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万物是你》》朝暮xz

2、如果我是一首歌（一）

　　我背对着观众席，站在彩排的舞台上拿着话筒，等待着工作人员调好设备。
　　“肖战老师，您来了！您的节目还排在小茹老师后面呢，现在我们这边设备出了点问题，可能还得稍等一会儿。”
　　阿战，是阿战吗？
　　“没事没事，这里方便坐嘛？”他指了指观众台。
　　是他，真的是他。我隔着手机屏幕不知道听了多少次的声音，怎么会忘记。
　　“当然当然！只是这里很吵，您要是不习惯我们给您安排了单独的化妆间，可以去那儿休息。”
　　“不用那么麻烦。反正下一个节目就到我了，等一会儿不碍事。你们不用管我，去忙吧，我自己找个地方坐一会儿。”
　　“那肖老师，我就先去忙自己的事情了，您有什么需要记得找工作人员。”
　　“好，谢谢你啊。”他对着那个工作人员微笑着。
　　肖战，肖战。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我心心念念的人，竟然就这样出现在我的面前，没有如何预备，像梦境一般。我放下举起话筒的手，却迟迟不敢转身，我怕我一转身却发现这是一场梦，梦醒了，他也不见了。
　　心跳得好快好快，手心里全是汗。
　　七年啦，七年，我喜欢他七年啦。
　　有一段时间，姐姐沉迷于一部电视剧，叫做《陈情令》。由于她每天不厌其烦地跟我安利，我反而对其失去了兴趣。
　　那天，她在家里客厅电视上看《陈情令》，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恰巧走进客厅。一抬头，一个白衣少年对着我笑，浅浅的酒窝，弯弯的眼，白白的兔牙，甜甜的笑。那一刻，时间仿佛禁止了，一切都消失了，除了傻站着忘了走动的我，和微笑着的他。我听见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再也挪不开眼。
　　后来，就一直喜欢他。身边的人都知道，我喜欢他好多好多年啦，一直没变。
　　这些年来，我每天都在想念他。明明我只隔着屏幕见过他，明明我都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可是，吃美食的时候会想他，看到好风景的时候会想他，听歌的时候会想他，看到某一句话也会想他……他住进了我的心里。
　　如今，我是一名歌手。我想，能够成为歌手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因为热爱，另一个则是因为他。因为这两个原因，这么多年，不管多苦，我总算熬过来了。我太想见他了，想要一步步靠近他，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以最美的样子。
　　我回过神，清楚地知道这不是梦。哪怕是又怎样？这么多年的等待，我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有什么好怕的。别怕，他很好，你也不差。
　　转身，发现他正背对着我走向观众席。
　　“肖战！”
　　他诧异地回头，我们四目相接。我迎着他的目光，仿佛走进了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真好看，若闪闪流萤，似粼粼波光，如璀璨星辰。
　　我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我，离我越来越近。我提着裙摆，双脚不受控制地走下舞台。
　　终于，我们走到彼此的面前。
　　我伸出手，“你好，肖战老师。”
　　“你好。我们见过吗？”
　　“久闻前辈大名。”
　　“不敢不敢，你称呼我为肖战就好。”
　　“肖战。”我望着他的眼睛，眼里含着泪，很认真地说道。
　　他没有再开口，有些不解地回望着我。我仔细端详着他，看着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和那颗小小的唇下痣。原来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他是上天杰出的艺术品，一笔一画都恰到好处，美好的如此不真不实。
　　“小茹老师？小茹老师！”
　　我终于回过神来，发现工作人员正叫我去彩排。
　　我伸手指了指舞台，他点了点头，转身去了观众席。
　　我开口唱着歌，眼睛却望着他。
　　“如果我是一首歌
　　愿意为你守护你的秘密
　　不让任何人听见
　　我会发酵
　　令你怀念
　　如果我是一首歌
　　我可以带你看看从前的自己
　　……
　　如果我是一首歌
　　我是那首很爱你的歌
　　如果我是一首歌
　　我是那首很爱你的歌”
　　一曲终了，我对着他傻笑。
　　他似乎看见了，正在鼓掌的他突然停下来，对着我微微一笑。我的心，开出了花。
　　“茹，我们该出发去录音棚了。”经纪人慌里慌张地说到。
　　“好。”我把话筒递给工作人员，朝他挥了挥手。
　　他也对我挥了挥手，用口型对我说：“再见！”
　　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可爱。好想捏捏他的脸啊。我的心跳越来越不受控制。
　　后来，好几天我都心不在焉。直到——
　　“小茹小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怎么啦？”
　　“肖战工作室邀请你和肖战老师合唱歌曲！”
　　“真的吗？真的吗？”
　　“小样，你姐我用得着骗你嘛。”
　　“但是！不幸地告诉你，你现在还有一堆通告没完成，而人家邀约你的时间是明天早上。看来我得想想，是不是该把这个好机会推了。”
　　“不要嘛王姐，我现在立刻马上跑通告，保证今天之内完成所有通告！”我举起手做了个发誓的手势。
　　“好吧，好吧，看着你这么诚心的份上，你王姐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那王姐我们出发吧！跑通告！”我打了鸡血般冲出休息室。
　　第二天。我来到他的工作室。
　　我穿着一件浅绿色长裙，白色球鞋，披散着头发，画了淡淡的妆。温婉居家的样子，他会喜欢吗？
　　“一闪一闪亮晶晶
　　好像你的身体
　　藏在众多孤星之中还是找得到你”
　　“很好听。”
　　“谢谢前辈夸奖！”我还是不想直呼他的名字，不然显得我多没礼貌啊。他也没有深究我对他的称呼，于是我就继续叫他前辈。
　　“久等了，没想到你会来那么早。”
　　“我想着总不能让你等我，就提前到了一会儿，也没多久。”
　　他带我来到一间会议室，现在还里面没有人。
　　“坐吧。”他为我拉开凳子。
　　“好，谢谢！”
　　“你也喜欢孙燕姿吗？”
　　“喜欢！”
　　“好巧，她是我的偶像哈哈！”他又笑了，露出那致命的甜甜的酒窝，我真的好想戳一戳的酒窝。此刻我只想让他别再笑了，不然我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心跳得好快好快。
　　“是这里很热吗？”
　　我摸了摸我滚烫的脸，不敢想象此刻我的脸有多红。
　　“是挺热的。”
　　于是他把空调又开低了几度。
　　我正想着该跟他聊些什么，工作人员却进来了。
　　“小茹老师好！”
　　“你们好！你们好！”我一一和他们握手。
　　“小茹老师是这样的，我们老板要出一首新歌，最近一直在找合适的人选合作，那天看见你出色的表演，就定了你。竟然你来了，那就说明你也愿意合作。我们今天就主要谈谈合作的细节。”
　　“好。”
　　“那我们开始吧！”
　　……
　　冗长的会议结束，我们一起去聚餐。
　　“你喜欢吃辣吗？”
　　“非常非常喜欢！我是四川人。”
　　“那我们去吃火锅？”
　　“好好好！”一听到火锅我整个人都亢奋了。毕竟经纪人已经几个月不让我吃辣了。
　　吃火锅的时候他就坐在我旁侧。我一转头就能看见他，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气味。心不在焉的吃着火锅，我脑子里印着他脸，耳旁是他的声音，鼻子里也仿佛盈满了他的气息。
　　为了维持我良好的淑女形象和心不在焉，我小口小口地咀嚼着。
　　“怎么啦？是不好吃吗？”
　　“没有，很好吃的。”我回过神，连忙说道。
　　“不用拘束，吃起来！”他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嘴边蹭了一圈油。
　　他见我一直盯着他，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于是用食指轻碰了一下唇，发现粘上了油，连忙用纸巾擦了擦，末了还抓了两下自己的头。
　　“见笑了，见笑了哈哈哈。”
　　“老板别着急，我们不跟你抢，哈哈哈哈哈。”
　　“快点儿吃你那哈！”这句他是用重庆话说的，说完还不忘古灵精怪地瞪了助理一眼。
　　“要得！”我用四川话回应他。
　　“哎，老板！你们俩过分了哈！”
　　“嗯？说清楚！”他动了动两只手。
　　“过，过分默契了哈！”
　　我们对望，彼此的眼里皆是笑意。
　　后来吃火锅的时候我不再那么拘束了，他时不时和我聊着天，旁边的工作人员们开着玩笑，这顿饭吃得很开心。
　　是他送我回家的。大多数工作人员都喝了酒，就他一个人滴酒不沾，只喝了果汁。当然，我也是。我不会喝酒，一点儿酒星子都没沾过。工作人员都坐着出租车走了，我和他因为身份原因只能偷偷走地下通道离开。
　　上了车，我坐在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我没敢到处张望，规规矩矩坐着。阿战，我竟然就这样和你同处一车。
　　“我是送你去？”
　　我报了一个地址。
　　“好。”
　　我们都没有再开口。车里放着音乐，是孙燕姿的歌。
　　我逐渐意识模糊，最后竟然睡着了。
　　等我醒来，才发现车已经停了，而他不在车里。
　　我望向窗外，他背对着我，抬头，像是在望着远方。夜晚，早已漆黑一片，路边街灯的光零零散散洒在他身上，窸窸窣窣的光影，城市的灯红酒绿。而此刻的他，如同苍白的纸，一种无以言说的孤独感似乎笼罩着他。他从未在人前有过这样的时刻，那个温柔强大无坚不摧的他，此刻真真让人觉出种如玻璃般的脆弱。我的心猛地一跳。
　　如果可以，我真想抱着他，告诉他：“不论发生什么，有我在呢。你不是一个人。”而此刻，我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见了几面的合作对象，可能连朋友也算不上。想到这儿，我不自觉深深叹了口气。
　　这些年，无数个这样的瞬间，他都只有一个人啊。我为什么不能早点陪着他呢？阿战，对不起，我来晚了。以后，有我。
　　我没有打扰他，他望着远方，我就一直望着他的背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转身了。我继续装睡。他打开车门，过了一会儿，我睁开眼。
　　“醒了？”
　　“嗯嗯……我怎么睡着了……哎呀，你一定等了好久了吧，抱歉抱歉，这么晚了还让你等……我……”我不好意思地抓了下头发。
　　“没事没事，今天也不早了，快回家休息吧，女孩子一个人要小心点。”
　　“好，我会的会的。”我急忙下车，和他道别。
　　快到家的很短一段路，路灯不知怎的坏了。我正担忧手机没电了，自己一个人怎么走过去。
　　眼前突然一片光亮，我回头，依稀看见身后停了一辆车，前车灯完全照亮了整段路。
　　我庆幸无比，心道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于是乎，我蹦蹦跳跳地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