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之那女子》社恐症

6、机会

　　奔波了几天，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一觉醒来，头顶上就是木头房梁，再次从陌生的环境中醒来，叶佳还有些脑袋发蒙，搞不清楚情况，她看了一圈，屋内只有她一个人，她翻身下了床，推开木板门，出了屋子。

　　听着木板门发出的“吱呀”声，赵水芹看了过去，只见叶佳乖巧地现在屋门口，甜甜的和她打着照顾，“小奶奶早。”

　　“佳佳早。”她看了一下日头，随后问道：“现在还早，佳佳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饱了。”她朝着院子里看了一圈，没看到刘萍，这才出声询问，“小奶奶，你看见我妈妈了吗？”

　　“在厨房呢！”赵水芹拨弄着身前晒席上的花生，还不忘指着厨房的方向。

　　“谢谢小奶奶。”叶佳这才迈着小短腿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踏进厨房，她一眼就看见了灶台后面的刘萍，喊了一声，“妈妈。”

　　刘萍笑着朝她招手，她走了过去，立马被刘萍抱着坐在她腿上。

　　“怎么醒这么早。”刘萍往灶肚里塞了一把柴火，看着她头上顶着炸了毛的头发，用手简单的梳理了一下。

　　叶佳依偎在刘萍怀里，闻着她衣服上的皂角香气，莫名的心安，“睡不着了。”

　　这几天一路的奔波，女儿也跟着她颠沛流离，何况她的女儿才6岁不到，还差点被人贩子拐走，一想到这儿，刘萍有些心疼，轻抚她的后背。

　　听着铁锅里的“咕嘟”声，刘萍抱着叶佳起身，掀开锅盖看了一眼，用汤勺搅了搅，防止粥糊底，随后放下叶佳，嘱咐了一声，“佳佳，你先去刷牙，顺便喊小奶奶来吃早饭。”

　　叶佳点了点头，出了厨房，对着院子里的赵水芹脆生生喊道，“小奶奶，吃早饭了。”

　　“欸，来了。”赵水芹将挑出来的坏花生扔至地上的簸箕里，然后朝着水井走去，压着压手柄，一股水流从管子里流了出来。

　　叶佳回房间拿好洗漱物品，一眼看见在水井旁洗手的赵水芹，她走了过去，趁着水流没断，接了一杯井水，就开始刷牙。

　　早上喝的是菜粥，就着清爽的咸菜，也算丰盛。

　　饭后，刘萍帮着赵水芹晒粮食，起先赵水芹是不让的，但刘萍坚持，老太太拗不过她，两人在院子里忙上忙下，叶佳也没闲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看着日头差不多了，有了刘萍的帮忙，活也干完了，赵水芹开口说，“萍萍，洗洗手，我带你去祭拜你公婆。”

　　赵水芹将早就准备好的饭菜放到竹篮里，和刘萍说了句，“这年头不兴烧纸，只能供上饭菜简单地祭拜。”

　　刘萍点了点头，挎着竹篮，拉着叶佳，跟在赵水芹身后，出了院子。

　　向南没走几步，经过一户人家，挺大的院子，屋子也不少，但不似赵水芹家围墙是用泥墙围着，这户人家院子是用篱笆围着的，一眼望去，能把院中情况看得清清楚楚。此时院中站着一个年纪看着比刘萍大些的妇人，看到赵水芹经过，冲着她打起了招呼，“叶家婶儿，这早上要去哪儿呢？”

　　赵水芹看了她一眼，似乎不是很热情，回了一句，“和伟媳妇回来了，我带着她去祭拜一下她公婆。”看到对方疑惑，赵水芹这才恍然，“哦，忘了和你说了，和伟是我二叔家的小儿子。”

　　妇人听到后，脸色突然有些不好看，“婶儿，就不耽搁你了。”说着进了屋。

　　赵水芹撇了她一眼，也没当回事儿，接着在前面给刘萍和叶佳领路。

　　还没等三人走远，就听到屋子里传来震耳欲聋的吼叫，“怎么滴，不就是叶铁柱小儿子吗，就是叶铁柱活过来了，也不能来抢，反正这房子我都住了这么久了，早就是我的了，别想我让出去。”

　　赵水芹听后冷笑一声，没等刘萍问，自己开口给她解惑，“刚才经过的那房子原本是你公婆生前的家，你公婆没了后，说是他俩没有后人，房子空了干脆就收归公用，本来打算整一整弄个知青收留点，谁知道最后被队长给了他大闺女家，连着他大闺女带着她婆家几口人都过来了。”

　　“刚和我打招呼的就是队长大闺女，在屋里叫唤的就是她婆婆。”

　　刘萍听着也不插嘴。

　　“这队长的闺女被她婆婆拿捏得死死的，不过她爸好歹是队长，今后有得闹得呢。”

　　没一会儿，三人走上了山，最后停在了四个坟包前。

　　赵水芹拿出小铁锹递给刘萍，嘱咐了一句，“萍萍，你把你公婆坟前的杂草铲一铲。”

　　刘萍接过后，十分认真地清理干净了周围的杂草，最后帮赵水芹将饭菜摆好。

　　赵水芹这才开口，“二哥，二嫂，你们猜我今天带谁来看你们了。”

　　刘萍听后立马上前，跪下后磕了一个响头，叶佳见状也连忙跪在她后面。

　　赵水芹接着说，“你们一直惦记的和伟也已经娶妻生子了，这是和伟媳妇和他女儿。”她的目光突然落寞，“但是和伟没能跟着来。”她有些说不下去了，这才看向刘萍，“萍萍，把和伟的事情和你公婆说一说。”

　　刘萍点了点头。

　　“爹娘，我叫刘萍，是和伟下乡时做知青时认识的。其实这次是代替和伟回来探亲的，三个月前，和伟为了救村里的娃娃被大水冲走了，不知道你们在那边有没有遇上。这些年和伟一直和我念叨他很惦记着你们，奈何一直走不了，我想他到了那头也会和你们说的吧。”

　　叶佳跪在刘萍身后，低着头，听着刘萍平静地叙述着自己丈夫逝世的消息，不知为何觉得有几分说不出来的违和。

　　赵水芹再次听刘萍说起叶和伟的事儿，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她避开坟前跪着的一大一小，走到一旁，暗自抹泪。

　　“爹娘，和伟虽然走了，但我们村里人都挺惦记他的，他走后的这几个月里，村里人见了我都会和我说起他，他们都说他是个英雄，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呢。”

　　“如果你们见到他了也和他说说。”

　　“爹娘，我要说的也就这么多了，如果你们在那边遇上了和伟，再好好聊聊。”说着刘萍站了起来，往旁边走了几步，让叶佳整个身子对着坟包，“这是我和和伟的女儿，叫叶佳，有五周岁了。”她拍了拍叶佳的肩膀，“佳佳，叫人。”

　　“爷爷奶奶好。”叶佳喊了一声后，紧接着磕了个头。

　　“佳佳，也替你爸磕个头。”

　　叶佳也照着做了，刘萍这才把她拉起来，捡了点饭菜，撒了一杯酒，收拾好，朝着赵水芹的方向走去。

　　赵水芹红着一双眼，显然刚才哭过，看向刘萍，问了句，“好了？”声音听着有些沙哑。

　　“嗯，小婶娘，我们回去吧。”

　　赵水芹点了点头，三人这才朝着山下走去，一路上遇到不少人，都用好奇的目光看向刘萍母女。

　　赵水芹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告诉他们刘萍母女的身份，要是有人多问一句叶和伟的事儿，她也说了。

　　叶佳想着就今天一天，整个村子估计都会知道她老爸救人牺牲的消息。

　　回到家里，赵水芹就准备下地上工，让刘萍和叶佳待在家里等她回来。

　　作为小辈，刘萍不可能让长辈一个人下地，她待在家里吃闲饭，何况她也有讨好赵水芹的想法。她嘴里说是想去陪着看看，但到了地里，没一会儿，刘萍就催着赵水芹让她带着叶佳先回去。

　　地里几个年级大的嫂子一脸羡慕，七嘴八舌说道。

　　“水芹姐，你好福气。”

　　“就是，你侄媳妇是个勤快的。”

　　“哎，但凡我媳妇儿这么勤快，我也不用这把年纪累死累活了。”

　　……

　　赵水芹心里听得舒坦，和她们唠了两句，就带着叶佳回去了。

　　难得清闲，赵水芹将之前纳了一半的鞋底给找了出来。她眯着眼找了半天的针孔，没找着，这才朝着坐在院中晒太阳的叶佳招手。

　　“佳佳，小奶奶眼睛不太好使，你过来帮我穿个线。”

　　“好。”叶佳从板凳上起身，接过针线，一下子就将细线怼进针孔里。

　　赵水芹拿回针线忍不住夸了她一句，“还是小娃娃眼睛好使。”正当她刚缝了一针，才发现没戴顶针箍。

　　“佳佳，你认识顶针箍吗？”

　　叶佳点了点头。

　　“你去我房里桌上的抽屉里把它拿过来。”

　　叶佳应下后朝着门口走去，还没踏出门槛，突然摔坐在地上。

　　赵水芹吓了一跳，放下手中的东西，连忙上前，把她抱起来，上下打量，见没怎么摔着，这才放心下来，掸了掸她身上的灰，问道：“佳佳，你这是怎么了？”

　　“头晕。”

　　“怎么会头晕。”赵水芹有些奇怪。

　　“我在家被舅舅推了，最后后脑勺磕到了桌角。”叶佳就当平常事一样说了出来。

　　赵水芹听后有些气愤，到底什么样的人家，才会有长辈欺负小辈这种事发生。她剥开叶佳后脑的头发，明显一个肿着的大包。

　　刘萍回来后，看着屋里坐着的一老一小，两人就那么干坐着，她有些奇怪，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只见女儿回望着她，一脸天真，她这才忍不住问出口，“这是怎么了？”

　　赵水芹平复了一下心情，有些不忍地开口，“你在老家是不是过得不太好。”

　　“小婶娘为什么会这么问。”刘萍眼神有些闪躲。

　　赵水芹怎么能不明白，但也不再问下去，而是做出决定，“你和佳佳别回去了，就留在这儿和我过日子。”

　　刘萍笑了笑，似乎没当回事儿，半开玩笑地说道，“小婶娘，我粮食户口还在老家，要是不回去留在这儿吃白饭这可不行。”

　　“户口问题我能解决。”说着立马拉着刘萍母女去了队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