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游戏》云白子珏

67、林朗（50）

　　打开主卧，能看出屋主的习惯，这里杂物很少，常用的物品都在组合床旁的柜子上摆的整齐，被子完全没有褶皱，枕头放在被子上面。

　　其实从所有地方的布置都能看得出来，这孩子是个很有条理性的人，方夫人叹了口气，把声音放软：“儿子，告诉妈妈，你是真的喜欢他吗？就非他不可吗？”

　　决良眨了眨眼，点点头，小声回答：“他很好看，人很好，很耐心、很温柔，我很喜欢他。”

　　说着，他脸红了，似乎是害羞，轻轻撇过脸不去看她：“而且他能给我安全感，我也愿意为了他出家门，他带我理了发，带我出门玩，会保护我……像个英雄一样。”

　　方夫人看着自己儿子做出一副女儿姿态，再叹口气：“你看，他的家是不是很有条理？这样的人，不是强迫症就是有洁癖，你能受得了吗？”

　　她一直想给自己儿子找个足够厉害、能保护他、又会温柔待他的对象，没想到儿子自己找了一个，若是个女生，不管家庭怎么样她都会支持，可那是个男生啊。

　　“小狼……”决良险些一急之下把外号叫出来，及时住口后，才认真答道：“林朗不是洁癖和强迫症，他只是习惯把东西放回原来的位置。”

　　方夫人拉着他坐到床边，理了理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翘起来的头发，像是在看一个未经挫折的孩子：“妈妈知道小柘喜欢他，可是你要想清楚了，生活之间的琐碎很磨人的。”

　　她顿了顿，才说出重点：“而且，同性之间的感情……不容易啊。”

　　决良想解释什么，但碍于方柘的人设问题，最后憋红了脸，才仿佛鼓起了最大的勇气般道：“我想给他最好的，他也想给我最好的。”

　　方夫人刚参观了这个小家，也有了一定的想法，起码知道那孩子是个做事认真的，而且谈话间，她也能感觉到对方的镇定和谦逊。

　　身上气质已成，比起大人都不遑多让，如果不是方柘的……“男朋友”，她也会很欣赏他，尤其是身上的坦荡劲，让人很容易产生信任，也很容易亲近。

　　然而这样的人往往是最不容易亲近的。

　　对谁都温和，只能代表他对人的态度温和，不代表他在心里也会亲近别人，坦荡为人，证明他选择坚定，每走一步都有权衡，也不能代表他就不会做对不起方柘的事情。

　　不过……这样的人应该会顾及到别人的感受。

　　方夫人又是叹气：“妈妈知道你们刚谈恋爱的心情，但是……”

　　决良很快打断了方夫人的话，抬头直视这个担心儿子未来生活的母亲：“妈妈，我是同。”

　　方夫人一愣。

　　方柘从来都不会打断别人说话，尤其是对自己的父母，不过决良不想在这件事上出现任何风浪，他已经决定了好好跟对方在一起，就算……有那样的结果。

　　这个选择，理应由攻无禁自己去做。

　　如果他不断跟着自己，那么自己也一定会找到他、保护他，如果他不跟着自己，也只是证明他们有缘无分——何况一生那么长，说不准会发生什么。

　　“就算不是林朗，也一定会是男人，而且……林朗真的对我很好，我真的很喜欢他。”

　　决良脑中已经没有了方柘的人设问题，就直直看着她，就像在对自己的母亲，说自己喜欢男人。

　　此刻，方夫人不再只是方柘的母亲。

　　方夫人敏锐的察觉到了决良的忐忑和掩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却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认真的看着自己儿子，看他回以的坚定视线。

　　眸子中的恐惧越来越重，但他还硬撑着回视，倒是眼眶先红了。

　　方夫人突然倾身，轻轻抱住决良：“乖儿子，没事，喜欢男生不是错，你没有错，倒是我，一直没有发现你的性向，让你一个人坚持了这么久，是妈妈做的不好。”

　　说着，方夫人有些哽咽：“妈妈一直以为你很脆弱，不知道你其实是被这件事折磨……你能原谅妈妈吗？咱们是不是同爱都没关系，这不是错。”

　　决良一时手足无措，眼泪却毫无预兆地冒了出来，他嫉妒了，方柘有很好的妈妈，是会用心倾听自己儿子说话的妈妈，而不是……会因此感到失望的妈妈。

　　但她不是他的妈妈。

　　决良沉默地听着方夫人的安慰，眼泪落得越来越快，眼神却越来越空茫，直到察觉到了肩膀上的湿润，他才触电了般的回过神来，慌乱地安慰：“您别哭，我没事，真的，我就是、只是——”

　　方夫人更用力地抱住决良，不让他起来：“妈妈好像从来没有认真跟你聊过未来，每次都把你当成一碰就碎的娃娃……是妈妈错了，妈妈应该认真听你说话的。”

　　决良想起身的动作一顿，终于想起了他应该方柘，原本踟蹰不安的双手回抱，声音轻轻的，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妈妈……”

　　母子俩在房间谈话，攻无禁则带着方总裁去到了书房，看着那个雷厉风行的男人坐到了方柘平时坐的躺椅上，玩方柘给他测试了好几遍的游戏……实在有些不搭。

　　然而方总裁一副网吧刷夜的神态，竟也不违和。

　　“这已经很智能了，这样吧，你不是打算做个小游戏试手吗？那你就做一个手游、一个端游，手游来试验AI的拟真化，做个架构世界观的开放式恋爱或剧情游戏，端游做……策略单机吧，试验它能否达到你的设想。”

　　攻无禁点头，他本也是打算先做策略游戏的，一来所需要的美术素材没有那么多，他能画一部分，剩下难的可以外包给别人，二来，策略游戏的结局不多，更好做。

　　也能顺便尝试其中的分支和联动方式，看看AI是否真的能达到他的设想，自己会诞生解决不了需求或与其它性格的AI产生矛盾，成为游戏的支线。

　　他倒是没想过要试验AI的拟真化，因为他想做一个需要玩家自己观察才能得到任务的游戏，比如谁和谁不对付、谁和谁关系好之类的，以此为基来接受任务，不过……可以尝试。

　　试验AI的真实程度，或许能让他更容易做出他想要的世界观。

　　几人谈完后，决良跟着方柘父母回了家，方家并不在楼上，而是在云祁有名的富人区里，方柘给他留了地址，并表示电话联系。

　　小孩的离开在他们意料之中，然而当他真的跟父母走了之后，攻无禁突然失去了动力，什么都不想做，对着客厅里常被方柘摆弄的遥控器发起了呆。

　　突然间不知该做什么了……

　　没多久，攻无禁动了动，如果现在有柄剑，他真想练一练，不过家里有古筝，虽然不是他常用的，但或许可以试着弹一弹。

　　他带上随古筝附赠的指片，看着指法和音图讲解，尝试着弹了几下。

　　……果然不是他会用的乐器就得重新学，想要一个音需要不同的指法，因着习惯，他的确弹不出什么内容来，可以说是完全不会。

　　不过这个挫败让他恢复了些许精神，走到书房去做游戏。

　　几位大佬在群里叫他，原来是模组玩上瘾了，想要一种特供版，可以攻略完成就切换性格的那种。

　　他们试了各种性格的呈现方式，甚至还解了包，可惜攻无禁用的代码他们谁都看不懂……

　　攻无禁原本打算轮到什么性格就算什么性格，看到几位大佬化身伸手党撒泼，发觉到也许可以改成能够自行调整的。

　　于是准备测试AI的攻无禁花了几分钟做了个小设置包。

　　「系统」：LLQ分享了一个文件。

　　「LLQ」：我把性格放里面了，自行设置，等下次更新的时候我会将选择设置内嵌进mod里。

　　「Z-掌控全局」：七神你的代码越来越抽向了！不然我肯定早就破解了！

　　这位是愿意做运行减负的那位大佬，几乎每天都在线，是个十分活跃的人。

　　「乌乌」：！！哇！宠粉七神

　　他是……嗯，做骨骼动画的，是他们这群人中关注最多、活粉最少的，毕竟他做的绝大多数都是带颜色的模组。

　　「句句聚居具剧居」：我七神更新速度越来越快了\\(^o^)/~

　　他是那位传说中的mod变DLC的大佬，比Z还活跃，基本属于随叫随到那类的。

　　「不想说话」：。

　　呃，这位是从不活跃的群主，只在做整合的时候冒泡，专注做各种真实向mod，本人是个读研学生，常被学业压垮。

　　「LLQ」：我打算做个手游，需要美术素材，@君君，两百一个人物，做吗？

　　君君是美术大神，之所以整合群有他，纯粹是因为他是个排查小能手，跟他的专业并不相关，不过他的板绘功底足够，林朗从前做小程序时跟他合作过，也是他带林朗做的模组。

　　于是，攻无禁虽然手里有那个女生的联系方式，但真正合作时首先想到的还是他。

　　「君君，」：不用两百，只要游戏好玩，你给我个破解版的，免费！

　　攻无禁无语，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