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
“侯着。”秦铮换上红衣的声线道了一句，快速将身体擦干正准备穿上衣服就看到窗子那里伸进来一只手，那只手里正拿着一件崭新的红衣。
“换上这个吧，刚刚去集市给你买的新衣服。你那衣服都脏了，就不要穿了，穿着不舒服。”
秦铮一愣，正要走过去拿，却又想起送衣服的人是白羽，当下皱眉又停住脚步：“扔过来。”
白羽没听清：“啊？”
“扔过来。”秦铮又重复了一遍。
“哦。”白羽垂下眼睑，心中莫名出现一丝失落，但还是按照他说的将衣服扔了过去，“你接住了。”
秦铮接住衣服，展开一看又是一件女子服装，这让他的脸僵了一瞬，压下心头的怒火。他现在是寄人篱下，功体尽失，隐藏身份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想到这里，秦铮也不再多想，将衣服直接换上了。
习武之人向来耳聪目明，白羽在门外隔着门板都能听到那穿衣服的“窸窸窣窣”声，脑中不由浮现出里面的一泄春光。然后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这种想法要不得，拍了拍自己通红的脸，嘴里念的振振有词。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秦铮推开门看到的就是白羽一边拍着自己的脸一边神神叨叨的念着什么，像极了一个傻子。所以蒙管白羽再怎么天资聪慧，也还是改变不了他就是一只傻狗的事实。
秦铮冷笑一声，“你在念叨什么。”
“啊！”白羽被吓了一跳，“红、红衣姑娘，你出来了啊？那个，新衣服怎么样，合身不？”
秦铮一挑眉，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双臂环胸靠在门板上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白羽上下打量一番，这才发现秦铮身上穿着的衣服极为合身，将他的腰称的更加纤细。
唔……果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虽然红衣姑娘穿原来那件也很好看，但是好好打扮一番就更好看了呢！
“啊，红衣姑娘你的头发还没干啊，要不我帮你擦擦吧？”眼睛一瞥，正好看到秦铮的头发散在肩头，湿漉漉的还未干，白羽生怕他第二天起来得了头疼风湿，立刻提出要帮他擦头发。
“不用。”秦铮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白羽误以为他是害羞，丝毫没有想过秦铮压根不想他碰他，执意拉住秦铮往里面走，将他按在椅子上就开始动手给他擦头发。
红衣姑娘生的极好，就连发丝也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这让白羽不禁有些走神。
白羽手掌大而干燥，揉在秦铮微凉的发丝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兴许寻常人都觉得很舒适，但秦铮只觉得恶心，想吐。
秦铮拼命忍耐着身后之人在他头上动手动脚，让自己冷静下来压制自己的怒火。这么多年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他白羽还是第一个，近了他秦铮的身而没被他宰了的人他也还是头一个。
若不是现在没有内力……若不是现在没有内力，那他白羽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够了！你究竟还要弄多久，我不需要你来帮我擦干！”终于忍受不住，秦铮爆发了，直接将白羽给推出门外压根不顾白羽担心的呼喊。
脑中一片耳鸣，不断有画面伴随着人体恶心的温度向他袭来——又是那些人！恶心，好恶心。
秦铮胃里一阵翻涌，想吐，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只能难受的干呕。视线忽然扫到那一桶已经微凉的水，秦铮想都没想就直接将衣服褪下再次进去。方才被白羽触碰到的地方都被他洗了一遍又一遍，像是要将那些地方全都剜下来一般。
恶心，好恶心。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那些事情。
水花四溅，白羽在门外听到里面的水声，愣住了。红衣姑娘是又进去了吗？红衣姑娘真的这么厌恶被人触碰，他……好像做错了。
白羽有些失落之余又有些懊悔和心疼。他早该知道红衣姑娘的异常，却还是不顾红衣姑娘的抵抗强迫她……他还以为，红衣姑娘只是以为他是外人而戒备他，却不想红衣姑娘是对被人触碰这件事有心结。
究竟是什么样的心结让红衣姑娘会如此厌恶人的触碰，甚至一点脏秽也不想沾染呢？白羽不敢想象，但他想打开红衣的心结。
失魂落魄回到另一个房间——王虎所在的房间——一进门就看见醒过来的王虎正坐在桌子前吃着桂花糕，腮帮子里鼓鼓囊囊的，一屉糕点都吃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些许残渣。
王虎见他回来了，连忙咽下口中的糕点，笑着：“白爷！您怎么知道我饿了啊？还特地去买了桂花糕来，这多不好意思！”
白羽不住悲从中来，扑到王虎身上大声哭诉：“你怎么就把它们吃了啊虎子！你怎么能吃啊！还一点都不剩！”
王虎被他摇晃的头晕，完全对白羽说的话不知所云：“白爷您在说什么呢？您也想吃？那您应该留个纸条告诉我啊，不然我也不会……”
越说越小声，王虎显然没了底气。
事已至此，伤心也于事无补。白羽决定再去一趟和芳斋买一屉桂花糕，送去给红衣姑娘赔罪。
说走就走，留得一脸懵逼的王虎。白爷今天吃错药啦？
另一边——
顺利瞒天过海出城的一行人往陇右方向赶去，因为白羽的计划并没有赶往京城。此时牵扯众多，朝廷不便明面上出手，就只能派出锦衣卫或东厂这种特殊机构。
若是前往京城，暂且不论朝廷能不能给予支援，就说这样只会打草惊蛇，使得白羽在建安的境遇更加困难。
好在右都督赵安也在往这边赶，按照目前的情况，怕是再过半日，也就是明日午时便可与右都督所率锦衣卫汇合。
虽说白爷和秦铮那个贼子明面上达成了共识，他们却怎么也不敢相信东厂之人会帮他们，于是一路上都留了个心眼，不敢大意。
建安——
白羽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发现了不对，东厂之人今日怎么在大街上四处走动，像是在找什么人一样。
又联想到今天救上来的那个姑娘，白羽心中似乎已经有了头绪。莫非……红衣姑娘与东厂有关？东厂，就是红衣姑娘的仇人？所以红衣姑娘才会一人在荒郊野岭还受了这么重的内伤。
只是不知道红衣姑娘到底是不是本地人，若是本地人到也还好说，若是外地人那可就有点钱麻烦了。他得避开东厂的眼线想办法把红衣姑娘送回自己的故乡才是。
拎起食盒，白羽往客栈方向走去。
不过到了现在红衣的房门还是紧闭的，一看就知道是气还没消。白羽也不想再去惹红衣生气，一方面也为了方便保护她，就干脆在红衣门口抱着食盒坐下了。
今日是他不对，惹得红衣姑娘不快了。
在屋中好不容易把自己清洗干净了的秦铮心头的恶心感稍微降下来些许，穿好衣服在房中等了许久都不见白羽回来。
这憨货，该不会有什么针对东厂的计划吧。
秦铮心下疑虑，东厂今日来搜查他的行动非常异常，怕是早就引起了白羽的怀疑。若是白羽知道了他没有在东厂，怕是会推论出来红衣就是秦铮。
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推开门正准备去找白羽，就听门板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哐啷”一下，还伴随着一声熟悉的痛呼。
“哎哟——！”
白羽抱着食盒靠在门板上睡着了，冷不丁被这么来一下，整个人跟个王八似的四脚朝天摔在地上。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看食盒里面的糕点有没有事，见着没事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心中大石落地的白羽忽然反应过来，红衣姑娘是不是出来了啊？于是立马回转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秦铮：“红衣姑娘！你可算出来了。你……还在生气吗？”
白羽小心翼翼地问道。
秦铮不答，问他：“你在这里作甚。”
“我来给你送吃的，怕进去了惹你不高兴，就想着坐着这里等你。”说着，白羽扬了扬手中的食盒，不好意思中带着点洋洋自得。
……所以说这货真是个蠢狗，这么不协调的两个神情居然能同时被他给表现出来。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是天赋异禀。
“进来。”秦铮无意与他多纠缠，只是瞥到下面还在进行搜捕的东厂之人，不想被他们发现，就干脆拉了白羽进屋。
白羽这下是大喜若望，太好了，红衣姑娘这算不算是原谅他了！
果断拎着食盒进去，将门窗关好后把食盒放到桌上，白羽坐下来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红衣姑娘，是否与东厂有关系？”
这句话一出，秦铮冷若冰霜的眸子像是两柄飞刀一样射向白羽，这让白羽心中的猜想再一步得到了证实。
“你别担心，我不是什么坏人。”白羽摆摆手，“我知道，你跟东厂那帮人有仇，就是东厂那帮人把你打伤的对不对？所以你才会到处逃窜，东厂那帮人还在到处搜捕你，真是猪狗不如！”
秦铮：我可真是谢谢你的夸奖
说完，一脸正气地对着秦铮保证道：“你放心！有我在一天，就绝不会让东厂的人动你一根毫毛！”
秦铮：……
他早该料到这只蠢狗没他想的那么聪明。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