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han]暗黑有界》为了荔枝

8、Chapter8

　　埃利珀·泰勒出院了，艾尔娜莎一早就等在病房外，薇利安陪着她。
　　罹患绝症的少年重新站起来恢复健康，这简直是医学奇迹，从昨天起艾尔娜莎就不断接到各种联系和采访，话题大多都有一个浮夸的名字——星际联盟天才的再次闪耀。
　　艾尔娜莎不想搭理，并想把可汗扔过去。
　　这可不是什么天才闪耀，她想，这是旧时代危险产物复兴。

　　门打开，埃利珀换好衣服走出来，艾尔娜莎和他深深拥抱。

　　恢复了的埃利珀在家时间后提出想去星舰学院学习，艾尔娜莎虽然负责照顾弟弟，但不会干预对方的理想，很快答应并帮他办理了手续。
　　两个月后，送埃利珀乘飞机离开伦敦，艾尔娜莎返回实验室，继续实验生活。

　　她已经很久都没和可汗联系过了。准确说，自从上次她拜访他的公寓获得了一大堆血液回来后，她和可汗之间就再没有联系。她没有主动联系过对方，可汗也从没有联系过她。
　　薇利安偶尔还会有意无意在她面前提起一两句关于约翰·哈里森，看她没什么反应，也就不再提起。
　　艾尔娜莎看了眼满脸遗憾的薇利安，有股深深的无奈。

　　对于向往和平的好公民艾尔娜莎而言，可汗是危险而极难控制的，下令将他唤醒的马可士上将和配合马可士甚至私下和他做交易的艾尔娜莎自己，都在做无比危险的事。如果马可士的雄心壮志与作为上将的才华让他认为可汗可以被利用，那么深知基因强化这项科技以及这批科技产物究竟为何被冷冻流放前因后果的艾尔娜莎，只会更考虑可汗阴暗的一面。
　　她和马可士都是唤醒星际战犯的责任人，虽然主要责任还是在于马可士，但有一点她异常确定，可汗如果要杀人，头三个里一定有她。

　　因为她正在准备趁着可汗暂时还没找她来要那些血的报酬时，卷铺盖跑路。

　　没错，她准备跑路。

　　埃利伯已经去了旧金山，她熟悉的人除了薇利安基本都不在伦敦，薇利安被调职，也要去旧金山。

　　可汗没有有求于她的地方，除了他的船员，而这也是艾尔娜莎唯一不能答应帮助可汗的事情。船员是马可士控制他的筹码，而可汗·努宁辛格在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只会毫不犹豫地杀死曾经威胁过他的人。
　　虽然她承认在一切都还没发生，可汗·努宁辛格还披着约翰·哈里森的马甲一周九九七地为星际联盟打工时候这么想他非常不好，但是——
　　她也没真的打算白嫖完他就跑。她只是和实验室提交调往纽约的申请获得批准了而已，如果可汗之后找她为了别的事，她保证连夜飞回伦敦给他尽心尽力；但如果说要船员，那她就立马失联，上报马可士并申请联盟保护。

　　但同时，她不得不承认，可汗·努宁辛格是她一生的幸运奇迹。他比每个圣诞节孩子们期盼的圣诞老人还要令人欣喜难眠，因为他的出现，艾尔娜莎生命中唯一的黑暗被照亮了。

　　联系好纽约星际联盟实验室关于设备搬迁和新实验设备的一应事情后，艾尔娜莎挂断通讯器，拿起大衣转身下楼。

　　薇利安靠在车边，瞧见她走过来，远远冲她挥手。

　　“都安排的怎么样，下周走？”
　　城市树木在两边倒退，薇利安驾车拐了个弯，驶入繁华的大道。
　　“嗯。”艾尔娜莎看着窗外，有点心不在焉点了下头。
　　快要入冬，车窗内面形成一层水雾，艾尔娜莎伸手画了个笑脸。
　　车子在凯尔文档案纪念馆门口减速停下。
　　“他们给我寄了份资料放在这，我去拿，你在这等我还是一起去？”薇利安问她。
　　艾尔娜莎想了一下，觉得呆车上等无比无聊，果断推开车门：“我和你一起。”

　　凯尔文档案纪念馆内装潢华丽，艾尔娜莎跟着薇利安到服务台取件。薇利安和值勤员工说着什么，艾尔娜莎无所事事，双手插兜转身打量四周。
　　虽然凯尔文档案纪念馆就在她每天回家路上，但自从有了城市小艇后，她就再也没注意过这个的大门。今天薇利安提出开车捎她回家，才让她有机会进来看看。
　　档案馆里人不多，偶尔到有星舰联盟衣着的人进出，艾尔娜莎觉得正常，毕竟这里算是一个舰队资料库。
　　直到她十点钟位置的一部电梯门打开，身姿笔直的人从里面踏出来，似乎看见什么，迈开的腿上动作忽然放慢。
　　艾尔娜莎视线晃过去，正巧对上一双正直直看向她的迷人而危险的蓝色眼睛。
　　她瞳孔一缩，背上汗毛竖起，下意识停住呼吸。

　　What F**k！！！

　　她飞速扭头看薇利安那边情况，可惜值勤小姑娘似乎今天才刚来，翻了她的资料好久没有找到那份文件，艾尔娜莎内心悲伤呐喊，只能眼睁睁看着可汗朝她方向走过来。

　　不要过来啊！她计划跑路还正有点心虚啊！

　　可汗步频不快奈何腿长，或许是五倍人类力量的缘故，他每一步似乎都有隐藏地力量，侵略性十足，艾尔娜莎感觉他下一秒就要徒手把她脊柱抽出来。
　　她承认这是自己心虚作祟，毕竟他刚才路过的一个和他穿着差不多衣服的小伙子打招呼，对方笑得很礼貌，完全没有害怕，可见这位残暴的君主平时还是十分善于伪装的。

　　档案馆内光线金黄，深海般蓝色的双眸在光线下颜色浅了一点，呈现出淡淡的祖母绿，幽黑的瞳孔像星云间破开的黑洞。

　　像黑夜中行走时被狼盯住，无法看到它的全身，但双眼睛一错不错盯住你，告诉你，在将来的某个时间它会扑上来把你撕碎。
　　你不知道何时死亡，但却清楚死亡成为必然，如此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是最后一次。

　　她盯着可汗，可汗同样盯着她，直到双方错身而过的瞬间，可汗似乎笑了一下，收回视线，走出档案馆大门。
　　艾尔娜莎歪头皱眉，盯着他背影看了好久。

　　不行，她得快跑。

　　事实证明她是多么明智，多么未卜先知，多么了解可汗·努宁辛格。
　　就在她不辞而别（特指对可汗）搬到纽约的一个半月后，可汗主动联系了她。

　　“我现在不住在伦敦了。”
　　“你的船员不在我手里。”
　　通讯器对面罕见的沉默了一下，她没忍住嘴角上扬。聪明的基因强化人迅速意识到自己遭受了什么欺骗，再次开口时，声音恐怖的像地狱。
　　“你欺骗我。”

　　他说的很慢，艾尔娜莎感觉这四个单词上滚着黑雾。

　　“我没有。”艾尔娜莎梗出一副自己有理的语气，“我没有骗你，你的船员确实不在我手里，而我现在确实不在伦敦了。你要是想要你的船员，得去找马可士上将。”
　　“你当时没有对我提出要求，我不知道你是为了船员来的。”她感觉自己像个欺骗感情的渣男，有种刀尖跳舞虎口拔牙的兴奋，“哈里森先生，你当初说‘你会知道的’，我以为一定会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但非常抱歉，我帮不了你，如果你有别的需要，我一定为你尽力。”

　　对面始终没有说话也没有挂断，她猜不到可汗的表情和反应，觉得自己说的差不多了，于是准备最后客套两句挂断通讯。

　　“艾尔娜莎·泰勒。”

　　她拿着通讯器的手一抽，听到对面似乎气声笑了一下。她捏着通讯器的手心沁出薄汗，听到对面基因强化人暴虐的低语。

　　“你们觉得自己的世界很安全，那只是错觉。”

　　“好好享受这最后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