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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病号 ...
这个时候的日子总是温柔又舒缓,像古时的车马,很慢,但藏不住期待,又装着心动。
似乎一切都伴着赤焰白日的坠落而褪色,却又有昏黄的光线笼罩少年周身。
他那话多半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谢识下意识就是要答“不想”,可当要张口的那一瞬间他却又不舍得了。
也许是今天下午暴雨如柱,气势恢宏,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勇气。
也可能是,酒精麻痹下的他骨子里漫上了一股疯劲。
总之,他有种遮掩不住的感觉,迫切想在束缚中撕破条口子来。
谢识心头如鼓大鸣,面上却不显山露水。
“好啊,”他举起冰啤,眉眼是嚣张的少年气,“一言为定。”
他眼眸晶亮,话里多有挑衅,江寓不能不说意外,但此刻却又觉得理所当然,怎么说,揭开了面具是外壳,撕破了盔甲还有荆棘,但无人区的玫瑰盛放却是心甘情愿放弃生命,尖刺都变软,一切都水到渠成。
他们对视,互相碰杯,“好。”
谢识在酒气朦胧间见那人眉眼,福至心灵,那条独行小巷,怅惘回头的自己似乎在这一瞬间活了过来。
·
云中的节奏很快,他们这时候的精力就像向日葵,颇有向日而生的意思,可惜生逢乱世,灿烂的日子眨眼不见,一场大雨就开始打蔫。
章际站在讲台上,推了一下眼镜:“马上就要月考了。”
来这的日子算算也不少了,谢识已经把章际的说话习惯摸得六分熟,跟正常老师没什么区别,欲抑先扬,给完枣打巴掌,最后还要你把枣连核带心地吐出来。
果然,“这次我们班的拔河成绩很不错,不仅杀进决赛,还拿了亚军的好成绩,可喜可贺。”
班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就连高明都兴致缺缺。又不知谁说:“要不是江寓第二轮摔了一跤崴了脚,有希望第一的。”
章际若有所思地停了一下,接着说:“有进步已是不易,不论平地与山尖,皆有反响。何况我们已经将在山顶,临门一脚不可怕,可怕的是自乱阵脚,一蹶不振,借此勉励,吸取教训,才是上策。”
“既然有实力,”章际短暂笑了下,说了句很有生气的话,“那就明年再战。”
班里安静几秒,顷刻之间便沸腾起来,尖叫拍桌声中,章际冲江寓扬了下下巴:“爱护荣誉是好的,但也别用力过猛,我就不点名了,是吧江寓?”
班里整整齐齐回:“是——”
谢识也在人群之列,等他慢慢回过神,才发现舆论中心的人正在瞧他,意味谴责。
他带了点笑意,冲那人比了个大拇指,然后飞速别过了头。
很有生气的一群少年。
很荣幸,他又重归故列。
.
“好,那就祝我们明天的月考一飞冲天。”章际说。
“一飞冲——天……”好死不死,整整齐齐半路掉火,卡完壳后,全体大佬无视章际的锅底脸,又齐齐整整爆了一阵笑。
章际白眼快要飞上天去了,“滚吧你们。”
“有一说一,”她拍了拍桌子,开始动员:“成绩一个排一个,哪一个都不能掉我们一班的队!大家都认真起来,拿出我们一班的水平来!”
全班大佬:“是!”
.
月考考两天,紧张之余却也有一瞬松气的畅快。
但谢识完全没有这感觉,因为他还有个病号忙上忙下。病号很娇贵,去医院拍了两次片,半夜还要喊疼,送到嘴边的粥都要吹好了不能烫,还得有营养,味道不能太淡,也不能太辛辣,因为不能下床,喝水麻烦。
一开始谢识不伺候,冷着送葬脸说:“你摔的是腿。”
江寓抬着条残腿负隅顽抗:“医生说既然脑袋着地了,那就可能会有一定不适。”
谢识:“有可能。”
江寓:“现在可能性为1。”
谢识眉心微动,说:“不影响。”
江寓沉默了阵,忽地说,“那我们去医院全身检查一下?”
“……”
谢识一忍再忍,忍了三四分钟,还是很不情愿地端起了碗。
开窗效应,连薄情寡义制冷剂都逃不过的死亡定律,江寓醍醐灌顶,期间还很圆满地享受到了制冷机的皇帝待遇。
他喂粥不吹一下江寓还能忍,但是水倒完就端给他喝,他实在是被惯出了毛病,指责道:“你不试一下温度?”
谢识递给他,只有冷酷的两个字,“不。喝。”
江寓见好就收,乖乖接过抿了一口,很意外,温度不错。他诧异道:“你以前照顾过人?”
谢识坐在他往日的书桌上,收拾作业的手指一滞,而后轻声,“嗯。”
江寓心里开始挠痒痒:“谁啊?”
谢识垂眼,声音沉了点:“我妈。”
“哦。”病号心理平衡了。
平衡没过多长时间,因为病号的陪护要回自己家了,病号不乐意了,陪护觉得奇迹:“我睡哪?”
病号理直气壮:“我这床不能睡?”
陪护也理直气壮:“你这腿能睡沙发?”
病号噎了。说实话,他们这个年纪的少年挤一张床上没什么大不了,他还见过有的男生隔着口罩亲的,当然,只是个类。他自认跟谢识关系不错,至少算得上他在云玺这边的好兄弟,平日勾肩搭背打打闹闹,谢识熟了以后也很少去躲,只是缺了点自然罢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于跟谢识对于跟彼此挤一张床这件事反应很大,不是抵触,原因却也无从说起。
两人太默契,不约而同想到了这个点,最终还是谢识开口:“我去那边拿衣服。”
病号张口结舌了,他多半是一时兴起,压根没想过对方能答应,下意识想这陪护还挺专业,知道体谅病号难处。
折腾对方一天了,更何况从他摔了谢识就没闲着,先是上楼给他收拾东西,之后又陪着他拍片挂号,忙上忙下累得够呛,下午课和晚自习也没上,后天又要月考,他这一下得落不少功课。
他下意识开口:“要不你还是……”
愧疚之心还没得到体现,他就对上了对方乌亮的眼眸,一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这么在意呢。
不就是睡在一张床上吗,他又有什么不行呢,他小时候还跟江张越穿过一条裤子呢。
为什么现在改口,你跟别人无理要求对方都同意了,你凭什么撤回呢。
他都点头。
你又在心虚什么。
于是他改了口:“在那边洗完再过来?”
谢识盯了他半晌,说:“不用,我在这边你有事叫我。”
江寓点头:“好。”
等人洗完澡进了卧室,关好灯,江寓才感到了一阵尴尬。谢识缩在了床边一角,江寓略感不自在:“谢识。”
谢识有点困:“有事?”
江寓:“没。”
江寓:“谢识。”
谢识:“做什么?”
“你往这来点。”
“不用。”
“你掉下去怎么办。”
“我睡觉老实。”
江寓感到人生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我睡觉也很老实,不会对你动手动脚!”
谢识表示鄙视:“你也动不了。”
“……”
服了。江寓说:“求你了。”
谢识命令:“睡觉。”
江寓:“你听到了吗?”
谢识不太耐烦地跟问:“什么?”
“小寡妇上坟。”
“……”
江寓:“我小时候睡不着的时候我外婆就给我唱这个,往往是哭着哭着就睡了,边哭边睡就忘记害怕了。”
江寓:“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背后凉嗖嗖的?”
“……”
谢识又往边上挪了点。
江寓:“你是想看我哭吗?”
谢识根本不想理他:“……”
“不想你就过来点。”
服了,跟某个病号完全没道理可讲,死缠烂打这方面他是真行。谢识没办法,往中间靠了靠:“睡。”
病号表示非常满足:“好的。”
矜持点,要自然。江寓睡前对自己说。
结果第二天醒来自己挂在了陪护的身上。手脚并用,对方毫无招架之力。
等他一早欣欣然地张开了眼,就发现对方的脸色已经冻无可冻,冷无可冷,迎面来三尺寒气,下意识打了个寒颤:“早,早上好啊。”
谢识已经绝望了:“滚开。”
江寓立马松开了搂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又撤回了在他腿上盘旋错纵的腿,最后小心翼翼地往后靠了靠,“遵旨。”
谢识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目光说云不蕴,说雨不凉,要下不下,吊来吊去。
江寓心头一动,突觉自己的处境很危险。毕竟自己现在是个半残伤员,毕竟对方有八块腹肌,手脚十分有力,肌肉摸上去就非常有活力,把自己打一顿完全没问题。于是弯起眉眼,忙不迭地认错,“对不起。”
但他永远乖不过三秒,“但我这是担心你掉下去,所以采用了点非常手段。”
谢识脸上的霜色因着这句话又开始扑扑扑往下掉,脸色险些挂不住。他气极反笑,自嘲道:“我真信了你了。”
谢识细雕慢磨地又陪着他去了趟卫生间,顺带去客厅搜刮了一堆零碎,谢识才得了空,一路飞奔下楼。
谢识走后,江寓没人惯着作天作地,于是瘫在床上玩他的弱智小游戏,手气很好,到了关键时刻,他收到了谢识的信息——
etc.:【管好你的腿】
etc.:【我中午回去】
理智尚存,“我们谢小同学的胸怀是无比宽广的,怎会跟我这种不道义小人计较呢。”
他点进去一扫下来,就开始挑剔地点菜:【中午碳水不能少,我最近胃口好,你顺路去学校西侧长街地三十八号那家如鱼得水给我捎份套餐就行了,跟他报我名儿就行,记账上。记住,跟他说不要放香菜,也别放葱,还有我重口,盐不能放少,对了,汤一定包装好,别洒,否则我给差评。】
他一边洋洋得意地哼调子,一边看了眼时间,这时候谢识应该在车站,不会太打扰他,刚刚谢识走的时候他也看过时间,不会误车的。
他又想了想,中午一共20分钟午饭时间,谢识往返过来都不够,别提什么照顾他给他带饭。剩下两小时全自习,谢识还得从这里挤时间出来补作业,太苦了,更别提明天的月考,他还得忙,这还怎么考。
他也没去找江有为。
搬家这事就是先斩无奏,冷战到了现在;现在他也不想去找对方,太难看,对方指不定又要说什么难听话刺激他。但再不去,谢识怎么办?
他也不能这么让谢识照顾着他吧。
思及至此,他才动了动手指,不情不愿地拨了个电话。
等他打完电话,他才注意到角落处那个一点点微光攀爬,层层渲染上的黑色logo包。
他呼吸都停了。
.
谢识车没上去。
当他看到车上喧闹场景的那一刻,他就发现他背上缺了点什么东西。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身下车。从筒楼到公交车站步行要十多分钟,他一路疯狂地跑回去,耳边只有割裂的风声,和眼里不稳定的画面。
这个场景开始跟过去的某个街景重合。
周围喧嚣鼎沸,赤日蒸融。世界斑斓五彩,鲜亮光鲜,他的世界中一切景象都在抽离,斑驳陆离,开始倒转褪色。
谢识一直在与周围的景象擦肩而过,速度堪若惊箭。鼻尖却不受控地酸了,从身心涌出来一股浓重的无力,疯狂到难以度量。
等他飞到筒楼的时候,他已经视线模糊。想到接下来还要见到江寓,他在楼梯道停下来,用力抹了把眼睛,眼泪滚烫炙热,珍珠般大小,大颗大颗往下掉。
好奇怪,眼泪怎么越擦越多。
.
给陪护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是未接状态,江寓看了眼时间,估计是在车上。
所以为什么不接?
不会看到他挑剔的食谱生气了吧?
不可能。谢识从不感情行事,他多理智。
他打这么多电话肯定是有事,他不会不接,他除了上课的时候手机会静音,其他时间都很通畅。所以……不会遇上什么事了吧?
笨蛋,自己都照顾不好。
他动了一下,脚腕处立刻涌上针织般丝丝缕缕缠绕的痛意。
靠。
算了。
去找笨蛋。
.
时间很紧迫,他再这么僵持下去第一节课绝对赶不上。于是谢识迈开腿继续往楼上走。
楼道里有滴滴答答跳楼梯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有些闷重,又有点急促。谢识听出这人心中焦灼,下意识抬头一望,却对上了那人脸庞。
秋风瑟瑟,寒意已不加掩饰地大肆侵略。窗外天色正好,窗内那人眸色清亮熠熠,眉眼带笑间少年气浓重。他本低着皱眉扶着楼梯扶手缓慢地往下面跳,然在自己映入他眼眸时旋即一怔,又迅速弯起唇角。
他带笑的时候,眉梢、唇角都是发着光的。
耳边是一声渺远的鸟鸣,还有那人的说话声,清澈如泉泉水声,和煦似春光时湖畔边的春风笑,
“哎,别哭。”
他眉宇间颇有得意,语调不甚正经,干净利落的面庞上纵笔横书着意气风发:“笨蛋,我给你带上啦。”
这个场景其实很动人。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风行(xing)简。
封面先用着吧,等我找到合适的再换。
希望江大少爷不会被吐槽油腻(:D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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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病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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