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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 53 章:再生变 ...

  •   闲得无聊,凝钰将裴茗在惜花阁的黑名单又上升了一级后,一边与上面的神官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皮,一边透过流银,关注着谢怜那边的动静。
      花怜二人已经带着变成不倒翁的郎千秋到了戚容的山洞门口了。
      看着二人进了山洞,凝钰最后与神官那边说了一声’谁能帮他把阁主安全地带回来,以后在惜花阁的消费一律按半价处理,并且享受新品优先试用的权利’之后,就退了通灵阵,专心专注谢怜那边的事了。
      而那群听到这句话的神官们先是一愣。
      “我刚刚听到了什么?墨少是不是说以后在惜花阁买东西都是半价?”
      “还享有新品试用权?”
      “好像说是只要把太子殿下安安稳稳地带回来就行。”
      一时间,众神官沉默了。
      然后……
      “各位,本官想起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行告退。”一名神官礼貌告别,然后转头冲着自家殿里的小神官道:“那个谁,小雨啊,快去查查,那位把太子殿下带哪儿去了!”
      惜花阁的五折优惠啊!
      其实如果光是这个,这群神官可能还会碍于花城的威胁,虽有些动摇,但依然不会动心,可关键是后面还有一个“新品试用权”,那诱惑可就大了啊!
      三界公认:惜花阁出品,必属精品。
      虽说惜花阁的那群坑货全都是奸商,但不得不承认,他们弄出来的东西是真的好。
      无论是对神对鬼对妖还是对人,凡是从他们惜花阁里面出来的东西,虽说不上是件件都是稀世珍品,但那质量,绝对是好得没话说。
      而惜花阁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新品上市,其种类不一,有吃的有玩的有对修炼有益的,有专门给神的给鬼的给妖的还有给人的,应有尽有。
      而那些专门给神官的,可是为他们那漫漫长长的神官生活带来了无限的好处与乐趣,可谓说是广受好评,以致于每一次的新品出现,都会让这群神官们狠狠地期待一波。
      但并不是每一次的新品出来,所有神官都是能够及时享受到的。
      为了收集数据,惜花阁只会在新品问世的前三天进行售卖推送,那时候会有许多的福利折扣,并且数量有限,先到先得,但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凡是在此期间购买了新产品的神官需要在一段时间之后填写一份调查问卷。
      是的,这些新产品会有一个调查试用期。
      通过这个试用期,惜花阁才会决定继不继续推送这类产品,并且从中汲取经验,为下一个新品做准备。
      对此,神官们不得不承认,这些坑货虽然是奸了点,但不是些黑心肝的,至少不会卖他们本身不值那个价的过剩产品。
      所以,就光凭“新品试用权”——可以免费优先享有新品这一点,神官们就坐不住了。
      明着不敢追,暗地里偷偷找,没问题吧?
      反正只要能够将人带回来就行,再怎么说,他们好歹是一届货真价实的神官,开个缩地千里悄摸摸带回来一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于是,一众神官纷纷以各种借口退了通灵阵,然后十分激动地吩咐好殿里的小神官,偷偷摸摸地出了金殿,信心满满地去寻人了。
      还呆在通灵阵里的师青玄:……
      他怎么感觉哪里不对?
      小系统:……宿主大人这么逗人家神官真的好吗??
      不过……
      「宿主大人,您就不怕到时候,有人率先找到太子殿下吗?」小系统发问了。
      原剧情里,最后是师青玄和风信找到的谢怜,并且与花城合伙演了一场戏,如若真的让旁人率先找到谢怜,先不说打不打乱剧情,就说这仙乐太子居然与血雨探花相处良好这一点,就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对此,凝钰眉梢一挑,面不改色道:“哦,这个啊,不会的。”
      小系统:「?」
      “我刚刚已经把太子殿下的位置跟风师大人说了,让他晚一点过去。”凝钰道。
      小系统:「……」宿主大人这算是打小报告吗?
      “还有就是。”凝钰抿了一口咖啡,道:“我刚跟惜花阁的那群坑货说了,让他们将太子殿下的行踪抹去,并在戚小容的山洞附近设置迷幻阵。”
      小系统:「……」
      “并且告诉他们,凡是看到有除了风师以外的神官在找太子殿下的,全部去给我捣乱。我相信,凭他们的本事,绝对能够保证没人能够在风师大人之前找到太子殿下。”凝钰微笑着说道。
      小系统:「……」可不是吗?凭借惜花阁那群作天作地,上可如天捅娄子,下可入地掀地皮的,去捣乱?那可真的是屈才了。
      山洞内,谢怜抱着已经变成不倒翁的郎千秋,跟着花城在洞穴里走着。
      走了没一会儿,原本入口狭窄的洞穴越来越宽,“哒哒哒”的脚步声回响在空旷的洞穴内,隐隐的,前方还传来火光和歌声。
      谢怜在鬼市找极乐坊时,也是先听到了一阵歌声,然而那些极乐坊的精怪女郎们的歌声莺莺呖呖,仿佛是温柔乡的耳语,使人心醉。可这一阵歌声却犹如群魔乱舞,又杂乱又难听,二者不可同日而语。谢怜忍不住道:“三郎,这是什么地方?”
      花城轻声:“嘘。”
      原本谢怜发问的声音也很轻了,听到这一声,简直要屏气了。很快,他便发现,为什么要安静了。从他们对面,飘来了几团绿幽幽的火焰。待这几团火焰飘近了,他才看清,原来这是几个身穿青衣的小鬼。这些小鬼个个头上都顶着一团灯火,从头到脚仿佛是一根青色的大蜡烛。这山洞洞道内无处可避,正是狭路相逢。谢怜反手就要去握背上的芳心,然而立刻想起,他应该用若邪,又放下了手。
      谁知,那几只小鬼却扫了一眼他们就不理了,继续一边窃窃私语,一边往前走去。不像是没看到他们,倒像是看到他们了,却见怪不怪。
      谢怜一看花城,站在他身旁的,哪里是那个俊俏异常的红衣鬼王?分明也是个头顶青焰的苍白小鬼。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花城已经给他们俩都换了一张假皮。谢怜一想到此刻自己头上肯定也是顶着一盏绿油油的灯火,忍不住摸了摸头顶,道:“这是何苦……”何苦弄这么清奇的模样?
      流银早就在谢怜离开仙京的时候,就从他衣袖里跑了出来,此时正静静悄悄地落在谢怜的左肩上,看着二人身上的装束,一张小巧的脸上,也是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宿主大人,为何这戚容的品位,总是这么奇特啊?」小系统很想捂脸道。
      凝钰:“……大概是想搞特殊吧。”
      小系统:「……哦,那现在是挺特殊的。」
      花城见了谢怜的动作,明了,也道:“青鬼戚容么,早说过他品位低下了。他手底下的小鬼,可是全都要作此装扮的。”
      从某种意义来说,戚容也是个奇葩了。
      至于流银为何没有被发现?
      哦,大概是因为它是火灵,并且跟着自家主人穿了这么多个世界,早已将随时“隐身”能力练得炉火纯青的原因吧。
      别说这些小鬼了,换作是君吾来了,要是不多注意点,还真不容易发现这小东西的存在。
      谢怜再次劝说花城将郎千秋从不倒翁里放出来无果后,猜着花城应该是要让郎千秋去见青鬼,便暂时歇了这份心思,打算陪人走一遭,慢慢来。
      这时,花城道:“这废物什么都不行,警惕性倒是很高。小鬼不能近他的身,他的心腹也都不好伪装。要想靠近他,只有一个办法。”
      谢怜:?什么办法?
      还不待谢怜疑惑,前方,四名小鬼迎面走来,有说有笑的。
      花城放慢了脚步,谢怜也随之慢行。只见这四名青衣小鬼身后,竟是用绳子拖着一列活人。
      这群活人有衣衫褴褛的,有衣着华贵的,看样子都是三十岁以下的年轻男女,也有个小孩子,紧紧揪着一个年轻男子的衣角,大约是被抓来的一对父子。他们双手被缚,在这魔窟里行走,个个神色惊恐,几欲昏厥。
      「宿主大人,这戚容又偷偷吃人!」小系统愤愤道,转头跟自家宿主大人告状。
      凝钰看着这群穿得破破烂烂的人,微微蹩眉。
      「宿主大人,你说这戚容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就改不掉吃人的毛病?他是想魂飞魄散吗!」小系统气呼呼道,那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像极了那看着孩子犯错,孩子还死不悔改的老母亲。
      它就真搞不懂了,吃人究竟有什么好的?是能增长修为吗?如果可以,它怎么连大结局都到了也没看见这青鬼成绝!
      要说为何这吃人最终会导致戚容魂飞魄散,那是因为凝钰曾有一次,在阻止了戚容手下抓人时,给小系统科普过:
      每个世界都有两种玄而又玄的隐藏力量,那便是功德之力和罪孽之力。
      二者都很好理解,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做好事,你就会获得功德,当功德达到一定程度,就会形成一种无形的力量,这种力量便是功德之力。功德之力会根据世界情况不同,演变成不同的反馈形式,但无外乎都会与气运相关——也就是运气会变好。
      至于能好到哪种程度,这就要看这人身上的功德之力有多浓郁了,并且在可以修炼的世界,气运越多,修炼的速度也越快。
      而对应的,有功德之力,就会有罪孽之力。
      做坏事,就会形成罪孽。而这“坏事”的定义,多半是牵连无辜之人——你杀害一个与你无冤无仇,甚至曾对你有过善举的人,那便是一份罪孽。
      罪孽多了,也会形成一种力量。
      这份力量与功德之力一样,会视世界情况给予被罪孽缠身的人一系列负面反馈——他们的气运会变差,也就是运气会变得不好。
      罪孽缠身之人,多半都不会有好下场。
      就算有,那下一世,也会因为这一身的罪孽,付出对应的代价。
      是的,这两种力量,并不会因为□□的死亡而消散,而是会融入灵魂,跟着灵魂一起轮回转世。
      所以,老人家常说的前世缘分,还是有依据的。
      所以,戚容这无缘无故将人抓来吃的行为,就很明显地是在造孽。
      最后的结局,他能差一丝就连魂渣渣都没了也是有一部分原因是在这上面。
      “没事,这些人不会死。”凝钰垂眸道。
      反正有他在,戚容这孽肯定是造不了了。
      「也是,还好宿主大人您有先见之明,提前在戚容那边安插了人,每次都能在他发现不了的情况下把人给放了。」小系统冷静了一点,但转而又十分不解道:「不过,宿主大人,您为何要这样帮戚容啊?」
      要说小系统为何会这么不解,是因为之前凝钰并没有对戚容有什么过多的留意。
      凝钰之前可是完全抱着任由其自然发展的态度,任由戚容像原剧情一样,作天作地作死他自己的。
      但好像自家宿主大人自从在成鬼之后,就对戚容的态度变了。
      他不仅阻止了戚容吃人造孽,居然还帮戚容凝魂!
      是的,这一次,戚容能够将魂魄凝聚成实体达到凶境,是有凝钰帮他提前凝聚了魂魄,但戚容本人却并不知道。
      凝钰对于这个问题,沉默了一会儿,才答道:“大概是因为他不懂事吧。”
      小系统:???啥玩意儿?????
      ……
      随着剧情的发展,花怜二人很顺利地混进那群人之中,成为戚容的“口粮”,跟着那群人往洞道深处走。
      走了没多久,就出了洞道,来到了一处洞穴内。
      这处洞穴还挺大,上面黑压压的一片,好像挂着什么东西,还不待谢怜看清楚,花城就反手捉住了他的手腕,在他的手背上写了几个字:“小心头顶。别碰。”
      而另一边,自带也是功能的小系统率先叫了起来:「我槽槽槽槽槽!!!什么鬼东西啊啊啊啊啊!!!!」
      凝钰:”……“论自家小统子胆子太小怎么破?
      洞穴上方那黑压压的一片可不是什么破布,而是一个个头朝下,脚朝上,倒挂起来的人!
      那些人形色痛苦,身材干瘪,身上的血肉已经被风干,看上去已经被挂在了这里许久。
      ——倒挂尸林。
      谢怜瞳孔缩了缩,一脚踩在地上,却没有实地的硬实,质地偏软,踩上去还有些“沙沙”作响,低头看去,竟是雪白亮晶晶的一片——这地上,竟是铺了满地的白盐。
      冷静下来的小系统看到这一幕,无语道:「宿主大人,这是在模仿你和太子妃吗?」
      凝钰摇头。
      这孩子怕是想成绝想疯了吧。
      一行人继续被四名小鬼带着往洞穴深处走去。
      在洞内的最深处,灯火通明。
      一张巨大的椅子摆在尽头的正中央,长长的桌子上摆放着各种金杯玉盏,其富贵程度,倒不像是在山中的洞穴,反倒是像在皇宫的宴厅。
      然而与这样的程设完全不符的是,在长桌的稍远处,有一口巨大的铁锅。铁锅上还冒着腾腾热气,里面的沸水冒着咕噜噜的泡,看样子一口炖下数十个人完全不成问题。
      「哇塞!宿主大人,你看,好大的锅!」小系统惊叹道。
      它确实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还是这么普通纯粹是用来的锅,因为在它的资料记录里,这种大型的锅类一般都是用来做一些其他的用途。
      自从凝钰帮戚凝了魂之后,其实并没有再与戚容见面,而每天不是在惜花阁内休息睡觉,就是跑去鬼市赌坊看戏,顺便给某城主送符练。说起来,他们都还是第一次见到戚容住的地方。
      到了新的地方,小系统自然是要先围观一阵,新奇完了,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家宿主好像状态不对。
      那目光黑沉沉的,就连嘴角的笑容也不见了,要知道,自家宿主大人可是有一点微笑唇的,有微笑唇的人基本都是天生自带亲和力。
      如今居然连一点笑意都没了,回忆起原剧情,小系统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顺着凝钰的目光看去,瞬间,整个系统浑身一颤。
      丫的,这狗戚容哪儿来的跪地像!!
      只见那张巨大的椅子前,赫然跪着一个如同真人一般的石像——竟是早就在几百年前被自家宿主大人亲自灭绝的太子跪地像!
      Ta奶奶个腿儿的你大爷的狗戚容!你能耐啊!灭绝了八百多年的东西都能被你给整出来!你怎么不把这份精力放在修炼上?!
      「宿主大人,动手吧,这玩意儿是真的欠收拾!」小系统愤怒地怂恿道。
      它相信自家宿主大人,绝对不会把鬼揍死!
      凝钰垂眸,手指摩挲着手中的咖啡罐,不语。
      小系统见此,也没出声。
      作为好歹跟随了凝钰八百年的小系统,对于自家宿主大人的一些习惯性地小动作,它还是有些了解的。
      就比如现在,自家宿主大人不自觉地用手指磨蹭手上的东西,要么是在犹豫,要么是在思考着什么。
      很明显,现在这种情况,绝对是后者。
      半响,听到人轻笑一声,小系统看着自家宿主大人起身,往屋外走去。
      他怀中的长剑立马发出不满地嗡鸣声。
      「那个,宿主大人,太子妃让您留在这里养伤……」小系统咽了咽口水,弱弱道。
      虽说它的确想让宿主大人教训一下那戚容没错,但不是现在啊!
      凝钰脚上动作不停,仅剩的一只手安抚地拍了拍怀中不安的长剑,轻声道:“没事,就是去确认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小系统懵B道。
      难道不是为了去教训戚容?
      栖凰剑也是一顿,嗡嗡两声,表明疑惑。
      凝钰开了门,一眼就看到早已等在门口的踏雪,摸了摸踏雪的脑袋,翻身坐到它的背上,待踏雪起身朝着空中跃去时,才开口道:“那个地方,有些不对劲。”
      ……
      待凝钰赶到时,花城已经逮着戚容一顿狂揍。
      一路避过逃难的人群,顺便传音给在洞内卧底的部众让他们找到并看好这些人,凝钰直奔主题,毫无差错地往事发地走。
      本来还在纠结为何自家宿主大人要把大白狗留在外面的小系统惊奇地发现,自家宿主大人居然已经站在那戚容洞穴门口,谢怜等人身后的不远处了!
      小系统震惊了:「宿主大人您居然没迷路?」
      凝钰:“……”
      凝钰无语道:’在迷宫和幻境里面,我不会迷路。’
      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迷宫和幻境这类东西的时候,他的运气好像很不错,找出口从来都是一找一个准,根本不用借助特殊能力。
      早在流银跟着花怜二人穿过那些洞道的时候他就发现,这戚容的洞府修建得就跟个迷宫似的,他就干脆自己试着走一走,果不其然一会儿就到了。
      路痴可不会像他这样在迷宫里穿行自如。
      所以他不是路痴!
      小系统:「……」厉害了,我的宿主大人。
      走在正常道路上,十天半个月都到达不了目的地;这怎么反而走迷宫,就一找一个准呢?
      凝钰并没有去管那边花城像拍皮球一样去拍戚容,反而闭上眼睛,神识扩散仔细感受了一下四周,半响,睁开眼,眼中一片寒冷。
      「宿主大人,怎么了吗?」小系统发现不对劲。
      凝钰回道:’这里被污染了。’
      小系统:「?啊?」
      小系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凝钰耐心解释道:’这里的怨气很重,四周被人布置下了阵法。“
      小系统:!!!
      就算反应再慢,小系统也反应过来了。
      尼玛,这人都被自家宿主大人毒得瘫痪在床了,还留了一堆烂摊子!
      不用说,这肯定是那个人搞的鬼,也不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弄的,居然能避开惜花阁的那群坑货,一声不响地弄了个这么个玩意儿出来。
      「宿主大人,现在怎么办?」小系统问道。
      凝钰看着洞内三人,沉默了一会儿,道:’先观察吧。’
      就在方才,他已经大致确定了阵法的位置和范围,但这个阵法他也没见过,应该是那个人自创的阵法,其中一项的作用他确定就是聚集和扩大怨气,至于其他还有什么他还不清楚。
      情况不明,不知这强行破阵会有什么后果,凝钰只好暂时按兵不动。
      那边还是按照原剧情进行,凝钰并不想多管。要不是因为流银察觉到这里的气息不对,他其实还真的就打算好好养一次伤,不然到时候真的被太子殿下发现就不好了。
      要知道,太子殿下可是很聪明的。
      可奈何,有些人就是想搞事情,就算是被他放倒了,也留了一堆烂摊子给他收拾。
      小系统对此表示很气愤。
      它这一次特意没跟宿主大人提要不要跟过去,就是为了让自家宿主大人好好休息休息,结果倒好,还是被迫营业,跑这里来了!
      它都替它家宿主大人委屈!
      流银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已经飞回到了凝钰的身边,左绕一圈右绕一圈的,想要邀功。
      凝钰笑着点了点它的脑袋:“你做的很好。”
      流银满足了,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然后扑着翅膀落在了自家主人的左肩上。
      它知道主人的另一只手臂有伤,虽说它本身是火灵,没有重量,但还是停在了那只没有受伤的肩膀上。
      那边郎千秋已经从戚容口中知道了所有真相,不敢置信,转而对谢怜发出质问。而谢怜也已经被解了定身术,正活动着手腕筋骨站起来。?“一派胡言!”他道。
      郎千秋懵了。
      戚容不乐意了,道:“你说谁一派胡言?”
      “你。”谢怜道。
      凝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身子一歪,靠在了身边的墙上,闭目养神。
      那边的两神两鬼都没有注意到他。
      谢怜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戚容:“扯来扯去,全是空口无凭,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血洗鎏金宴的是仙乐皇室后裔?”
      戚容仿佛觉得好笑,道:“杀了便是杀了,要什么证据?况且这都几百年过去了,还能有什么证据?”
      谢怜道:“所以我说你是一派胡言。仙乐和永安都是旧朝,早就灰飞烟灭了,到现在你还揪着那点陈年旧事使劲儿挑拨,有什么意义吗?”
      戚容被这说话的口气弄得一怔,仿佛想起了什么,眯起眼睛打量着这说话的人。
      谢怜又转向郎千秋,口气平和地道:“我杀你父,是你亲眼看到的。那时离我第二次被贬没过多少年,心有不甘,铸成大错,是我之过。但我以为没必要牵扯不相干的人,这人信口胡编,不惜给安乐王泼脏水,不过是要报复你方才说他低劣罢了。”
      郎千秋抱头想了半天,思绪混乱得完全想不清谁对谁错,最终只是喃喃着:“对……是你,不是别人。”
      那一晚,是他亲眼所见,身穿黑衣的国师将纤长的剑身从他父亲的胸/口拔出,血花飞溅。
      这时,躺在地上的戚容忽然道:“太子表哥,是你吗?”
      谢怜的目光落回到他身上。凝视片刻,谢怜道:“戚容,看起来,这些年来,你活得挺精彩。”
      他一句说完,花城便化去了给他伪装的皮相。看到闯上门来的三人终于尽数显出真容,戚容的双眼越睁越大。
      凝钰微微凝眉,睁眼,看向戚容。
      郎千秋愕然道:“表哥?”
      虽然他之前听戚容话中称“我们仙乐”,已经猜出青鬼生前身份是仙乐国人,但却没想不到他和谢怜竟有这样一层关系。
      戚容盯着谢怜的脸,缓缓上下扫视,那是一种新奇而贪婪的诡异目光。而当他的扫视点落在谢怜背上背着的芳心剑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芳心就是你,你就是芳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虽不知他为什么笑,但郎千秋直觉极为不适,怒道:“有什么好笑的?”
      戚容恶狠狠地道:“我笑我的好表哥,干你屁事!我刚才说阁下之愚蠢跨越百年,对不起,我道歉,你是名师出高徒,你师父这副德性,你又能聪明到哪儿去?”他转向谢怜,“你跑去永安当国师,当到最后被你的徒弟一剑捅死,不精彩吗?不好笑吗?我说你活该是不是?你真是犯贱!”
      他说到“犯”字,花城便是雷霆一掌劈下。戚容原本便很耐打,看到谢怜露面后更是莫名兴奋了十倍,脸被劈进地里了还顽强不懈地喊道:“犯贱!犯贱!犯贱!”
      他每说一声,花城便在他后脑上补上一掌,场面血腥至极,谢怜截住花城尚未落下的手,道:“三郎,算了!”
      花城厉声道:“凭什么算了?!”
      谢怜劝道:“没事,你别在意,这人只是有病,难缠得很,我来应付就行。你不要理他。”
      他轻轻拍着花城的肩,良久,花城终于低声道:“好。”
      「宿主大人,这戚容好能作死。」小系统无语道。
      它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系统了,对戚容现在这种专业作死行为除了一开始的那个跪地像,已经升不起丝毫愤怒的情绪。
      然而,凝钰却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地盯着戚容瞧,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戚容把头从地里拔|出,艰难地滚到一旁,呸道:“你装什么假好心?真不想让他打我,你从一开始就该拦着他!现在才假惺惺地让他算了,可没人会夸你大度!”
      谢怜道:“我拦他只是因为我不想脏了他的手,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闻言,戚容血淋淋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随即,他桀桀地笑了起来,道:“啊哟哟,太子表哥,你跟花城关系不错呀?我说为什么中元节做弟弟的想去拜访一下你,派去的下属却没一个回来的,原来是因为你扒上花城啦!”
      谢怜被这话弄得有些疑惑,想到了当日的场景,下意识地看了身旁之人一眼。
      当时亲眼看见某只鬼将那些鬼火打散的小系统:不,当时的太子妃只是纯粹地不想让你去碍他家哥哥的眼。
      戚容又道:“还叫三郎,啧啧啧,真熟稔呀。表哥,你可是上天庭的大神官,怎么跟这种妖魔鬼怪勾搭上了,也不怕辱没了你的身份?毕竟你那么完美,那么纯洁无暇,你的圣光普照大地,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词还挺顺。」小系统默默吐槽道。
      觉得有些不对劲正在默默观察的凝钰:’……’
      自家小统子的关注点好像有些不对?
      “太子表哥,这么多年来,做弟弟的真是无时不刻都在想你。你看我为你精心打造的石像,我把它留在身边,就是为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你英勇的身姿,怎么样,塑得不错吧,你喜不喜欢?没关系,不喜欢更好,我给你多塑几个,哈哈哈哈哈……”那边的戚容还在阴阳怪气,甚至还做出捧心的手势,但凝钰却是并没有怎么去听,而是看着戚容身上那隐隐散发出来的黑气。
      ——怨气。
      原剧情里,戚小容的身上,有这些怨气吗?
      凝钰神色有些凝重。
      他一提到石像,花城面容上寒气四溢,若不是谢怜方才劝阻过他,只怕立马就是一脚踩上去了。谢怜却对戚容的性子清楚得很,这个人很有点病,你反应越激烈他越兴奋,越跳越高,必须反其道而行之,于是笑了一下,随意地道:“塑的还行吧,就是品味不太好,难为你了。”
      果然,戚容立刻拉下了脸,冷冷地道:“知足吧你,也就我还看在昔年面子上给你塑个像,谁还肯供你?你这次能再飞升,多半是抱着君吾大腿哭哭啼啼把膝盖都给跪烂了吧。到上天庭随便看一圈,哪个神官不比你风光体面?飞了两百年的都能把你踩在脚下,都快八百多岁的人了混成这个样子,真是失败。”
      这话说的,可谓是极其难听,造谣造得简直是离了个大谱,听得身为花怜二人cp粉的小系统直直炸毛:「你丫的才抱着别人大腿哭!你丫的才被人踩在脚下!太子殿下是那种人吗?!我们太子殿下有两大鬼王护着,谁稀罕跟那上天庭的神官比!就算要比,就凭太子殿下如今的身份,那可比普通神官高多了!哪个脑子有坑地敢得罪太子殿下?惜花阁的那群坑货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
      越说,小系统越激动,就算外人听不见,它也是反驳得十分起劲,在精神世界里上蹿下跳。
      而谢怜本人却是不怎么生气。他是习惯了,反正在八百年前,骂得更难听的他也听过,还挺多,现在只有戚容一个人,那可是远远不及当年的威力。只见,他微笑道:“表哥是挺失败的。不比表弟,才八百年就是凶了。”
      此话一出,戚容声音一卡,当场脸色就青了。
      谢怜可太清楚怎么治这个表弟了。
      花城在一旁哼的笑了一声。
      戚容在几人之间扫视了一阵,忽然道:“看这幅架势,你今天该不会是求着花城上门来整我,给你出气不平的吧?”
      谢怜一怔,想想这幅架势,竟觉得无法反驳。戚容道:“瞧瞧你们,一听我说你的不好,哇,他火成这样。莫不是被你头顶上的圣光感化,闪瞎了眼?啊哟哟,我发现了,他好像本来就瞎了眼!哈哈哈……”
      话音未落,他忽的两眼一黑,脸颊剧痛,鲜血狂喷,竟是又被人打了一拳。然而,这一拳却不是花城打的,而是谢怜。
      谢怜出手奇快,冷冷地道:“我从前没打过你,不代表我一直就不会打。”
      这一拳可狠,打得戚容愣了好半晌。
      他先是怔怔得看了一眼谢怜,然后伸手摸了摸还在泛疼的脸,一摸,一抹温热传来,低头一看,手指上一篇鲜红。
      他定定地看了一会儿,突然,像条癞皮狗一样躺在地上,捶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子表哥,你打我,你居然打我!天哪,我们高贵善良,悲天悯人,乐于助人,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太子殿下,他给我脸色看,他还打人,他居然打人了!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亢奋得不像话,以至于疯疯癫癫。郎千秋从未见过言行举止如此诡异之人,一场他的独角戏看下来,整个人都惊呆了,喃喃道:“这……这人是疯了吗。”
      谢怜习以为常,见怪不怪,道:“你听到了,这人疯疯癫癫,心智不正常,他说的话没什么可信的。”
      然而,凝钰却是越看越不对劲。
      就在方才,谢怜出拳打了戚容后,戚容身上的怨气,正在疯狂地飙升。
      他将怀中的长剑收起,上前几步,手中出现一把血纹折扇。
      这时,戚容的笑声却戛然而止,陡然正色,冷笑道:“你可别急着跟人说我疯了。我问你,安乐王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方才是花城问他,现在却是他问谢怜,郎千秋一下子又在意起来。
      谢怜心一收,没能立刻回答。戚容则慢慢爬起来,靠着那跪地石像坐了,道:“安乐死后,我剖了他尸体肚腹来看,他五脏六腑都是被极为凌厉的剑气震裂了,所以才没有外伤,但咳嗽呕血不止。这种法子,普通的剑客根本做不到。我原先还以为是永安贼请了什么异人方士做了好伪装成安乐病逝,现在想想,还有一个人也会做这种事。这个人嘛,当然就是我公平正义的好表哥了。毕竟我们的花冠武神太子殿下,可是一朵圣洁绝世的天山雪莲呢……”
      花城一脚踩下,戚容痛得嗷嗷惨叫,郎千秋只觉得头都要炸了,抱着脑袋满眼血丝道:“闭嘴!你想明白什么了?到底谁是凶手,鎏金宴怎么回事?安乐王又是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戚容闻言,看向郎千秋,一张本算俊逸的脸上满是狰狞。他扭曲地笑道:“郎千秋你怎么还想不清楚?我都能理个七七八八了,看来你真是一点也不了解你师父是个什么德性。来来来,我给你剖剖我的好表哥:这位前仙乐国的太子殿下跑到你永安做了国师,教了你五年剑术……”
      他说了几句,谢怜长剑一振,还未上前,郎千秋的重剑便拦在他面前,道:“让他说完!”
      谢怜看向他道:“知道他是疯子你还听他胡说!”
      芳心一剑挥下,剑身分明纤细至极,却是震得郎千秋险些握不住那把巨型重剑。谁知这时,一弯银锋轻轻巧巧地一挑,将他剑锋钩起,偏了开来,谢怜一怔,道:“三郎!”
      戚容看出了谢怜分明不愿让他多说,不想让郎千秋多听,他就偏偏要反着来,抓紧时机道:“安乐王是我们仙乐的大好男儿,他很听我的话,假意与你交好,鎏金殿一锅端了你们永安一窝贼子的狗命,被你师父撞见,安乐逃跑。而你赶到鎏金殿,下令全国通缉芳心国师。这是前话,绝对没错……”谢怜几次想上来堵住他的嘴,都被花城拦下。谢怜道:“三郎!”
      然而,花城却一语不发,只是不让他过去。谢怜越要抢来,戚容嘴皮子越快:“可我这圣人表哥嘛,亲眼看到安乐杀人,肯定心想:这怎么行呢?这样是不对的。于是就去找安乐王,想教育教育他,一找发现哎哟不得了,安乐的计划大着呢,才不止暗杀这么几个贼子,教育不了,他心一横,就亲手把自己皇室剩下的唯一一支血脉给杀了!——最后你抓住你师父,把他给钉死在棺材里,我表哥波澜壮阔的国师生涯就终于结束了。表哥,我说得对不对啊?”
      他呸地在那跪地石像脚边吐了口血唾沫,道:“我还不清楚你!你就爱干这种事。列祖列宗在上,看看你们生出了怎样一个好儿孙,教仙乐谢氏不但什么都没了,还在这世上断子绝孙!谢怜!你这丧门星,瘟神!你的出生真是仙乐国最大的不幸,你怎么就是不死,你为什么还有脸活在世上???”
      郎千秋道:“可我亲眼看见他用剑杀死我父皇,这怎么解释?”
      戚容不屑道:“如果不是你老人家眼瞎脑进水看错了,我就只能想到一种解释了。那就是安乐的确捅了你老子,但没捅死。”
      郎千秋道:“他……他补刀了吗?”
      戚容怪叫道:“你在说什么!我这好表哥可是个善良的人,怎么会马上补刀?他上去之后肯定不好意思马上补刀,肯定要意思一下,先救人呗。然而,嘿嘿,恐怕是你爹自己害了自己。”
      郎千秋道:“什么叫自己害自己?”
      戚容不答反问道:“一个差点被杀死的人被救了之后,马上要做的下一件事是什么?你看到鎏金殿死了那么多人之后,想起来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郎千秋还没彻底想通,道:“……缉拿凶手。”
      戚容狞笑道:“那不就对了?我这好表哥救了你老子之后,你老子缓过一口气,肯定会这么说:‘国师,快,是安乐王干的,快去给我杀了安乐王!’不不不,不止于此,他肯定是说了更厉害的话,比如:‘国师!把千秋叫来!把所有人都叫来!给我把全国的仙乐人都杀光!我要他们陪葬!!!’”
      他模仿着那种暴怒又绝望的口气,听来使人毛骨悚然,郎千秋的脸慢慢白了。戚容当然不肯轻易放过他,疯癫着一张脸继续道:“就算当时不杀,你老娘还有一窝子贼亲戚可都教安乐当着他的面杀光了,今后他迟早也要拿国内其他仙乐人开刀。你的好师父一听不对劲,左右一思量,不行,这老小子还是不能留,当然就嗤啦一剑,给他个透心凉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圣人样儿,却老干些损人不利己的害人勾当;想两面讨好,结果哪边也没落着,嘻嘻嘻,哈哈哈哈哈……”
      戚容疯狂地大笑着,仿佛要把命给笑丢似的,满脸是血,眼神痴狂又兴奋,隐隐间,似乎还有些微的红光,垂落在一边的手隐隐有黑气冒出。
      这些,除了凝钰,在他面前的三人都没有注意。
      谢怜喝道:“戚容你给我闭嘴!”
      郎千秋猛地转首,道:“你为什么要他闭嘴?所以他说的才是真相?鎏金殿里你和安乐都动了手,一个杀我所有亲族,一个补刀我父皇,你们全都在骗我?!”
      谢怜道:“你别听……”戚容抢白道:“当然都在骗你!你这么蠢,不骗你骗谁?要不是给横插一杠子,你十二岁的时候仙乐人就能取了你狗命,还容得了你活这么大还飞升?”
      郎千秋道:“十二岁?”他十二岁那年发生的一件大事,就是被贼人劫走,为谢怜救下。郎千秋道:“那年闯进皇宫的贼人是仙乐人派的??”
      戚容道:“废话!你以为有什么普通刺客可以当着几百个皇家武士的面把他们的太子劫走,还不是我帮了安乐的忙?”
      郎千秋点着头,道:“帮忙?好,我明白了。所以,所以朋友是假的。你们仙乐人,根本不在乎我们的示好,你们安乐王,根本居心不良,冲着要我们的命来的。”
      他又转向谢怜,道:“所以,你说的也是假的。”
      戚容佯作新奇,就连眼中的红色都褪去了些,兴奋道:“来来来,快让我听听我的圣人表哥跟你说了什么?”
      郎千秋根本没理他,只对谢怜道:“你说永安和仙乐本是一国,皇室有什么过节,跟百姓没有关系。两边百姓原是一家,在我们这一代手里可以有所改变。只要百姓好皇室姓什么都无所谓,两边可以化解冤仇,可以重新融合,也都是假的。全都是胡说八道,狗屁,谎话!”
      不,这是真的。黎民百姓,他们的思想其实很简单:能吃饱,能穿暖,哪里还管在上面坐着的是谁。谢怜这话说的是没错。
      但能这么想的也只是黎明百姓,身为皇室贵族,被人夺了江山,杀了亲人,失了权利,心中的恨意绝不是被敌人封了王,赐了官就可以消散得了的!
      凝钰垂眸。
      国仇家恨,只能血债血偿。
      谢怜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种话,立即道:“没有!不是假的。你好好想想,在你手里,不是真的有所改变了吗?”
      郎千秋收了话,胸口起伏滞住。谢怜道:“你不是做得很好吗?后来仙乐遗民不是都很好地和永安人融合了吗?后世纷争也越来越少,怎么会是假的?”
      半晌无言,郎千秋流泪道:“可是……可是我的父皇母后呢?永安和仙乐融合,原本是他们最大的心愿,所以才封你们族最后一人为安乐王。他们的心愿是完成了,可他们的下场又是什么?”
      戚容啐道:“你这个遇事哭哭啼啼的鬼德性可真是跟我那圣人表哥当年如出一辙!你找咱们要你的老子老娘,我他妈还没找你祖宗要老子老娘呢。什么心愿是两边融合所以给封安乐,说得好听,安乐安乐,安在前乐在后,你当我看不出来这是你们永安狗寓意想踩在仙乐人头上一辈子的意思?”
      谢怜怒道:“戚容,你少犯病!”
      谢怜这一喝,戚容眼中的红光再次冒了出来,这次更加明显,但还没有完全覆盖。
      郎千秋在一边,流着眼泪,死死盯住了戚容,突然道:“杀我亲族,是你在背后指使?鎏金宴的事,你也有份?”
      戚容嘻嘻地道:“对,我有份,安乐有份,你师父也有份,咱们三个仙乐人都有份。哈哈哈哈哈哈……”
      谁知,他笑到一半,郎千秋重剑突然往下一斩。戚容嗷的一声,整个人被斩为了两截!
      这场面十分血腥,戚容两个半边身体在地上打滚,他的上半身却道:“不痛,不痛,一点都不痛,比起太子表哥的一掌,你可差远了!哈哈哈哈哈哈!”
      这一幕发生得有些突然,在场的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凝钰虽是知道这一幕的剧情,但因为他之前一直都在研究戚容身上的怨气,一时就没怎么注意郎千秋,但就算注意了,他也不打算阻止。
      这是他们的个人恩怨,郎千秋这么做并无什么不妥。
      而现在,凝钰发现,戚容身上的怨气随着郎千秋那一剑下去,不减反增,隐隐要冲破身体,凝聚成型的趋势。
      再这么下去恐怕不行,凝钰来到了花城的身后。花城注意到他了,微微凝眉,精神传音道:’你怎么在这里?’
      ‘戚容不对劲。’凝钰直接道。
      花城目露不屑:’他不一直都这样?’
      凝钰摇头,有些严肃道:’待会儿,你只管护着太子殿下就好。’
      花城见他好像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微微正色道:’怎么回事?’
      ‘不清楚,但戚容的实力,在上涨。’凝钰道。
      没错,就在方才,戚容被郎千秋砍为两半之后,随着他身上怨气的增长,他的实力,竟也在慢慢地往上升着。
      花城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看向戚容那边。
      此时的戚容已经被郎千秋抓着脑袋,提到了那咕咚沸腾的大锅前。
      郎千秋道:“你往常是用这口锅吃人吗?”
      戚容被拖了一路,在地上划出一条粗粗的血痕,道:“是了。你想怎么着?”
      他刚答完,郎千秋便一松手。
      “啊啊啊啊哈哈哈哈——”
      不知戚容是在惨叫还是在大笑,被丢进那口大锅中,登时烫得皮开肉绽。谢怜没想到当真会出现这样一幕,瞳孔骤然收缩,脱口道:“千秋!”
      郎千秋厉声道:“怎么了?青鬼戚容,吃了多少活人,不能教他也尝尝被煮熟的滋味吗?他是我灭族仇人,我不能也让他受受苦吗?!”
      当然能。所以,谢怜什么也没法说,他没有没有任何立场说。然而,无论是作为凡间的一国太子,还是上天庭的东方武神,郎千秋从来不曾做过这种事。他一贯要杀便杀,不屑使用如此残忍手段,这和谢怜所知的郎千秋,相差太大了。
      然而,这一想法刚刚出来,谢怜下意识地往那口铁锅看去,这一看,却是发现不对劲。
      这锅冒出来的热气,居然是黑色!
      “不对,千秋,快退!”
      谢怜叫道,同时伸手就要去拉郎千秋。郎千秋也发现不对劲,回过头去看,一只被烫得血肉模糊的手伴随着滚烫的沸水,直奔他咽喉而来。
      事发突然,速度之快,他竟完全躲不开!
      谢怜心中焦急,心脏一突一突地狂跳,看着那离郎千秋脖子越来越近的血手,眼睛瞪大,感觉所有的一切都慢了下来。
      恍惚之间,一抹白色从他身边闪过,紧接着,他感觉腰间一紧,一道强硬却温和地力量带着他往后退去。
      谢怜一愣,瞬间回神,往身旁一看,那揽着他往后退的,不是花城是谁?
      对啊,三郎在这里,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这么想着,谢怜心中微微一定,然后连忙去看郎千秋,这一看,却又是一怔。
      “凝钰?”
      只见一抹银白的身影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个人,谢怜定睛一看,不正是郎千秋?
      “太子殿下。”凝钰笑着应了一声,然后提着郎千秋的后衣领将人放在一旁,问道:“可还好?”
      郎千秋从刚才险些被拽进铁锅的一幕中回神,点了点头,并没有纠结被人像拎小鸡仔一样拎后衣领的事,道谢道:“谢谢,你又救了我。”
      “知道就好。”凝钰点了点头,没有丝毫客套的想法。
      这傻孩子之前说的那些话,他可还没忘,再说,现在说谢也还太早了点,反正迟早要还的。
      小系统:……
      它听到了自家宿主大人打的算盘。
      谢怜:“……”这是凝钰?
      谢怜觉得自己还是不够了解凝钰,至少他还真不知道凝钰还有这样的一面。
      在他的印象里,凝钰一直都是温和有礼的,很少有这样……额,不客气的样子。
      郎千秋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他的心情还很糟,不想多说什么,但这份恩情他是记下了。
      既然凝钰也过来了,谢怜心中那点不稳定被完全抚平,想起还在锅里的戚容,又连忙转头去看,这一看,却是心里一咯噔,再次睁大了眼。
      只见那原本沸腾的铁锅里,黑气弥漫,隐隐只见还掺杂了血色,透着股浓浓的不祥的气息。
      先前抓向郎千秋的那只血手正扒在铁锅的边缘,因高温的原因被烫得滋啦作响。但那只手的主人好像感觉不到疼痛,反而更加用力的抓住铁锅的边缘,很明显是在用力想要将自己从那锅已经被污染的沸水里拉起。
      谢怜见此,心头萦绕起一股十分不好的预感,开口唤道:“戚容?”
      没有人回应。
      似乎是觉得一只手不好操作,铁锅里再次伸出一只同样被烫得皮开肉绽的血手,普一扒上锅壁,就再次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呲呲”声。
      没一会儿,一个黑色的东西从锅里冒了出来。
      谢怜仔细一看,瞳孔一缩。
      那个东西,正是戚容那被烫得皮肉掉了好大一块的脑袋!
      “太子表哥……”

  •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字数:14466
    抱歉抱歉,又是这么久才更新。
    主要是因为:我老板不放我假!
    靠!真的,我前两周都没放假!所以才没有时间更新!
    呜呜呜……但没办法,为了生存,只能暂时先忍忍了。
    趁着现在,赶紧能攒一点是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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