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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枚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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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瑾气笑了。
这小白眼狼,也不看是谁帮她的。
索性没什么事情,他起身,倚着门,漫不经心地看她倒水,看着看着就皱眉,她个子不够,踮着脚拿着那个热水壶颤颤巍巍地倒进水杯里,时不时有热水溅出水杯,突然于应殊啊地一声,被溅出来的滚烫水珠烫到了,手一松,水壶没放稳,眼看着就要掉下来。
她紧紧闭着眼,想象中的痛感没有发生,她抬头一看,少年接下了那壶水,他吸了一口气,碰到壶身的手抖了一下,又悄悄收回去,见女孩在看他,左手碰了碰她的头,大概是被吓呆了,她没躲。
庆瑾扯了扯嘴角,弯下腰和她平视,才发现女孩的眼睛是棕色的,漂亮得像小奶猫,拉过她的手:“手被烫到了吗?给我看一下。“
她似乎是反映过来了,忙往后躲,庆瑾没放,少年没有汗味,清凉的薄荷香让人很舒服。一只手揽着她的后腰,防止她又撞到其他的地方,小女孩的身体单薄又柔软,一只手环住绰绰有余,身上还有淡淡的奶香,他神色恍惚了一阵,女孩用了吃奶的劲要挣脱她,脸都憋红了,但是身高摆在这,力量悬殊。
于应殊抿着唇,眼眶渐红,豆大的眼泪在水灵灵的眼睛里转。
庆瑾有点慌了,宽大的手掌去抹她垂在眼角楚楚可怜的泪珠,语气变得又低又软:““怎么了,哪就这么娇气,一下都不让抱的?”
小女孩还在哭,白嫩的脸颊上都是泪痕,断断续续哭诉:“我,我不喜欢你……走开……”
他抿了抿唇,心里叹了一口气,顺着她哄:“是,我惹你生气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先把药涂了再算账行不行?”
最后还是顺着她的意松开了手,找于景天把药箱拎到客厅,翻出来一个烫伤的药膏,幸好只是被滴到了一点,泛红,他握着她像柳条一样柔软的手臂,拿了棉签细细的涂。
于景天还在状况外,看到于应殊红红的眼眶和泪痕,大叫:“卧槽,庆瑾,你妈的禽兽啊,这么点大小孩你也谋害?”
庆瑾杀气腾腾地看了他一眼,于景天浑身一冷,接着看到了庆瑾的右手手掌红彤彤一片,在发抖,大概明白了,连忙拿了冰水来。
庆瑾处理自己的烫伤的时候,于应殊就在边上看,他的受创面要大得多,冷水冲洗之后用碘伏消了毒,再涂药,这人还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好像受伤习惯了一样。
“你们俩这是?“
于景天一边帮他涂药,一边看了看两个人的眼色,非常警惕地问庆瑾。
“你真没欺负我妹?“
他虽然神经大条,但在关键时刻还是坚决保护妹妹的。
庆瑾抽了抽眼角,于景天威胁的时候无意识压着他的创口,痛觉神经狂跳,想把他按在地上打。
碍于于应殊还在,他咬着牙答:“没有,你先把手挪开。“
于景天没松,一边以极其粗鲁的手法上药一边问于应殊:“晚晚,他欺负你没有?“
于应殊看了看他们两个,点点头而又摇头。
于景天跳起来,手上的棉签掉在地上:”庆瑾!你敢欺负我妹!我跟你没完!“
聒噪地像一个上蹿下跳的蚂蚱。
他没理于景天,把剩下的纱布包好,本来骨节分明漂亮的手,像一个粽子被包起来,看起来滑稽极了,他整理好了抬头一看,小姑娘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的手,眼睛弯弯的,心情诡异地好了不少,开口调侃她:“高兴了?“
女孩瘪了瘪嘴,把头偏过去,不答。
他情不自禁弯了弯嘴角,很想碰碰她气鼓鼓的脸颊,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免得她又生气。
两人开始就结下的梁子还没完。
庆瑾才见识到小孩记仇能有多深,她嘴甜,见了长辈都要问好,哥哥姐姐更是叫的溜得不行,知道说些好话来哄他们开心,就他,连哥哥两字的后缀没有,胆大到直接喊他全名,当着那么多朋友的面,他们都惊诧地看他,都知道他脾气不算好,生气起来更是吓人,没想到他愣了一下,笑出来,还脾气很好懒洋洋地应。
这小孩还敢直接坐他身上的。
和他玩过的都知道,他有洁癖,一般小孩都不敢往他身边凑,更别说在他身上撒野。
于景天中考完的暑假,于妈同意他带同学来家里玩,带了四五个人,于妈第一次听于应殊直呼庆瑾全名,一时不敢相信,她最注意教育她的礼貌,庆瑾还没说话,她当下冷着脸第一次训斥她。
“于应殊,我怎么教你的,就这么和你哥哥的朋友说话的?“
“以后不许这样了,不然罚你一个星期不准吃糖。“
于应殊应,抹着眼睛回房间去了。
庆瑾站起来,安抚于妈:“阿姨,你误会了,晚晚和我玩呢,我让她这么叫的,显得亲近点。”
“别放心上了,没事没事,真没事,我疼她还来不及呢。“
他一边解释一边去于应殊的房间去了。
房门没锁,他悄悄关了房门,缩在被子里的人儿动了一下,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被子,哄道:“出来啦,我和阿姨说了,不怪你。”
被子里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你就是故意的,故意来我家,故意看我挨骂。”
少年无奈:“谁让你胆那么大啊,我也冤枉啊,平白无故被你扣了一个罪名。”
“不管,你害我一个星期没糖吃,讨厌你,讨厌鬼庆瑾。”
女孩躲在被子里,耍小脾气。
他把人强行抱出来,她一直在揉眼睛,揉的又红又肿,还在挣扎,不小心一晃神,清脆地啪一声。
不止庆瑾,于应殊也愣了。
少年清俊的侧脸上渐渐浮现一个小小的巴掌印,红红的,扎眼地不容忽视。
小孩不分轻重,这一巴掌力气大,他被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打得脸微侧,半晌没回过神来。
于应殊害怕了,收回手无措地不敢动,虽然庆瑾对她的脾气一向好得成谜,但过分到这个程度还是第一次。
他吐了一口气,小姑娘被吓到了,摸了摸她的头,勉强笑了笑,牵动的面部肌肉扯到火辣辣的地方,引起一阵疼痛,显得有些狰狞:“现在总不生气了吧。”
第一个扇他巴掌的居然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孩。
她乖巧许多,点头,连忙溜出去给他拿了一块冰块冰敷。
出去的时候手掌印已经不太明显,但是被眼尖的于妈看到了,连忙追问,庆瑾都推脱是不小心撞到了。
于应殊后来说给她的小姐妹钱四时听,她都感叹说他的脾气好到不像人了,可是于应殊自己回忆的时候,只想起了他被扇得脸微侧的脆弱情态,可口地像一只懵懂羊羔,微暖的日光撒在他身上,美的心碎。
这是年幼的于应殊,第二次涌上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小女孩渐渐抽条,长成一方祸水,她的第一次初潮比一般女孩来得更晚些,正值上初一的末尾。
是同桌温蒋先发现,他和于应殊从小学开始就坐同桌,孽缘从一只小熊□□开始,小学两年都是他们同桌,初中偏偏和她考了同一个学校,分到了同一个班。
这个年纪的男生女生不知道怎么莫名多出了一股青涩朦胧的纱布,即使有特殊感情也不敢当面表达,更不敢公之于众,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看出来,还要装出一股很不在乎你的感觉。
他准备出去打球的时候撇见同桌椅子上多出来一道血迹,在椅子正中间,他挠了挠头,叫住了出去装水的女孩。
“于应殊!”
声音太大,周围在聊天写作业的同学都朝他看过来,被这么多异样的目光注视,他一时尴尬地脚趾抓地,憋红了脸结结巴巴的,半天没憋出一句话。
“我……不是……你……我是说你位子……”
周围看热闹的人看他一时半会也讲不出来什么,失去了兴致,继续各聊各的,只有于应殊和挽着她的小姐妹看到了,她心里了然,忙自己看了看后面,果然有一块血迹,就在腿中央,不断扩大,接着小腹也有些隐隐作痛,她有生理课常识,知道这叫初潮,她小姐妹钱四时已经经历过了,连忙跑去座位上给她拿备用的卫生巾。
温蒋也脱下了校服外套递给她,围在腰际,不紧不慢地走去卫生间。
卫生巾暂时垫在内裤上,隔离了湿湿黏黏的感觉舒服了很多,可是裤子还是脏的,她翻了翻通讯录,犹豫地点亮了庆瑾的电话。
拨了几秒才接通,那边低低带着掩饰的声音传过来,显得低沉有磁性:“晚晚,怎么了?”
“我来初潮了,你有时间给我带条裤子吗?
那边愣了一下,回:“好,你在厕所吗,等我一下。“
很神奇,即使是亲哥哥也会回避羞耻的问题,对庆瑾就不会,是笃定他会毫不迟疑地飞奔到身边。
庆瑾挂了电话才从桌底下出来,耳朵连带脖颈红了一片,他看了看老师,背对着他在板书,他的位置是最后一排,刚好可以溜之大吉。
他拍了拍南汇,“帮我掩护,我出去一下。“
一中初中和高中部在一个地方,一墙之隔。
他被庆瑾罕见的模样吓了一跳。
“干嘛,你去上厕所?“
“不是,借你宝贝车一用啊,下课还你,谢了。“
还没等南汇破口大骂,少年就拿了他车钥匙,小心翼翼开了后门弯着腰溜出去了。
于应殊在厕所里等了一会,迷迷糊糊有点冷,靠在墙上睡着了,大概过了十分钟,门口传来一句迟疑的问句:“晚晚,在吗?”
于应殊想象他冒着被骂变态的风险发问忍不住笑,现在还是上课时间,厕所里只有一个人。
她抱着肚子,敲了敲自己这扇门,有气无力:“这里啊,笨蛋庆瑾。”
脚步声渐近,视线范围内出现一双蓝白aj,接着底下递了一个黑色塑料袋,她接过,外面的人还在真心发问:“难受吗,要不要我帮你?”
果真变态啊。
于应殊心里骂。
“你去外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