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黑手的成长日常》八谷

11、人影

　　棵右虽然不是食猴怪，但她确实用猴脑做过菜，她在八大侍从里担任厨师的位置。

　　她的厨师与棵后的乐师和八大侍从里其他几位不一样，人类普遍认为食物和音乐中需要蕴含感情，没有感情就没有灵魂，就代表着失败。

　　可她们的感情是依靠数据模拟出来的，棵右不知道这种模拟出来的感情制作的食物能不能产生人类所谓的灵魂。

　　为了做出拥有灵魂的食物，棵右学习了人类各种美食的制作。其中就有一道在人类中非常有名的菜——活吃猴脑，以极其残忍的方法在猴子还活着的时候吃掉它的脑子。

　　棵右试着做了一次，充满腥气的猴脑根本就不配冠上美食的名号，极端的痛苦也使猴子在死亡的那一刻爆发出了强烈的精神力，这狂暴的精神力足以伤害到人类的精神海。

　　但人类却认为猴子惨叫着爆发精神力的时候，正是这道菜最美味的时刻。

　　棵右搞不懂，她不明白人类为什么会把这种对精神力有伤害的食物视为美味，要知道以人类现在的科技水平精神力一但有损伤，基本上是无法修复的。人类若是频繁食用这道菜的话会造成精神海狂暴，一旦精神海狂暴就会失去神智，成为一个只靠本能行事的生物。

　　这道对棵棵会造成伤害的食物，直接被棵右踢出了菜谱。被抓来当食材的猴子，在毫无用处后也准备被她丢回山里，却在丢出去的那一刻，被棵左拦了下来。

　　这群猴子成了棵左试药的小白鼠，在吃了棵左的药后猴子们大脑被高度开发，智商已经和人类无异。向来精打细算的优秀内勤棵西，又看中了这群免费的劳力，毫不手软的压榨起了猴群的剩余价值。

　　最后，兜兜转转一圈，准备扔掉的食材变成了雾谷卫兵又回到了棵右手上。

　　智商高度强化的猴子，把欺软怕硬这一本能发挥的可谓是淋漓尽致，和棵棵斗了半天也不听号令的猴子在棵右一句话下迅速的赶往了牛定州他们所在的方向。

　　牛定州手持长剑，屏气凝神站立不动，把感知开到最大范围。

　　“叮！”他反手用剑隔开了从身后射来的暗器，扭身挥出一道剑气，浓雾中传来了猴子凄厉的惨叫。

　　牛定州没想到这些日子装神弄鬼的居然是一群猴子，猴子向来要比别的动物聪明，但这群猴子却聪明的好似成了精的妖怪。不但会使用武器，还会使用战术。

　　猴群一出现就直指队伍中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队伍从中间截断，造成头尾失去联系。牛定州在队伍遇袭的第一时间吹响了集合哨，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集合哨一响，四周也紧接着响起了集合哨的声音。

　　稍一思索，牛定州就明白了这一定是猴子为了阻止他们集合起来做出的干扰。

　　牛定州立马放弃了使用哨子，运足内力喊话，让队伍朝他的方向集合。

　　猴子们眼看在牛定州的指挥下，原本混乱的队伍逐渐稳定下来，为了阻止人类集合，猴子们亮出獠牙扑向了牛定州。

　　牛定州不愧是一流高手，围攻他的猴子，全被他一剑斩杀。

　　被牛定州的凶残吓到的猴子们，纷纷躲进了浓雾中不肯再现身，但牛定州再凶残也没有棵右在猴群心中恐怖。

　　猴群隔着浓雾不停的向牛定州发射着暗器，使他自顾不暇，无法再指挥队伍。

　　雾谷一点点暗了下来，太阳已经落山了，队伍依旧没有集合成功。

　　牛定州内心有些绝望，猴子们是特意选在太阳落山之前发动攻击，就是为了打散他的队伍，好趁黑暗之时逐个击破。

　　等明天天亮也不知还有几人活着。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的喊杀声渐渐息落，直至牛定州身边再没有暗器袭来。

　　猴子们终于离开了。

　　牛定州再次吹响了集合哨。

　　一直到天亮，稀稀拉拉只回来了十几人。

　　牛定州看着仅剩的这些人，悲痛万分，不禁感叹这次行动可谓是动摇了顺江城帮派的根基。

　　三大势力的精英骨干都折在了这里，帮内空虚，威慑不足，那些一直垂涎顺江城的帮派，一定会像闻着味的鬣狗一样扑咬上来。

　　唉——，想这些也没用，一切都等逃出去之后再说吧。

　　收拢思绪，牛定州压下了去找猴群复仇的想法。命令这些人原地修整一番，养足精神后尽快找到逃出雾谷的方法。

　　过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坐在地上恢复内力的牛定州突然站起身子一剑指向了前方。

　　“什么人？”

　　随着牛定州的一声冷喝，浓雾里出现了一个身躯壮硕四肢纤细的人型怪物，怪物听到牛定州的声音，挥动着手臂叫嚷了起来，“哎！是老大吗？老大！是我，我是何楼！”

　　何楼！

　　一声何楼，可把牛定州给惊着了。

　　何楼是谁？那可是他蟠龙帮的副帮主，第一批进雾谷探索的人。

　　牛定州以为他早就葬身在这山谷中了，没想到居然还活着。

　　等人影走近，露出了那张牛定州熟悉的娃娃脸，他才敢肯定这确确实实是自己的副帮主。

　　何楼光着胳膊和小腿，身上穿着用青草编的短衫和裙子，草编的衣服上密密麻麻的覆盖了好几层阔叶，这也是最初把他当成怪物的原因。

　　“何楼！你居然还活着！”牛定州激动的一把抱住了何楼。

　　何楼同样激动，只是和牛定州的激动不一样，“哎！哎哎！老大，松开，松开，别抱那么紧，我这衣服才做好的，别给我压坏了。”

　　好不容易脱离牛定州熊抱的何楼，第一时间查看了自己那身草编的衣服有没有损坏。

　　“你怎么这幅打扮？你衣服呢？”

　　听到牛定州问他的衣服，何楼不禁悲从中来，向牛定州讲述了他进雾谷后的悲惨遭遇。

　　原来何楼并不向牛定州他们一样，先是被猴子装神弄鬼，然后才被袭击。他们进谷的第二天就直接遭到了猴群的袭击，何楼才成为二流高手没多久，抵挡不了猴子的疯狂进攻，没多久就被暗器打中昏了过去。等醒来后发现四周只有自己一个人，而他则浑身赤裸被扒的□□。

　　虽然说周围没人，但光天化日面对光溜溜的自己，何楼依旧感到了羞耻，无奈之下想起了自己的家传手艺——编草席。

　　雾谷内的植物都长的特别好，就连草叶子都比外面的又长又宽，很快何楼给自己编了一块草席。

　　勉强裹住身体后，何楼才开始寻找失散的队伍。他一路走一路喊，希望能碰到同样失散的人，结果人没碰到，他的喊声反倒把猴子给招来了。

　　猴子们围成了一个圈，把何楼困在了圈里面，何楼正想着吾命休矣，就见从圈内出来了一只体型较大的猴子，估摸着是猴老大。猴老大对何楼裂开嘴“吱吱”叫了两声，紧接着一个倒立，围着他转了一圈。

　　转完圈，猴老大看着他又叫了两声。何楼听不懂猴语，不知道猴子这番动作是想干什么，只得僵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猴老大见何楼站在那里毫无反应，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就朝他身上抽了起来。一群猴子仿佛给猴老大助威一般，围着何楼“吱吱”乱叫。何楼挨抽的时候没敢反抗，他生怕自己一动手，围在边上的猴子全都扑上来。

　　好在猴子抽了几下就停了手，随手扔下树枝，又把之前的行为重复了一遍，何楼看着眼前重复的一幕，脑袋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这，这怎么和耍猴人训猴差不多。

　　猴老大倒立走完一圈，看着何楼依旧不动，又恼怒地指着何楼“吱吱”叫了几声，好似在骂何楼是个笨蛋，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学不会。眼看着猴子又拿起了树枝要抽何楼，何楼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脚一蹬，胳膊一伸，头朝下脚朝上做了个倒立。

　　让何楼没想到的是猴子居然放下了树枝，还给他鼓了个掌。

　　随后猴子又做了几个动作，何楼忍着屈辱一一照做了一遍。

　　也不知猴子是不是嫌他动作做的不够好，临走时居然把他身上的草席又给扒走了。

　　之后的日子，何楼在做草席、给猴子耍乐，被扒衣服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直到他编了个草蚂蚱，获得一众猴子的喜爱，才从那悲催的境况中解放出来。

　　“楼哥，你真的拿草蚂蚱跟猴子换过桃子？”有人不信的问道。

　　何楼从身上扯下了一个草编小鸟，在问话的那人眼前晃了晃，颇为自傲的说道：“瞧见了吗！这就是你楼哥的手艺。”

　　草绿色的小鸟活灵活现，在何楼抖动的时候小鸟的翅膀一颤一颤的，好似马上要飞起来一样。

　　“真漂亮！”

　　“那是，也不看看谁编的！”

　　根据何楼的推测，猴子之所以攻击人类是因为它们把雾谷当成了自己的地盘，而大群人类的出现让猴子产生了威胁。

　　至于猴子没有杀他，何楼经过最初的惊讶后，反而觉得这很正常。猴子本身就不是猛兽，虽然凶悍，但并不嗜杀，相比吃肉猴子们更喜欢吃果子，这个季节食物充沛，猴子们没必要像冬天一样强迫自己吃肉。

　　从何楼这些天的经历来看，昨天消失的那些人应该也无性命之忧，这让牛定州心中的一块巨石落下了肚。

　　只要活着就好，走出雾谷是早晚的事。

　　何楼紧接着告诉了牛定州一个更大的秘密。

　　在雷雨天，黑色石碑旁会出现练武的人影，这人影所练的功法和石碑上刻的功法一模一样。

　　第一次见到人影时，何楼以为自己遇到了鬼，把他吓得腿肚子直抽筋。

　　领何楼来的猴子见何楼一副被吓傻的样子，轻蔑的朝何楼拍着屁股，经过和猴子长时间的接触，何楼已经知道猴子拍屁股是瞧不起人的意思。

　　不愿意被猴子瞧不起的何楼壮着胆子摸了过去，走到人影身边，一掌朝人影打了过去，可那一掌却和打在空气中一样，他的手臂穿过了人影的身体，人影依旧不停的在练着功夫。

　　何楼攻击人影的行为惹恼了猴子，它们跳出来对着何楼就是一通乱挠，把何楼赶向了一边，之后，几只猴子就在人影周围学着人影的动作练起了武。

　　看着猴子何楼才猛然意识到，他居然差点让这个天大的好处从自己指缝里溜出去。当下也不管人影是神是鬼，跟着猴子一起练了起来。

　　猴子们看不懂石碑上的字，不会内功心法，只能单纯练个招式。何楼可不会这样，他按着石碑上的心法结合人影的招式只练了一遍，就感觉体内充满了力量。

　　之后的日子何楼白天找出路，晚上练功，每日只睡一两个时辰，却感到精神充沛，他觉得这样下去他快就能进入二流中级，把内力延伸到体外。

　　牛定州把之前在石碑上抄录的功法拿给何楼看，“你说的是这个功法吗？”

　　何楼看完摇了摇头，“不是，你这个是剑法，我练的是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