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滴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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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达航是坐的离役所守人最近的一个，也是看门口看得最清楚的一个。
——他们失联已久的两个挚友，现在正站在门口，不知道刚刚干了什么回来。降谷零的白T恤下有不自然的衣料痕迹，诸伏景光的右腿上有那种近乎耍酷的枪带。不过按照他们的工作来看，那枪带大概是真的。
他的余光看见役所守人抬手搭在了克拉拉的肩膀上，把她即将说出口的招呼压了下去。这对结婚一年多但有着十多年情史的夫妻有着超乎寻常的默契，他们对视一眼，克拉拉就又低下头，吃菜去了。
伊达航暗暗松了口气，喝了口茶，借着杯子的遮挡看了一眼。两人已经在榻榻米旁落座，除了最开始愣的那一瞬，两人看起来完全没有什么异常，就像是不认识他们一样，坐在那低声谈论一些事情。
役所守人此时还在寻找那枚炸弹。
他不能大肆翻找，后厨还有厨工，如果明目张胆地找免不了要说明原因，而说明了原因之后大概率会引起恐慌。他现在只有一个人，引发了恐慌也没法安抚。
他借着去厕所的理由巡视一遍那位炸弹犯先生曾经坐过的位置，走过的路线。如果要在不引起吧台后厨师的情况下安装炸弹，不是装在他曾经坐过的位置附近，就是在厕所这种监控死角。
当然也有他来踩点的可能性，不过去年的今天就是萩原研二差点被炸死的日子，今天他什么都不做的可能性反而不大。
役所守人看了一眼手表。距离今天结束还有四个小时不到。
他抬脚去了厕所。
临近一天结束，这家店的厕所不算很干净。他戴着随身带的PVC手套打开水箱看了一眼，又把水箱盖子检查了一遍。役所守人看了洗手台下面的那块阴影，没什么碰它的那种世俗的欲望。
役所清子跑到玄关，打开一只装满了各种不应该出现在普通人家家里的工具的抽屉。
【小兔崽子把炸弹检测仪存入了随身银行】
役所清子：？
【你把炸弹检测仪取出了随身银行】
役所清子：不管怎么样，我觉得上一次我把东西存进去的时候提示语不是这个。
她深呼吸两下，把被系统气出的无可奈何平复下来。
在监控死角的好处就是哪怕役所守人凭空拿出了一只炸弹检测仪也不会吓到别人。他四处检测一番，检测仪也没发出震动——这里没有炸弹。
那么，还是在外面？
他把炸弹检测仪丢回了随身银行，手套丢进马桶冲掉，洗了个手，面色如常地出了门。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To .，
警视厅收到了一条消息，说位于东京的一家居酒屋被布置了炸弹，犯人还是之前那个。那边已经解出来了地点，正在朝您那边行动。
From 三井」
他浏览完就顺手彻底删除了信息。这家店的厕所被布置在很深的地方，站在厕所门口的时候，他根本听不见门口的声音。
但克拉拉听得见。
她一边与萩原研二聊役所清子最近的升学问题，一边分出一点注意力到店外。
她似乎听见了警车的声音，并不明显，但一直存在，并且在慢慢变大。
克拉拉·役所几乎是与松田阵平他们同时与役所守人产生交集，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作为克拉拉，她与降谷零、诸伏景光并没有与松田阵平他们来的熟稔。
在降谷零他们卧底的近一年里，除去克拉拉和役所守人轮流扮米娅那段时间松田他们不好过来打扰以外，他们和役所守人的联系一直没断，甚至新年的中午还来吃了一顿寿喜锅。
在这一年里，可能是出于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不在的代偿心理，三人与役所一家的接触变得频繁，与克拉拉和役所清子的关系也融洽起来。他们第一次来时玩的摔跤游戏意外的变成了一个定期活动，平时有什么能带小孩子去的团建活动——自助餐之类的——他们也乐于把役所清子带出去玩一会儿。
“简直像是多了三个孩子。”役所守人当着他们的面这么评价。
“我们跟你只差了五岁吧？！”
“可是总不能让清子叫你们叔叔啊。”
“啧。”
“……这倒也是。”
“嘛，有清子这样的妹妹我会很开心的。”
其实真实情况是役所清子觉得自己多了三个弟弟。但这未免太匪夷所思，她就没说出来。
而现在，克拉拉用筷子夹起一块秋刀鱼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分神听见松田在那边接了个电话。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听了两三句后脸色就变得严肃起来。挂了电话之后，他小声对萩原说了什么，随后萩原的脸色也变了。
此时警车的声音也正式到达店门口。役所守人曾有一两面之缘的爆处组组长下了车，在店门口拉起了禁止进入的黄线，走进店里。役所守人这时候也回来了，看见爆处组组长，眉毛一挑，走过去和他低声交谈几句。
“我刚刚收到消息，这里有□□，在其它地方搜了一下，没有发现，应该还是在大堂。”
“了解。”
爆处组组长出示了证件，把几人和厨工都疏散到门外，又把松田阵平拎上了车，去换防爆服。萩原研二、役所守人和另外几人带上手套和防爆盾重新进入现场，去搜查打乱了所有人企划安排的炸弹。
吧台区是役所守人在检查。他垂下眼睛，手贴在吧台下方，一点一点摸索。借着吧台桌的遮挡，他悄悄摸出了检测仪。
小小的仪器一摸出来就开始震动，他带着它沿着吧台桌走了一圈，在震动最强烈的地方停下，收回检测仪，蹲下身，看见一只小小的盒子被黄色的胶带贴在木质吧台桌的下方，闪着红光的数字静止不动，像是所有人的催命符。
00：05：00
不知道为什么，这数字还没开始跳动。本着多做多错的原则，役所守人并没有手欠去碰它，只是掏出手机拍了照，站起了身，朝爆处组组长挥了挥手。
专业的事还是让专业的人来吧。
爆处组组长小跑过来，蹲下身，看见那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炸弹，脸色一变，从腰间的包里掏出一只扫描枪。他打开手机蓝牙，连上设备，对准那只炸弹，慢慢扫了过去。
扫描枪发出红外线，一条指示红外线位置的蓝色光线投在那只炸弹上。随着光线移动，炸弹的内部结构也以黑白图的形式出现在手机上。组长握着扫描枪，看了一眼手机，松了口气，“幸好，看起来没那么麻烦，只是不能从墙上拆下来而已。”
手机上的炸弹结构还在趋于完整，组长紧紧地盯着手机屏幕，刚刚放松的脸色又突然绷紧。他握着扫描枪的手顿在那里，役所守人凑过去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结构图尚未完整，尾端突兀地显示了一个菱形的白色方块，在一片密密麻麻的线路中显得格外突兀。
那方块还不完整，缺了一个小角。
“萩原！”
役所守人看他脸色不对，轻声叫了旁边还在搜查榻榻米区的萩原研二。他一愣，看着脸色不对的爆处组组长，弯下腰去看他的手机。看见菱形方块的一刹那，他的脸色也是一变。
萩原单膝跪下来，凑到役所守人旁边，轻声给他解释：“这个形状看起来是一种反扫描装置，如果扫描枪里发出的红外线扫过，就会被触发。之前大阪的警方在内部网的登记记录上报告过两次，不过还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我们推测，如果不完全扫描或者移开扫描枪的话，就不会被触发。所以组长才会一直举着枪。目前来说，只要等小阵平来把它拆掉……”
役所守人皱眉，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松田此时已经换好了防爆服，动作缓慢地走进来。这身衣服足有四十公斤，如果没有训练过，穿着它正常走路都会是个问题。
役所守人和萩原研二站起来，给松田阵平让出位置。爆处组组长仍然举着扫描枪，手臂有些遮挡视线，松田阵平只能以一个仰视的角度取出工具，小心翼翼地拆下外壳——
“滴滴”
组长的手没有抖，松田阵平也没有做什么意料之外的动作，但那个五分钟的倒计时却突然闪烁了一下，开始跳动。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滴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