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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0 章：罪人坑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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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当空，苍白的月光抚摸着千疮百孔的古城。
罪人坑内，凝钰百无聊赖地仰头望明月，耳边是刻磨各种难听的咒骂声。
别说，真的很吵。
凝钰低头摩挲着剑柄。
要不……
「宿主大人，请您住脑。」小系统无力道。
请不要有任何危险的想法！
要走剧情！走剧情啊喂！！！
……行叭。
凝钰无奈叹气。
小系统：「……」论自家宿主大人因为嫌别人吵，总是想着把别人封口怎么办？
「要不宿主大人您再在自己身上贴张噤音符？」小系统想起了当初山洞内的那一幕，提议道。
凝钰：……
凝钰道：’小统子，你是不是忘了现在除了传送符这种外用的符箓对我有用外，其余的符咒一律对我没用？’
小系统：「……」哦豁，不好意思，还真忘了。
「那宿主大人您还是忍忍吧。」小系统道。
凝钰：……
凝钰幽幽地叹口气。
生活不易啊。
“将军，那半月国师是为何要开门引军屠城？”
“你们杀死了我的兄弟，我不回答你们，我跟你们打！”
在一顿咒骂终于骂完后，凝钰耳边就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凝钰：……？
这是什么蛮子回答方式？
小系统：……宿主大人，这刻磨其实光看身形，的确是个蛮子。
这时，花城道：“是我杀的，他没动手。你可以回答他，然后跟我打。”
凝钰：“……”
小系统：「……」
谢怜：“……”
嗯，别说，还真有道理。
凝钰点头。
小系统：「……」宿主大人您点什么头！
“你们都是那贱人找来的帮手，都是一样的！”刻磨怒道。
凝钰垂眸，摸了摸右手腕上的图腾。
谢怜立刻道：“刻磨将军,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原本就是为了铲除半月国师才到这戈壁里来的,怎么会是她请来的帮手？？”
刻磨：“……”
刻磨沉默一瞬，然后道：“如果你们不是她派来的,你们为什么要杀死我的这些兄弟？！只有她才会想这么做！”
谢怜给他讲道理：“这不是因为你把我们扔下来了,我们才不得已自保吗？”
刻磨大怒道：“胡说八道！我根本没有要扔你们！我刚刚明明抓住你了，明明是你们自己非要往下跳的！”
凝钰：“……”
凝钰想了想下来之前发生的事，又想了想原著中所发生的内容，再想了想之前被自己拿来当做脚踏的士兵，莫名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啊……
貌似……
还真是他们自己跳下来的。
谢怜也差点被这绕进去，只得道：“那个，咳，就算我们没被扔下来，也会有其他人被扔下来，总不能就眼睁睁看着这种情况发生。你们可是在吃人啊。”
“吃人也是被那贱人害的！”刻磨恨道。
凝钰：……
这咋又扯到小半月身上去了？
然后，接下来，凝钰就旁观了一场宛如五岁小孩和大人犟嘴的现场。
凝钰：……
这刻磨……
是不是太幼稚了点？
发现不对劲的小系统：……
刻磨将军是不是忘了自家宿主大人的存在？
突然，花城在一旁悠哉道：“为了你的兄弟，你还是回答他比较好。”
“他们已经被你杀死了，你不要想用他们来威胁我。”刻磨立马道。
然而，在威胁人这一块，花城主拿捏得死死的，只听他用他依然老神在在的声音悠悠道：“是死了，可尸体还在啊。”
凝钰：“……”太子妃，乱动别人尸体真的不好，真的。
然而，这招对于讲义气且生于半月国极重丧葬礼仪的刻磨而言却是很管用。
果然，刻磨警惕道：“你想怎么样？”
三郎笑道：“那要问你了，你想怎么样？”
“你是想要他们来世安康，还是要他们出生便是一滩血浆？”
刻磨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整个人仿佛都要爆炸了，吼道：“你？！”
看这反应，活像对他怎么样了似的。
凝·透明人·钰一旁眨了眨眼。
嗯？为何刚刚他用火烧的时候这刻磨怎么都没反应？
明白人在想什么的小系统：「……宿主大人您也不想想，您给别人反应时间了吗？」
流银之火威力极大，焚烧地上的血液那是秒秒钟的事情。自它出现到消失，前后加起来的时间，连5秒钟都没到。
除了知情者和对这一信息敏感的太子殿下，被这特殊火焰震撼到的刻磨根本就反应不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漫天的流银火焰早已消失不见，而他也能感觉到，周围他兄弟的尸体都还在，是以也就心大的直接忽略了。
凝钰耸肩。
反应慢怪他咯？
坑内安静了几秒，刻磨妥协了。
“你不要动我兄弟们的尸体！他们都是英勇的好士兵，在这罪人坑底下呆了这么多年，已经是很不幸，今天被你杀了，不知道算不算是解脱。但他们的尸体，绝再不应该受这样的侮辱。”
顿了顿，他又道：“你们当真是来杀那贱人的？”
再次听到这个词，凝钰手指微微曲了曲。
小系统：！！！
宿主大人您冷静！
小系统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来转移自家宿主大人的注意力，于是乎……
「宿主大人，我跟您说啊……」
……
之后，在小系统念经一般的劝说和刻磨咒骂式的讲故事中，谢怜了解到了这位半月国师的身世，也终于等来了这位半月小可爱的正式登场。
“刻磨，怎么回事？”半月跳下来后，用半月语向曾经的将军问道。
听到她的声音，刻磨立马咆哮道：“怎么回事？他们全死了！”
“怎么会全死了？”
“还不是因为你把他们都推了下来，关在这个见鬼的地方！”
凝钰眯眼，打量着那道瘦小的人影。
“谁在这里？还有一个人。”半月问道。
她是知道下来的还有凝钰，但不知道谢怜和花城也一起跳了下来。
刻磨怒道：“就是他们杀了我的士兵，你现在高兴了吗？你想杀的，终于全都死光了！”
半月沉默。
半响，黑暗中燃起一道火光。
半月托起了一道颤颤巍巍的掌心焰。
谢怜再次往旁边看了一眼。
虽有远处的火光和肩膀上流银的光亮，但身旁三郎的半张脸依然隐藏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谢怜的目光在少年的喉间微微停顿了一下后，继续往上移去，停在了少年的下颌处。
少年下颌的线条与之前相比，依然很优美，但似乎有些不一样，似乎……
明晰了些？
再次察觉到他目光的花城微微偏头，唇角浅浅一弯，露出一个笑容。
谢怜看得一愣神，然后像是受到蛊惑般，不自觉地想要再次离少年更近一些。
只见他身体微微往前……
“兄弟们——！”
谢怜立即回神，看向刻磨。
刻磨看到坑底的惨状，正在哀嚎。
凝钰：……
凝钰揉了揉有点疼的脑袋。
你丫的是真的吵！
“好，终于解脱了。”半月道。
刻磨正在悲痛，闻言大怒道：“好什么好？你是什么意思？！”
“都解脱了。”半月木木道。
然后，她转向黑暗中的谢怜，道：“是你们杀的吗？”
并不是质问的语气，只是寻常的询问。
谢怜有些尴尬道：“这是个……意外。”
凝钰：……不，太子殿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真的不是意外。
“你们是谁？”半月问道。
谢怜道：“我是天庭的一位神官，这两位是我的朋友。”
“你们在说什么？”这是听不懂汉话的刻磨。
半月的目光缓缓扫过谢怜，落在他的肩上，停顿片刻后，又在他身旁的花城身上留驻了一会儿，然后向四周望去。
谢怜猜她应该是在找凝钰，但凝钰站的位置十分隐蔽，少女那微小的火光根本照射不到。
果然，没有望见熟悉的身影，半月垂了垂眸，但转眼间又抬眼，道：“从来没有神官到这里来过。我以为你们早就不管这里了。”
察觉到半月的视线，凝钰眨了眨眼。
「宿主大人，您不跟小半月打声招呼吗？」小系统问道。
凝钰道：’小统子，你想我早点暴露就直说。’
小系统：「……」您不是早就暴露完了吗！
“你们出去吗？”那边，半月问道。
凝钰：……
凝钰扶额。
小半月，咱做鬼不能这么友善的。
小系统：……
您还好意思说别人！
“想出去。可这四周设了阵，没法出去。”谢怜道。
说到阵法，凝钰就回想起之前被自己一扇子给扇没了的阵，自动联想到果断出卖“自己”的苏河，抬头望天。
也不知道这娃子被卖到哪儿去了，估计是被小半月连带着那群商人一起，丢到城外去了。
半月果断将阵法打开，道：“我打开了。”
谢怜：“……”
谢怜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在此时，上方传来一人的声音，远远地道：“下面有没有人？”
凝钰眉梢一挑，抬头。
哟？还是压不住来寻人了？
来者，正是负责留在原地看守保护商人的扶摇。
花城啧了一声。
谢怜抬头冲上方喊道：“扶摇！我在下面！”喊完，他还招了招手。
扶摇疑惑：“怎么还真在下面？”紧接着又喊：“下面有什么？”
谢怜迟疑，一时不知该怎么描述，于是干脆道：“这……下面有很多东西，要不然你自己看看吧。”
扶摇似乎也觉得听他说不如自己看，于是“轰”的一声，放了一团大火球，向下掷去。霎时，整个罪人坑底被团火光照得亮如白昼，谢怜终于是看清了这周围的环境。
尸堆如山，但却奇迹般的没有血迹，谢怜估摸着是被凝钰刚才那把火给烧没了。
想到这里，他转头去寻凝钰，这并不难寻，因为少年并没有距离他们有多远，稍稍转头就能看见。
他依然是那抹纯洁的白，眼上覆着白绫，抱着剑，站在墙边的一块空地处，被周围的尸山一衬，像极了误入地狱的天使。
早在扶摇放火的一瞬间，眼疾手快戴上白绫的凝钰，察觉到谢怜的目光，转头，弯唇，冲人微微一笑。
谢怜也笑着回应，然后回过头来去看一直在他身边的三郎。
少年依旧是那个少年，还是那么俊美，并没有与之前有任何的不同。
花城见他望来，也冲人一笑。
谢怜低头，果然见他手腕和靴子上没有那些银饰，心中了然。
这时，一声闷响，扶摇也跳了下来。
“你不是在照看那商队的人吗？”谢怜问道。
扶摇一边扇着空气，一边淡声回道：“等了三个时辰也不见你们回来，想是出事了。我画了个圈儿让他们待着，先过来看看。”
凝钰：……那你也不怕人跑了？
谢怜一听头也很大，道：“画个圈支撑不了多久的，你这么一走，他们难免疑心被丢下了，出圈乱跑如何是好？”
扶摇不以为然：“人想找死，八匹马也拉不住，不怎么办。这两个是怎么回事？都是谁和谁？”说到最后两句，他看向坑底另外两人，有些意外。
谢怜再次充当解说员介绍道：“这位是半月国的将军，这位是半月国的国师，现在他们……”
话音未落，刻磨忽然一跃而起，一拳打向半月国师。
谢怜因为他们之间的个人恩怨，不好插足，而另外两人也没有任何要插手的意思，再加上半月更是躲都不躲，是以……
那个硕大的拳头瞬间就要到达那张小巧又精致的脸上。
半月眼都不眨，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然而……
“墨公子？”半月惊喜地看着将她拉到身后，挡在她身前的人。
听到这个称呼，谢怜一愣。
花城挑眉。
“小半月，当初你师父教你本领，可是让你自保的。”凝钰微微偏过头，叹道。
只见白衣道人怀抱长剑，右手却是持着一墨色折扇，拦在身前，那暴怒的拳头再也没前进分毫。
他竟是仅仅用一把折扇，就轻描淡写地挡住了刻磨那全力一击！
半月闻言，低下头，道：“对不起。”
凝钰一愣：“你跟我说对不起干什么？”
“别告诉我师父。”半月道。
凝钰：“……”得，感情你挨打这件事还要我帮你瞒着是吧？！
不过也是，凭借那惜花阁那宛如祖传一般的护短的劲，被那蛇美人知道，准得把这半月古城炼成万蛇窟不可。
说来也巧，当初收留半月并发现半月天赋，直接收她为徒传授她御蛇之技的人，正是在这之前不久，才被惜花阁那群见色使舵的坑货们直接拐……咳咳，招收的一位御蛇奇才。
那位奇才因为长得十分清纯无害，但偏偏就独独喜爱与蛇为伍，说话语调也极其妖娆勾人，与他本人长相十分不符，是以直接荣获“蛇美人”这项称号。
这位蛇美人，在见到半月的时候，其实真的只是看半月长得好看，就色迷心窍的好心收留了一下，收留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发现半月的天赋，顿时心中大喜。
谁不喜欢安静乖巧又漂亮的小美人？
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这位蛇美人直接当场就收了半月做徒弟还将人给带到了惜花阁这狼窝，直到半月说是要报恩并且觉得半月也是时候该出去磨练磨练了，才同意让半月独自离开惜花阁。
而凝钰也就是在那段时间与半月相识的。
别说，当初在惜花阁里见到被那群坑货轮番投喂的半月的时候，凝钰和小系统一时半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这远在沙漠中的未来半月国国师是怎么隔着十万八千里跑到惜花阁内部来的？？？
遥想当时，在半月要离开的时候，凝钰看着在惜花阁门口疯狂给半月塞东西的半月师父，心情很是复杂。
而此时当初答应某师父会保护好自己的某徒弟，正拉着凝钰的衣袖，小声道：“我不想让师父担心。”
凝钰：“……”
凝钰深吸一口气，正待想说什么，耳边就是一阵怒吼：“你们，想无视我到什么时候！”伴随而来的，是迎面扑过来的厉风。
凝钰偏头，躲掉这一拳的同时，折扇一绕一推，就将人之前落在上面的拳头推开。
刻磨顿时重心不稳，往前倒去。凝钰伸手拉住身后的半月，脚步一挪，轻而易举地带着小半月错开了身，并顺势给刻磨头上来了张定身符，然后……
刻磨脸朝下，保持着一个出拳的姿势，直挺挺地“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谢怜：“……”
扶摇：“……”
花城：“……”
这姿势……别说，有点好笑，噗！
谢怜赶紧掩住嘴，差点笑出声。
而干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是毫不在乎，转身继续刚刚的话题，只见他对着半月道：“你以为你这么久不与他联系，他就不担心了？”这蛇美人有多宝贝他这个徒弟，惜花阁的所有部众都有目共睹。
半月抿唇，头低得更低了，道：“对不起……”
凝钰叹口气，拍拍人的脑袋，道：“罢了，等会儿出去后跟他联系一下吧。”
“嗯。”半月点头，低声应了一声。
不知为什么，谢怜听着这一声，貌似掺杂了一丝哽噎。
见他们聊完，谢怜道：“凝钰，你与这位国师是……”
“唔，熟人。”凝钰道。
‘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半月国的国师。’脑海内，响起某城主的声音。
凝钰沉默片刻，回道：’我说我也没料到你信吗？’
‘你觉得我会信？’
‘爱信不信。’
花城：’……’
“你们！卑鄙！”脑门上被贴了个定身符，保持着出拳的姿势被定在地上还被众人给直接忽视了的刻磨恼怒地大吼道。
这一声吼，也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扶摇问道。
“你猜。”凝钰摊手道。
扶摇：“……”我猜得到的话还用问你？！
这时，刻磨再次大吼道：“无耻的贱人，你居然找人帮忙？你的蝎尾蛇呢？来啊，你让它们来咬死我！快，也给我个解脱！”
虽然转不了头，但这句话用膝盖想也知道是对谁说的。
半月闷闷道：“刻磨，我的蛇不听我的话了。”
“怎么不把你给咬死！”刻磨啐道。
半月低声道：“对不起，刻磨。”
“你真有这么恨我们吗？”刻磨问道。
半月摇了摇头。但由于刻磨此时脸朝地，看不到，所以就以为她是默认了，于是更加愤怒道：“为什么？！自你回来后，我刻磨自问从来没亏待过你，还一手将你举荐到国师之位！这些，难道都不足以弥补你以前的事吗？！就算你真的要恨谁，你就找谁去报仇！你是国师，你要杀谁，你说一句，我不会帮你杀吗？！你为什么跟人串通害我们！”
他越说越恨，说到最后，手臂竟开始颤抖着缓慢移动起来。
竟是有要冲破定身符的趋势！
众人看向凝钰。
花城挑眉。
’你这什么破符，这么没用？’
凝钰：’……不知道，这好像是我几百年前死之前画的。’
花城：’……’
这次换花城无语了。
几百年前？
死之前？
那岂不是说这符是在这妖孽成绝之前画的？？
就那破身体里面的那点灵力所画出来的符你确定能压得住刻磨这个凶？？？
很明显，不能。
所以凝钰很果断地再次从衣袖里掏出两张拍在了刻磨身上。
众人：“……”
“这次可以了。”凝钰抱着剑站到一旁，淡定道。
保证这刻磨就算是直接灵魂自爆也动不了一根手指！
小系统：「……」这玩意儿还可以凑量的么？？？
“他们刚刚在说什么？”扶摇打破沉默道。
这时，刻磨也反应过来，咆哮着怒吼：“可恶的中原人，尽使些妖邪之道，卑鄙！”
听得懂半月语的三人和一只系统：“……”
符咒是妖邪之道吗？还有……
你一个鬼居然说我们用妖邪之道？？？
谢怜无语片刻后，决定无视，上前一步，劝道：“将军，我觉得你和国师之间可能还有些事没说清楚，你先别激动吧。”
一提到国师半月，刻磨瞬间又激动起来，道：“有什么好说的？再清楚不过了！”
然而，谢怜总觉得有哪些地方遗漏了什么，正待他想再问，忽然，手腕一紧。
——那国师竟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一抓抓得死紧，谢怜心底一沉，回头一看，却是一愣。
只见原本一直低着头的少女此时正仰着脑袋，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颤抖着嘴唇望着他，嘴角还带着点点青紫。
她分明没有说话，却好似有万语千言。
这副模样，和他记忆里极为久远的一幕重合了。
“是你？”
“……花将军？”
所有人一愣。
扶摇一步抢上前来将刻磨打晕，道：“你们认识？”
谢怜蹲下来，抓着半月的肩，把她的脸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半响，才叹息一声，道：“半月？”
半月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袖子，语速很明显有些加快道：“是我，花将军，你、你还记得我？”
“我当然记得你。可是……”谢怜凝实少女片刻，叹道：“可是，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
听他这么一说，半月那双乌黑的眸子里，忽然之间，就充满了泪水。
她小声道：“对不起，校尉。”然后，双膝一曲，就冲谢怜直接跪拜下来。
谢怜想要将她扶起，却是怎么也扶不起来，心中也早已心乱如麻，头疼不已。
“校尉？将军？你？怎么会这样？？”扶摇微微愕然道。
“……我也想问，怎么会这样。”谢怜道。
他只是过来处理半月国师这件事情，谁能想到，这事情会越来越复杂，最后到现在，居然还被告知这半月国师居然是自己的熟人！
花城目光沉沉。
‘你知道那将军冢的事情？’花城用精神传音问道。
正在神游的某人一愣，一时反应不过来，道：’什么？’
‘将军冢，就岩洞里的那个。’已经算是比较了解这妖孽性子的花城难得耐心重复道。
凝钰歪头回想了一下，了然，道：’嗯，知道。’
猜到这人要问什么，凝钰抢先一步解释道：’但已经晚了。’
这句话他没说错。
惜花阁虽然消息灵通，但那里毕竟是边境之地。
再加上惜花阁内奇葩朵朵开，这群奇葩还几乎都是颜值党，很多都欣赏不来半月人那魁梧过头的身材，是以半月国境内甚至是边境，都鲜少有惜花阁部众踏足此地。
就算是有一些拥有特殊兴趣爱好的惜花阁部众跑到这里来，谢怜身上没有惜花令，那些部众也无法通过惜花令对他进行识别。
再加上惜花阁部众其实有很多都没有亲眼见过谢怜，更是无法第一时间进行辨认。
是以，当他收到消息“太子殿下曾到过半月国边境”时，已经是在立冢一个月之后了。
花城沉默，没有像往常一样进行反问或回嘴。
看样子，他也是这样没错。
那边，谢怜已经介绍完自己当初来到这片地域的原因，此时正缓缓道：“最初，我的确只是在这附近收收废品什么的。然而，边境困苦，动乱频发，常有逃兵，军队便胡乱抓人充数。”
“你就被强行抓了进去？”花城道。
此时他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怎么好。
谢怜道：“是抓了，不过反正做什么都一样，做兵就做兵吧。后来驱赶了几次边境强盗，不知怎么的就做到了校尉。人家给我面子，也管我叫将军。”
凝钰：……
那太子殿下您还真是佛系啊。
小系统：……
您好意思说别人吗！
“怎的她叫你花将军？”扶摇疑道。
谢怜摆了摆手，道：“不用在意那个，我当时随口取了个假名，好像叫花谢。”
听到这个名字，花城神色微动，唇角若有似无地勾了一下，脸色瞬间多云转晴。
凝钰挑眉。
啧，川剧变脸？
谢怜却是没注意，继续道：“边境交界地战事多发，有很多孤儿，我闲暇的时候，也偶尔跟他们玩耍一下。其中有一个……名字就叫做半月。”
他摇了摇头，道：“我本以为，’半月国师’的‘半月’二字，是指国家，却没想到，当真是国师的名字就叫做半月。”
说起来，凝钰好像一开始就知道吊在长杆上的人是半月？
这样想着，谢怜往凝钰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见那人依然怀抱长剑，眼覆白绫，但却是低垂着头，右手上的墨色折扇安安静静地靠着怀中长剑的剑柄。
看这样子，好似是在想什么事情。
“后来呢？”扶摇问道。
谢怜回神，顺着扶摇的话继续道：“后来……就和那将军冢的石碑上说得差不多了。”
坑内，一阵沉默。
片刻后，花城道：“石碑上说你死了。”
谢怜：“……”
谢怜很郁闷。
为什么别人的石碑都是歌颂丰功伟绩、极力美化纪念者？怎么到了他这，反而直接实事求是，将那一贬再贬，贬无可贬的经历写上去？
这也就罢了，怎么还一本正经地将他那如此丢脸的死法也写上去了？？？
这是一座石碑能写的吗！
谢怜感觉眉心都快被他揉红了，道：“啊，那个，当然是没死了。我装死的。”
花城不语，凝钰无奈，扶摇一脸难以置信。
谢怜继续道：“装死之后被当成尸体丢了，回了中原。不过那时其实没怎么受伤，只是不知道怎么着就晕了，醒来后就活蹦乱跳了。”
说到这里，谢怜心中仍然还很是不解。
他的痛觉虽说已经不是很灵敏，但还是能感受到疼痛的。
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刀剑砍在他身上，除了一开始的几下有些痛感，之后就变得完全没感觉了似的。只能感觉那些刀剑从自己身上砍了过去，但却没有任何的痛感，更甚至没有丝毫痕迹，就好像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似的。
当时他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痛习惯了，感觉不到了，可直到趴在地上装死被万人踩踏的那一刻，他知道，这绝不可能是因为痛习惯了才感觉不到的。
就好像是一场幻觉，你能感觉到有东西碰到了自己，却引起不了任何痛感，那东西也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这之后，谢怜为了验证，还专门拿刀划了自己一下。
嗯，刀锋很利，瞬间出血，该痛的还是得痛。
谢怜举着一把菜刀愣在当场。
“对不起。”半月又道。
扶摇皱眉道：“她为什么一直跟你说对不起？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花城也问道：“刻磨说，半月国师是一场暴乱之后才去了中原。这场暴乱，和你有关系吗？”
“这……”谢怜一时想不起来。
“是为了救我。”半月道：“花将军是为了救我，所以才冲了进去，被踩扁了。”
众人：“……”
凝钰想笑，但被小系统一声怒吼给吼了回去：「你笑个毛笑！当初被踩的人是你！」
凝钰：……
刚刚小统子是不是吼他了？嗯？？？
谢怜见人都神情莫测地盯着他，连忙摇手道：“没有扁，真的没有扁。说实话当时我也没怎么受伤，真的。”
真正被踩的人默默将脸转向别处。
……
“你干什么？”扶摇戒备地盯着眼前的人。
“不干什么。”凝钰道。
“那你拦着我干什么？”扶摇道。
就在方才，他甩出捆仙索想要将这半月国师和刻磨捆住。谁知，地上那已经被他打晕过去的刻磨是捆住了，那道想要捆住半月国师的捆仙索却是扑了个空。
那一路上处处透着古怪的盲眼道人竟是将那半月国师护在了身后！
扶摇慢慢将手伸向腰侧，握紧佩刀。
凝钰“看着”他的这个动作，微微抿唇，然后笑道：“我护我的人，有问题？”
“你！”
“墨公子……”半月拉了拉眼前人的衣袖。
“小半月，你师父要是知道你被带去了上天庭，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凝钰头也不回道。
半月一愣，然后默默收回手，不出声了。
“她没必要撒谎。”这时，花城突然道。
谢怜也觉得这件事恐怕还没结束，站上前来道：“好了，好了。扶摇，你冷静一下，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扶摇冷笑道：“是没那么简单，这东西一看就不简单。”
“扶摇。”谢怜见势不对赶紧阻止。
扶摇冷哼一声。
谢怜无奈，只好转身，略带歉意地看了凝钰一眼，道：“抱歉，凝钰，你别在意。”
凝钰摇了摇头，往旁让了一步，将半月让了出来。
这一举动让谢怜有些意外，触到凝钰的神情后，了然，道了声谢后，向半月问道：“半月，你现在是完全召动不了蝎尾蛇了吗？”
半月摇了摇头，道：“我能召动，它们大多数时候听我的话，但是有时候就不听了。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因为有人在跟你争召唤权啊。
凝钰在一旁神游的同时，抽空想道。
小系统：「……」
有时候它真的怀疑宿主大人到底有没有在听……
谢怜想了想，道：“你把蛇召出来，给我们看看吧。”
半月点点头。不多时，一条紫红色的蝎尾蛇从一具尸体下方游了出来，扬起上身，盘在尸堆之上，无声地对众人吐起了信子。
……
此时的凝钰正在无辜望天。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扶摇一边用火圈逼退坑底的蝎尾蛇，一边厉声对着凝钰质问道。
此时的扶摇脸色有些难看。
就在方才，他咬破手掌想以血为媒介燃起一道火焰屏障，可那道火焰屏障却是差点没燃起来。
那一瞬间，扶摇感觉得清清楚楚，有东西在压制他的火焰。
而就在他感觉到的下一秒，谢怜肩膀上的流银就不见了！
“你才是东西。”凝钰睨了他一眼，道。
虽然刚刚的确是他的不是，忘了即时把流银收回去，但是！
这不是你骂人的理由！
“那你方才为什么要压制我的火？”扶摇问道。
“……我忘了收。”凝钰沉默片刻，回道。
琉璃之炎身为至高火种，自然对普通的神火具有压制作用；再加上流银是琉璃之炎的火灵，那自然是有它在的地方，其它火焰连个火星子都别想燃起。
“你觉得我会信？”扶摇冷冷道。
“好了，扶摇，这不是燃起来了吗？凝钰之前也是为了帮我照个亮才叫流银出来的。他也不是故意的。”谢怜出来打圆场。
“是，他不是故意的。要是真要出什么事，我看你也根本怀疑不到他们两个头上。”扶摇冷笑道。
“扶摇。”谢怜叹了口气。
扶摇不理他了，转头对着半月道：“你还说这些蛇不听你的话？若非是你操控，这些蝎尾蛇怎会不攻击你？”
凝钰默默挡在半月身前。花城嘲讽一笑：“或许只是因为你运气不好？它也没攻击我们啊。”
扶摇闻言，装过头来，目光凌厉地扫过花怜二人。
谢怜见此，生怕他们再吵起来，赶紧道：“先搞清楚这些蛇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扶摇冷笑道：“怎么回事？不是这半月国师在撒谎，就是你身旁那个或者是这莫名护着这国师的那个在搞鬼。”
花城：“我没有。”
凝钰：“不是我。”
谢怜看了一眼半月，再看了一眼凝钰，又看了一眼三郎，道：“我认为，恐怕不是他们。”
他说话的语气虽温和，但却很坚定。这是他思考之后比较偏向的结论，然而，扶摇却一定是觉得他有意包庇。
“太子殿下，你可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旁边那俩东西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我想你早应该心知肚明了，我不信你到现在还半点都没觉察！”
这最后一句可谓是相当难听了，谢怜不由地向前走了一步，侧部挡在花城面前。
凝钰见此，挑了挑眉，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然而，这抹弧度才刚扬起不久，就瞬间被抹平。
只听，扶摇道：“太子殿下，你还记不记得，自己什么身份？”
「宿主大人？」感知到不对劲的小系统出声道。
‘……没事。’
“我是什么身份，我比旁人都要清楚。”谢怜缓缓道。
“那你怎么到现在还敢站在他身边？！”扶摇恨铁不成钢道。
谢怜挠了挠脸颊，诚实道：“因为……站在他旁边就没有蛇回来咬。”
扶摇：“……”
花城“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你……”
“噗！”凝钰也笑了出来。
见自家宿主大人笑了，小系统松了口气。
果然，还是笑着的宿主大人最好看。
突然，火熄了。
众人眼前一暗，蛇雨降临。
花城哈哈大笑两声。
“废物。”
这一次，凝钰张了张嘴，却是意外的，没有反驳，垂眼，看了看手，半响，无声一笑。
是啊，我是什么东西……
蛇雨打在血红的伞上，发出“砰砰砰”接连不断的巨大声响。
然而，就在这密集的“雨”中，形成了两大真空地带。
花怜二人在左，凝钰和半月在右，一左一右，隔着一段距离，将扶摇包在中间。
——就只有扶摇一个人在感受大自然的“馈赠”。
“别动。没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过来。”花城揽住谢怜肩膀道。
前一句温柔，后一句傲慢。
嗯，不愧是你。
谢怜闻言，乖乖止住了动作，但听到扶摇那边传来的怒喝，道：“三郎！”
“不要。”花城一票否决。
谢怜哭笑不得，道：“你怎知我要说什么？”
花城悠悠道：“你尽可放心好了。他死不了。”
这边求助不了，谢怜转头求助另一边：“凝钰！”
凝钰那边没有回应。
这时，刻磨被砸醒了。
“你好歹毒！要我死就赶紧让它们咬我一口给个痛快，这样算怎么回事？”
嗯，一醒来就开始咆哮。
“不是我！”半月道。
谢怜冲扶摇喊道：“扶摇，你还能点火吗？再点火！”
被砸得满身是蛇的扶摇咬牙切齿道：“你旁边那个东西，或者说那个白头发的瞎子，正在压制我的法术，不让我点火！”
犹豫了一会儿觉得已经”报复“够了的凝钰正想听从命令放火去救，闻言，又默默收回已经伸出去的折扇。
你还是被淋着吧！
某人耐心耗尽，已经懒得解释。
谢怜心中一沉。花城道：“我没有。”
谢怜道：“我知道你没有。就是因为这样才不对。半月没有战斗的意志，刻磨被捆仙索锁住了不能施法，我法力用完了，而你和凝钰又都没有压制他，这不就说明，这坑底还有第七个人？！”
扶摇忙里抽空道：“哪有什么第七人，根本没人从上面下来过！我看你是鬼迷了心窍……”
“是谁？”突然，半月叫道。
凝钰偏头往身后望了一眼，没动。
小系统：「？」
“半月你怎么了？可是有人到你那边去了？”谢怜道。
半月想开口告诉谢怜情况，然而……
“有人……”
话未说完，人已消失不见。
用精神力“亲眼”围观了一场大变“活人”，凝钰抬头开始望天。
“雨”什么时候停？
小系统：「？？？」
不是，宿主大人，您刚刚那护短的劲呢？？？
“半月怎么了？”谢怜道，顿了顿，想起凝钰应该在半月身边，赶紧问道：“凝钰，半月她还在你那边吗？”
凝钰闻言，立马回神道：“没有。”
“小心她使诈诱你靠近！”扶摇一边扒掉自己身上的蛇衣一边道。
“不一定。先救她！凝钰，点个火！”谢怜一边说着，一边便要冲进那蛇雨中去，却听三郎在他耳边道：“好！”
然后便揽着谢怜，瞬间飙了出去。
凝钰：“……”为什么太子殿下这个时候都不忘让他点个火？
凝钰无奈，为了不破坏剧情，只是放出流银让它去给太子殿下清路。
流银之火瞬间从他袖口飞出，到达谢怜的面前，所过之处，蝎尾蛇们瞬间化为灰烬。
谢怜看见流银，眼睛一亮，道：“流银，能帮我照亮一下周围吗？”
流银闻言，歪了歪脑袋，然后点了点头，顷刻间，它身上的银色火焰比之前扩大了将近一倍，五步以内的景色映入眼底。
谢怜：“……”
谢怜再次道：“能再扩大点吗？”
现在所照亮的范围还是太小，竟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流银想了想，摇了摇脑袋。
“好吧。”人家不想，谢怜只能放弃。
不过好歹是能看见了。
突然，一声刺耳的刀剑相击声划破众人耳朵，身旁的少年“哦？”了一声，道：“当真有着第六人。有趣。”
……
凝钰看着扶摇开溜，心里很是无语。
「宿主大人，扶摇跑什么呀？」小系统很是不解。
凝钰沉默了一会儿，道：’大概是心虚吧。’
小系统：「？？？」
不是？他心虚啥？
不是早就暴露完了吗？
“你就没有想过，也许那土埋面说的，是你身边的那两位少年吗。”裴宿自黑暗中走出，肩上扛着昏过去的半月。
对此早已想吐槽的小系统：「……」
哪里是没怀疑？根本就是已经确定了好吗？？只不过就是没想过他们而已啊！！！
接下来的剧情没有被改变，凝钰就顺其自然没有再参与了，甚至可以说是全程神游，直到被师青玄一阵风吹到了天上。
凝钰：……
风师大人，麻烦下次起风的时候，能打个招呼吗？微笑.jpg
平安落地，凝钰先是抬眸向四周望了一圈，果不其然望到一道走得歪歪扭扭的人影。
“南风！”谢怜叫道，见到南风的样子，有些惊讶：“你怎么了？这是被那两个姑娘打了一顿？”
这不怪他这么惊讶，是南风现在的样子实在是……
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像是被扔到猪圈滚了一圈又被丢到鸡棚里关了一夜一样。
嗯，至少比原著惨。
凝钰观察了一会儿，确定道，并偷偷给那边走过来的风师大人点了个赞。
风师大人十分潇洒地回了个媚眼。
注意到这两人互动的花城：……
直觉告诉他，这俩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太子殿下好啊。”女相打扮的师青玄一甩拂尘道。
谢怜笑着回道：“道友好啊。”
贺玄扫了谢怜一眼，落在花城和凝钰身上时，目光顿了顿。
三只鬼王的通灵阵内：
贺玄：你俩这伪装……
花城：怎么？有问题？
贺玄：……白羽这跟没做有什么区别？
凝钰：有啊，我把眼睛蒙住了。
贺玄：……
那有个毛线的区别！
贺玄：你不怕他们认出来？
凝钰：我怕过？
现在之所以把眼睛蒙住，还是因为怕他的异色瞳太吓人，惹麻烦！
贺玄：……
好像也是。
这妖孽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瞒，那群神官之所以见不到他人，一点是因为那群神官无能，剩下的，全都是因为这妖孽他懒得出门！
通灵阵中沉寂了一会儿，突然，花城又冒了出来。
花城：女装不错。
贺玄：你童装也不错。
花城：你这身装扮……不便宜吧？
贺玄：……
花城：所以……
贺玄：我还有事，先退了。
贺玄退出了“群聊”。
花城：？
凝钰：噗！
“说完没有？说完就走了。”某提前退了通灵阵的水鬼在一旁催道。
“呔！你急什么，你越急，我说得越多！”师青玄叫道。
虽是这么说，但还是回过头来，冲太子殿下微微一笑，从腰间抽出风师扇，道：“太子殿下，若是没有别的什么事了，咱们就上天庭再见了？”
见谢怜点头，师青玄便将折扇一展，挥手就打算扇风走人。
谁知，这手刚刚一抬，那边谢怜再次开口道：“小心！”与此同时，一道阴邪之风自他身后传来，夹杂着慢慢的戾气，令他汗毛一束。
凝钰神色一凝，早已收回去的精神力瞬间覆盖全场，在察觉到古城角落中那一闪而逝的身影和空气中那残留的符咒痕迹时，抱着长剑的手微微一握。
刻磨暴走了！
他不仅挣脱了束缚着他的捆仙索，竟还实力暴涨，向离他最近的师青玄发起了攻击！
变化之快，在场的所有人对此又根本没有防备，完全反应不过来。还是一直在观察四周的贺玄率先反应过来，抓住还在呆愣状态的师青玄的手臂，一把往自己的方向一拉，让人躲过这饱含煞气的一击。
然而，正是这猛的一拉，让师青玄一整个直接失去重心，扑到了他的怀里。
感觉到柔软的触感，贺玄身体顿时一僵。
正想出手的凝钰眨眼，然后微微一笑。
哎呀？看来是不用了呐~
然而，只想着“死里逃生”的某人……
“呼！吓死我了！谢谢你啊，明兄。要不是你拉我，我估计得交代在这了。”师青玄从贺玄怀里抬头，道。
“……起来。”贺玄道。
“？嘿！不是你拉我的吗？抱一下怎么了！”师青玄不满道，不过……
“诶，话说，明兄，你身材真好啊！”师青玄感叹道。
贺玄：“……”
贺玄额角一突，直接一把将人推开。
“嘿！你咋还害羞了呢？”
“……闭嘴。”
“那个……我觉得我们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谢怜插嘴道。
二人回头，此时的刻磨正站在中间，疯了一般地不停仰天狂吼，与此同时，与那吼声一起不停的，还有那不知何时聚集在他周围的黑色飓风，饱含不祥和怨灵的煞气，令人十分不安。
“我……”南风强行将快要脱口而出的脏话咽了回去，道：“发生什么事了？他发什么疯？！”
“不知道啊，刚才还好好的。”师青玄一脸懵逼。
“他的实力在涨。”贺玄冷着脸道。
“不行，不能让他再这样下去了！三郎，你照顾一下半月。”说着，谢怜便率先冲了上去。
花城眸色闪了闪，抬脚便想上前，身前却被横了一支手臂。
‘让开。’
‘你想当着这些人的面暴露？’凝钰道。
花城脸色一沉，扫了一眼四周。
‘太子妃，冷静点，你现在暴露会有麻烦。’凝钰放下手臂，劝道。
‘那我们就这样看着？’花城不满道。
凝钰沉默一会儿，从袖中掏出一叠符咒递给他，道：’那你拿着这个去。’
‘这是什么？’
‘不知道，防御、定身、爆破、攻击……反正什么都有，你看着用。’凝钰想了半天懒得再想，干脆让人看着办。
花城：’……’
‘你这是多久画的？’
对于这妖孽画符的实力，花城还是比较信任的。但鉴于坑底的那张“过期符”，花城主觉得，保险起见，还是了解一下这一堆符咒的生产日期比较好。
然而，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只听凝钰在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后，淡声道：‘……都有。’
花城：’……’
这什么鬼回答？！你这妖孽能不能靠点谱！
’我这是给你一个放手去做的借口。’凝钰淡定补充道。
顿了顿，他又笑道：’放心吧，你把这天整塌了，我也给你们扛。’
就算我出事了，你们两个也绝对不会有事。
花城：？？？
什么叫他把天整塌了？他有这么无聊？？？
还有，就算他把天整塌了，他整下来的天，还需要你扛？
花城神色莫名地看了他一眼，还是接过符箓，朝谢怜的方向冲了过去。
’行，谢了。’
凝钰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刚刚黑影闪过的地方，嘴角缓缓放平。
又给我搞幺蛾子？
很好。
看来你是真的很闲呐~
————不重要的小剧场————
论在坑底的大佬到底在想些什么：
凝钰：啊……好困，好累。到底什么时候结束啊？都打了一个小时了。这刻磨真的好吵啊……能不能让他闭嘴？灭掉算了……唔，头有点疼，好吵。这坑底的味道看着就很难闻，幸好我下来前就把嗅觉封了。什么时候结束？我想回去睡觉……
丝毫没有被瞒着并了解到大佬心理变化全过程的小系统：「……」懒癌症晚期怎么治？在线等，非常急！！！
三鬼王会面时的经典场景：
一个童装，一个女装，还有一个干脆连装都懒得装。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字数：14018
抱歉抱歉，连续两周没更，因为最近工作有点忙，再加上有所调整，所以就没及时更新，但是！
这一次！我直接三章全部合在一起，构成了个大粗长！
所以……
原谅我这一次吧？——某不要脸的鸽子选手。感谢在2021-12-19 21:03:31~2022-01-07 21:51: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无澈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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