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游戏》云白子珏

86、林朗（62）

　　他逼问系统大气运者的事，想证明自己并非私心，他蛮横地扣字眼想要挑系统的错，来证明他不想这样。

　　把一切都推给无法控制的感情，以此欺骗自己。

　　因为遇到了混混差点被打，他太害怕了才不小心弄丢那个木雕，不是他摔倒的时候看到木雕突然想起攻无禁生活得越来越好，才把它丢出去。

　　见面时，也不是他不理攻无禁，是因为他想要救他，沉浸在救他的可能里，不是……不是不敢面对他。

　　他没有故意忽视他。

　　他没有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他没有利用他。

　　他没错……

　　他没错！

　　攻无禁根本不知道，自己真的是为了他好！

　　他明明都把系统存在的事情告诉他了！

　　只有系统知道……只有系统能证明……

　　决良双腿发软，任由自己跪坐在地，双手捂脸，想要堵住不断往外涌的眼泪。

　　……他因为那份可笑的恐惧，所以用喜欢对方来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不敢面对这些丑陋和狰狞，却又傲慢的觉得攻无禁在自己的摆布之下。

　　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直到决良离开，攻无禁都没有如恋人般安慰他，而是像对待陌生人一样，递了纸巾，3点好感度被他的眼泪哭到1点，大概有着什么原因，才没有直接变零。

　　店员和店长都表示攻无禁这么对待小孩有点过分了，却没有人追着他出来。

　　他居然还会奢求店里那些人会站在他这边，不可能，毕竟特殊组调查过自己，在他们眼里，他就是一个卑鄙的，利用了林朗就走、还让方总裁把林朗开除出方氏的骗子少爷罢了。

　　‘他不是这种人，而且我身上也没有非要用感情来利用的东西。’

　　决良瞳孔一缩，耳边仿佛响起了攻无禁的声音，明明那时候自己忽视了他那么久，可他仍然在心里信任自己，还会像这样反驳别人。

　　‘你为什么私自调查他？’

　　当时攻无禁是质问的语气，直接震慑了那个特殊组的人。

　　‘我说过，我有恋人。’

　　他早该明白的，攻无禁自始至终都没有否认过这点，从来没有认定他们分手了，是他在一厢情愿的逃避、冷待、忽视，也是他认定了这件事，才觉得攻无禁也会这样认为。

　　‘请你自重。’

　　攻无禁从前像这样拒绝过多少人？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决良在想什么，攻无禁自然不可能知道，他目前在应付这群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特殊组众人：“……与其说无法原谅，不如说担心，他从前不是没有担当的人，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

　　店长是个身材纤细的女人，叫左千柳，和秦刘的性格不一样，她是个能笑着面对惨案的可怕之人，甚至还能在现场吃一顿美味的大餐。

　　……如果不是现场不允许他们吃重油烟和味道大的食物，想来去别人刚发生惨剧的家里吃一顿小龙虾都有可能——这绝对是她做得出来的事。

　　此时，她发话了，表情依然如沐春风的微笑：“没想到小林朗的担心是这种表现啊？我看那孩子可是哭得都喘不上来气了~”

　　攻无禁摩挲着手指，说实话，决良会哭本身就超出了他的预想范围，他想过对方会冷漠地和他分手，也想过他会解释这段时间在研究什么、或者在确认什么。

　　其实也在心底，担心过他是认真的在和他拉开距离，然后终其一生都不再见面。

　　唯独没想过决良会找上门来，不提分手、不和他解释，而是没有表达对前段感情的任何终结，就默认了已经分开，以求复合为目的要跟他在一起。

　　他实在无法接受：“可能是我对待感情太认真了，不适应年轻人的游戏规则吧。”

　　左千柳把披散的长发别再耳后，趴在前台的桌面上：“如果你还不算年轻，那我们早就老了。”

　　“我比他小，不要把我跟你们相提并论。”

　　说话的是个女生，叫紫俞，算是出身于守密者世家，作为整个店里身高最矮的人，实际的战斗力非常凶悍，炸毛点是年龄，绝对不能提年龄：“我才十五岁。”

　　……说谎，紫俞起码三十岁，毕竟加入特殊组已经十二年了，而特殊组只会收年龄满十八岁的人加入。

　　不过顶着一米四五的身高，端着娃娃脸，说十五岁也不违和，因此很多要混到初中或小学的任务都是紫俞的专属。

　　“你是主张‘君无德不以佐’的人吧？”

　　他叫季修元，是个一看就知道很厉害的那种人，身周带着很浓重的孤寂感，也许是受到了店面环境的影响，看起来软化地厉害，没有亲自出过任务，基本在后方主持大局，据其他人说，这里他最强。

　　君无德不以佐……是这个世界的故事，讲的是一个很有名的谋、武奇才的主张。

　　大概讲述的就是这个奇才的经历，他受三位君主赏识，一位德不配位、奸佞当道，一位有德无才、昏庸无能，一位有勇有谋、无心治国，三位都作出一副座上宾的架势。

　　奇才没有做出选择，而是到三个君主统治的地方暗中游历了几年，而后第一位君主被斩、换了一任新的君主，并加入了第三位麾下。

　　于是第三位君主远征蛮夷，他在后方治理国家，提供军需，与第二位君主达成了经济上的长期贸易往来，在死亡前，留下了与第一位君主换掉的新君主和解之策，那就是——献上自己的头颅。

　　总之，奇才对这三位属意他的君主都还了礼，虽然这礼给的是百姓。

　　首先第一位被斩换任、百姓安居休养生息，第二位无才但治下安定，于是促进经济发展，第三位铁血帝将，便亲自坐镇，使治下之民有放松之乐。

　　这是整个“君无德不以佐”的故事，奇才主张为君者为民挺身，而非单纯的权、财、色，受到为君者的赏识，他会把感激还给百姓。

　　不过现在单纯是指：为君者无德就不去辅佐，必要时会选择杀死君主来护住百姓。

　　大前提都变得不一样了。

　　季修元用了“主张”两个字，显然指的是那位奇才的主张，属于会把感激的方向转移到身份上，感激为君者、还以百姓，所以他感激方总裁，会还以集团。

　　攻无禁摇了摇头：“如果非要说，那我更主张目光短浅者不继位。”

　　他前世认识的好些一门之主，也并非各个都是好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也不少，但有个共同点，他们都把门派发展的很好，遇事着眼的都是长远的未来，哪怕只是现下的未来。

　　他们看到的不会是目前这件事，而是透过这件事的三年、五年乃至十年后，影响是什么、会失去什么、能得到什么，让他受益良多。

　　包括攻无禁只交友、不开宗门这件事，虽然主要是为了避免麻烦，却也是因此受益的结果，在被大声浪裹挟的时候，找出能达成自己想要生活的路，并以此为目的坚守。

　　“哎呀，林朗到底像谁呢？明明养母懦弱、养父自负，高中时还是个花孔雀，还以为你会长成花花公子的类型。”

　　蒋洋泽，男生，很瘦，长相平凡，专门负责申请资料和隐匿调查，隐藏气息的功夫了得，基本跟踪和陪同的任务都可以交给他来做。

　　攻无禁轻叹：“秦刘之前说半魔在特殊组不受待见，据说与组员关系很不融……”

　　“那是因为那女人性格有缺陷好不好！”炸毛的是个男生，叫文弘胜，个子不高，性格有点……傲娇？是那两个守密者辞职之后，直接从组里调过来的，大概跟那位半魔共事过。

　　紫俞也一脸奇特：“她的性格实在有些恶劣……”

　　左千柳店长眨了眨眼，以半趴在前台桌上的姿势翻了个身，变成半靠着：“感觉你们好像想到了什么不美好的记忆啊。”

　　攻无禁无语，因为不打算和没那么熟悉的人讨论私事，所以转移话题，但显然打开了他们的话匣子。

　　“动不动掀裙子要确认别人胖次有没有提得太往上的女人——根本不能用半魔来解释吧！”紫俞握着拳头，身后好像有熊熊火焰在燃烧：“我要变得比她更强，灭了她！”

　　然后所有人目光一致地转向文弘胜，都想到了“掀裙子”这种，作为男生的文弘胜应该不会有体验感才对。

　　显然文弘胜也想到了，怒道：“我怎么可能穿裙子啊！”

　　众人的目光一飘，又回到他身上，打算听他讲述他和半魔之间的问题。

　　他抓狂：“还不是之前那所恶魔学校的事情！非要我说吗！”

　　季修元一愣：“哦，那所学校啊，需要定期派两人潜伏调查，说起来这次是我们组负责，时间在下个月，潜伏一学年。”

　　蒋洋泽突然捂嘴喷笑。

　　文弘胜又羞又恼：“蒋洋泽！你给我闭嘴！”

　　“哎？我还什么都没说啊、哈哈咳！”

　　“不就是当了一学年的女老师嘛，这有什么可恼的？”

　　“店长！”

　　“听说还收到了同一个办公室的男老师的表白呢。”

　　“蒋！洋！泽！”

　　“哎呀，文将军生气了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