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 5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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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光轮2001还是2000比较合适？”德拉科犹豫地说，“2001比较快，但是我用2000更熟练。”
萨曼莎忙着看《魔法植物养护的一百条技巧》，连头都没抬。
“两个都可以。”
“你根本没仔细听我在说什么。”
“我听了，我说两个扫帚都很适合你。”
德拉科不出声了。萨曼莎终于抬起头，她看见他的脸上露出了不快的神色。
“你不懂这件事对我有多重要。”他不满地说。
萨曼莎苦恼地用手撑住额头。她感觉一阵恼火，最近她越来越常有这种感觉。有时候甚至德拉科一开口，她的血压就开始狂飙。
这段时间德拉科非常亢奋。他的情绪常常在两个极端里摇摆。
马库斯·弗林特现在还躺在医务室里，一个替补顶上了他的位置，于是现在球队一下子有了两个替补队员的空缺。德拉科非常兴奋，不知道他怎么和队里其他人说的，但很快他就一场不落地参加了球队的每一次练习，在餐厅和休息室里也常和那些高年级的男生混在一起。
他每次混在他们中间的时候一副晕陶陶的蠢样，但是来找萨曼莎却一脸阴沉，抱怨着他们是一群傻瓜和暴力狂。
老实说，萨曼莎很烦听他说这些。她在草药课也遇到了困难——在给曼德拉草换第三次盆的时候她不小心把它的一只脚弄断了，这让她的实践只得了A——她必须在其他项目里尽可能得满分才能让课程总分不受影响。
她的剧本改了又改，但是社员们总在抱怨台词太长。而且最重要的是，圣诞节快到了，她写信询问怀尔德太太是否愿意和她一起过节，可她一直没有回复。
萨曼莎的烦心事已经很多了，她没有向任何人抱怨过，可德拉科却只会聊他那愚蠢的魁地奇。
“我觉得你该离球队的人远一点。我觉得他们只是在耍你。”她说出这话时心里泛起了一些恶意。
德拉科的神色一僵。
“还有弗林特和那个一年级格兰芬多的事，我总觉得有点不安。听说他们出事都和魁地奇有关，魁地奇的诅咒之类的。”她低着头。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相信这些风言风语了。”德拉科冷冷地说。
“诅咒——或者黑魔法。”萨曼莎最后一个词的声音很轻，她看着他的眼睛，“我们应该离他们远一点。”
德拉科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虽然他竭力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萨曼莎还是发现了他有些心神不定。
“我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垂下眼避开她的目光，“那只是一个意外。”
萨曼莎觉得他有些言不由衷。
自从马库斯·弗林特和科林·克里维遭到袭击的消息传开了之后，一周以来，学校里谣言纷飞，人人都疑神疑鬼。斯莱特林密室的事反而很少有人提了，因为弗林特是个纯得不能再纯的纯血。大家更倾向于有人在练习恶咒或者其他不太好的咒语。
会不会还有下一次袭击？城堡深处会不会真的有一个谁也找不到的怪物？这种忧虑只是想想而已，她并不打算说出来。但在内心深处，她总觉得这事还没完。
萨曼莎猜德拉科只是不愿在人前显得懦弱。
她还要继续说，目光一转，发现文崔特·埃弗里正朝他们这个方向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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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参加魁地奇球队伍的选拔比赛？”赫敏很惊讶地问，“你飞得当然很好，可我从不知道你对这个感兴趣。我是说，你和他们的风格不太搭——”
萨曼莎明白她的意思。魁地奇是一种迅猛而暴力的活动，而斯莱特林球队的风格更加粗暴。
“埃弗里希望我加入他们，他说他觉得我的技术不错，让我好好考虑一下。他强调斯莱特林球队是目前唯一一个没有女性球员的球队，我能加入的话球队可以更加多元化。”
文崔特·埃弗里当时找她说的就是这事，他当着德拉科的面说了那么一大段话，他俩都听出来他只差明示萨曼莎只要去了就一定能通过被选上。
德拉科当场就面色铁青地走了。
“他想说什么？你能入选是因为你可以平衡球队的性别比，而不是因为你的技术超过了其他候选的男孩？”
赫敏的脸有些发红，好像受到了很大的侮辱，“萨曼莎，你要比他们做得更出色才行。”
“这个不是重点。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太对劲。”萨曼莎说，“斯莱特林才不在乎球队里有没有女生呢，他们好多年都没有女选手了。”
她斟酌地说，“埃弗里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你还没解释他到底是谁。”赫敏说。
“文崔特·埃弗里，他父亲是小埃弗里。他们之前是神秘人那边的——”萨曼莎停顿了一下，她觉得自己这个理由实在站不住脚，“我觉得他喜欢暴力，他喜欢别人被他吓住的样子。”
“他对球队的影响力很大？”赫敏困惑地问。她大概以为埃弗里是那种不讨人喜欢的团队领导者。
“他不在队里。”萨曼莎迟疑地回答，“唉，但是你这么说也没错。埃弗里更像是球队的编外人员。他技术很好，但是因为多次违规被罚不能参加比赛。队里很多人都听他的。”
“哦，不太友好。虽然我很支持你狠狠地给他们点教训看看——但如果你不感兴趣的话可以不去。”赫敏理解地说。
萨曼莎还想再说什么，但被远处过来的一个人打断了。
“赫敏，你在这里。”红头发的罗恩·韦斯莱冲到她俩面前，“我在找你——”
他注意到萨曼莎，立刻闭上了嘴。
罗恩·韦斯莱一直觉得袭击事件和斯莱特林有关系，即使现在躺在医院里的其中一个也是斯莱特林。他对赫敏还和萨曼莎在一起玩这事很不理解，总嚷嚷着她最好要提高警惕。
“我有事要和你说。”罗恩简短地说。
“我们约好早上十点见。”赫敏不太高兴地说，“我现在正在商量事情呢。”
罗恩瞪大了眼睛，好像不太相信自己会被这么干脆地拒绝。
萨曼莎善解人意地走到一边的树下假装看风景，但悄悄支起耳朵留神两个人吵架。
“你不能再怂恿金妮参加你的那个社团了。她现在每天不干别的事，就一门心思弄那些布料丝带和项链之类的小玩意儿。这对她不好。”罗恩嚷嚷。
金妮·韦斯莱是今年申请加入戏剧社的一年级学生之一。她刚入社时有点腼腆，但是熟悉了后萨曼莎就发现她其实相当顽皮。
她对排练表演兴趣一般，但很喜欢捣鼓道具，搭配一下马甲和裙子，在衣摆上加一圈蕾丝——萨曼莎觉得她可能把这当成了换装小游戏。
“金妮把零花钱都花在那些东西里了，一开始是一部分，后来变得更多了——“罗恩接着说。
“她喜欢服装和舞台美术。她在这儿能找到和她一样喜欢这些的朋友。”赫敏的声音低一些。
“金妮才来这里不到一年，她之前在家里根本不喜欢这些。”罗恩很不客气地说。
“那是因为她之前并不知道自己会喜欢这些。现在她有这个机会发现它，这很好。”赫敏反驳。
“这是坏影响，她不需要这些。”罗恩瞪了萨曼莎一眼。
萨曼莎在边上站着，她觉得这事挺尴尬的。
戏剧社女孩子多，从排练到道具是所有人亲力亲为。时间一长，一些女孩就会随身带化妆包，放着指甲油、口红、眼影、唇彩和从杂志上剪下来的美妆产品目录。金妮和女孩们在一起玩，大概也会买一些。
可韦斯莱家比较拮据，孩子很多。金妮是韦斯莱家里年纪最小且唯一的女孩儿，想来应该颇受宠爱；但罗恩作为家里最小的男孩恐怕就没那么好受了——他的魔杖坏了，一直都没换新的呢。她猜罗恩或许是因为这个不满。
但是罗恩并没有直接指责她，她和金妮也没有非常亲近，于是萨曼莎就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继续盯着远处。
“金妮变得虚荣了——她把零花钱都花在那些东西里了，一开始是一部分，现在是大部分，”罗恩的声音变大了，他觉得自己很有道理，“她会让妈妈为难的——”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金妮突然冲了出来，“你这个大嘴巴！管事精！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眼眶里噙着泪，恶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你不应该这么说金妮。她没有乱花钱。”赫敏严肃地说，责备地看了罗恩一眼。
罗恩张大了嘴，脸变得和他的头发一样红。他愣了几秒，看了一眼萨曼莎，跟在她后面追了出去。
赫敏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想去的话你也去吧。”萨曼莎善解人意地说，“我这边也没什么要紧的事——记得明天晚上的排练。”
“我晚点会找罗恩谈谈这件事的。”赫敏摇了摇头，“我有另外一件事要和你说。戏剧社上个月超出预算了。道具支出多了一百三十金加隆。”
“这没什么，预算只是一个理想数字，不用卡得太紧。我不会因为多买了几件衣服就破产的。”萨曼莎轻松地说。
“看看超出的地方花在哪里了吧，手套，丝带，帽子，扇子——这些东西不应该出现在必须购置道具清单上。它们不值得你为此买单。”
“道具组觉得它们是必需品。”
“这就是问题所在。我觉得戏剧社里有些人把演戏和生活搞混了。或许我不该多说，但罗恩的担心是对的，我们要留神在不应该的地方浪费掉太多钱。”
“放轻松，女孩们到了一定年纪就会开始探索化妆品和小饰品，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我和帕德玛有，你也有，大家都有。”
“是的，做大家都做的事。追求美不应该被苛责——但如果有人不想这么做呢？我们似乎没有给她们拒绝的机会。”赫敏说。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似乎觉得是我的戏剧社在鼓励女孩去追求超越她们能力的东西？让她们不得不加入一场比拼虚荣的游戏？”萨曼莎顿了顿，“可是一切都是我在买单。”
“事情还没到这么严重。”赫敏顿了顿，“最重要的是平衡。我们准备道具是为了更好地表演，没有绿宝石我们可以用珍珠，没有珍珠还有锆石。同理我们的日常消费也是应该是为了真正的需求，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轻松支付得起一百金加隆的账单。”
“另外，我们可以考虑募集或者演出的时候收一点费用——社团应该有专门的活动经费，不能一直让你花钱。”赫敏的脸色非常严肃，萨曼莎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是我之前没考虑到，我们下次排练前先说一下这事。至于经费的事可以再放一放，等明年社员焕新的时候再看情况吧。”萨曼莎含糊地说。
她假装没看到赫敏欲言又止的神情，岔开了话题。
***
德拉科最近越发沉迷于球队的事情。对于里德尔的关注变少了。加上上周他俩因为埃弗里的提议不欢而散，德拉科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来问她要回日记本了。他似乎完全把它忘得一干二净。
这么长时间下来，萨曼莎和里德尔几乎每天都会聊天。每天睡觉前，萨曼莎都会坐在书桌前在笔记本上写东西。
有时候他们会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比如某门功课的学习心得、校园里的小传说或者八卦。但有时她也会写下自己的心事。里德尔是个优秀的倾听者，他包容地全盘接受她的思绪、忧虑和挫折，偶尔也会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
【你能想象吗？她就那么直接说出口了。我真的被吓了一跳。】萨曼莎向里德尔抱怨，【她是个很好的演说家，你真该看看那一天她在社团里的演讲。我觉得很多人都被她说服了，计划自己做道具。她说不用我花钱，我不是说这不好。】
萨曼莎停下了笔，她突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下说。
【你担心迟早有一天这姑娘像之前那位彼得·潘那样对付你。】里德尔等待了一会，行云流水地接下去。
【我没有这么想过。】萨曼莎下意识地说，但是她脑子里的确浮现出一年前那尴尬的一幕。
【她也不会这么做的。】她写得很用劲，笔尖划破了纸面。
【你展示你的金钱、知识和美德，但这些东西就像你的社团一样，都是你用来让自己比其他人都更出色的装饰品。你从这些装饰品中得到了心理满足，但你更想要的是通过它们来影响别人，让他们服从你。我的萨米，你就像一个穿着华服对镜自怜的小公主，但这个新的姑娘显然让你感受到威胁了——】里德尔的字慢悠悠地出现了。
萨曼莎啪的一下合上了本子，恼怒地把手里的笔丢了出去。
这动静让她的几个室友朝她看了过来。潘西冷哼了一声，“怎么了？友善小姐也会生气吗？”
“斯莱特林的友善小姐”最早是德拉科给她起的绰号，他那时候对她的大出风头非常不满。后来他很少这么说了，但是这个阴阳怪气的名字却传开了。
萨曼莎没理她，走到一边捡起笔，拿几本书夹着笔记本回到了床上。
她把床幔放下来，运了会气，重新翻开本子。
【我只是希望受欢迎。每个女孩都这么想。】她愤愤地写，【想要通过气派的行头控制别人？*几百年前倒是有人这么干过。路易十四。他是个心理变态的矮子，最后声名狼藉，死于菌类感染。我想象不出来现在社会里哪个正直的人会有这么阴暗的心理。】
【那可不一定。像他这样年纪大、心理阴暗且因恶疾去世的老家伙也可能会有同样的想法。】
【我可没有那样说过。】
萨曼莎忍不住笑了。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觉得我在指责你和你的朋友。】
【你确实应该感到抱歉。】
【你也有意识到刚才不该对我那么凶吧？】
【我并不这么认为。】萨曼莎凶巴巴地写，【我现在还想狠狠踩你几脚。】
【唉，萨曼莎。】里德尔停顿了一下，似乎有点拿她没办法，又似乎在苦恼该怎么说。
【我们一直在通过纸笔交谈，可对我来说更像是我的灵魂在对你的灵魂谈话——你总不肯承认我是有灵魂的，可我越和你聊天，就越觉得我们的愿望、处境和气质是多么的相似——我看不到你的样子、你也感受不到我的存在，但我看着你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一个曾经也彷徨、忧虑的自己。我发自内心地关爱你，照顾你，引导你——】
萨曼莎看着这行字，她的眼睛慢慢模糊了。
【我不是为了指责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做得没错，因为我也是这么做的。野心没有错，因为没有人能藐视荣誉和权力。人们更愿意服从有权势者的意志，正是源于对他们优越处境的羡慕。】
【大象会发现自己不小心踩死过一只蚂蚁吗？太阳王会在意宫廷里对他奢侈享乐的批评吗？当你成为最强大的那个人，你还会渴望别人的关注或者认同吗？】
【萨曼莎，不要因追逐成功而羞愧，永远不要畏惧发挥你的影响力。魔法即强权。】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 5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