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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幕间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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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拿着手机,这一天天的都在视频中挖掘这个叫中也少年的信息。
想要了解更多。
哎呀,下一个视频会有他吗?
熬夜的观看的后遗症,它可以延迟,但永远不会迟到。后遗症就是——他的眼睛又红又涩,眨一下都要流眼泪的程度,他用力的揉揉眼睛,聚焦更清晰,可他还是高度集中精神抖擞。
不可否定,太宰的面容比以前生动,那每天打卡的自杀小任务都都失签了三天,也没有补签的欲望。
终于,太宰惊讶地意识到了一件事——他在做什么?
我在干什么?!
干嘛要对那个名为缩写CY的人的关注那么多!他上辈子是拯救银河系了吗?还是超级赛亚人?
哎呀,这不符合他的人设。
我的高冷人设呢!?
可是可是他已经完全陷入了入魔的地步。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
超差劲的无聊现象。
哎呀!放下手机行吗!
陷入癫狂的太宰先生抓着乱蓬蓬的头发,气馁性地抱起胳膊,苦苦按住人中。半响,他放弃抵抗式的躺在床上,床上的照片散落在四周。
他的好奇心和某些不可名状的因素不允许他半途而废。
这间集装箱装全都是中也的照片。
不被当成死变态也要被当成跟踪狂了吧。
“不行!我要去看他!”内心有一个小人又出现了,疯狂的叫嚣着。
“不行!他在长崎。”
“你一定会去的,反正你早晚都要去。”
“不行,我不想去。”
“不,你一定要去!”
“拒绝。”
“不要。我要去!”
“说不行就不行。”太宰愤恨不得地坐起身未,否定他。
——
——
——
“尊敬的乘客,前往长崎的第二十站地铁已到达长崎站。感谢您的搭乘,祝您旅途愉快,一路平安。”甜美的声音通过广播穿梭于地铁,如果单纯由声音判断,可以百分之九十判读出广播那头是个大美人。
人群顺着逐流开始涌动,汇集在一点,接着在不同的支流奔赴。
太宰脚踏在明晃晃的可以反光当镜子的等待大厅,冷气很足,此刻他有些晕厥和呕吐感。
人们的表情情态各异,形形色色。有的脚步生风,风风火火;有的捶胸顿足,愁容满面;有的行色匆匆,擦肩而过;有的满面红光,笑容满面……都是在这个地方待腻了逃离这里,别人是待够了属在地跑到别人待够的地方。真是矛盾……别人的永远都是迷一样的好。
太宰在厕所里洗了把脸,那种恶心感得到了暂时性的缓解。
最后——太宰还是去了。
太宰思索一会,觉得带都来了索性逛逛在走,不留遗憾,以后给织田作他们讲述时普及一番,长长威风。他选择去了长崎的文物博物馆。
因为昨天女生又发布了一条新的视频。
中也和摄影师大概距离有10米远。
中也看到有人在拍他,放在他手中的宣传小册,可以看出那是一本喘气文物博物馆的宣传册。
少年微微皱眉,然后又松开。
他身后有人蹑手蹑脚地闯进录像里。
一个鼻子贴着OK绷的红发男生对着镜头比个嘘声动作,然后开始用手做“一二三”倒计时。最后一根手指合上,他猛的双手搭在了中也肩膀上,中也肩膀一震。周边的三个人配合的天衣无缝的大叫。
这下可把中也吓的够呛了。
“你们是加起来是三岁半的小孩子吗?玩这种把戏。”
中也怒气冲冲地扭着头对着身后的三个人大吼。
“可是中也还是被吓得花容失色了呀?”津村把盖住左眼的刘海往后拨,他一贯对他一头如火焰跳跃的头发沾沾自喜。
“隔壁村的狗看了都摇头。”
“哎呀哎呀,刚才的模样拍下来了吧。”津村转移话题,眼睛飘向别处。
摄影师的声音传进来了:“你们该不会是想拿去卖钱吧,可怕可怕。”
“当然不会。”津村义正言辞道,“我可是为了兄弟有原则的,除非我那时候已经到了山穷水尽,舍友都是冷白皮的时候。”
今官小声插话,话中讥讽:“到时候可以高价卖给中也的哥哥,多少钱他都会出的。”
“啊,下辈子我会小心点的。”
“没骨气。”内海推了推眼睛。
“中也哥会当众起锅烧油的好吗?隔壁的小孩都馋哭了。”
令官赞同他的观点,扶着下巴认真地说:“我第一次去中也家也感受到了满满的杀意了。”
“你们在无关紧要上操太多的心了。”中也的肩膀使劲往下垮。
“哎呀,中也息怒息怒。我有一款增高垫要双手捧上给你。”
“以此谢罪吧,津村——给我站住!我要拆了你的狗腿。”
——
太宰戴上墨镜,身着长袖衬衫,把领子竖起来。
文物博物馆今天有从京都博物馆来的新文物,听说是一些江户时代的钱串,与种花家古时候交易的青花瓷、白瓷的以及绸缎,还有遣唐使从唐朝带回来的经书佛像和佛珠。
哪些都是价值连城的镇馆之宝啊,举办方真是大手笔。
太宰环顾四周 ,仅有几个人在闲逛,他怀疑自己是否来的太早了。
在这声明一下,他只是单纯来看文物的,以及为织田作实地考察,和那个少年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太宰转了一圈,耐下心去看那些文化
沉淀下来的见证变迁风云变幻的历史文物。它们是j继承者,延续者,透着深深的文化底蕴含着无限的生命力。
也就是这样啊。太宰心想。
“这里!哇哇哇——传说中的唐朝限定版青花瓷!我今天可以买彩票了!第一天就看见了!万岁!”有如同鸡鸣般清亮的少年的声音传入了太宰耳边。
太宰微微侧头。
“真精美啊,这好想摸,超赞的好吗?唔,死而无悔了——这一生的选择——我明天去死也情有可原了。”
“审美全长在我的心巴上了。”
“到底是什么闪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我还没有给我的眼睛投巨额保险!我想打电话咨询一下事宜,你看我还有机会吗!”海内发出来土拨鼠的尖叫。
“如果这是从坟墓里面淘来的,你也去陪葬吧。”中也不客气地哼唧几句。
“那也不是不行。说不定墓主是位绝世大美女。凭借我穷逼死现充这条件知足常乐,死而无憾。”
“门槛抵到古登堡界面了。兄弟。”
太宰小心的看着那个阳光般的少年,他正对着那死去意味活着的瓷器拍照,两眼泛光,法悦的笑容流澜的溢出言表。
真有那么热爱吗?太宰想。
从这一刻,太宰的目光,愈发离不开这位少年了。
少年感到身后有人盯着自己发毛,摩挲着后颈扭头一看——没有人可疑的变态。
太宰已经离开了原地。
“中也怎么了?”令官端正摄像机问。
“没事。”中也又不自觉抬手摩挲自己的后颈,“我可能神经敏感了吧,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他皱了皱眉,不是很高兴。
“说不定还真是呢,但是不要断章取义,以偏概全,也有可能盯着我看的——毕竟哥只是个传说。”津村扬着他认为beautiful 的发型,牛逼哄哄地插话,一副得意忘形的模样。
大家哄堂大笑,津村什么都好,就是喜欢自恋,可能是患了什么水仙花病吧。
“看完了就地随便吃吧。”海内已经拍的底片都满了,还意犹未尽。他都想连夜搬家在这里住下,与古物畅谈风情,与女鬼来个人鬼未了的佳话。
“饿了。”今官揉肚子,把素描本踹进口袋,说道,“去吃和风中国菜吧?(注:在江户时代从长崎地带流行的吃法,主要使用肉、鱼等食材盛在大盆或大钵中,个人从中取食。”
“就去哪里吧——山岸,你在这里跟开和风中国菜的认识吧?去打扰一下?”海内脑里闪过一丝亮光,突然想起了这茬事。
“那好啊。”山岸点点头。再次用手指把眼镜往上推。
和风中国菜的小笹——
店面很小,摆放柜台和餐桌,墙上贴着的菜单可能已经有年头了,边角都已经变成了褐色。
“小泽阿姨,我带朋友来吃饭了。”山岸跨进小吃街的一家挂着大红灯笼的店,径直走到用门帘遮掩的厨房探头。
“是山岸啊,好久不见。”小泽老板娘的声音很洪亮清晰,透出满满的活力,她放下鸡蛋,用围裙的一角揩揩手,“家里人还好吗?好久没去走走了,最近太忙了哈。”他们原先是邻居,不过现在因为店铺原因他们举家搬迁到小吃街。山岸小时候常受他们的照顾,可以说他一半的童年都是在邻居家度过的。
“托你的福,我的家人都很好。奶奶还时常唠叨你来着。”山岸微笑地回答。
“那就好,我抽个空去看看你们,不要让我们两家的关系松懈了。”老板娘道,“吃什么就点,不够钱我们也不会饿着你们!爽快点,好不容易今天见到你!不要不给我面子哈!”
“好意领了,不过我们都是长身体的高中生哦。不怕亏本吧?”山岸对小泽老板娘的热情总是招架不住,被她连环炮的声音下,一向口才不错的他硬是不知道怎么拒绝。那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只要下次来门口挂的不是旺铺转让就不成问题。”小泽老板娘爽朗一笑,大手一挥,“你的小泽叔叔在外面呢!”
“打过招呼了。”
“不过,我的朋友们在点单。”
“那可够他烦恼了!”老板娘扬起菜刀,她的老公虽然喜欢年轻人,但总是觉得对付不了他们的蓬勃朝气。
山岸笑而不语。
——
中也他们开始吃着香喷喷的和风中国菜。
海内尝了一口,小声的嘟囔:“虽然说是中国菜,但怎么吃都是改良过的味道——简直不能称之为中国菜嘛!”
“想吃麻婆豆腐……”津村嘴上说着,嘴一直塞满米饭。
“想吃中国菜,下次到中华街或到发源地就比较好。原汁原味。”海内道。
“我觉得那是我们口味的改良版吧——毕竟在本国要迎合大众的口味,难以接受或不遇伯乐也只是关门倒闭。”中也夹起一个乌贼明太子填入口中,“这也是一种创新和发展,供给侧改革,环境经营影响消费理念。”
——
众人吃到一半,街上传来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站住——来人啊!抢劫啊!”
街上传来一阵喧哗,人声鼎沸。围观的人好似从地里长出来的地缚灵,密密麻麻堵成人墙。每个人都伸长脖子,不甘于人后,努力将细节刻在脑子里,这样跟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没有留下遗憾。
一个人戴着口罩的高个子男人匆匆忙忙地推搡着路人,气势汹汹地跑着。
中也他们立马察觉到异常,海内站起来去询问坐在外面看热闹的客人,两下子就打探到有一位女士的高级爱马仕包包被惯偷抢劫了。虽然包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那个包是她分十二月分期付款买的!她馒头咸菜加纳豆都啃到吐了。她一切痛苦并快乐的源泉都来自这个撑面子的高级包!
她哪怕死也要抢回包包!
「青花」其他人不约而同地对了个眼神冲出去。
吃客们一脸懵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逃单!
“又是我……你们耍酷时带上我啊……“去免费蹭汤面的今官来晚一步,只能看着他们模糊残影的背影目瞪口呆,而他嘴里还挂着一截摇摇晃晃的面条。
他回过神匆匆扒了几口饭。没有零钱,含泪掏出大钞拍在柜台,忿忿不平中自暴自弃地指着老板背后的香喷喷的脆皮烧鸭道:“老板,给我弄只腿。对,给我装袋子里面。对,你后面那只。”
令官抓着的零钱和烤鸭追了上去。
没差点踉跄至死。
“站住——”中也轻轻松松的追上歹徒,平日的体能训练得到了充分利用。对方注意力分散给中也的同时,中也一个重力加速度给对方一记飞踢。
正中腰侧。
对方受到突如其来的攻击,后退的踉跄一下,很快站住了脚。
更要瞪……可中也又来了一记后空翻。左勾拳,右勾拳,男人都被打蒙了。
最后一记踢腿必杀技,正中腹部。
对方被打的吐出渗血的胃液。
“混蛋,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我要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乳臭未干的臭小子,逞英雄是要付出代价的!”
对方面露凶像,眼露杀意,恼羞成怒地从怀里掏出了明晃晃的刀子。
“去死——”
“中也退后!”海内大喊,身体也冲出去。
“中也,武力再高也怕菜刀!回来!”今官的预感一向很好,他感到了威胁,嗅到了危险的血腥味,焦灼地大喊着。
山岸的心被狠狠地擢住,脚如同灌了铝沉重。
这也多亏了某人的叮嘱。
可来不及了,冷光一闪,近在咫尺——中也瞪大眼睛,呼吸屏住了,他的身体突然泛起一股寒意……一只绑着绷带的手,擒住了歹徒的手,一记脚腿踢对方。
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给弄火了。
怎么今天那么多送死超度的小角色?去死吧!阻碍我的人都得死——
刀子伸出。
白刀进,红刀出。
鲜血滴落地上。
变成一片赤红。
嗅到了腥甜的铁锈味。
中也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跳起来用手肘撞那家伙的颈部,紧接下顺势抓住姿势不稳的男人的手腕,并且向外扭,接着使出一记“四方摔”将对方扔了出去。
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的歹徒头部着地,立即晕厥了。
“呼……”
等中也捂着胸口喘着气才感觉到刺痛,一把刀子已经插了一半在他的肚子上。
“呜啊……”剧痛让他的视线一片迷糊。
事后察觉的中也疼的缩成了一团。
中也的手上和腹部渗透血液。
“中也,没事吧!”上前查看歹徒是否装死的令官急促道。像扔垃圾般的撇下歹徒,搀扶中也发抖的身躯。
“没事。”中也努力站直身子,但客观情况战胜意识,一张脸皱成一团,呼吸困难地捂着嘴气若游丝,“混蛋,刀里抹了什么鬼东西啊……这种程度,最多让我感到痛啊……该死……”
他承受不住地跪在地上,倒在令官的怀里。
“中也?”被当成人肉沙发的令官无措地眨着眼睛,用求助的眼神询问同伴。
“果然又逞强了。”山岸边摘下蓝牙,边脱掉自己的格子衫外套,蹲下来暂时给中也压血,中也情况刻不容缓,“我已经跟校董大人打过电话了,他很快就过来了。”
“你怎么打报告?”津村睁大眼睛,脸色极其难看。
“不是小报告,中也那是受重伤了。”山岸没有一如既往的脾性,冷冰冰地开口,竭尽全力地将毕生所学的紧急包扎用在中也身上。
拜托,请不要再流血了……我不想看到血液……
中也……请不要开这种玩笑……
山岸克制自己不要去看血液。
可触感时时提醒他,这不是梦。
黏糊,温热,流动的红色液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津村烦躁地搔着头发,引以为傲是头发现在乱蓬蓬的,没有了以往的光泽。
“担心什么,担心中也的哥哥会杀了你吗?”海内拉长了脸,声音低沉地揪住津村颤颤巍巍的心。
“有这个可能。”
“我觉得会现在亡羊补牢还来得及。保护中也也是保护大伙的命,当务之急就是快点把中也送到医院去啊。”今官顾全大局,看出了情态焦灼,急忙拉开凑的鼻尖抵在一起的两人,“现在不是推卸和矛盾的时候!你们不要不分场合的反唇相讥。面前最重要的中也,不是什么谁谁谁谁责任。”
救护车和警车飞驰而来。现场都是凑热闹不嫌事大的无关人员在七嘴八舌讨论原委和勘查的警察将歹徒逮捕归案。而医生迅速抬起中也搬到车内。
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阳光照样明媚,微风拂过,街道不久后恢复平静,小巷里偶尔传来几声猫叫声以动衬静。
无聊平常的世界,人们的内心空虚乏味,过腻了三点一线的生活,需要更多经得起他们波澜起伏的事情激起情绪的变化和润滑,不至于生锈了。
太宰作为相关人员也一并上了救护车。
明明那刀是冲自己来的……
可是为什么他却也给不认识的家伙挡刀……我们认识吗?我还想着被别人一刀捅死的实践泡汤了。自以为是的家伙……
什么啊……
讨厌死了……
太宰捂住脸,把脸埋到双掌。
轻轻喘息之间,一直萦绕的感情无可名状。听到他心脏的鼓动,为供血运输为活,鲜明的、跳跃的、沉稳的、沉重的人体构造器材。
生命与时间是反义词。
世界被切割成圆形,染红天幕的星云。接近破碎的边境。岌岌可危。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