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一个皇子和他父皇的□□HE的狗血故事》琉璃珠玑

12、第十二章

　　在看到孙子之后，老皇帝的病情又开始急转直下地恶化，很快卧床不起，重病昏愦的后果就是更加喜怒无常，大臣们忧心忡忡，大皇子也摸不清老头子到底病到什么程度。好在虽然二皇子生了儿子，老皇帝也一直没说真要立他做太子。
　　既然儿子没抢先，大皇子决定另打主意。最近边关又有军报，大皇子想到老皇帝喜好战功，三皇子就是因为立了几次战功才被父皇喜欢的。于是在皇后怂恿下，决定这关键时刻还是自己出征立功，免得三弟再出风头。
　　不过大皇子还是担心，父皇重病之时远行，万一自己还没回来，老皇帝就不行了怎么办。虽然萧璟说皇帝只是前一阵太高兴着了些风寒，现在早好了，健壮得很，但是大皇子现在有点不相信他了，现在只有这人天天守在皇帝身边，是真是假有谁知道。于是萧璟向大皇子提议，自己向老皇帝进言，大皇子出发之日，为表激励，由老皇帝亲自饯行。
　　如果这样当然好了，皇帝能亲自出来肯定身体没问题，被父皇亲自送行也是其他兄弟没有的面子，大皇子很高兴。
　　然而以朝中流传的皇帝身体状况，大皇子和臣子们都对此建议不抱希望，然而让人大跌下巴的是，皇帝竟然一口答应了。
　　更让人跌下巴的是，饯行那天，老皇帝虽然一直坐在銮轿上没下来，但是腰板挺直、神采奕奕，大皇子亲眼所见父皇红光满面的模样，对父皇的健康自然更是确信无疑，之前一直担心皇帝身体人心惶惶的群臣也都把心和跌掉的下巴揣回去，安安稳稳地恭送大皇子出发上路。

　　其实，之前萧璟提议了不假，老皇帝也早想借这个机会告诉诸人，自己还活得好好的，别天天三心二意，光想着帮自己办后事。不过他身体确实太坏，想下轿也下不来，挺直的腰板其实是背后衣服里垫了块木板；满面红光也是让内侍用粉化妆出来的，糊弄人而已。所以，送走大皇子回宫，老皇帝的回光返照也就到头了。
　　大皇子出发后的第十天夜里，皇帝卧床昏迷不醒，眼看就要油尽灯枯。萧璟看着老皇帝奄奄一息的模样，退出宫门，偷偷叫了个心腹内侍，让他去把三皇子请来。
　　三皇子请来，三皇子的几个心腹大臣也来了，之后皇后也请来了。皇后一听皇帝不行了，急了：大皇子还没回来呢，这可怎么办？赶紧派加急兵马去叫吧。
　　萧璟说现在叫也来不及了，国不可一日无君，为免二皇子闹事，不如由皇后带领诸位大臣，一起请陛下先立三皇子作太子，再作打算？
　　皇后沉默不语，终于犹犹豫豫地告诉众人，说当年三皇子出生的时候，相士掐算，说三皇子命里带煞，若将来为王有妨害父母兄弟之虞，只有大皇子才能保证她得享天年。如果为王都妨害父母，若是为帝那么……
　　众臣哭笑不得，皆劝方士胡言如何能信，而且当年那方士是不是二皇子一派请来胡说八道的都未可知，怎么当娘的不信自己亲生儿子，反倒去信外人？如若果真不为三皇子谋利，明早皇帝死讯一公开，二皇子发难，这可如何收拾？
　　皇后又害怕了，二皇子一直认为月妃之死有皇后暗中使坏，若是二皇子真的夺权，她当然更没好果子吃。想想眼中钉的二皇子，皇后更怕了，只好犹豫着点头说行。
　　老皇帝奄奄一息地躺在榻上，见一群人拥着皇后和三皇子进来，也明白了。皇后哭哭啼啼地劝：请皇上赶紧立太子吧！
　　皇帝抖抖索索地抬起干枯的手，指着皇后，又指皇后身后的三皇子，再指到身边站着的萧璟身上，只是他这时候已经说不出话了，喉咙嗬嗬了几声，最后终于颤抖着伸出手指比了个“三”的手势，随即“啪嗒”一声，手落在榻上，断气了。
　　不管是真是假，寝宫之内顿时响起一片哭声。

　　老皇帝临终勉强算是立了遗诏，然而口说无凭，二皇子肯定不会承认，于是众人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把二皇子引进宫来，先下手为强。
　　半夜，皇宫角门打开了，一乘马车载着总管杨公公悄悄出行，赶往二皇子府上。
　　与此同时，暂时代行监国的三皇子被群臣簇拥着来到御书房，坐在桌案前拈起那支朱笔的时候，三皇子的手都在抖，他梦想这一天很久了，然而这一天当真来到的时候，握在手里的那支朱笔却好象有千斤一般重，毕竟今夜才过去一半，赶去请二皇子入宫的杨公公能否成功还不好说，如若不成，只怕血光之灾难免。
　　毕竟三皇子还是年轻少些历练，没老辣狠毒到他父皇那个级数，握笔的手一颤，朱笔掉在了地上。
　　萧璟愣了愣，俯身拾起朱笔，握着三皇子的手将朱笔放回他手中，低声道：殿下，你当时的豪言壮语都到哪里去了？大家跟从你，自然都愿以性命相付，难道如今箭在弦上，你却怕了？
　　三皇子深吸一口气，反握住萧璟的手：我知道了。

　　二皇子此时正在榻上拥着被子呼呼大睡的时候，对宫里发生一切浑然未觉。直到被下人叫起来，说宫里有信来。
　　这大半夜的有信，肯定有大事！原本睡眼惺松的二皇子顿时被一盆冷水泼醒了一般精神。咕碌从床上爬起来，急忙穿了衣服出来见人，等见到竟然是杨公公亲自来，就更紧张了。
　　杨公公悄声细语地告诉二皇子：皇上快要不行了，嘱咐老奴暗地来传您进宫，请二皇子赶紧跟老奴走一趟。皇上特地吩咐，为免走漏风声，千万不要多带人。
　　二皇子顿时心花怒放，大哥不在自然不会被召，父皇临终想着召他进宫，除了传位还能有什么，再说又是平时关系甚好的杨公公来，他自然更无疑心。当下不顾家人劝说，连一个亲随也没带，自己一个人坐上杨公公乘坐的马车，跟着进了宫。
　　他前脚刚踏进寝宫，呼啦啦一群全副武装的侍卫就蜂拥而上，把二皇子按倒在地捆了个结实。

　　二皇子前脚走人，府里家人自然不放心，赶着去通知了几个亲信，然而天还未亮，不及他们做出什么反应，禁军士兵就团团围住，二皇子的几个亲信自然束手就擒，皆被收押拿下，
　　第二天早朝，皇后发下诏书，昨夜二皇子带甲私闯禁宫，欲逼宫篡位，幸被侍卫制服，现二皇子已被幽禁，党羽也皆拿办待审。而病体沉重的皇帝则因受惊过度，不幸驾崩，陛下临终已传位于三皇子，现由三皇子暂行监国之职。
　　其实按皇后的意思，本应快刀乱麻趁夜把二皇子一刀咔嚓了事，反正他唯一在外的亲大哥也肯定不会追究弟弟的责任。然而三皇子不知为什么竟然反对，坚持要查抄二皇子府得到罪证之后，再等大哥回来一起定夺。
　　皇后拗不过儿子也只好算了，偏偏又没头没脑地道：虽然你父皇临终有交代，但不过是应急之策。这皇位本该是你大哥的，等你大哥回来，你可还是要让回给他？
　　三皇子的心腹大臣皆面面相觑，心道这是什么话，皇位如何能让来让去如同儿戏，更不要说三皇子费心费力夺来了，哪有拱手让人让大皇子坐享其成的道理？大臣们都有些担心三皇子会发怒，毕竟三皇子还未正式即位，许多事还要靠皇后罩着，然而三皇子跪在母亲身前，十分乖巧地道：长幼有序的道理，儿臣当然明白。儿臣也不过是暂时代理罢了，待大哥凯旋回来，自然退位让贤。
　　皇后感动地泪流满面，包括萧璟在内的众大臣则都倒吸一口冷气：完了，有这句话在，大皇子是别想活着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