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幕间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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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崎高等国中有许多社团。
按照教育局的方针，校方鼓励和引导学生积极参与社团。这种方法果然奏效，以篮球社和排球社为为首的各个社团都相当活跃，社团办的风生水起，每年都有一两个在县运动会取得好成绩。
去射箭场要沿着教学楼底下绕过操场。
太宰目不斜视地对上撞进眼里的建筑物，他早在草野放到图鉴的长崎国高地形平面图看过一遍了。脑子里的场景和实物一对一复刻回忆。
射箭社一开始就是长崎高等国中的传统社团之一，也轻易在大大小小的联谊赛中取得了很好的成绩。
西洋箭不像传统弓箭那么古板，目前是风靡日本的体育运动，被评为最受欢迎的五大社团之一。
射箭种类分全场和半场。所谓全场，男子为九十米，七十米，五十米和三十米，女子为七十米，六十米，五十米和三十米。每种距离各射三十六箭，共一百四十四箭，以总分定胜负。半场男女一样，在五十米和三十米各射三十六箭，以七十二箭的总分定胜负。射靶中心为十分，微外一圈为九分圈，再次八分圈，以此类推，最少一分。也就是说，全场比赛满分为一千一百四十分，半场满分为七百二十分。
现在是星期五放学后，长崎高等国规定：没有特殊情况的学生一律不允许逗留校园。
而期待久违的唯一正宫娘娘——假期的学生们早恨不得插上翅膀，争先恐后地回到家拥着心心念念的爱机焊死在两米大床瘫死般的醉生梦死。
原本洋溢欢声笑语和生气的校园冷清下来，剩下生物研究社养的鹦鹉在窃窃私语。
毕竟看天现在也是多云，估计离家远的学生要加快步伐了。说不定，不讲天理的天气系统心血来潮给你免费体验一把落汤鸡，好让你事后谈起啧啧称奇……就怪!我能骂一辈子!
而射箭场也正是如此。
——
偌大的射箭场里，中也站在五十米起射箭线前。中也面向靶子站在左边，从太宰那边可以看到他的背影。
瘦削的，引人瞩目的，阳光般的幻象一般闯入这个世界的奇怪的少年……
太宰的呼吸不自觉地放缓了。
……像内心找到了可以滋润的雨露。
中也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聚精会神地搭上箭，慢慢举起弓箭，缓缓拉开，表情严肃。弓拉满了，嗖的一声，箭飞向空中，急速穿过空气，砰的一声正中靶心，箭袋影子如同日晷的长针一般从靶心投射出来。
中也很快射完第三箭，太宰歪着头确定靶子的位置。
“卧槽，真背!那么厉害的中也君也在啊。”
内心深处自然而然地想再次呼唤ZY，等太宰反应过来，一切都没有欲盖弥彰的机会了。
——又这样了……
正准备摆开架势的中也停止了动作，神情倏然松弛下来。
他慢悠悠地回头，看来人是太宰。不带理会，一些生气吧……反正他不知道为什么生气就对了……
“有什么事吗？”
“有。”太宰舔了舔嘴唇，摆出来惯用的表情，“来看社团，熟悉环境。毕竟高中生活太乏味了，有什么问题项目吗？比如单手挑狗熊，胸口碎大石或铁锅炖自己。”
“这样吗？建议撒上孜然。我不吃香菜。”中也滕然把投向太宰的目光回收。
阳光下，灰尘在金色亮光中飞舞。
中也慢慢举起弓，像刚才那样拉满，奋力射出。箭在靶上，插在外圈，是六分。
两人没有再说话，一个在举弓练箭，一个一言不发伫立。
“为什么学西洋箭？”太宰继续看了中也射了五箭后发问。
太宰拿起一边射箭场提供的弓箭，箭
筒里也有几支箭左右。
他慢慢把弓拉开，瞄准。
中也看着太宰的动作，动作不是很标准，身子轻驰。
箭远离靶心，插在靶上，是三分箭。没有脱靶对从来没有接触到弓箭的新手菜鸟已经是稀有的新手大礼包了!感恩戴德吧你!菜鸡!
“啧，这样就行了。”中也夸张地上下摆动肩膀，叹了口气。
太宰听到中也那么说，表情僵硬。当然，可不是因为箭术差的缘由。
“为什么学射箭？”太宰想到了视频里中也打篮球的一幕。
“因为是兰波教的——”他用的是那种理所当然，不容置疑的语气，他肩膀往下压，“他这种男人总是能让人出乎意料。不过照魏尔伦的说法，教西洋箭是为了练习瞄准和方向感以及判断力，”中也耸耸肩，长时间的抬胳膊让他的手臂肌肉酸痛，这样的动作疏通了点，“所以兰波教的时候，让我总有错觉他在教我开枪。而练西洋箭只是一个代替品。”从射箭场的地方吹起来一丝风，给闷热的空间带来了拯救。
“开枪？”太宰诘问。
这样的词语出现在平静的校园里，太匪夷所思了。
风吹起了他的乱蓬蓬的黑发，太宰不自觉地眯起眼睛，好让聚焦对准。
“怎么会开过枪!你是笨蛋吗!我家可不是恐怖分子的窝!鬼才有那种东西，有的也只是玩具枪，武士刀，电击棒，电锯，外加家家户户都有的菜刀。”中也悻悻然。他有时还脑洞大开地脑补过魏尔伦那么有钱是否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以至于借着大扫除的理由清查了家里，结果……什么也没有。中也不禁为自己怀疑魏尔伦的收入的怀疑感到难堪。说不定兄长真的是脚踏实地谋发展的老实人呢？啊啊，真不该怀疑兄长。中也陷入深深的自责。
这是——一个普通的国高生的生活，都是简简单单地毫无波澜起伏的度过每一天，可以平庸，可以努力，可以坦然，可以平凡……为明天作业烦恼，为平淡如水的生活幻想冒险，为兄弟义气两肋插刀，为即将的升学考试奋笔疾书，悬梁刺股，为感情问题头脑发热一股脑撞入坟墓……这才是他这个少年的内定的与
太宰截然不同的未来……
普通的普通人……
“倒是见过和摸过，不过那把枪没有子弹了。”中也搓手，语气中有些落魄和遗憾。毕竟他就是那个阶段年纪的少年，“我们普通人就是这样……”他看似闷闷不乐地嘟囔着。
中也不紧不慢地射一箭。
“是这样吗？”太宰喃喃自语，声音也只是听到一点点。
中也看不见他的脸，大概也是那种恶作剧般的表情。
中也的箭呼啸而出，砰的一声插在靶子上。
“说实话，我也幻想过拥有超能力什么的。”
中也突然问，“嗯……喂，你听说过异能吗？”
太宰愣了愣，他好似第一次听见到这个新鲜的词汇，疑惑地蹙眉，扭头看向没有任何变化的中也，刚要开口……
“果然，你也没听说过吧——”中也咂舌道，看来很满意太宰的反应，他频频地点头，橙赭色是头发也随着晃了晃，“哪些传言都是谣言!罔顾我们曾经还想找异能者支撑门户，果然大概你没有，异能什么的都是错觉给骗小孩子的，现在的高新技术发展日新月异，势不可挡，搞些犯罪行动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就好似黑船事件里葡萄牙牙医带来的奇怪诡异的魔术和炼金术。连台风下暴雨都网传邪乎的东方的仙人渡劫。”中也把手贴在额头上。
“我就是由错觉吧觉得我有异能的。”中也道。
“什么？”太宰不由的盯着中也。但有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太宰愈发觉得自己被狐狸迷住了。
“我是普通人，”中也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每个人的错觉都是形形色色，无声无息的贯穿一生，这都是大脑为了满足某种程度上的欺骗。原因是五花八门的。我的错觉就挺多的光怪陆离，毕竟我失忆过——在我八岁之前，我的世界一片空白。在往后日子里，我的身体不好，虽然不想承认……在我八岁时，我还处在记忆混乱，我依稀记得我可以飞起来，还可以轻而易举的搬动大器物……把魏尔伦打了。当然，这只是幻想、错觉和外在因素的结合体，年纪小和生病时产生记忆的揉杂。对，就像生病时小孩子总是幻想死亡……头脑昏昏沉沉，神经衰弱，导致幻想或播放动画片里的剧情混淆视听，混为一谈了，记忆相当模糊，将主体一笔带过。错觉甚至有时候可以欺骗记忆，当然，回归现实，我还是一个普通人……”
太宰：“……”
“万一异能者近在眼前呢？你要怎么反驳这个观点？”
中也哂笑，做了个上下切割的动作：“实践是检验真理性的唯一标准，把他绑起来，我可以用科学的手段解剖，用理性了解玄学。用理科打败异能。”
太宰：“……你的理科好像很好唉……”
“魏尔伦教的。”中也不在意地抓了抓头，好似太宰说到了他不喜欢的东西，看向靶子。就因为——不管怎么样，魏尔伦都是贯彻了中也成长的那个陪伴的人。在不知不觉中潜移默化了魏尔伦的某些特质……这让中也很烦恼。
两人开始射箭，几乎没有对话，各自射了七箭。
到了五十米的最后一次。
中也收回箭往起射箭线走。
他愉快地搭上第二支箭，一个瘦削的肩背看起来强劲了多了。调整呼吸，准备再次举弓，锐利的目光看着靶子。
拉满弓，奋力一射，箭中靶，插在靶的左侧。
“你们「青花」打算招揽我加入，不过会有考核条件。他们嫌麻烦就把你撇给我去调查最近的委托，作为入团证。”
“你是谁是累赘!”
“啊，大小姐啊。”太宰懒洋洋地打着哈欠般的语气。
“这个外号……可恶，津村他们死定了!奉劝他们回去把脖子洗干净点……”中也冷笑，他已经三审五令不许听到这个耻辱的外号了。现在死灰复燃了？好啊，有种，你们等着，呵呵。
“喂，以后你不许叫这个外号!”
“为什么？”太宰反问。
“因为我不喜欢!”
“哦。”
“那声‘哦’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中也回了个你是白痴的表情给太宰体会体会。
太宰从箭筒里拔出箭来，搭在弦上。
一阵风吹过，吹乱了太宰的头发再拂过他的额头。太宰受到风的吸引，情不自禁地抬眼往上看。
“啊，你说这件事啊，”中也的表情一下子冷淡下来了，他不在意的摆摆手，用力地挠后颈，“他们已经给我说了……什么嘛，他们就是那么喜欢自作主张，借箸代筹……我没意见。只要你最后不要在我撤退时给我拖后腿就得了。到时候我可不管揪着衣角不放，哭哭啼啼的像个哭花脸的小孩子。”
“被福德大仙附身了！多有趣!”
“什么时候跟你说是狐狸了!”
“猜的。不要那么死鱼眼嘛！我们要善于发挥想象力和主观能动性。”
“怎么不尊重客观规律。”中也皱着鼻子，维持着抱着手腕的姿势。
太宰拉弓，射出第五箭，这是他前几次对比最漂亮的一箭，画出了一条平直的抛物线，正中靶心，碰到插在那里的另一支箭，发出金属声。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幕间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