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云》漠泠

4、第四章

　　晓澜
　　我不敢僭越现在的一切，即使他近在咫尺。而我也不能每天来，因为绿云并不是像我这样的小工薪族天天来得起的，几个月下来，我已经囊中见涩了。
　　还好我比较乐观，明知道是无望的事情，可是我还是坚持，只要能隔几天见到他就是我生命中的完美。
　　我在纸上胡乱涂画着，青冥、青冥、青冥、青冥、青冥……
　　不行了，今晚要去绿云看他。
　　我以为人生就这样了，可是……
　　“对不起，我又弄疼你了。”那个总是会脸红的大男孩，并不是很小心，每次在洗头的时候都会勾到我的头发，然后总是脸红着道歉，不忍责备，总是对他笑笑说，没关系。确实没关系，大部分时候他都是很温柔的，也不打扰我的注意力，甚至每次都给我洗很长时间，仅仅是偶尔碰到头发，最主要的是每次我来他都会放下手中的事情来为我洗，而且感觉得到他的技术已经在不断的提高，因为我已经渐渐很享受那种舒服。
　　但我依然看着他，目不转睛几个小时，平常他并不轻易给别人做头发，他只是大约设计一下，就会交给其他的发型师，可是今天他为三个人作了头发，一个是赫本式的短发，一个是清水长流的直发，另一个是大波浪的卷发，而这三种发型是同一时间交叉做的，丝毫不受影响，他总是能为每个人设计出适合他们脸型，气质的发型，他的一双手能改变一个人的整体外形，而他今天说过的话不过五句。现在那个短发对着镜子欣赏，卷发擦了药水打着电话，他还在帮直发修剪刘海，今天他没有时间停下来。
　　“他每周五晚上会在BLUE EYES出现，他喜欢喝BLOODMARY（血腥玛莉），喜欢坐在角落的位置，不过他不喜欢有人打扰。”低沉的声音，虽然没有说明说的是谁，可是我知道，我明白，这是在讲给我听，也是在讲我想知道的事情。
　　我震惊的抬头看说话的人，是那个容易脸红的男孩子，这一看惊讶的发现，原来他不再是个男孩子了，应该说他已经是个男人了，一张斯文白净的脸，有点像韩国的明星权相佑，性感的嘴唇，剑眉，大大的眼睛，单眼皮。他也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我，可是我看不出他的心理，那眼神好像有种意料之中，却又因此而有些受伤，如那微雪过后略带冷风的阳光，洞晓百事，却充满厌倦和疏离，我的心跳起来。原来他看出来了，这个我不认识的人，他知道我的心事，而且他还完全了解那个人的行踪。
　　然而不想多想，知道这些简直是对我天大的恩赐。
　　“谢谢，我知道了。”我也低声说，这次换做我脸红。
　　而这时候我的头发已经被他吹干，梳理好以前的发型，飘飘的柔顺的长发，我在镜子里看见他的手五指斜分开，轻柔地挑起我的长发，那一根根的长发顺着他的手飞起，而后又自然柔顺的落在我的肩上，我几乎看见他的脸上是落寞，还有无声的叹息。
　　是我看错了吧，或者是镜子反射过来的错觉？
　　我依然对刚刚知道的消息感到兴奋。即使，我只是去酒吧看看他。即使，他还是不会看我一眼。
　　灯影光弧，纸醉金迷。BLUE EYES 里充满了各种各样买醉的人。
　　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
　　而他并非圣贤，若说平时的他像一尊美好手工精致的雕像，那现在的他就像是个落落寡欢花钱买醉的普通人。
　　甫一进入这间本市有名的酒吧，便看见了角落里的他，那样孤寂，那样无助，掉落人间的精灵一瞬之间变成了人。
　　在舒缓的古典乐背景下，整个酒吧里洋溢着暧昧的气氛，间或有人有乐队上台表演，或者是JAZZ，或者是乡村音乐，错落间也颇有情致。
　　而他根本就没有被外界的一切所扰，有时闭上眼睛，有时睁开，睁开的时候只是看着他手中的酒杯，杯中是猩红的液体，若狰狞的野兽的眼睛，有种噬虐的残忍，可是看得出来那带给他的是中另类的享受。
　　喝下一口，他好似品着那酒的美好，可是，那美好过后却是痛苦，他嘴角向下弯着，手在颤栗着，一抬头间，他的眼中也是痛苦，我的心也随之一恸，那好像是相思的痛苦，和我一样。
　　忽然很想很想试试那种叫做BLOODMARY的酒。
　　长发的调酒师将一定量的伏特加，番茄汁，柠檬汁，辣酱油，盐和胡椒等相配，调制而成。喝它因为你寂寞。这是调酒师告诉我的。原来他也是寂寞的。
　　液体入口没有想象中的辛辣，可能是因为伏特加的缘故，入口顺滑，有番茄汁的香味和胡椒的微辣，入口的一瞬间，竟然舌尖与齿间微微打颤，竟是那样的让人心动，充满罪恶感和激情，这就是血腥玛丽。忽然之间竟有种错觉，如果不是他，也许我一辈子也不会喝这种酒的，人生不过是一种挑战。
　　我忽然一瞬间理解他了。原来他也深深陷在感情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同是天涯沦落人。
　　只是他为之伤心的那个人不是我。
　　幻影朦胧，今夜忽然想醉。
　　也不知道他喝了几杯，只记得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他时，他将脸埋在双手之间，肩膀一起一伏，他在哭泣？！他竟然在哭泣。
　　多想过去安慰他，可是他是那样高傲的一个人，这只会带给他厌烦。
　　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不能只在意我自己的感受。也许他需要有人对饮，不要语言，只有酒的交流。
　　面对面的坐着，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执起酒杯敬他一下，他的瞳孔并不在意得看了我一眼，作了和我相同的动作，然后仰头喝尽。于是来来回回这样喝着。我知道我们都会醉的，酒不醉人人自醉。
　　很晚的时候，他踉跄着离开了。我知道他明天会像平常一样，失踪一天。
　　我没有追出去，每个人原来都有自己的伤心事，而有时候这些事情只能自己去化解，或者永远的藏在自己心里，别人永远都只能是局外人，我看得出来他的伤痕尤其深，也许是因为他这个人过于真。
　　多情总比无情苦。
　　懂了这些，以前付出的一切更加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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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可能是贴错了，还请大家原谅啊。下次坚决不犯这种低级错误，请大家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