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伏哈] ghost》喻春天

100、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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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不想一直待在这个屋子里。”哈利说，虽然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谎言无聊透顶，但他也想不到什么话来说了。他们现在又像第一次见面那样，戒指里德尔十分优雅地坐在书桌旁，一支羽毛笔在他的手指尖一转一转。
　　他黑色的眼珠先是停在羽毛笔上，接着流转到哈利身上。
　　“听到你解释挺让我惊讶的，”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上扬了唇角，“你知道——这么久以来，我们产生分歧时，你永远是不会让步的那一个。”
　　哈利顿了一下。
　　是的，他说得没错，从小就是——当哈利和汤姆产生分歧，汤姆会是最后让步的一个。但那是哈利和汤姆。
　　羽毛笔不再旋转了，它停了下来，然后笔尖重重地印在了本子上，渗出一大片墨绿色的墨水。
　　“你不认为我是汤姆·里德尔，不是吗？”里德尔说，他的黑眼睛锐利得眯了起来，哈利立刻避开了他的视线。
　　“你是他的魂器，那不说明什么，”哈利直白地说，“我也是他的魂器，你认为我是汤姆·里德尔吗？”
　　里德尔低头笑了一下，发出轻不可闻的笑声。他没有回击，反而弯了弯眼睛：“好，就让我们继续这样吧，伶牙俐齿的你会让我感到比较熟悉。”
　　哈利感到莫名其妙。他第一次见到戒指里德尔的时候，他就一定要哈利学会‘听话’，拿纹身惩罚他每一句硬邦邦的话——现在，他又要他像以前一样伶牙俐齿了？他认为哈利是什么他可以随意摆布的布娃娃，完美执行他的指令吗？
　　“那样很不‘听话’，不是吗，里德尔？”哈利讽刺道，“你认为，施舍我一点柔软，这样我就不会试图逃跑了吗？那比你一开始试图让我听话还异想天开。”
　　哈利说完之后，觉得自己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了，他的首要任务应该是拖延时间，现在戒指在这里掰扯些无关紧要的话，他本应该跟他无伤大雅地掰扯下去的，但他没忍住。完了，这下戒指又要暴跳如雷，拿纹身或者是德拉科之类的来威胁他了。
　　一旦他们开始僵持，事情就不好办了。
　　但哈利预想得都没有发生，戒指甚至没有什么回应，他只是盯着哈利，哈利甚至从中读出了一点儿含情脉脉的感觉——这让他汗毛直竖。
　　那种不舒适的感觉成百倍的出现了——哈利缓慢地意识到这是什么——是的，那是一种‘被注视感’。戒指喜欢观看他，从他们一见面就是，他几乎用眼神碾磨了哈利的每一寸。现在，更加变本加厉，哈利觉得自己好像在表演戒指最喜欢的电视节目。
　　哈利向后退了一步，他的视线扫过这个和格斯特时代他们六年级时一模一样的寝室时，那种毛骨悚然感变得更凸显。
　　是的，眼下的这个场景，和小时候他们产生分歧时的场景，只差哈利不是飘起来了。
　　哈利古怪地感觉到，阴差阳错的，德拉科的离奇幻想真的说中了——他居然在扮演自己的替身，重现他们十六岁时的场景。
　　戒指根本不在乎他在嘲讽什么——哈利甚至怀疑他刚才有没有在听，他只是希望再次回到那时候，他们因为什么无伤大雅的小事产生分歧，接着哈利会伶牙俐齿地嘲讽汤姆。
　　这让哈利感到窒息，戒指炽热的视线让他感觉置身于一个全是摄像头的房间，哈利冲这些摄像头发火，叫他们放他出去，但摄像头们纹丝不动，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我真的很想念你。”里德尔缓慢地说道，“G。”
　　他果然没在听哈利在说什么。
　　哈利的本意其实是想弄清楚戒指在想什么的，但现在他们恐怕连正常交流都费劲——他的大脑飞快运转起来，当务之急，必须打破这个家伙的离奇幻梦。
　　他就和哈利想象的一样不可理喻，哈利看着手边那一模一样的斯莱特林帷幔心想，什么样的人，会抓前男友给自己演旧日回忆啊？
　　但十六岁的汤姆·里德尔还真不好说，哈利不幸地联想起了他们在密室决裂之后汤姆的反应。
　　“我不想待在这里了，”哈利直截了当地说，他非常刻意地加重了读音，“戒指。”
　　里德尔面带笑意的脸果然出现了波动，他显然很不喜欢这个称呼：“我们是一个人，G。”
　　他甚至非常耐心地解释道：“魂片塑体和人形魂器不一样。”
　　“这样吗？或许是吧，但我不这么认为。”哈利继续说道，这次甚至加上了一个代称，“戒指——先生。”
　　里德尔的表情没变，但哈利看得出来，他的不满已经非常明显了。
　　好，再乘胜追击，哈利想了想，坦白道：“我以为你会想弄清楚我为什么能离开这个屋子——我知道怎样突破蛇语咒了，戒指。”
　　“那意味着，”哈利也冲他露出了一个完美的假笑，“我不打算待在这了，你觉得呢？戒指先生。”
　　他的右臂，正如他所料，开始疼痛了起来。
　　哈利背过手，带着清空的大脑面无表情地直视着里德尔。一个相同的把戏，哈利不可能会中招两次。
　　如果他真的想他了——哈利莫名地感到了一点儿幸灾乐祸，他应该再次尝尝事情不受控制的感觉，那才是格斯特最常带给汤姆的感觉，不是吗？
　　他的右臂开始像火烧般灼烧得愈演愈烈，但突然，它完全消失了。
　　里德尔停止游刃有余地玩羽毛笔，他把它插回了笔筒，柔情似水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阴郁，也许有一点儿无奈，哈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现在，我确实更有些实感了。”他说，正了正身体，“你像从前一样执拗。更让我意识到我的错误。”
　　错误？
　　哈利的身体比他的大脑反应得更快，他立即抬起手，消解了一道静音咒，他甚至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发动的——是一道遗忘咒，十六岁的汤姆·里德尔果然是十六岁的汤姆·里德尔，哈利叹了口气，他又和密室决裂时做了相同的选择。
　　“确实，你的错误就是一个同样的选择不应该选两遍。”哈利冷下声音，“我知道你和汤姆是一个人，十六岁的汤姆·里德尔和你一模一样。”
　　“看得出来你非常喜欢主魂。”里德尔露出一个假笑，“因为他像你希望得一样——变得无能又优柔寡断，我想我应该不是唯一一个觉得他可悲的人。”
　　“哈，那我也绝不会是唯一一个觉得你可悲的人。”哈利回敬道，“你现在看起来可不怎么开心，里德尔，你不是想念我吗？现在我们和在密室里一模一样 ，不是吗？”
　　他的话音刚落，哈利就重重地摔在了墙上，他感到有什么东西缠在他的脖颈上，让他下意识地勾住了那玩意儿，试图停止它勒住他的脖颈——不过，窒息并不是它的目的，它像一个项圈，牢牢地把哈利固定住，但恰到好处地没有让他窒息。
　　真是完全的里德尔作风，十六岁版，哈利在心里嗤笑。
　　“你也觉得很相似。”里德尔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该醒的是你不是我，G，你知道为什么相似吗？因为这才是我们。”
　　他弯下腰，眷恋地抚过哈利的面颊：“同样的错误你也一样犯了两次，你这样喜欢主魂，只是因为他表现得正合你心意——就像以前的我，让你以为我改好了，早已放弃了那些邪恶计划。”
　　“我们的真实就是这样，G。剑拔弩张，永远不会协同一致……”他轻轻地说着，语调带着些许哀伤，垂下的眼睫毛如同蝴蝶翅膀，似乎真的为此心痛，“我以为你会更喜欢真实，亲爱的，你却还要选择那个幻梦吗？”
　　他带着蛊惑似的音调，继续缓慢地说着：“我很抱歉我做的一切，亲爱的……但这都是不得已的，你不明白吗？我爱你，我希望我们能一直在一起……总有人要狠下心圈住另一个，不然我们就要永远这样……”
　　他的手拂过禁锢着哈利的蛇状绳索，另一只手则轻轻地覆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你会杀死我，”他暗示般地用手做了环形的手势，哈利知道这是指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因为愤怒勒紧他的空气绳，“或者，我会杀了你。”
　　“这样更好，G，”他的眼神再度变得含情脉脉，“留下来吧，我知道你很愤怒，但总有一天你不会再愤怒，时间的长度会抚平一切。”
　　简直是一派胡言！哈利想。
　　他眯起眼睛，即刻反击道：“真的吗？你真的这么觉得？”
　　似乎没意料到他会这么问，戒指的表情迷茫了一瞬，哈利抓住这个机会，挣脱了一只手的束缚，干脆利落地给他那张完美的脸狠狠的一巴掌。
　　所有束缚霎时间失去了控制，哈利费了点力气才没让自己狠狠摔在地上。
　　“我们本来有别的路的，是你选了另一条，而且是再一次选了另一条。”哈利毫不留情地说道，“沉醉幻梦的是你，从你逼迫我的那一刻，你就知道我们完了——你在逃避什么呢？你从不来见我，因为你知道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你想让我成为你怀念旧梦的玩偶，却还试图让我体谅你，里德尔，这太可笑了。”哈利冷笑了一声，“搞搞清楚，戒指，不是我不把你当作是汤姆，是你自己选择不再成为汤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