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法三章》候卿

9、琵琶

　　翌日清晨，烟雾弥漫，远方的塔楼显得格外突兀。

　　封无月身着素衣，右手执书簿，长时间盯着书的眼睛有点酸了。突然，眼前像是泛起一股朦胧之意。她眨了眨眼，眼睛里好像进水，强行睁开眼——远方大雾加马赛克，距离近点的小树，勉勉强强能看清大概的轮廓。

　　她欲要抬脚走出簪中阁，脑子一激灵——求谁帮助？在这个新世界，没有他我算是无亲无故了。我能找的只能是他，但是那个看起来“好欺负的大神”被自己拽下水落榜了。埋怨了声“扫把星”“冰……块”。她像是找到救星一般，想到凌梦她脑里的害怕一扫而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奔向她！

　　文尚阁内……

　　一切皆与往常一样，还未响铃，长者一般都响铃后才进文尚阁，所以学生们打成一堆等长老也不足为怪。

　　响铃了——“铛…铛……”一声接着一声……

　　她蹙眉，心里渐渐不安——老冰块今天怎么没来，难道生病了？不会…不会……不会的！她那么强大……怎么会……别在杞人忧天了。

　　学者们终于等到“长者”了，长老进了文尚阁。

　　封无月虽然眼睛看得有点不清楚，但依照着她对以往长者的身高、样貌、胡须等综合特征判断，进来的不是长者。

　　其余学者们见到来授予知识的不是长者而是长老，也未有一丝惊讶，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坐在前排的一位学者放下说道：“徐长老早上好啊！”

　　“我最喜欢徐长老了！”一位马屁精笑呵呵地翻阅典籍说道。

　　倒数第二个排的学者说：“我也是最喜欢徐长老了！”

　　说话的第一个学者，回头看了看说话的那两人。撅起嘴——内卷？居然和我比内卷！！！

　　站在台上的徐长老，和颜悦色地看着学者们 ; 享受着备受追捧的时光，他在某一刹那真想沉溺在这致命的“温柔乡”之中。

　　话说回来——冷冰冰的人设和热情似火的人设相比较，后者确实比前者讨喜多了。大多数人都比较喜欢后者，可她偏偏像是魔怔了一般，硬死要追前者。

　　再三确认——她没来。想去问问，但这样的行为实属不礼貌，她憋下担忧。

　　徐长老突然想到——自己有任在身，“同学们，三月为期，唯剩一天！在后天——你们的奇思妙想可一展芳华，三年一次！诸位要好好珍惜啊。”

　　学者们应声欢呼！

　　两柱香已过……

　　铃声响起……学者们一个接着一个跑出去——该吃饭的吃饭，该修炼的修炼，该休息的休息。

　　徐长老将要走到门闩处，身后的封无月提问了。“徐长老，我有一事想请问您。”

　　“你大可放心与我说！我能帮的我一定会帮！”

　　她见面前的人，猜想——应该是个爽快的人，于是也不弯弯绕绕的。开门见山道：“徐长老，您可知凌梦？她今日为何不来？”

　　“你是那看起来‘冰冷冷’的女弟子？”

　　“正是。”

　　“她啊……她旧病复发了——名曰：‘祝馀’病，现在可没有能医治的解药。”停了几秒，“唉？不过像她这么冰冷的人，也难道有几个人关心她啊！”

　　“谢谢徐长老。”

　　“这样吧，我帮你去探望凌梦。你大抵也不方便去探看。”

　　听到这些话，封无月心里像是进了鲜红色暖流，眼底略带星光。道：“真是劳烦您了！徐长老，待我有价值之物必定抵还与您。”

　　“哪的话啊！她也是我派中的弟子啊，我们不关心，谁关心呢？都是同为一家人，何来说两家话？”徐长老道完，仰天大笑。

　　徐长老见她似无疑问，安心离去。徐长老哀叹：凌梦这么年轻就患上了“祝馀”病，这种不得医治的怪病。可惜了如此少见的人才啊……

　　——

　　“师父！您…您快点啊！师姐咬得我……我疼！”柳孜咬牙切齿道。

　　墨长老不悦地看了他一眼，道：“这你都受不了？以后可怎么办？”

　　“师父！别谈以后了，再让我做师姐的人肉工具，我恐怕没有以后了！”柳孜心中冷汗一滴接着一滴地往外冒，以后我再也不赶这块时间了！

　　墨长老道：“好了。”而后，推了一把柳孜的手。

　　“啊？”柳孜心中万分“感谢”：我要痛死了。说道：“师父，您…您还真‘快’啊。”

　　墨长老道：“嗯。”随后，摊开手，手里出现一个小药瓶。丟给了柳孜。

　　徐长老在门外，静看着……再三确认了——屋檐内的凌梦有所好转。

　　一转身，便只剩一团“白雾”，在徐徐扩散……

　　封无月在簪中阁，辗转反侧，等待着……

　　她像是见到给树治病的琢木鸟，抑制不住的兴奋。赶忙向徐长老跑去，毫无淑女形象可言。说道：“徐长老，您可…？”

　　“她啊……目前安好，你大可放心！”

　　“谢谢，”她未道完……

　　徐长老诙谐地说道：“你可别在称呼我为，徐长老了。这样显得我很老，你可以称呼我：徐志柳，这是我的别名，我很喜欢这个称号。”

　　封无月陪着徐志柳嬉笑：“嗯，好的。徐…徐志柳。”

　　“我有事，先走了。”

　　封无月道：“再见…徐……”

　　——

　　霜月将至。

　　各弟子们应希子召唤，集合。待各弟子到齐后，说道：“师弟们，三月时期已到。本次是我们争夺颜面之时，一雪前耻。在淤礼派，就是我们展露锋芒的最好时机！不要让尊师又为我们担心啊！”

　　弟子们先前还被外界的冷风吹打着，听了希子一席话一股暖流贯彻心根。慷慨激昂回道：“好！我们一定会夺冠！”

　　封无月又进入沉默中……她看了看四周，狐疑地皱起眉头 ; 还是不甘心，再次看着身边的人，再三确认凌梦没来，心底的激动渐渐得褪去。

　　难道她还没有来吗？徐长老不是说她好得差不多吗？心跳随着思绪的猜想，似东升的烈焰冉冉升起，难以平静……

　　终于在出发前的最后一秒，不经意地看见了她。封无月心想：这特狗血了吧！越焦急找寻的人，越是寻不到。偏偏在你缓缓接受后，又寻到了？比小说剧情都还离谱。。。

　　在途中。

　　树林秀密，烟雾环绕，徐徐扩散，鸟儿渐渐飞走……

　　封无月观望四周，不禁觉得这里不是个好地。

　　众位长老由漫不经心的谈笑，变为了冒冷汗。突然说道：“诸位弟子们！小心点！我们误闯禁地了。”

　　希子疑惑地睁大眼，说道：“长老，怎么了？”吵闹声不断的进入耳中，回头看了看——除了有两个女弟子镇定些，其余弟子张皇失措。道：“肃静！师弟、师妹们，我们误入禁地又怎么样，禁地又会有什么东西能上前打败我们？打败团结一心的我们！所以，我们要冷静！”

　　树林里渐渐没了虫鸟声，弟子的张皇失措、惊吓像极了临死前的蚂蚱。

　　方才面色苍白的弟子，站出来说道：“希子师姐说的没错，我们首先要冷静下来，才能有机会离开这里。”

　　另外一个白衣弟子，听了面色苍白的弟子的话。轻“哼”地一声，不满地说道：“呵呵，要是走那么容易走出去，那这地方还称得上‘禁地’？可笑！”

　　封无月心想：长老们是怎么知道这里一定是禁地？方才她说的禁地，真的是禁地吗？不是禁止某种东西进入呢？

　　封无月脑子像是得了一种恶疾，一想深入的了解问题的根源，脑子里的恶魔就会怒吼一般。令她无法深入了解根源。

　　封无月听到了凌梦的声，连忙看过去。怀疑地皱起眉头：她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如若非要说个所以然来，也还真说不出。所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最后一排的凌梦，说道：“长老、师姐，你可知这里就是禁地？怎么就这么确定这里是禁人，而不是禁某种东西？”道完。凌梦迅速拔出刀，身旁的弟子皆被震惊、惶恐，只见她向什么某种东西跑去，刀尖与它发出刺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