他继续。小吸血鬼哭着哀求他，他略一沉吟之后同意了。小吸血鬼对他呈现出口口的口口，……
　　我不想继续下去，我实在想不到一个……人？或者吸血鬼能作出这样的事情。
　　原来如此，不能自然口口就人工口口吗？

　　小吸血鬼的父亲正在和吸血鬼的皇太子交流着。
　　这位皇太子的左眼不太自然，眼皮微微向下耷拉着，皱巴巴的。
　　“我的意思是，钱只要没问题……他不会拒绝的。”
　　“你要知道，我的母亲不会接受一个这样一个非口的烂货来当我的皇贵妃。”
　　“那么，您的意思是……？”
　　“我想先‘使用’他。而且您也知道，吸血鬼在举行灵魂仪式的时候，会直接触碰到双方的灵魂本源，看到对方的最真实的面貌。您知道我的面容是出过一些问题的……”
　　“只有左眼的话，我想……”
　　“所以要让他在仪式之前离不开我才行。”
　　“好，好的。”
　　其实皇太子何止只有左眼出了问题。他的其余精致的面皮底下，只剩下腐肉和骨架。任何生物看到这幅尊容都会立即被吓到去见上帝。

　　“我的意思是……您作为他名义上的母亲……或许要来参加这个仪式。”
　　这位父亲的打扮已经真正像个贵族，变得神采奕奕。他的头发是较纯的紫色，眼睛则是血红色。
　　我如此悲哀于他欺骗了我，又痛恨和懊悔这么些年自欺欺人不作为的自己。
　　“父亲…”
　　小吸血鬼已经长成青年吸血鬼了，但是他变得和他父亲一样，苍白地像是纸，没有生命力。他带着撒娇的语气，一下子跳到他“父亲”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