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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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曼莎闭着眼躺在床上。她应该是被治疗过了，身体还痛，但是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
医疗翼里响起了麦格教授的声音：“邦纳先生，你应该在莱斯特兰奇小姐醒来后向她道歉，为你鲁莽而轻率的行为。难以想象，身为六年级的男生级长，你竟然在没有了解事情全貌的情况下就对一个一年级的孩子使用了驱逐咒！她断了三根肋骨！”
“麦格教授，我看到她的魔杖正对着纳威，我以为她要欺负他！”帕特里克·邦纳急切地辩解，“当时的情况非常危急，我向您保证，我并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太担心了…”
“我只是担心那个女孩做出些什么…毕竟她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像上了发条的玩具一样，最后有气无力地停了下来。
“哦？她是什么呢？邦纳先生？你可以说下去，说出你的顾虑。”一个饱含讽刺的恶意的声音响起，萨曼莎听出来那是斯内普教授的声音。
“她出身于该死的黑魔法家庭，她还是个斯莱特林。所有的黑巫师都应该被处死。这个理由足够吗？教授。”帕特里克沉默了一会，冷冷地说。
室内响起了几声吸气声。萨曼莎也忍不住睁开眼，想看看那位勇于挑衅的不知死活的勇士。但她什么都没看见，她的床边遮挡着一块严严实实的帘子。
“邦纳，住嘴。你不应该这么说话。”麦格教授严厉地制止。
“我只是开个玩笑，教授。”
“这个是玩笑？”斯内普问，“我在理解玩笑方面一向很迟钝。”
“这是个非常没品的玩笑，”麦格教授强调，“我一点也不喜欢。”
医疗室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我听说一个一年级的学生在走廊上被人打晕了。”邓布利多和庞弗雷夫人一起走进来，“哦，你们也在这里。”他和他们打了个招呼，“我们先来看看受伤的孩子吧。”
“可怜的小姑娘，她被魔咒击飞出去撞在了墙上，一直没醒——”庞弗雷夫人拉开帘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你的伤很容易治愈，不过骨头断裂的滋味可不好受。”
她同情地看了萨曼莎一眼，然后递给她一瓶魔药，“喝下去，你的骨头很快就能长好。”
萨曼莎坐起身子，她飞快地扫了一眼室内。医疗室内只躺着她和帕特里克·邦纳两个人，纳威瑟缩在帕特里克床边的凳子上，麦格教授在床的另一边站着。斯内普教授则站在靠门的位置，邓布利多校长在他旁边。
她苍白着脸接过小瓶子，抿了一小口。那味道真恶心，像生鸡蛋和搅碎了的动物生肝脏的混合溶液，她全身所有神经的突触一齐向她呐喊。她讨厌这种感觉。
可萨曼莎一滴也没有浪费，一口气全喝完了。然后把瓶子递给庞弗雷夫人，然后小声地道谢。她又拿着瓶子离开了。
邓布利多静静地看着她喝完药。
“纳威，好孩子。你来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吧？”他说。
“我在走廊上不小心撞倒了莱斯特兰奇小姐（他在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身体狠狠抖了一下），她的书掉在了地上。然后她拿起了魔杖——我想，我想她是要把那些书捡起来，”他不安地说，看了一眼萨曼莎和帕特里克，“然后…帕特里克学长刚好看到了，他以为她要对我施咒——所以…所以…用魔咒把她甩到墙上去了。然后莱斯特兰奇小姐又对他用了石化咒。后来所有人都来了…”
纳威结结巴巴的，然后抑制不住地抽泣了一声：“梅林！都是我的错。是我先撞了莱斯特兰奇小姐，然后也是我太害怕了所以…”他羞愧地说，“都是我的错，教授。真对不起。”他绝望地用手捂住了脸。
“你没有必要为此感到羞愧，隆巴顿先生。我想你勇敢的学长要感谢你呢！不然他哪有做英雄的机会！”斯内普说。
“西弗…”邓布利多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后者冷笑了一下，但没再说话。
“莱斯特兰奇小姐，事情是这样的吗？”邓布利多看向萨曼莎。
萨曼莎点了点头。
“那么，帕特里克·邦纳，你的看法呢？”邓布利多转向另外一边。
帕特里克·邦纳迟疑了一下，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你们都认为这一切都起源于一个小小的误会，那么没有人需要为这次误会承担责任…”邓布利多若有所思地说，那双浅蓝色的眼睛慈爱而和蔼地审视了一圈所有人。
“我们的行为都是靠想法支配的，它会指导你根据现有的信息采取行动。”邓布利多用魔杖轻轻地点了点太阳穴，“但有时候，我们过分依赖自己的想法，冒失地根据某种假设或者感受采取行动，而忽略了我们的面前还摆着的现实。更多的时候，我们完全意识不到现实和想法的区别——我们要仔细辨别脑子里的声音。”
没有人说话。只有纳威还在静静地啜泣。
“好了，让孩子们休息一会吧。”邓布利多笑眯眯地拍了拍斯内普的肩膀，“米勒娃，西弗，来我的办公室喝一点蜂蜜酒怎么样？”
“我不明白，校长先生，”帕特里克突兀地说：“萨曼莎·莱斯特兰奇只有一年级，她却会使用石化咒。您不觉得奇怪吗？”
“嗯哼，没错，是有点异乎寻常，”邓布利多转过身，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米勒娃，提前学习高年级的魔咒，违反了哪一条校规来着？我的年纪太大了，霍格沃茨的校规有那么多——我有些记不清楚了。”
“低年级不被鼓励学习危险的魔咒。但是石化咒应该不在此列。”麦格教授说，犹豫了一下，语气平板地说：“虽然不值得鼓励，幸好也没有发生别的意外——但是，莱斯特兰奇小姐使用了一个非常完美的石化咒。我记得你在魔咒课上也表现出色，是第一个学会漂浮咒的。”
邓布利多微笑了一下，“那么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了。”
“不，校长先生。”帕特里克迟疑了一下，“我的意思是，既然她可以偷偷学习高年级，那么她也可能偷偷学习其他的东西。比方说，恶咒或者一些黑魔法。”
麦格教授制止了他：“邦纳先生，你不能这么无端地指责你的同学。”
“她很有可能——”帕特里克激烈地说：“我知道她——我不理解为什么食死徒的孩子也能进入霍格沃茨学习！他们应该被废除魔法。他们和他们的父母一样非常危险！这简直就是把狼崽放进羊群里。校长先生，我请求您——”
“帕特里克，英国每一个拥有魔法天赋的孩子都能来霍格沃茨学习，这是由接纳之笔和准入之书所决定的。我也没有权力以任何理由拒绝任何具有资格的孩子。”邓布利多打断了他，停顿了一下，“至于食死徒的孩子的危险性，这也只是你的想法而非现实。还记得我刚才说的吗？你看到他们，脑海里就自动有了一系列联想：这个人不值得信任，这个人心地恶毒，这个人可能会伤害别人，我们得提防这个人——但事实是，你对真实的这个人一无所知。”
斯内普冷淡地把脸扭向一边。
麦格教授掩饰地擦了擦眼角，她的声音软化了，“孩子，的确是这样。这种事我见了很多。血脉和出身并不能说明什么——黑巫师家庭也有勇于牺牲的人，麻瓜出身的人也可能——”
“不——不！你们不理解！我不需要了解她，我只需要知道——”帕特里克打断了她的话，失控地喊叫起来，“我只需要知道她的父亲杀了我的父亲，所以我的母亲又杀了他！莱斯特兰奇！有这个名字就足够了！”
他颤抖着指向了纳威。
“莱斯特兰奇，他们对隆巴顿夫妇用了不可饶恕咒…他们还活着，但还不如死了。你只要见过一次他们现在的惨状，就会打心底里畏惧这群人…”帕特里克的脸上满是泪水，他仇恨地看向萨曼莎，“我不能原谅他们，我也不会原谅她！永远不！”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萨曼莎看着帕特里克。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感击中了她。
“我应该去法国读书，那里没有人认识我，没有人知道我父母的过去。”但这个念头一转而逝，萨曼莎来不及捕捉它。
她前所未有地意识到，她的姓氏、她父母的血脉是一条细细的锁链，同她自己牢牢地捆绑在一起，那是具象化的罪恶，永远不会断裂。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21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