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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重新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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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的气氛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难堪,甚至没人刻意去提及戒指一事。
饭饱过后,妈妈只是拉着叶清苓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侃侃而谈起了《破生》。在影迷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后,又羞着脸跟叶清苓讨了个签名。
毫无异样。
而在送我们上车之前,她还是拉住了我,一反常态地与我相拥,紧紧的。末了,又在我的耳旁添了一句:“珊珊,有些事情,它的本身虽然并不存在对或错的评判。但,你若想要在这条路上走得平坦些,那你的能力和地位就必须走在话语权之前。而在此之前,低调一些,或许也会让这条路走得轻松一点。娱乐圈不比普通圈子,人多,眼杂。”
说完,又松了怀抱,她合住我的双手,一手在我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不过,景珊啊。”
“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只要你认为这是值得的。”
原来,她都知道。
她看在了眼里,却默默地把问号在心底拧成了句号。
“妈……”
“好啦,都这么大人了,别动不动就哭鼻子。”
她嘴上嗔着我,手掌却已轻轻地贴上我湿润的眼角,
“要好好照顾那个孩子。”
说着,侧过脑袋,对着车里的叶清苓相视一笑,
继而,又对着我催促道,
“赶紧去吧,她在等你了。”
她边说着,边推着我往车里塞,直到要我跌进了叶清苓的怀里。
“对了,没事别老给我打电话,我可忙了。
话音落下,车门已被她顺手带上。
车启,缓缓驶离小区。路旁,从桂花树枝桠上随风飘落的桂花,乘着风结伴钻进车窗,落在我的膝盖上。
我捻起一片,将它送回风里。
“往后每逢桂花飘香,我们都要回到这里好吗?一起牵手见蕊开,相拥看花落。”
叶清苓说着,将我揽进了怀里。
我的不舍,终究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叶清苓,爱你,或许是我唯一,做过最勇敢,也是最正确的事了。
我在心里对她告白,又透过与她相对的眼睛把心思敞在她的面前。
她接收着信号,不作言语,只是对着我傻傻地笑着。
像秋日的暖阳,柔柔地洒在我的身上,又在蓦然的刹那击中我的心脏。
到达W城已是深夜。
《破生》上映后,叶清苓的人气又被炒高了一度。
深夜接机的粉丝又一次把接机通道堵了个水泄不通。
叶清苓靠着身高优势,远远便一览了这盛况,
“珊姐,要跟紧我。”
她提了行李,回头叮嘱了我一声。
按道理,艺人的私人行程是不被安排接机的。
但,见惯了华娱的反向操作,我一时也分不清这波流量是不是公司刻意为之。
来到出口,架着专业的摄像设备的“粉丝”们,一拥而上。这势头,乍一看倒像是种狩猎游戏,而叶清苓正是他们镜头下,那只待捕的猎物。
他们举着长筒相机,怼到叶清苓的脸前就是一阵闪光,
“咔咔咔咔。”
像极了对准目标开火的机关抢。
我看不过眼,健步上前,挡在了叶清苓身前,抻着双臂阻挡着人流,
现场,几人熟门熟道地挤过拍照的人群,从叶清苓的身后摸了上来,趁我无力分神的空当,摊出大叠照片,主要是以二人的剧照,合照为主的照片。
几人硬是把照片和签字笔塞到了叶清苓的手里。叶清苓努了努眉头,却还是接了手。她边走边在照片上快速地签着,几次低头间,还不慎踩着了前人的鞋跟,差点要摔了去。
好在,她的出糗危机总能借着我的肩头化解。
三番几次下来,本就算不上厚实的肩膀,在她的推搡下也有了几分疼痛。
“你们代拍不要太过分了,挤得清苓都落不了脚了。”
这时,人群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呵斥。
寻声望去,几个颇为年轻的,穿着印有Q版叶清苓头像的衣服的女孩突然出现在了人群之外。她们只是相视一眼,接着又默契地抱成团挤进了人群,她们手拉着手在叶清苓和我的身边围成了一道人墙,用她们娇弱的身躯挡开了蜂蛹而上的“假粉丝”。
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他们。
直到一路将我们护到了停车场。
我把着门框,先一步护着叶清苓上了车。
在上车前,我回头望了一眼几位仗义出手的女孩。汗水浸湿了她们的衣襟,连精致的妆发也被拥挤的人群挤得凌乱不堪,但在她们的脸上却仍是犹如磐石般坚毅。
我不忍,
“注意安全,别让清苓担心。”
听着,几人的脸上不约而同地露了笑。
待我踏上车,准备关门时,其中一人,有些不好意思地从身侧的挎包中掏出一封画了简笔画的信封递到我的手里,
我接过,信封上是她手绘的Q版叶清苓。
“我记得你,五万。”
“请帮我交给清苓,谢谢。”
她说着,又牵着她的伙伴一同转过身,挡在了车门前,
“把相机怼车内干什么,爱她就给她留着距离。”
她认出了我,我也在同时间认出了她。
是她,那个和我不打不相识,又间接要我和叶清苓搭上频率的女孩。
说来,我还得真的得感谢她踩碎了我的数据盘。
我带上了门,把信交到了叶清苓手中,她只是一眼,
“珊姐,把窗户降下来。”
我照做,
见着叶清苓从车里探出,车外的粉丝又次挤了上来。叶清苓在人群中寻见那个女孩,对着她晃了晃手中信,
“谢谢你,见到你们很高兴,请注意安全,我们下次再相见。”
女孩愣在了原地,直到身边的伙伴拥抱住她,她才回了神,她捂着嘴,眼神追随着叶清苓,差点就要落下泪来。
我想,我能明白她此刻的感受。如果哪天,张学友能与我对眼,对我说着再会,我想我也会喜极而泣。
半个小时后,车子驶进那幢不起眼的小区,刚下了车,迎面的电梯里出现了个熟悉的身影。
就在迎面碰上的几米距离前,我一把拽过叶清苓,躲进了一侧的消防通道。
“怎么了?”
叶清苓一脸困惑。
“是王君也。”
我轻着声调回她。
透过门缝,见着王君也一贯西装革履的堂堂模样,梳着精致的背头,搂着个装扮妖娆的女人落落大方地从大堂走过。
走出门口,他又凑近女人的脖颈,贪婪地在她的脖颈处,脸颊旁落吻。
女人倒是不恼,反倒是与他贴得更近了一些。她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任由他在肌肤处作祟。
直至一辆奔驰保姆车驶过,二人相扶着上了车,车内亮灯的刹那,已然看见,王君也压着那个女人,放倒座椅,骑身而上。
很快,车子内暗了亮光,闪着尾灯,消失在了黑夜里。
叶清苓在身后靠住了我的肩头,
“躲他干吗?”
她淡淡地问着,目光顺着我视线的方向望去。
我反手一掌拍在了她的脑门,
“嘶……”
她龇着嘴,吃疼地揉着额头。
我冷着个脸看着她,
“叶清苓,你当初怎么就看上这么个人渣了。”
“什么呀,谁看上他了。”
她委屈巴巴地盯着我,反诘道。
“哼,你当我那天是聋还是瞎?”
我不悦地丢下一句,推开消防通道的门,顾自往电梯去。
“我和他什么也没发生过啊。”
她追在身后,解释着。
“珊姐!”
她抓住我的手,
“我没和他上过床!”
叶清苓情急,站在大厅中央,就喊了出来。
我连忙回身捂住她的嘴,在四下张望了一圈,见着没他人,我这才松了口气。
我松了手,厉声,
“胆子不小啊你,瞎吼什么啊。万一给有心人听了去,又免不了一顿公关的。我可不想常安再次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啊。”
“谁让你又生气嘛,我都说了,我跟他没什么啊。”
她轻了声音,瘪着嘴,委屈着。
“是,他是在婚礼前来W城找过我。”
她认真地向我解释着,
“他那晚借着酒劲,和我说了很多有的没的。也正是那晚,我才知晓了他对我的心思。他说着说着,还顺便把自己灌了个烂醉。我拖不动他啊,只能给助理打电话,让他跟我一起拖他回去。那晚,助理全程都在,只是他醒的时候,助理刚巧出门,而我正好裹着个睡袍从浴室出来。”
“你为什么裹着浴袍?!”
我瞪大眼,差点当场震怒。
“他吐的到处都是,我的地板,我的床,连我的衣服都不能幸免,臭死了都,我不能洗洗吗?!”
叶清苓理直气壮地回话,声音都不自觉地高了一个度。
“他醒的时候,看见我,又看了看自己光秃着个膀子。丢了句对不起,然后抱起那身臭衣服就跑出门了。”
“我怎么知道他这样就误会了啊?”
“他还光着个膀子?!”
我真是一秒也听不下去,只觉胸腔里一股怒气只往脑门上冲。
我扭头就走。
“温景珊!”
见状,她急忙追上前来,
“在那件事之前,我甚至都没把他当个男人。”
我不语。
“珊姐……”
她拉住我的手,摇摆着。
“……”
“叶清苓。”
我止了脚步,回过脸,阴沉着张脸色看着她,
“谁脱的他衣服。”
被我盯住了眸,她先是一愣,微侧着脑袋回望我,忽闪了两下眼睛,转瞬又噗嗤一笑,
“助理啊,难不成你以为是我吗?”
“最好是。”
电梯到位,我落下一句,顾自进去。
“真的啦,别生气了嘛。”
她后脚跟上,
“我们三个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
“但各怀鬼胎。”
我接了话,却不看她。
叶清苓噎住了声,但不难听出,此刻她正哼哧着憋着笑声,顷刻,又放声大笑,
“珊姐,你吃醋的样子,真的很可爱诶。”
说着,又猝不及防地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
“叶清苓!有监控!”
我连忙推开她,眼神慌张地在这四方空间里扫视。
“有个地方可没有监控。”
她坏笑着,牵住我的手,奔出了刚巧到达楼层的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