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谋已久》廊下的猫

38、已久

　　春天的风很和煦，不像夏天那样闷热，也不像秋天那样凉爽，更不像冬天那样刺骨。风中略微带着树木发芽的味道，也带这些侵略感。

　　此时的许俨在抓紧时间备考，马上考试了，他得抓紧时间，不然就无法通过考试。

　　段嘉言也找了个好工作，她将简历投给了一家小型的网站，在那里她收到了第一位作者。

　　每个人看起来都有些事情可做，但两个人都感觉到很无聊，因为种种原因他们已经两天没有说过话“了。

　　许俨每天很晚在图书馆挑灯夜战，很晚才回家，段嘉言呢，每天都在审稿子，两人的交流不过就是一句，早安，亦或者根本没有。

　　这天段嘉言正在看他手下那个作者的文章，突然看到一个词，大体老师。段嘉言眨了眨眼睛，自言自语到：“大体老师？”

　　段嘉言的第一反应是问许俨知不知道，但随即一想又克制住了，上网搜了搜大概知道了，又看了看稿子确定没有问题就交了稿，躺在床上想着等会干嘛。

　　这时许俨开门进了家。“你今天挺早啊！”段嘉言说到。

　　“今天有课就没去图书馆。”许俨扔下包在背后抱住段嘉言垂下眼眸一言不发。

　　“怎么了？”段嘉言问到。“有点难受。”“心里还是身体？”“心。”

　　段嘉言转了转眼睛问到：“是学校的事吗？”“嗯。”

　　“我可以知道吗？”“可以。”许俨喘出一口气娓娓道来。

　　“今天我们上解刨，大体老师上来之后，我同学就对大体老师的身材和容貌各种议论。

　　大体老师是我们解刨课最重要的一个实验工具，甚至可以说它是我们解刨学的启蒙老师，你会对你的启蒙老师说三道四吗？”

　　“不会。”“对啊，同样，虽然大体老师已经死亡，但大体老师之所以可以躺在解刨台上就是因为他之前签署过这项协议。”许俨松开段嘉言坐在床上。

　　“我不明白，人本身就是不完美的，我以为心灵美是可以弥补所有缺陷的。”许俨叹了口气：“这件事情从这个学期开始就一直在持续。”

　　“为什么有人想当大体老师啊？”段嘉言问道。

　　“大体老师对医学发展有一定的帮助，而且有些人认为生命的意义是对这个社会有所帮助，他们选择当大体老师，是在为自己寻求最后一次对社会的贡献。

　　但我觉得当他们选择当大体老师的时候，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贡献，意义就非凡了，他们不再追求的是内心上认为生命的意义，他们所体现出来的价值是更高的。”许俨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刚开始我们国家拥有的大体老师很少，而且能够达到解剖标准的也很少。一些大体老师，他更多的是遭遇了不测，比如说像被害或者说是各种各样的病症，这些事情其实对解剖学是有一定的影响的。

　　比如说它是因为肺出血死亡的，那我们解剖的时候就不能看到健康的肺，我们一天不可能去解剖很多个大体老师，那么我们今天的大体老师他的肺部是有问题的，那我们要把这块记下，然后去看他其他位置。

　　那明天的解剖这个大体老师，他可能心脏有问题，我们就要将上一个大体老师的心脏模拟到这个大体老师身上，把这个大体老师的肺部模拟到上一个大体老师的身上。但你要知道每个人的心脏的形状和肺部的形状其实是有些不同的。

　　我们的五脏六腑，五官甚至是身体上的各个关节，在解剖出来之后，形状都是有些不同的。

　　所以当一个大体老师，甚至说是能被选择为当大体老师是一件可以说是很幸运的事情，因为它推动了临床医学的发展，在它死后牺牲它一人去拯救这个社会，他对这个世界乃至全人类是有一定的帮助的。所以我觉得大体老师是很值得尊敬的。”

　　段嘉言认真的倾听着许俨的话不住的点头。等许俨说完她轻轻地说了一句：“等我死后我也想当大体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