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楼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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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的考场安排是全年级大迁徙，用的还是期中的考试排名，于是乎，江寓很荣幸地稳坐在第一考场的第一座位，谢识也很荣幸，他在最后一个考场的最后一个座位。
场面对比之鲜烈刺目太爆笑，高明已经被棺材脸送走了。
谢识感觉是没什么的，毕竟他周围的人都知道他是个转学生，但在这个考场其他人来看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从他走进来的那一刻耳语就没停过，毕竟高二一班有了名的两个大帅哥，关系贼好，成绩颜值双霸闻名遐迩，这一冲击实在意外。
“真没想到啊。”
“有什么没想到的，有钱就可以肆意妄为呗，你看他脚上那双鞋，乔丹的，他开学的时候我就观察过他，连着一星期五天没穿过一双重的。”
“江寓不是也挺有钱的？他爸好像有了个什么集团来着？”
“总结：还是有钱！有钱的肯定跟有钱的耍啊，没钱的他们看得上？你看那个江寓，你看过谁跟他走那么近？”
“江寓至少人家开挂啊，想学就学想考就考，别说，高一有段时间集训，我一2班的哥们跟他在一宿舍，都快被他打击到尘埃里了，回来时跟我说他的斗志全烧在了江寓的游戏局里了。”
“确实。就说一山不容二虎，真没想到这个‘霸’居然是这个‘霸’。”
“哈哈哈，形象！”
……
谢识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内心挺强大的，耳朵能开合，想听就听不想听就自动屏蔽，别人怎么说怎么做他心里也没什么波澜，不过此刻他还是不太舒服。
有一说一，江寓还真不是想学就学想耍就耍的那种，也就只你看到的那一面罢了。但如若你走过去，问他这次怎么考的这么好，他要么是心情不好会觉得你无聊答不知道随便写的，要么就真的会很认真地告诉你，他有将近半个月没睡好了，永远随性至骨，永远像风，纵情豁达随意行止。
还有，当人面议论别人真挺没素质的，何况你在这个考场没原因？笑话。
不过他依旧没说话，大多时候语言胜过行动，他只需要筑好自己的城堡，等待流言蜚语不攻自破就好了。如果可以，知道对方心里不舒服就更好了，没必要看笑话，毕竟什么样儿都不好看。
他手在准考证上摩挲了两下，准备先给自己定个小目标。
不求巴黎圣母院，年级前二十？应该行？毕竟没跨多远，题目的适应性还是很强的，拖一班几位大佬的福，还有那个江寓，他没什么不自然地，也没感到什么生硬的挤兑和生疏，他早已不知不觉地融入了这个集体。
思及至此，他也算守得云开了，拨开笔帽准备打地基。
少年的光阴总是飞弦过箭。
等监考老师抱着试卷出了教室，人群便如飞鸟做散，飞奔向觅食的远方，谢识快速地收拾好东西，飞速上了楼去接伤员。
两个人就时间和伤势上仔细考虑，最终还是决定在教室啃干粮。
谢识把东西给他摆好，直视着他探究的目光，“吃。”
听听这语气，冻死人了。江寓：“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学校有论坛，时时刻刻都如烧开的水，这点承蒙高明的热情八卦，谢识是知道的。现在他估计已经被挂上榜了，还挂的声势浩大，那点解释的声音淹没在里面掘地三尺都找不到。
真实的原因哪里有人关心，在这个碎片化的时代，人们只喜闻乐见地遮住眼睛，看自己想看的，听自己想听的，说自己想说的。
众口铄金，他却失去五感，被动地接过一切外界给予他的头衔。
包括华章，锦衣，也有脏水，质疑，诋毁，谩骂等等。
这好像有点矫情。但谢识之前在校园里刮的风实在是太大了，多少女生排队表达，难得人设裂了点缝隙怎么可能不被挖苦。
谢识低声哄道：“请用餐，江大少爷。”
还叫他绰号，不过江寓很受用，“好的，谢谢。”
“我靠！”身后的女生圈成一群，适时地尖叫出声，担当起了气氛组的作用。
谢识：“………………”
谢识：“你知道吗？”
江寓愣了下，而后便真的装愣了：“什么？”
人抓起包便走。
少年如风，一旦跑起来更赛风远。
江寓双脚落地开启狂追，等看到楼道里有个侧立的人影，立刻切换金鸡独立单脚蹬地模式，跳了十八节楼梯，却见楼梯拐角处的那人身子侧立，瘫着脸睨他。
“呜呜呜好痛！”江寓适时戏精上身，“谢识快来扶我！我真的要疼死了！”
谢识走上前，扶住他，皮笑肉不笑：“疼？”
江寓点头如捣蒜：“嗯嗯嗯。”
谢识垂着眼，把江寓整个人往他怀里扯，江寓的腿被迫弯曲，正不可思议间，谢识低低的嗓音又从他耳边落下来了，“那这样，疼么？”
他说话的调子很冰，最后几个字还有哑，这么鸟落枝头般的落下来，有几分奇痒难耐。
江寓服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没多久。”谢识又把他扶好，话里带了点嘲弄，“几秒前。”
“……”
他解释道：“太吵，听不太清脚步声。只是你追过来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如果不是腿好得差不多了，那我就该怀疑你是在跳远这方面极具天赋了。是吧，江大少爷？”
这人现在不仅会用关联词串话了，还知道各种语言艺术损他，江寓逼视：“你跑什么……”
话被他冷淡打断：“啊不，演技绝伦的江大少爷？”
江寓的话音戛然而止，半晌才憋出来句：“你饿不饿？回去吃饭呗？”
谢识冷淡地睨他，声音却拖腔拉调的，有点晨间鸟鸣的欢愉。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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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识下午回到考场的时候，不知缘由，眼光大变。
他愣了下，掏出手机，发现高明给他发了条信息：【识哥！你怎能如此偏心！】
以下省略10086条激情控诉，谢识直接一扫而过，点进那张在他眼里最富有价值的截图里。
那是江寓的帖子号，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注册的，他明明记得前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江寓迷糊着应他的话，他没这些东西和账号。
但那确实是他，包括那张图片——
江寓：感谢谢大学神的重点指导！希望下次别转来转去的了，第一考场见。
照片上是江寓的半个身子和他在翻活页本的场景，那件蓝色棒球服是他无疑，不过他并没有划重点，他是在订错题。
下面也有高明江张越等人的控诉，场面一度很活跃，那点丧气氛围也无影无踪了。
接着就有人澄清了谢识的期末成绩在云中没有作数，排考场才在最后，紧接着就有人翻出了他之前竞赛获奖的图片。
总而言之，那点不和谐的声音已然不见。
或许过段时间就会有人扒出来那个活页本并不是什么题库，或者说解析，只是个他简简单单撕完错题粘上去的本子，就连总结都少的可怜，因为他最近刚换了一个，但那时成绩大概率已经出来了，也不会有人在意了。
也对，人们捂住耳朵都是有选择性的。
他们想看狂人翻车，但不代表不羡慕那些在学校里金字塔上的人们。
只看他们更想了解与相信什么。
谢识心胸那块突然有点扩张舒畅的感觉，好像一块硬邦邦而巨大的石头被挪开，突然看见了一点希望。
于是他不假思索地打了个字上去。
etc.：嗯。
对面迅速回过来的几百个问号他都视若无睹，只是切到江寓的聊天框，思虑了阵，缓慢敲了两个字：【谢谢】
对面没很快回，于是他收了手机，又开始看错题。
这回状态明显没有刚刚那么好，思绪哒哒地跑远。
他那点随意是刻骨的，但不代表他做事无度，心中没把尺。他似乎对什么都像草木，但却悄悄把手中的糖送给他最喜欢的那个人。
而他呢，也十分享受那点特殊性。
他永远不会付诸于口的是，那点想走就走，耍脾气性子敢跑的勇气，全都用在那个人身上。
幸好，虽然楼道光线不好。
他还是在拐角处等到了他的一抹曦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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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考两天，一眨眼就四分之三。
这天中午高明呼朋引伴，愣是拉着一大群兄弟说是要给江寓庆贺，接上天南海北的江寓谢识后，在楼道里呼呼打闹。
江寓最近积极营业，拼命挽回自己的形象，已经能动弹了。他弯腰问谢识：“怎么样，四肢有力的江哥是不是很帅？走路都拉风。”
谢识满脸写着你没事吧：“很二，谢谢。”
“那又怎样，我一人打三。”江寓说。“谢大冰箱，你呢？”
“谢绝采访，请滚。”
江寓突然觉得他跟谢识的相处状态很舒服，或者说本该这样，一天到晚都在扯皮，他也特别喜欢在谢识这里讨打，对于别人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生命的话，在他这里却没停过，实在是太爽太舒服，“没关系啊，我保护你。”
“……”
“没拒绝，那我就……”
“谢识是哪个？”江寓快速抬头，只见三四级楼梯下围着一大群，十几来人，为首的人眼下有块疤，看着油腻，还凶，“给我滚出来。”
江张越秒认：“冯联！六班那个，一堆弟弟妹妹。特别喜欢拉帮结派，还特别喜欢跟江哥比，碰瓷狂也是有了名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身后的谢识这时才微微抬了下眼，扫了眼那人的模样。
江寓适时把他往身后拉，语气不太耐烦：“有事儿？”
冯联扯过来一个女孩，说：“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我一妹妹给他送了几封情书，还没得到回应，心急了点儿，叫我帮忙来问问。”
这叫帮忙问问，江寓哼了声，低声问：“什么情书？”
“忘了。”谢识瞧着他，眼神很真挚，“我都没看过。”
“奥。”江寓突然松了口气，把他往身后拽，“他五大三粗伤到你怎么办，往我后边站站，正好我活动活动筋骨。”
谢识抓住他，提醒道：“你腿好了？”
“好了。”江寓一挑眉，“好得不得了。你快往后站站。”
“不。”
“快。”
楼道“不。”
“快点。”
“你是觉得我在跟你商量？”
“……”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