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游戏》云白子珏

108、白楮津（3）

　　就这样，白楮津得到了新的身份，在D862住了下来——若不是它的信息素太过特别，估计就会在这里安稳的生活，慢慢恢复神智，哪怕只有它自己，也会继续走上守护生命的道路吧。

　　然而世事总是难料的。

　　白楮津并不是人类，但信息素的本质其实就是量子兽或精神空间引起的精神气味，作为精神强大的天使，它自然也有人类口中的信息素。

　　人类的信息素多半只能引动嗅觉，最多还会引动触觉，而它的信息素涵盖五感——其实只要精神力足够强大，信息素就会这样变化。

　　作为最年长的天使，它虽然被封印了血脉，能动用的精神力十不存一，可它庞大的精神力并不会因为它无法使用而消失，因此，当白楮津的信息素爆发时，附近的人都受到了影响。

　　植物的清香随着风声而来，拂过面颊，归于森林，翠绿的梦幻森林虚虚实实，口中回甘，好像他们真正到了梦幻的森林中，品尝了一片嫩叶。

　　信息素的爆发很正常，一个不算激烈的情绪就能产生信息素，它能起到震慑或安抚的作用，因情绪而异，显然爆发信息素的白楮津是因为正向的情绪，不过这并不妨碍别人知道它信息素的不同之处。

　　渐渐地，联盟星系高层都知道了它，也把它的履历和那名本该死去的天使对上了号。

　　当时的白楮津依然神志不清，所有的日常生活技能都是被从前的研究员们一点点带出来的习惯，甚至不记得自己问过的东西是什么，仍会一遍遍问。

　　面对这样的白楮津，联盟星系没费任何人力就轻易把它带走了。

　　以前白楮津遇到骗子跟人走了，很快就会被研究员们交代的人给找回来，这次，所有参与的研究员都受到了惩罚，全都被以“盗窃联盟星系重要资源”的名义处理了。

　　联盟星系没有死刑，最重的惩罚是关一辈子，或者到资源星劳动一生，这些研究员们自然是后者，联盟星系不会再给他们机会把白楮津带走。

　　重新回到研究所的白楮津倒是很开心，它回到了熟悉的环境，偶尔会疑惑为什么穿着熟悉制服的研究员不和它交流、不让它自己做事，可它的疑惑没过一会就会被它忘记。

　　更重的实验没有让它恐惧，却让它的身体一天天衰弱下去，新的研究员虽然也很珍惜它这个唯一的实验体，但和以前研究员的珍惜不是同一种珍惜。

　　以前的研究员是珍惜生命一般的珍惜它，现在则是珍惜实验体。

　　区别就是以前的研究员会考虑它的承受力，不会逼迫它，新的研究员则会用外力延长它这个实验体的使用寿命，不断试探它的极限。

　　这种折磨和摧残真的有了成效，在身体彻底垮下去前，由于某种与天使基因发生反应的植物提纯药剂，强制恢复了白楮津的神志。

　　恢复了神志的白楮津自然不是为了逃跑，它的记忆仍停留在和研究所合作的时候，要了三日休息，用能量治疗自己的身体，重新变得健康起来。

　　起码看上去是这样的——若是忽略白楮津为何会失去神志的话。

　　以前的研究员为了刺激它的血脉，给它注入了很多并不适用天使种族的能量，有些能量会污染天使的精神力，研究员又不会告知白楮津会用这些，白楮津自然不知道。

　　对天使来说，只要它们能回到白光星，一切问题都不严重，圣光会为它们恢复一切。

　　就算不能回到白光星，只是精神力受到污染也不严重，用能量排除掉体内的这些污染并不困难，即便神志混乱忘记了，有其它天使帮忙依然可以恢复。

　　然而，这些前提白楮津都不满足。

　　对研究员来说，重复性试验是必要的，因为他们也不知道那些资料中有几分真、几分假。

　　毫无疑问，白楮津再次神志混乱了。

　　这次研究员有了准备，每次在白楮津的身体崩溃，不能继续研究时，就为他注入已被命名为“延续”的植物药剂，强制将它的神志恢复，让它自己处理身上遗留下来的实验痕迹。

　　这样的过程持续了几十年，研究员终于得到了“可以被天使基因影响的列表”，表上全都是很稀有的植物，而且大多是对生命的精神起作用的植物。

　　其中真正对人类有益的，便是可以用来治疗量子兽和精神空间的植物，从最开始就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被研究了出来，它的躯体对他们的作用早就到了尽头。

　　即使如此，联盟星系依然不打算“放生”它。

　　再次恢复神志和健康的白楮津得知了结果，很快就被带走，关到了一个一居室的房子里。

　　血脉被封印后，他就如同人类一样需要吃喝拉撒睡，房子里什么都有，食物也有人送，却又什么都没有。

　　它每天除了正常生活外，就是给能源石注入能量，偶尔还会取血。

　　这些能源石都是能源耗尽的废石，天使的能量可以注入其中被它储存，消耗起来会比原先的能源小上数十倍，可注入起来也十分困难。

　　白楮津把能用的所有能量注入进去，被吸收、储存进去的也就三成，一块能源石，需要它将近一年的时间才能注满。

　　这样的生活又持续了近百年，在此期间，白楮津感到了迷茫，它终于意识到这样根本不能算作守护，因为它只是在制作工具，根本就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使用它的到底是什么人。

　　若说那支精神药剂是面对人类的，所有需要的人都可能因此恢复健康，那这些能源石算什么？

　　就算那药剂，它也明白，药剂一定会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很大可能不会帮助到每一个需要它的人，还会给一些人带来暴利，给另一些人带去压迫。

　　这能源石，更是如此。

　　意识到这点的白楮津开始想办法关注外界，它想，只要那支药剂能帮助起码联盟星系里所有需要它的人，他就会回来，因为这证明了联盟星系对自己的子民很好。

　　若是这样，反正它也不能再回白光星了，那留在这里也无妨。

　　然而事情没有白楮津想的那样美好，有了精神药剂，联盟星系自然而然打起了垄断、外交战，虽然自己人都能用上——而且是免费用上这个药剂，可也因为有了这个药剂，而不断战争。

　　人类和人类之间的战争。

　　这不得不说一下现在人类的发展，到了星际时代之后，由于天使宣布了封闭星球，他们没有得到外来种族的保护，直面了宇宙里的危险，其中以虫族和星弑兽为甚。

　　先讲最开始攻击人类的虫族，那时虫族已经在人类星球周边潜伏了很久，除了人类星球外，附近的资源星已经全部被虫族占领，正在等待集结进攻。

　　到星际时代之前，人类也偶尔能看到虫族在附近的影子，新科技研发出来后，他们终于看清了宇宙虫族的动作，而那时人类尚未进化，不具备单体在星空作战的实力，只能派飞天舰试探。

　　那是人类和宇宙其它种族的第一次战斗，因为科技力量的落后，人类星球险些沦陷，唯一坚守着的最后一道屏障，是每个人类的意志和决心。

　　人们怕死，却要一直坚持，他们需要很多武装才能击杀一只虫族，而虫族每秒都能繁衍十几只，新的虫族要一周时间长大，可以说等过了第一周之后，虫族开始成倍增长。

　　帮助人类度过危机的是人类星球上原始的海洋生命，深海鲨鱼。

　　往常只在深海出现的鲨鱼背离了深海，到了并不适宜它们生长的浅滩上，破坏了一些堤坝，组成了一道强有力的防线，把大部分虫族吸引到了水边。

　　缓过气来的人们尝试了各种方法，与剩下的数量仍不算少的虫族作战，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保住了星球。

　　还活着的人类不论原本是不是来自同一个地区，自动抱团，为保护剩下没有战力的人，共同组成了名为“星辰”的人类幸存者基地，等待有人想到办法把这群虫族赶出人类的星球。

　　当然是没有办法的，除非杀死进入人类星球里的所有母虫，不然他们只能换一个星球生活。

　　一些人这样选了，他们乘上飞船驶向宇宙，想要寻找一个人类可以生活的星球，而被留下来的人有的为了等待飞船回来接他们而坚持，有的凭着对虫族的仇恨想解决它们。

　　没想到，在人类星球继续胶着的时候，乘上飞船的人们被星弑兽追赶着回来了。

　　星弑兽连天使都要死战，不要说当时科技力量才勉强达到星际时代的人了，不知幸还是不幸，星弑兽的到来吓走了高智慧虫族，剩下的虫族对人类不再是威胁，而且星弑兽也只有五只而已。

　　人类显然不知道星弑兽的恐怖，直到面对虫族都毫不相让的深海鲨鱼快要死绝时，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