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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 60 章：三千明灯，银凤送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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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钰来到鬼市的时候，发现了不对——昔日热闹的鬼市，今日竟然有些冷清。
人呢？
正待凝钰想要抓只部众问一下时，小系统及时跳出来，解答了疑惑：「宿主大人，今天是中秋节，太子妃应该在为太子殿下准备长明灯吧！」
凝钰恍然。
对哦，今天中秋，太子殿下要去参加中秋宴。
啊，光想那倒霉玩意儿去了，一时竟然给忘了。
心中再次给那搞事的人记了一笔，凝钰转头就往千灯观的方向去，然而……
「宿主大人，您记得路吗？」小系统再次出声，及时制止了某人想自己过去的行为。
凝钰：“……”还真……不记得！
踏雪之前被他派去干别的事去了，现在可没有人来给他引路。
小系统很想捂脸，但奈何没有手。突然，它灵机一动，道：「要不……」
’不行。’凝钰果断道。
小系统：「？？？」
「宿主大人我还没说完！」小系统不服，整个光团都气大了一圈。然而，凝钰冷酷道：’我知道你想用那个破导航，不行。’
小系统气呼呼地身躯一顿，转而惊奇道：「宿主大人您怎么知道？」
它就是想用来着，毕竟它都已经升了这么多级了，地图导航应该会更智能才对。
到时候它就再也不只是一个“三陪”系统了！
凝钰默了默，还是打破了某系统那不切实际的幻想：’你前不久才试过。’
就在之前火龙啸天事件发生后不久，凝钰通过传送阵到黑水岛想要叫踏雪出来时，小系统突然蹦出来，自告奋勇地说要给他试试新升级的导航，结果就是差点连那地师的魂渣滓都没收到。
自那以后，凝钰直接将那什么歪路导航拉进了黑名单。
小系统：……好像是哦。
但是！
「我中间又升过几级的！」小系统据理力争。
凝钰无情拒绝：’升多少都不行。’
小系统：嘤！
最后，凝钰还是选择抓了一只路过的部众。
到达千灯观时，刚好看见引玉在指挥着一众妖魔鬼怪准备放长明灯。
不同于原著，这些长明灯全部都由惜花阁专属定做，上面不仅有维护阵法加持，还有银蝶和白花的特殊烙印，融在一片白光之中，如果不把这些长明灯熄灭了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墨少。”注意到来人，引玉走上前来打招呼：“城主在观内。”并且还十分自然地将自家城主的位置报了上去。
凝钰点头，顺手拿了瓶丹药递到人手里，道了声辛苦后，一抬头，就看见了双手环胸，靠在门边的花城。
“来了？”花城挑眉，像是早已料到他会来。
凝钰点头：“准备的如何？”
“还差一点，不过也快了。”花城看向观前那些长明灯。
只见千灯观前，明光一片，上千盏长明灯所发出的柔和光泽为这漆黑的夜铺上了一条璀璨光路，如流入深渊的银河，为这无尽的黑暗点缀上了名为希望的光彩。
「好漂亮啊！」小系统惊叹道，同时快速调取自己的录制软件，将这唯美的一幕给记录下来。
’等会儿还有更漂亮的。’凝钰看着地上的长明灯，微笑着道。
当这些长明灯同时升起步入漆黑夜空的那一刻，才叫真正的盛世美景。
「那我一定会好好地将这些全都记录下来！」小系统自信道。
’好。’凝钰笑着应道，异色的眼睛里满是柔和。
“你那边调查完了？”花城突然问了这么一句，问得还在记录美景的小系统一头雾水。
“嗯。”凝钰点头，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这倒是让花城有些意外。
因为按照平时，这妖孽一般都会或多或少对他说一下情况。
“出事了？”花城道。
按照这妖孽报喜不报忧的性子，也只有这个最为可能了。
凝钰顿了顿，转过身来，看向他：“进去说吧。”
进到千灯观内，凝钰将门一关，在上面了一层结界后，才将一块记忆晶石交到花城手中。
“自己看看吧。”他道。
看了眼手中的晶石，又看了看眼前人异常平静的脸色，花城挑了挑眉，将神识探入晶石中，这一看，顿时沉了脸。他抬眸再次看向凝钰，郑重道：“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凝钰将晶石收回，道：“但有人要针对你。”
花城皱了皱眉，随即嗤笑一声：“要是那群蠢货连这都信，也真是白飞升了。”
凝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就怕有人借此生事。”到时候最是为难的，恐怕就是太子殿下了。
懂了他的意思，花城眉心再次微微一皱，左手放到腰间佩刀上，勾唇笑道：“要果真如此，我不介意再上天界挑战一次。”
凝钰微微一笑，调侃道：“好啊，我也不介意再给你开一盘旷世赌局。”
“你利用我圈钱？”
“那是对你的信任，再说了，当时那些钱不都给你了？”
“那也不能排除你当时是想趁机捞一笔的想法。”
“那也是为了给你赚取一些零花钱。”
“我看起来缺钱？”
“不能算是长辈给晚辈的见面礼？”
“你算我长辈？！”
“不算吗？我比你大。”
花城咬牙，笑得十分危险：“说起来我还没跟你比过，现在来比比？”
凝钰歪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唔，不要，我不跟自己人打。”
“那我可不承认你是我长辈。”花城道，顿了顿，他眯了眯眼，又道：“而且我记得，当时你说过，那些也算是我自己赢的。”
“唔，是这样没错。”凝钰想了想，歪头，眨了眨眼，道：“所以我开赌盘有问题吗？”
花城：“……”
貌似……没有问题……
……不对！
“你这不还是利用我在圈钱？”花城眯眼道。
差点被这妖孽绕进去！
“那坑的也不是你啊。”凝钰摊手道。
“打架的是我。”
“所以钱是你的。”
“你就不能自己上？”
“不要，我懒。”
“你终于承认了？”
“我什么时候否认过？”
“我看你就是平时太缺乏锻炼，才给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讲道理，花城主，你平时不也是因为懒得训练下属，将引玉丢到我这了？”
“我那是给你表现的机会，检验一下你们惜花阁的训练成果。”
“那你还借我惜花阁的人？”
“缺人手，而且是你自己说的随便用。”
“……”
“……”
小系统：「……」
小系统目瞪口呆地看着外面莫名吵起来的二人，一脸魔幻。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在谈正事吗？怎么吵起来了？
论两位鬼界大佬突然吵架怎么办？要劝吗？
而且……
它怎么感觉这两人吵架的样子有那么亿点点幼稚？？
……
几分钟前，天界，中秋宴。
经过上次花城抢人事件后，现在的仙京随处可见巡逻的护卫，但即便如此，也打扰不了宴席所带来的欢乐。
中秋佳节，理应该聚一聚。
放下戚容的事情，专程回到天界来参加宴会的谢怜一路经过大街、长廊，没一会儿就到达了宴会所在地——一个坐落于仙湖之上，露天月前的庭院。
庭内琼香缭绕，明黄的灯盏映衬着宴会的火热；庭外明月皎瑕，如张开的玉幕铺在天上，近在咫尺得好像唾手可得，一副不存在于人间的美景。
宴席之首，自然是君吾不用说。但其余人怎么坐，个种藏着大大玄机，次序和位置都有讲究，坐高了自然是万万不可，坐低了大概神官本人也不愿意。
谢怜对此倒是无所谓，不过，中秋宴是得正装出席的，也就是说，最好你在人间的神像穿成什么样子，赴宴当天你就穿成什么样子。谢怜现在压根没有神像，所以还是一身白道袍背了个斗笠，不免寒酸，但确实是没有更好的衣服了。如此装束也挺引人注目的，所以他觉得还是坐隐蔽点好。
谁知，他本已随便找个角落坐下了，一抬头，却见风信和一白衫男子走了过来。
一见面，双方都迟疑了片刻。风信身边的白衫男子道：“怎么不走了？风信你在看什么？我也看看！”说着，就朝谢怜的方向看过来，看到谢怜时，眨了眨眼，然后一敲手掌，恍然道：“哦~风信，这是不是你说的那太子殿下？”
在风信来不及阻止时，那男子挥手向谢怜打了个招呼：“你好啊，太子殿下，我叫苏雨河，是五师之一的雷师。”
谢怜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微微一愣，但立马反应过来，看着少年那白色的对襟衫和利落的短发，笑着点头回应：“你好，雷师大人。”
苏雨河眼睛一亮，张口还想说什么，被风信一把拉住。
苏雨河：？
在苏雨河疑惑的目光中，风信和谢怜对视一眼，都微一点头，算是招呼过了，然后回头道了一声“快入座”，就前行几步，却又折回来，问道：“你干什么坐这里？”
谢怜以为自己坐错了，站起身来，道：“我以为坐哪里都行。”
风信正要开口，谢怜却远远地看见师青玄在前方冲他招手。师青玄此时乃是女相，风信回头一看，仿佛看到了什么阴影，大惊失色，丢下谢怜，拉着苏雨河就赶紧走了。
苏雨河：？？？
不是？你走你的，拉他一起干什么？？
这时，师青玄又唤道：“太子殿下，这儿！”
风师乃是上天庭的大红人，她坐的位置自然绝好，离君吾较近。这一招一唤，许多神官都望了过来，原本托腮不语的君吾也看见了谢怜，对他微微点头，谢怜只得过去。一路上果然没看到郎千秋，据说他为了寻戚容的下落早早地便推了中秋宴。师青玄给谢怜在他旁边找了个位置，风水绝佳，谢怜觉得不太合适，但风师盛情难却，已经按着他坐下，道：“待会儿宴席散了我带你去找那个小孩儿。丑是丑了点，但还挺乖的。”到这一步，他只好道声多谢。一转头，二人附近坐的就是明仪，他正闷头把玩一只玉杯，那执杯的手竟然比玉杯还要白。看他面色无大碍，看样子上回在鬼市受的伤已经养好了，谢怜道：“地师大人，别来无恙。”
……
打过了招呼，谢怜往四周看了一圈，熟悉的不熟悉的，除了去追人的郎千秋和向来归隐深山不参与这些宴会的雨师，基本上都到齐了。
之前与他打招呼的少年坐在了风信和慕情的身边，好像是与二人十分相熟，时不时地把装满酒水的酒杯往二人面前递，兴奋地说着什么，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二人，好像在期盼着什么，而二人则是一个认真喝他递过来的酒，偶尔吐出两个字；一个一脸不耐和嫌弃，但还是将递过来的酒喝了，看起来一片其乐融融地样子。
谢怜盯着三人看了一会儿，才将目光再次移向别处，当落到宴席前方，一座华丽的小楼阁上面时，问道：“那是什么？”
师青玄笑道：“哦，你有所不知，这也是上天庭里很受欢迎的一个游戏。来来，带你看看，现在已经开始了！”
……
当“击鼓传花”的游戏开始时，谢怜本来还担心这酒杯会落到他手里他却不知道该递给谁，可随着两轮过去，心中的担忧逐渐放下，觉得应该没有人会闲得无聊递给自己，于是就放下心来，安安静静地凑这个热闹，可哪知，第三轮，他帮权一真把帘子射下来之后，那酒杯就还真的就出现在了他手里！
谢怜看了眼手中的白玉酒杯，与递酒杯的那个人面面相觑。
谢怜：“……”
明仪：“……”
刚争论完并打开“监控”的凝钰和花城：“……”
黑水你完了！
虽然接了酒杯的是谢怜,众人目光却都往风信和慕情身上凑。不难理解缘故，谢怜已经寂寂无闻八百多年了，八百年前，自然是有不少他美谈佳话的本子，但到如今早就失传了,而且，根本不会有人在今天这个日子特地为他搭台表演。所以如果非要找一出有“仙乐太子”这个人物的戏来看，那么就只有以风信或是慕情为主角的戏了。
因为，民间戏话在给这两位神官编故事的时候，偶尔会把谢怜拿来用用，一般是让他做个陪衬，跑个龙套，更有甚者为了让戏更精彩，直接把谢怜改成奸角，安排一些诸如欺负慕情孤苦无依或是横刀夺风信所爱之类的段子。要是真在中秋宴里上演了这种戏码，不管故事的主角们开不开心，反正其余做看客的一定开心。谢怜拿着那小玉杯，有神官已经催开了：“太子殿下，来来来，干了吧！”
催的人多了几个，风信远远地说了声：“太子殿下不能喝酒的。”
众人都道：“一杯而已嘛！不妨事的。”
花城嗤笑一声，一手支额，一手轻扣着桌面，眼睛微眯，将这些起哄的神官在心中记了一笔。
凝钰摇了摇头，对此倒是不在意。当地习俗如此，他就算反感也不会去如何，而且接下来的剧情发展并没有对谢怜不利，所以他也更不会去阻止。
君吾一直一手支额，一语不发，这时微微起身，似要发话。师青玄也在一旁问：“你行不行啊？不行就算了，我帮你出十万功德拉帘子。”
“……”谢怜怕他真的一冲动十万功德就洒出去了，就算再豪爽也不是这么个豪爽法，而且不管什么戏他都看过，没什么讲究，忙道，“不用不用，一杯应该无碍。”说完，便把这酒一饮而尽了。
琼酿入喉，滑过之处先凉后热，谢怜有点儿晕，但酝酿片刻便把这晕劲压了下去。小楼四面帘子缓缓拉起，众人转移了目光，准备专心看戏了。
一看便奇，只见那台上竟是站着两个人。一人白衣，面若敷粉，满身风尘，背一只斗笠，定是谢怜无疑了；另一人红衣，乌发如漆，俊美灵动，顾盼有神，一条长蛇盘在手上，被“谢怜”抢去，那红衣人立即将那蛇劈手夺了甩开，握住“谢怜”的手就不放了。那神态，真真好似他的心也被狠狠戳了一刀子。
这一出，把等着看好戏的众神官都看懵了，当然，谢怜自己也是懵的。
「我滴妈呀，这戏这么露骨的吗？」小系统目瞪口呆。
凝钰也眨了眨眼，将目光放在这个故事的另一主人公身上。
原本还有些兴致缺缺的花城顿时来了兴趣。
“你干的？”凝钰挑眉。
花城坦然道：“出了点钱而已。”
恐怕不只一点吧。
凝钰扫了眼那些人身上的服饰。
这时，宴席上首的君吾笑道：“这是个什么本子？怎么像从没见过？”
灵文立刻便叫人去查了，道：“这戏好像叫《半月国奇游记》，是新编的，所以从前没见过，今晚是第一回在人间上演。”
师青玄对谢怜道：“是上次半月国那批商人里的回去后找人写的吧。省功德了，不用拉帘子。”
谢怜不置可否。人间能知道半月国之事的，只能是那批商人了，他记起来，商队里有个叫天生的少年的确说过要感谢他还是要供奉他之类的话，莫非这戏就是天生出钱请人写的？可是，他并没告诉天生自己的名字，一个小小少年也未必有能力做到这一步。
此时的谢怜压根没想到，小小的少年的确没有能力做到这一步，但不代表他背后出资的人没有啊！
好戏继续上演，众神官看得津津有味，又不可置信。
“真的吗？编的吧，花城哪里会这样跟人说话！”
“胡说八道，简直胡说八道！”
“这戏把花城编成什么样了？醒醒！又不是风月本子，这真敢编啊！”
「编什么编？这TM就是事实！花怜是真的！我嗑的CP必须是真的！！！」小系统在精神世界内叫嚣着反驳，疯狂地为自己的CP打call。
「看看这眼神！看看这动作！看看这里面的每一句台词！哪里有编造的痕迹！简直就是一比一还原啊！」小系统不停原地旋转：「良心剧！这是良心剧！！眼神拉丝了啊啊啊啊啊！！！」
凝钰：’……’
凝钰默默点了个屏蔽。
虽然这的确是一部参照事实的良心剧没错，但毕竟是戏剧，还是有夸大的成分的！
作为投资方的花城满意地点了点头，称赞道：“不错。”那小子有前途！
谢怜也认真地看了。坦诚地说，这戏不错。扮相好，戏也好，只是，他作为被扮演者，有一个小小的意见：两位主角，似乎有些太过亲密了。
扮演他自己的那位，身手是很不错的，不过，他每每开口喊“三郎”，虽然语气并不如何跌宕起伏缠绵宛转，谢怜却觉得比方才“风师娘娘”喊“水师大人”的“郎君”、“夫君”更令人坐立难安。而且，小动作也似乎太多了点，勾勾手，搂搂肩，抱抱人，总觉得，哪里不太妥。
可是，仔细想想，他喊花城，的确是这么喊的，这些动作好像也的确有做过，当时觉得没毛病，现在看，照理说也应该觉得没毛病。再瞧瞧其他神官，虽然嘴上骂着胡说八道，但还是看得津津有味，目不转睛，热火朝天，也只好闭嘴了。看着看着，忽然，师无渡道：“后面那三个小厮是干什么的？”
听到“小厮”二字，风信和慕情都不易觉察地僵了一下，坐在他们旁边的苏雨河眨了眨眼。
灵文道：“那不是两个小厮。应该是两个中天庭的小武官，还有一个中天庭的小文官。当初，曾从南阳殿和玄真殿，以及雷师殿应征去给太子殿下救急。”
南阳殿和玄真殿居然会有人给谢怜救急，这真是奇闻一桩，听起来就仿佛裴茗义正辞严地婉拒了向他投怀送抱的绝色美女一般不可思议，而至于雷师殿，神官们却不是那么惊讶了。
当今雷师性格古怪，这点倒是没什么，但最重要的是，他还身患怪病，这就让所有神官唯恐避之不及。
与他相交，谁知道这病什么时候会发作？发作了又会发什疯？是以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远离，自然的，雷师殿中的小神官也遭到了排挤。
而这样的一个万人嫌能避则避的存在，理所当然地成了天界的怪类。
而刚好，仙乐太子也是天界的奇葩。
怪类会帮助奇葩这件事，他们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还会觉得这是同类之间的相互慰藉。
所以，众神官只是朝着风信和慕情所在的方向齐刷刷地望去，眼神在谢怜和他们二人之间来回转。
凝钰也顺着他们的视线向那个方向看去，不过他看的不是风信和慕情，而是在二人旁边，一脸懵逼的少年。
「咦？这就是那家伙的真面目？」沉浸在嗑cp氛围的小系统在看到画面中出现的人时清醒过来，凑到精神世界内的大屏幕上，仔细端详着。
「还挺帅。」小系统评价道。
凝钰不知何时从空间里摸出一杯酒，抿了一口，淡淡回道：’神官没有丑的。’
「但他的样貌在神官之中，也是属于上等之姿吧。」小系统分析道。
凝钰点头：’这倒是。’
苏雨河此时的样貌，不知是因为飞升得较早还是什么原因，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但就算如此，少年也是如初升的骄阳般温暖帅气，那脸蛋上的婴儿肥，不仅没有损他半分颜色，还为这抹帅气添上了点稚嫩的可爱。
「就算如此，他也还是很可恶！」小系统义愤填膺道。
就是因为这家伙老是搞事，还趁人之危，它家宿主大人的伤到现在都还没好呢！
“还算他们识相。”花城皮笑肉不笑道。说完，他将视线从监控画面上挪开，落到凝钰手中的白玉酒杯上。
“伤好了？”他道。
“唔，还没，但差不多了。”凝钰道。
小系统：！！！
放屁！明明还差很多！
但小系统不敢说话，它还记得上次被自家宿主大人言语威胁的事情。
“那就是还没好。”花城伸手将那手中的酒杯夺过来，顺道把桌上的酒壶拿走：“伤患不能喝酒，所以剩下的我帮你解决。”
凝钰：“……”你怎么也管这个？！
小系统：太子妃干得漂亮！
那边，在两只鬼王像两个小朋友一样抢东西的时候，灵文又补充了一句：“他们自愿去的。”
谢怜笑笑，道：“忘了问，南风和扶摇还有苏河他们还好吗？怎么今天没见他们出来玩？”
突然被问到的风信一愣，尴尬道：“南风……在……”
慕情淡淡地道：“扶摇在关禁闭。”
风信立刻道：“南风也在关禁闭。”
苏雨河则是道：“苏河在养病，来不了。”
谢怜“哦”了一声，道：“两个都关了？太遗憾了。”然后看向苏雨河：“苏河病了？他还好吗？”
苏雨河笑道：“好多了，但还需要静养，就不带他来这边啦。”
谢怜点头：“那就好。”
另一边，没有成功抢回自己酒杯的凝钰正在郁闷，陡然听到这段话，眉梢一挑。
小系统震惊：「他他他他他？！」
“是他？”花城眯眼道。
凝钰摇头：“还不确定，再看看。”
现在究竟是哪个灵魂占据主导，隔着个屏幕，凝钰还真不敢断定。
花城转头看向凝钰，目光微沉：“你在维护他。”
凝钰神色一顿，转头，对上那只黑沉的眼睛。
“按照以前，你会立刻叫人去查，或者自己亲自上去确认，而不是说’不确定’。”花城道，脸色沉了下来，眸子里充满着探究：“你在维护他，或者说是在隐瞒什么。”
看着花城那只仅剩的左眼，凝钰沉默。
二人对视半响，最终，凝钰还是率先移开了视线，声音淡淡道：“我只是不想牵连无辜。”
那些撕心裂肺的呐喊好似又回响在耳边，悲泣的哭鸣响彻天地，浓烈的恨意战胜死亡的恐惧，让手无寸铁的平民不顾生死地冲向自己，却又双眼无神地倒在被血染红的大地。
他曾是那冰冷无情的刽子手，却是他最想回去杀掉的自己。
无辜者的血，他不想再沾了。
“他算无辜？”花城嗤笑。
凝钰缓缓眨眼，回神，摇了摇头：“还不确定，但在确定之前，我并不想迁怒。”
花城看了他一会儿，回头，继续去看监控，声音却是冷冷地传了过去：“但他恐怕已经被牵连了。”
凝钰沉默片刻，回道：“到时候再看吧。”
以后会如何，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珍惜现在，不问将来。
……
戏已结束，凝钰起身往观外走去。
“不看了？”花城挑眉。
凝钰摆摆手，懒懒道：“去办点事~”
而另一边，谢怜却是微微皱了皱眉。
这场戏的还原度很高，虽然是以他为主角，但其精彩程度加上对某红衣鬼王的编排，竟也意外地博得了满堂喝彩。
但谢怜却感觉到了不对——这场戏里，没有凝钰。
其他角色都或多或少的有些戏份，但关于凝钰在他中毒晕倒后，放血救人的剧情却是根本没有，甚至就连盲眼道人这个角色都没有出现过，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有关于这个人的信息全部抹除，就像是这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但谢怜却是清楚地知道，他存在过，还曾无数次地在暗中给予最及时的帮助。
可为什么会没有？
谢怜不解。
这个答案，也许只有找到编出此剧的人才能知道了。
……
千灯观外，凝钰看着那些即将升起的长明灯，低眸，调动灵力让右手能够短暂地动起来。
「宿主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小系统疑惑道。
‘唔，送个礼物。’凝钰笑道，同时伸手，打出一道道极其复杂的结印。
小系统：！
宿主大人居然动手打法结了！
自绑定以来，它这是第一次见凝钰动手打结印，就算是布阵时都没打过。是以，小系统更好奇凝钰即将送出的礼物是什么了。
反正绝对很牛B！
一开始，凝钰的动作还有些生疏，好像是许久没有打过，动起来有些僵硬。但很快地，他就熟悉起来，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渐渐形成一道道残影。那些残影化作一个又一个带着银白光芒的字符，凝结在空中，又缓缓飘入地上那些长明灯内，与那柔和的白光融在一起，隐约间，那些长明灯又亮了几分。
“你在做什么？”一道声音传来，花城不知何时跟了上来，走到他的身边，看着往三千长明灯飘去的银色字符，挑眉。
“一个小礼物。”凝钰道。将手上最后一个结印打完，他抬手一点，将最后一个字符送到花城面前。
花城看着那飘到自己眼前的银色字符，伸手戳了戳。
那银色字符瞬间化为点点银辉，顺着他的手指攀过他的手臂，融入到他的身体里。
那一瞬间，花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附在了他的身上，体内的法力开始自行运转，前所未有的流畅，神识一片清明，心中隐隐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这是什么？”花城瞳孔微微一缩，又缓缓放大，一种名为惊讶的情绪，难得地出现在那黑色的眼睛里。他抬头看向凝钰，第一次，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语气中带上了慎重：“你做了什么？”
没有人比修道之人更加清楚，刚刚的那一番感受意味着什么！
凝钰歪歪脑袋，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见效果达到后，眼里带上了笑意：“啊，看样子效果不错。”
他已经许久没有用到这个技能了，自第一次用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用。
幸好还没有忘，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送什么。
“你……”花城眸色复杂，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看着这人奇差还不自知的脸色，别过脸去，缓声道：“我带你去休息。”说着，抬脚率先往前走去。
凝钰闻言，眨了眨眼：“不看太子殿下那边了？”
花城脚步顿了顿，微微侧头道：“你把那石头留下。”
凝钰：“……”得嘞，这是看戏不打算带他的节奏。
完全没搞清楚状况的小系统：？？？
咋回事？什么情况？？为毛太子妃态度突然这么好？让宿主大人休息了？还主动带路？？
……
天界，一片黑灯瞎火内，只有月亮的光辉洒在澄澈的湖面。
那湖面上的雾气已经散去，波光粼粼间，露出湖底下，那宛如深渊般的人间。
各个观内的长明灯依次升起，宛如繁星点缀，莹莹灯火照亮漆黑长夜，为这昏暗的人间带来短暂的光明。
“雨师殿，一盏！”
随着报幕神官第一声高昂的声音响起，斗灯环节正式拉开序幕。
“雷师殿，一百七十八盏！”
“我今年的比往年多！”坐在风信旁边的少年举起手来，兴奋得欲要跳起。
风信一把按住他：“冷静点，别像个孩子一样！。”
慕情幽幽道：“他可不就是个孩子吗？每次都一惊一乍的，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苏雨河哼哼道：“那倒不至于，但我就是喜欢有喜事就报，什么事都要过来吵你们一下，烦死你们的感觉。”
慕情：“？？？”
慕情瞪向他。苏雨河冲他做了个鬼脸。
风信在两人中间一把捂住脸。
这两个人怎么这么幼稚！
谢怜看着三人的样子，微微一笑。
“灵武殿，两百三十八盏！”
“神乐殿，两百六十七盏！”
听到这两个熟悉的殿名，谢怜晃了晃神，正当他要细想究竟是在哪里听过时，耳边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我去，我今年这么多？！”一女声道，听起来好像很是惊讶。谢怜回头，入目的，是三道熟悉的黑影。
“大概是好日子久了，大家都开始追求于精神上的享受了吧。”三人中，唯一一个黑衣男子认真分析道。
“可我怎么觉得，这么多不是个好事呢？”一开始出声的女子扶着额头，看起来很是头疼。
见这三人的模样，谢怜瞬间想起，当初正是这三人在神武殿门前帮他说话。
“话说，怎么还没听到你的？”突然，那扶额的女子用胳膊肘捅了捅在一旁默默喝酒的另一女子。
喝酒的女子冷冷一呵。
这时，那报幕神官的声音传来：
“合缘殿，四百一十二盏！”
神乐殿女子：“……”
灵武殿男子：“……”
二人齐齐回头看向那合缘殿女子，默默竖起大拇指，齐声道：“不愧是你，红娘。”
那女子瞬间炸毛：“你们滚！”
谢怜“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一旁的师青玄见此，疑惑道：“你笑什么？”
谢怜摇头，道：“没什么。”
师青玄也没当回事，反而听到合缘殿的名字，自顾自道：“说起来，合缘殿的神官因为掌管姻缘，特别受凡间百姓的欢迎，凡是想要求对象求子的都找她，成功地还挺多，久而久之，就让民间的百姓送了她特别亲切的称号。”
听到这里，谢怜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之前的“红娘”，想着莫不是与这两个字有关。果然，下一秒，师青玄就一甩拂尘，颇有些浓重地说道：“送子红娘。”
谢怜：“……”
怪不得那位同僚会炸毛呢。
报幕的神官还在继续，从奇英殿到水师殿，喝彩的有之，冷场的也有之，将神官们平时的人缘好坏体现得淋漓尽致，终于，等所有人都恭贺完后，谢怜以为这场宴会已经接近尾声的时候，有人发现了不对劲。
“慢着。”师无渡眉头一皱，扇子一收，凝声道。
别人说慢着，大概没这么强的震慑力。但师无渡此人，真真如他的外号“水横天”，仿佛天生发号施令惯了，一开口便让人不由自主听从，大家又都坐了回去，问道：“十甲已出，水师大人还有何事？”
谢怜心想：“难不成也要散功德了？”
师无渡又将扇子重新展开，摇扇道：“十甲已出？”
众人都不知他反问此句是何意，师青玄却惊道：“……不对。不对不对不对。十甲没出！——算上神武殿，刚才报出来的，也只有九个而已！”
众位神官一下子惊了，纷纷道：“只出来了九个？”
“真的，我数了，真的只有九个！”
“水师大人前面居然还有一个人？？？”
“什么？还能有谁啊？我没印象了啊？”
正在此时，黑夜之中，忽然爆发出一阵亮如白昼的光芒。
那光是灯。
如千万游鱼过江海，无数盏明灯缓缓升上来。
它们在黑夜之中闪闪发亮，熠熠生辉，如浮空的灵魂和瑰丽的梦，壮美至极，照亮了漆黑的人间。此般奇景，无可言喻，唯余凝固的呼吸和断层的言语。
谢怜怔怔望着那漫天的明灯，仿佛窒息，什么都听不见了，恍神了好一阵。过了这一阵，他才发现，有哪里不对。
宴席之上，所有神官的目光都投射了过来。原来，那报幕神官哆嗦着手，指向了他。
谢怜懵然，道：“……怎么了？”
无人应答，谢怜又指了指自己，道：“……我？”
一旁的师青玄拍了一下他的肩：“……对。你。”
谢怜：？？？
谢怜还是懵然，道：“我什么？我到底怎么了？”
那报幕神官艰难地咽了咽喉咙，终于再次开口。
于是，在场百位神官都听到了一个不可置信的颤抖声音。
“千灯观，太子殿，三……三……
“三千盏！”
此言一出，场内一阵静默，只余此起彼伏的粗重呼吸声。
半响，全场炸开。
“弄错了吧！”
“数错了吧……”
“怎么可能有这么多？！”
然而，所有人心里都清楚，那亮如白昼的光芒，占满湖面的光点，要数错也只有可能数少，不可能数多！
这时，有神官道：“会不会那灯并不是真的祈福长明灯？也许只是普通的灯？”
这话其实就等于是在说“造假”，竟也有几人附和。
隐藏在人群中的惜花阁三人摩拳擦掌。
哟呵？皮痒了是吧？敢说他们阁主造假！
还不待三人发力，师青玄就率先反驳道：“怎么会是普通的灯？普通的灯和祈福长明灯规格完全不同，根本飘不上天来，怎么会不是真的？”
此言一出，见说出这句话的是师青玄，众人都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转移话题。
“诸位，这个千灯观在哪里？什么时候建的？是谁建的？有哪位仙僚知道吗？”
报幕神官道：“不知……但是那些灯上，写着的就是‘千灯观’升上来的。”
“可我根本就没听过什么千灯观啊？！”
“对啊，我也从来没听过！”
谢怜总算是从一片震惊的空白中抽离出来了，听到这几句，诚恳地道：“诸位，实不相瞒，岂止你们没听过，我也没听过。”
总不可能这也是天生建的吧？
所有神官今晚都被这雷炸得晕头转向，根本不敢置信，七嘴八舌。谢怜真想说：“不过一个游戏罢了，大家何必太较真呢。”然而，首先，很多人心里并没把“游戏”当游戏，其次，他是这“游戏”的第一名，由他来说这话，不是欠揍吗？其他神官也不好说，因为其他神官名次都在他之后，说了仿佛在给自己开脱没拿第一也没什么大不了，便很尴尬。这时，裴茗笑道：“我就说血雨探花带走太子殿下非是为了找他麻烦，之前诸位还不信，现在可信了？”
经他提醒，众人这才猛然醒悟。
如果是花城，那么，他摆摆手就升了三千盏祈福长明灯，也不是不可能！
谢怜和花城到底有没有关系，究竟是个什么关系，可谓是扑朔迷离。此前，众人都觉不怀好意说更可信。因为没理由对天界一向极不友好对花城突然就对谢怜另眼相看了。但是，依花城那种无法无天的做派，同样也没理由突然就对某人虚与委蛇起来。今日中秋宴过后，这不怀好意说，恐怕就有点站不住脚了。毕竟，三千盏祈福长明灯！即便是执掌财运的水师，也不是说拿出手就拿得出手的。
纷纷乱乱中，忽然，一道惊叫声，再次引起众人注意：“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所有人寻着说话人手中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三千灯火之中，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凝聚。
谢怜仔细看去，看到的竟是一个又一个银色的字符。
那些银色字符自那莹白灯火中飘出，像星光一般汇聚在一起，渐渐地，凝聚出一道银色的虚影。
“那是什么？”
“看起来像是鸟？”
“哪有这么大的鸟？而且寻常鸟也不长这样的。”
“这鸟的样子……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谢怜也跟着看去，顿时，瞳孔微缩，眼睛睁大。
这是……！！！
“它朝我们这边来了！”突然，一名神官叫道。
只见，湖面之上，三千灯火之间，那只由银色星火组成的巨鸟正在那点点白光中悠悠游荡。
狭长的羽带随风飘动，漂亮的翎羽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那双硕大的羽翼在黑夜中缓缓舒展，一扇一动间，带着那修长的身躯轻巧地避开那些莹白小灯，蜿蜒盘转着，朝着湖边庭院飞来。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握住自己的武器，严阵以待着，坐在上首的君吾也放下了支着额头的手。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突然出现的银色巨鸟，谁知道是福是祸！
“等等！等等等等等！”突然，一道急促地声音传来，师青玄大叫着阻止那些拔刀拔剑的武神：“这鸟，这鸟不是什么坏东西！”
见阻止的人是风师，武神们迟疑了。
“这……风师大人，何以见得？”
“风师大人难道见过？”
“风师大人认识这鸟？这到底是什么鸟？为何我们从没见过？”
人群中，风信和慕情的脸色极差。
银色的鸟……这让他们想起一个令他们复杂又困惑的存在。
二人身边，苏雨河看着那飞舞在空中的银鸟，目光微闪。
灵文突然站起来，众人被她吓了一跳，回过头之间她死死盯着那银色的身影，神色间，竟隐隐有些激动。师无渡看了她一眼，敛下心中的讶异，淡声道：“确实见过，这可不是普通的鸟。”
话音未落，那银色巨鸟已经来到了众人的面前，众人屏住呼吸。
然后，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银鸟仰天长鸣一声。
“唳——！”
空旷悠远的长鸣声在此方天地回响，声音虽尖锐却并没有让人感到丝毫不适，那声音好似来自幽谷，又好似来自远方，但发出声音的生物却明明近在咫尺。
众人心神一震，一种莫名的心悸回荡在心尖，同时是神识从未有过的清明。
“这……”
“它好像对我们……没有恶意？”一名神官迟疑道。
这时，那银鸟慢慢低下了头，往人群中探去，众人纷纷避让，也齐齐朝着巨鸟探去的方向望去。
入目的，是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
“又是那仙乐太子？”人群中，不知是谁喊出了这一句，得到了众人在心中疯狂点头。
对！为毛又是这仙乐太子！
难道这巨鸟的出现也是因为这仙乐太子？！
谢怜抬头，望向已经凑到他面前的虚影。
由银色字符组成了的巨型虚影，繁古又神秘，好像在诉说着什么，又好像在传递着什么古老又久远的信息，莫名的，谢怜伸出了手。
众人屏气凝神。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那银鸟竟主动将脑袋往前一凑，触到了那只伸出的手上，霎时，银色巨鸟化作星光万点，从尾部开始快速溃散开来，又凝聚成星河往谢怜身上缠绕上去，慢慢融进谢怜的身体里，与此同时，谢怜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身上蔓延。
久违的法力像是泉水一般从丹田涌出，涓涓细流一样流遍全身，带来一阵温暖，神台一片清明，好像他所修的道在这一刻变得清晰了些，更令他惊讶的是，他感觉到身上的咒枷竟松动了几分！
待谢怜回过神时，周围神官看他的眼神已经充满了诡异。
谢怜：“……”
谢怜挠挠脸：“……怎么了吗？”
师青玄抹了把脸，才再次拍了拍他的肩：“太子殿下，你……很好。”
就在方才，所有神官终于从灵文的嘴里知道，刚刚那玩意儿竟然是传说中的凤凰！
凤凰啊，只在古籍中才有零星记载的生物，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还又是为了这仙乐太子而来！
“太子殿下的运气还真好。”一神官酸溜溜道。
“是啊，银凤送福，这件事在以前可从未有过。”一神官感慨道。
众人含泪点头。
这只凤凰虽然只是个虚影，但从之前的长鸣所带来的效果和他们现在从谢怜身上所感应到的还未收敛的气息，绝对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是送福是什么！
这仙乐太子究竟在下界干了什么，连凤凰都被他搞来了？！
“太子殿下，能冒昧地问一句，您下凡的时候，是干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吗？”一神官大胆提问。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谢怜，两眼冒光，看得谢怜一阵毛骨悚然。
谢怜干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收收破烂，体验一下民间生活。”
所有神官闻言，面面相觑，然后……
“莫非捡破烂真的有什么好处？”
“难道是要下凡体验民间生活，感受民间疾苦，这样方可得道突破？”
“说不准，这仙乐国的太子殿下自从回来后，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一件比一件离谱，说不定下凡重新历劫，真的有什么好处。”
“那这么说来，那小裴被贬还是一件好事？”
众神官开始怀疑人生，并对被贬这个惩罚有了一个新的定义 。
谢怜：“……”
不，他真的没有做什么。
体内的法力已经褪去，但身体依旧温暖，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现在的谢怜感觉浑身都是力气，一拳能打穿一座山。
他看着那一片莹白灯火，隐约间，似有银茫闪烁。他看着那些亮起又消失的星点，轻声道：“谢谢。”
裴茗摩挲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
难道小裴下去，真的不全是坏事？
就在这时，一道弱弱的声音传了过来：“那个……就我一个认为，那银凤有可能是白羽踏雪吗？”
此话一出，刚刚活跃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众人齐齐朝出声的人看去。风信一拳头敲在苏雨河脑袋上：“别乱说话！”
“嗷！你打我干什么！”苏雨河捂着脑袋，一脸不满。
“让你醒醒脑子。”慕情淡淡道。
见说话的人是雷师，众神官决定无视，继续热烈讨论起来。
无视！必须无视！
就算是他们的合作对象，也坚决不能承认那鬼王是只凤凰！
这时，从宴席上首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抚掌之声。
众神官循声望去，只见君吾一边抚掌，一边对谢怜笑道：“仙乐，恭喜。”
谢怜心知君吾有意解围，心中感激，对他俯首。君吾又叹道：“你总是能创造奇迹。”
见此往来，宴席上渐渐安静下来。迟疑片刻，终是在君吾的带领下，神官们参差不齐地拍起了手，道起了贺。
至此，纵使再震惊，诸天神仙们也不得不承认了。这位太子殿下身上，历来都是奇迹倍出。从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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