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被德拉科挂墙了吗[HP]》顾晴岚

36、谁惯的

　　哈利.波特的七年级，第一学期结束得平平无奇。经过了两年多的时光，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对晚餐时候的保留节目都接受良好。

　　起初，他们被严令禁止不允许随意谈论，更不允许将光屏上的内容告知父母亲人，但魔法部根本遏制不住那些飞得到处掉毛的猫头鹰，也不可能因为学生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就将他们关紧闭。

　　不愿承认伏地魔卷土重来的顽固党们胆战心惊了一阵子，最终却惊喜万分地发现，魔法界始终风平浪静。

　　年轻的救世主宣称火焰杯决赛时神秘人已经复活（光球出现后，不论愿不愿意，巫师们大都无奈地相信了这一点）。作为现任魔法部长，福吉绝对是最晚才肯承认事实的那个，但这两年竟无事发生。

　　没有任何地方能寻觅到伏地魔的踪迹，食死徒们也依旧在阿兹卡班享受摄魂怪的侍奉。为此大大小小的报纸杂志电台，吵得不可开交。

　　而诡异的是，在魔法部宣告神秘人复活，希望大家团结起来提供线索后，福吉部长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他经常兴奋地到处奔波，好像指望依靠傲罗们的人数优势抓住伏地魔，创造自己在任期间的辉煌成就，甚至“谦虚”地隔三差五进入霍格沃茨拜访邓布利多。

　　“我现在居然有些怀念那个粉饰太平，假装看不见黑魔标记的魔法部长了……”格兰芬多长桌上，罗恩深沉地摇头叹息:“这学期刚开学，哈利已经第三次配合福吉那些莫名其妙的计划了……真要命，他都没空参加魁地奇训练了！”

　　“哈利也希望能找出神秘人。”赫敏没有抬头，甚至视线都没有偏移一些，但张嘴咬住了身侧男友投喂的蓝莓酱吐司。

　　“……自从邓布利多发现了神秘人复活的秘密以后，哈利明显也颓丧了一阵，我很高兴他走出来了。”

　　棕发女生很快咀嚼完食物，此时也正好合上笔记:“我只是有些担心……如果这并不是神秘人在苟延残喘呢？”

　　“你认为他还有更大的力量，只是在等候时机？”红发男生的神色逐渐严肃起来，但还在正常的范围内，没忘记用另一只手递去杯南瓜汁。

　　事实上，这个说法的支持者也不在少数。随着年龄的增长与习惯的培养，当格兰芬多不再与斯莱特林剑拔弩张后，有时甚至能听到打着绿领带的学生高谈阔论:

　　“那位当然是在伪装，想要靠着示弱积攒力量，好把我们一网打尽呢……同为斯莱特林，我想我更了解他的阴谋诡计……傲罗们应该去搜一下他最执着的地方，又或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在以前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斯莱特林居然会大喇喇地将自己跟神秘人分隔开来，并用种自然的态度，将非同院的学生纳入“我们”的范畴。

　　尽管他们的措辞依旧该死的有股很不动听的、往脸上贴金摆出高姿态的刻薄劲儿……但至少英勇的格兰芬多不会想给他们再来上一拳了，值得欣喜。

　　“不，我担心事情比这更严重。如果神秘人没有伪装、没有潜藏，他只是……”赫敏停顿了一下，抿了半口南瓜汁，声音放轻了许多:“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呢？”

　　万事通小姐紧皱的眉头，让第一反应误解伏地魔已经跟梅林跳贴面舞的罗恩，止住了嘴角扩大的微笑。

　　“如果我们的世界暂时是安全的。”赫敏一鼓作气说下去:“就意味着——别的世界也许有双倍的危险。”

　　“当他回来的时候只会更麻烦……”罗恩喃喃道。怀着纠结的心情，等待着今晚的光屏浮现。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看见阿斯托利亚的身影了。

　　*

　　斯科皮.马尔福苍白的脸出现的刹那间，许多中高年级都认出来了他。而刚进校的一二年级看着画面里男生标志性的铂金发色，总忍不住望向斯莱特林长桌。

　　“那是马尔福在另一个世界的弟弟吗？他们看起来真像啊……”有个脸上有些雀斑的小男生朝身边同级的小姑娘说，格兰芬多与初生牛犊的勇气，让他没注意克制好音量，他太惊讶了。

　　“那是我儿子！”七年级的小马尔福先生愤怒地敲了下桌子，虽然不重却把那男孩子吓得打了个嗝，于是又瞪了对方一眼:“没发现我儿子的眼睛很像他的妈妈吗？！”

　　达芙妮眯着眼睛注视光屏，这大约是七八岁的斯科皮，比曾经见到过的模样明显稚嫩不少……梅林，虽然是第二次，但她还是讶异于自己居然有了个那么大的外甥！

　　明明她的小妹妹还没有结婚。

　　马尔福家的种，每个孩子简直都像翻版的父亲，一代代有些细微差别，但永远是淡金色头发、英俊但苍白的脸，即使是那双很像阿斯托利亚的蓝眸……

　　人物姿势未动，镜头却拉进了些，男孩儿深邃的瞳孔一览无遗。于是达芙妮不得不承认，细看外甥的眼睛应该属于灰蓝色。

　　斯科皮显然还没到念书的年纪，即使没被邀请到马尔福庄园做客的人，也能瞧出他正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明显是孩子的房间，窗外已经是黑夜，而房顶有整幅精细的星空图在流动闪烁。斯科皮的性格看起来很安静，默不作声地翻阅着书桌上于他而言有些沉重的大部头。

　　“那肯定不是《诗翁彼豆故事集》，没那么多字。”拉文克劳长桌上，好几个人信誓旦旦地说:“也不像是巫师棋谱或者魁地奇书。”

　　马尔福级长单手拖着腮，也在试图分辨那是本什么书……不管是什么，这孩子看得挺认真的，让年轻的父亲有些骄傲。

　　又过了会儿，斯科皮终于合上了书。光屏没让大家一头雾水太久，立即满足了众人的好奇心:

　　《黑魔法基础——诅咒的艺术》

　　四张长桌沉默了片刻，一下子沸腾起来:“马尔福家学龄前就接触黑魔法了？”几个赫奇帕奇麻瓜出身的低年级学生几乎尖叫。

　　“真刺激啊，德拉科……”西奥多.诺特压低了声音，嘴角牵起讽刺的弧度:“说真的，你们家现在还能找到这些禁书吗？”

　　“我恐怕福吉会第十次明里暗里派人搜查马尔福庄园的角落。”布雷斯.扎比尼对身侧的潘西.帕金森挑眉:“然后理所当然地无功而返。”

　　“是啊，我家族中的胎教就是三大不可饶恕咒，用得最顺的是钻心剜骨。”马尔福冷笑着强调:“它们全都藏在我的脑子里，只可惜大脑封闭术能让穆迪的魔眼都无计可施。”

　　这话直接堵死好事者的挤眉弄眼了。

　　这段小插曲后，礼堂里总算恢复了安静，年幼的斯科皮安静地打开门，走下楼梯。

　　枝形吊灯闪烁着昏黄的光晕，也照亮了他父亲倨傲的面容。

　　德拉科.马尔福正坐在厅内翻阅报纸，哈利毫不意外地捕捉到了各种令人作呕的坏消息，会动的图片与文字尤其挑战人的视线。

　　“又是‘黑暗时代’。”金妮忿忿地小声说:“恐怕这个斯科皮跟原来那个是反着来的。”纳威忧心忡忡:“几年后在霍格沃茨里，人们会称呼他什么——蝎子王？”

　　“……家庭教育对人的影响太大了。”西里斯.布莱克放下刀叉，擦了擦嘴巴:“老天，这环境真压抑，让我回想到了以前。”

　　“没人邀请你缅怀自己的少年时代。”隔着麦格教授，斯内普凉丝丝的语气还是清晰地传递到了小天狼星的耳边。

　　出乎意料的，他竟没有怼回去。

　　“爸爸。”光屏中小斯科皮喊道。

　　马尔福并未搁下报纸，但循声抬起了头:“什么事？”语气平静，但实在寻不到父子间应当有的亲昵。

　　“我把爷爷上周给的书看完了。”斯科皮停顿了一下，秀气的眉毛皱了起来:“但我不…不喜欢……”

　　“你不需要喜欢，黑魔法也不过是种工具。”沉默了一下，马尔福的语气依旧平静:“别告诉我你是在害怕它。”

　　众人明显地看见，光屏里的男孩儿瑟缩了一下。但是他进行了蹩脚的掩饰:“没——我没有害怕——我会学好它们的。”

　　听起来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马尔福灰色的眼睛盯着自己的独生子，没有做声。半晌，他重新低下头去，低声嘱咐道:“不早了，去睡吧，明天有你喜欢的魁地奇训练。”

　　斯科皮点了点头。

　　但男孩儿的鞋子却并没有就此挪动，他踟蹰着，怯生生但努力放大了自己的声音:“我可以……跟妈妈一起睡吗？”

　　“不可以。”马尔福冷淡地拒绝。
　　语速快到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

　　斯科皮动了动唇:“好的……爸爸。”他似乎毫不意外得到这个回答，但还勉强争取了一下:“那么我能去看看她吗——我保证不打扰妈妈。”

　　淡金色头发的男孩虚虚握着拳。

　　画面外的马尔福放在长桌上的手同样攥紧，直到一个人在他身边坐下，他惊了一下，整个人有点颓丧地放松了些。

　　卢修斯.马尔福挺直腰板，坐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他儿子的身边。

　　除了过于成熟的面孔与奢侈的巫师袍以及蛇头手杖，其自然的姿态，仍旧好像是当年那个动荡年代的男学生会主席。

　　冷灰色的眼睛注视着光屏里两个相同发色的孩子，画面里年长的那个马尔福沉默片刻，语气冷了一些:“不要讨价还价，斯科皮……你妈妈身体太弱了，别让她还要操心你的睡眠状况。”

　　“真够糟糕的。”小马尔福嘟囔道。

　　然后他看向了自己的父亲，年轻的脸上透着点怅惘与揶揄:“这孩子太不懂事了，是吧。”

　　他在故意说反话。

　　“……我拒绝你的时候，你已经满十岁了，德拉科。”卢修斯放缓语速，很慢地强调:“而且我们说好的，第二天我给你买了新扫帚。”

　　“是啊，爸爸——我一点儿没怪你。”小马尔福转过脑袋，只有凑得最近的人才能听到他嘴里轻声嘟囔:“……尽管那把扫帚没多久就坏了，只配扔给小精灵扫地。”

　　卢修斯忍耐着不给儿子一手杖。
　　他成年了，也还没斯科皮懂事。

　　算了，自己跟纳西莎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