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游戏》云白子珏

99、林朗（75）

　　决良把剑穗拿在手里细细观察，听着攻无禁说话，眼睛渐渐红了：“……我好感动……”

　　攻无禁一愣。

　　这剑穗没法挂在手机上，挂绳粗了点，大概只能挂在家里，或者绑在某件衣服上，但这些都不妨碍决良感动：“木雕的事……对不起，我不是不喜欢，而是……”

　　“我知道。”攻无禁打断他的话，以免自己猝不及防又陷入深刻反省自己的状态里，不然今天怕是又会变成检讨大会：“你……喜欢吗？”

　　决良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剑穗放回盒子里，然后摆在床头上，直愣愣地看他：“你知道我把木雕丢了的时候，真的一点儿都没有怀疑过我吗？那个东西你弄了很久吧？”

　　说完全没有怀疑过是不可能的，因为那时候决良的态度变化非常大，时不时就会走神，对他的态度也很敷衍，像极了经历什么之后变得不再喜欢他了。

　　不过当时他更多的是担心，他不明白决良态度转变的原因，加上他们本就属于彼此交换过秘密的关系，攻无禁是信任他的，心里想的自然是怎么哄他开心。

　　后来决良的态度变化的更加明显，那股淡淡的怀疑就变成了疑神疑鬼，他低估了情绪对他的影响，结果做出了很情绪化的决定。

　　在没听见决良解释之前，他完全不为自己的决定后悔，听到之后才发觉自己对他好像太苛刻了，生气也好失落也罢，他都应该给决良时间。

　　……毕竟他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跟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孩差的实在有点大了。

　　他作为更大的那个，本该理智又成熟地找出原因，为小孩解决困境，结果他没能做到，反而是小孩在主动反省、与他道歉、做出保证，反过来包容他的情绪，来挽回这段感情。

　　他以为无论原因是什么都无所谓，自己已经知道决良不适合自己，于是忽略自己的感情，选择分手，却没有想过挽留。

　　现在想想，他们之间到底谁更成熟？攻无禁有点自责：“……倒没有很久，处理木料用了些时间，只是个小玩具而已，丢掉也没关系。”

　　决良不再说话，定定地看了攻无禁几秒，又慢慢移到他旁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干脆跨坐到了攻无禁身上，闭上眼吻了过去。

　　带着水意的眼没有因为闭目滑下泪来，却在吻的过程中慢慢溢出眼泪。

　　他不能说自己不是故意丢掉的，也不能说自己其实很喜欢那个木雕，在当时的他心里，喜欢和不喜欢没有区别，它们都来自让他嫉妒的攻无禁，这就是丢掉的原因。

　　这件事攻无禁已经知道了，但还为他准备了新的礼物，没有因为木雕的事就怎样，而是一点点积累出的失望。

　　他当时……果然是让攻无禁失望了，难怪好感度瞬间滑落到低谷，没有直接归零都是他的柔软。

　　攻无禁不知道决良在想什么，没来得及闭眼的他亲眼看到了决良眼泪滑落的瞬间，张嘴想说什么，就感觉到还带着点牙膏味道的舌头顺着缝隙伸进了自己的口中，硬生生让他把想说的话给憋了回去。

　　他单手扣着小孩的腰，另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按住了他的脑袋，无师自通地纠缠了回去。

　　两人都是男人，亲吻显得有些霸道，相互夺取对方的氧气，就像在攻城略地，谁也不肯先退让，牙齿偶尔磕到对方的唇，牙膏的薄荷味变成了血香，甜的让人失去理智。

　　不知道亲了多久，攻无禁反应过来的原因是决良呼吸不畅了。

　　说不准到底谁更霸道一些，攻无禁躺到了床上，被压着，搂着对方的手很用力，决良则坐在攻无禁腰间，一手按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的手肘支在他脑侧，一副防止他起身的凶样。

　　小孩的眼泪好像一直没停下来过，冰凉的泪珠滴到攻无禁脸上，又从攻无禁的脸上滑落，一时分不清是谁的眼泪。

　　决良大口呼吸着，才感觉唇上的破口，有点疼，再看攻无禁的唇好像更严重，伤口很快就汇集了血珠，擦掉又冒出来，出血量颇大，瞬间脸颊通红。

　　攻无禁……像是做贼心虚一样，用缓慢的速度把罪恶的手，从小孩裤子里抽出来，双手不再钳制小孩，规矩地放到身体两侧，假装好像无事发生。

　　两人叠了一会，决良整理好了不自控的情绪，好像没有说的打算，攻无禁便也不问，听话地带他玩游戏。

　　决良很喜欢玉寒这款游戏，账号是一服很有名的剑客，高手榜中的第九剑客，尊称磊落剑侠，在玩家当中也是高手一般的人物，毕竟前八名也只有一个剑客。

　　“磊落”是因为决良的账号名还是森磊，系统会随机名字中的一个字，根据善恶值来匹配褒义或贬义的二字词语，无法匹配才会启用随机组合。

　　因为他的账号用剑时长远超于使用其他武器，加之善恶值和亲切值都为满点，尊称便是剑侠了——这其实是因为抓住的奇遇太少了，主玩主线和攻榜的玩家更容易获得这类称号。

　　玉寒的称号系统是NPC决定的，会参考一些奇奇怪怪的记忆数值，某侠属于纯模板类称号，不过玩家也能玩出双重身份来。

　　比如某刀侠其实和某山匪是一个人，某伙计背地里还是个居士等等，称号有明有暗，有可能会暴露，怎么玩都行，认真的玩家会努力经营账号名声，喜欢搞事的也可以搞事。

　　攻无禁的称号是“神秘人”，呃、是由于偶尔会被店长他们拉着一起打点什么，用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被NPC判定为身份神秘的人，便有了这称号。

　　这个称号虽然难得，却没有个人特色，类似的称号有很多，通常身份成谜或不常上线的玩家会有，根据情况不同分配称号。

　　很多称号得了就不会改变，也有不少称号会进行融合，凡是明称号都会被人介绍，暗称号则只有知情者知道，且明暗称号间会相互覆盖和替换，基本是根据装束、行为、声音等来判断。

　　游戏的细节很丰富，除了一个大主线之外，所有的支线都是NPC自己衍生的，玩家也会被卷入其它玩家的支线，以至于游戏整体上还算成功。

　　他唯独不满意的就是姻缘系统，虽然目前看起来够用，可他觉得还差了点什么，一直想不到，跟唐念温交流的时候发现他们也都有同样的感觉，就是没有一个人说得出来。

　　大抵是感觉上的东西，攻无禁带决良正准备着婚礼，忽然反应过来：“……我也许应该加一个签订婚契和派请柬的流程啊！”

　　愿意的玩家可以在好感度和亲密度都很高的时候直接订婚，这么一想，其实姻缘系统缺少的就是变化，现在是要先绑定成为情侣，然后把心动值刷到一定程度才能结婚，再接着刷甜蜜度。

　　这个规则看似不错，其实限制了很多东西，虽然玩的时候不会感觉有什么不对，但这是因为有“游戏规则”的关系。

　　玩家们知道在玩游戏，也清楚想要玩好这个游戏就要搞清楚游戏的规则，于是很容易接受一些设定，不会认为它与现实不一样就不是好游戏，便不会有多少人觉得这样有问题。

　　何况玩家多是被与NPC的沟通功能吸引来的，会去关注姻缘系统的人很少，所以这类的建议不多。

　　决良完全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闻言才感觉好像可以，万一有在一起玩的玩家相互成了，就算不会在意多刷几天数值，或多或少也会觉得麻烦吧：“有道理，再关联一下亲密度和心动值？”

　　攻无禁把想法码在文档上，发现最近更新的小东西有点多，界面功能、家园改建、门派晋升、姻缘系统和数值关系，或许可以干脆把新地图放上，来个大更新？

　　“要不要等我把游戏更新之后再结婚？我顺便来一场属于我们的新婚活动如何？”攻无禁歪头看他：“就算我们的关系还要隐瞒，也可以让大多数玩家来祝福我们。”

　　决良眼睛一亮：“把我们做成NPC结一次你前世的婚？”

　　攻无禁没想到能这么做，闻言认真想了想可行性，点头支持：“那我稍微改一下去往新地图的原因，找两个合适的身份改成我们？”

　　“注意要少点戏份，干脆设定所有轨迹吧，别让其它玩家刷我们好感。”

　　“好。”

　　游戏中的婚礼准备到一半，攻无禁突然开始工作，决良则靠在椅背上看着他，房间里只有攻无禁敲击键盘的声音，速度很快，让人感觉很厉害。

　　几分钟后，认真敲着键盘的男人手一顿，终于想起了他们今天才订完婚，现在的举动非常不合时宜：“……抱歉，今天就不做了。”

　　决良愣了一下：“怎么了？”

　　攻无禁失笑，看来这小孩并不在意他订婚当天在工作的事：“我给你弹首曲子如何？祝我们，订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