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世界拯救中》璟氤

37、第 36 章

　　“真是的，这么不想跟我见面吗？”
　　江户川乱步瘪了瘪嘴，抱怨：“过来这么多天，明明想打算和我谈谈的吧。”

　　“并没有，不然我就不会来找你了。”浅川凉奈顿了顿继续说，“但是果然还是只有自己才最靠谱啊。 ”

　　“什么嘛。”江户川乱步不满地嚷嚷，“拯救世界这种事，怎么能忘掉乱步大人呢！”

　　“太宰已经过去了吧。”江户川乱步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推理。“刚刚找不见他人了。”

　　“乱步大人也要去。”

　　“唔，对你来说有点危险吧？”

　　“啊？你是在小瞧乱步大人吗？”

　　说到底浅川凉奈也只是推辞一下，逗一逗江户川乱步。实际上，开副本江户川乱步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浅川凉奈假装挣扎地回答：“好吧。”

　　江户川乱步：“果然还是离不开乱步大人吧。”

　　浅川凉奈：“但是要等我把这些怪物都解决掉，然后你和我一起过去。”

　　“乱步大人不能自己去吗？那里都有太宰了。”

　　言下之意是，他已经有可以带路的人了。

　　浅川凉奈冷酷无情地说：“不行。”

　　“诶，凭什么！”江户川乱步不满地抗议。

　　其实本身浅川凉奈私心是不想让江户川乱步进入副本大乱炖的，太危险了。但是……

　　浅川凉奈依稀记得，不，他记得太清楚了，在书安吾的记忆里，江户川探长就是这么固执。

　　异形刚刚入侵的时候，江户川探长没有什么实感，直到危机指向了武装侦探社。

　　后来站在「书」的角度上，书安吾自然知道为什么武装侦探社会被选中。可是当时他什么也做不了。

　　那种无力感，甚至还要看着自己在意的人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伤，那种无力感。
　　江户川探长和书安吾一样熟悉。

　　书安吾依稀记得那是刚刚落日的下午，他要去协谈，顺便路过了一家甜品店。

　　江户川探长很显眼地蹲在哪里，要求福泽社长给他买甜品。烘焙房里漂出糕点的暖香味，甜丝丝的。

　　书安吾随意地瞥了一眼，就打算走了。

　　安静和平的午后。

　　下一刻，异变突生。

　　他甚至不知道它是从何而来，透明的怪物就出现了，那是书安吾第一次直面异形。很奇怪，他的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冷静，一点慌乱也没有。他甚至可以有条不紊地安排撤退，平静又迅速地把自己脑中的情报写下来。

　　如果，死了的话，如果，死了的话。

　　书安吾把遗言都想好了，可是那个异形却没有对他动手。

　　很奇怪，那个异形只是盯着他看，好像很好奇的样子。

　　明明是那么强大的怪物，明明早就对其他人动手了。

　　街上的人要么早早逃掉了，要么在疏散下离开了，要么就被异形杀死了。这里只剩下他、江户川探长和福泽社长三个人。

　　异形没有攻击他，却没打算放过江户川探长和福泽社长。

　　他们很狼狈地逃窜着，江户川探长被一个人的尸体绊了一跤，福泽谕吉的胸口就被贯穿了，怪物粉色的触手在江户川乱步的眼前浮动。

　　江户川探长愣住了。

　　明明本来应该是他，是他被打到的。

　　福泽社长挡在了江户川探长的身前，挡住了攻击。

　　好糟糕，真的好糟糕，江户川探长的心里升腾起一股巨大的后怕，与谢野，与谢野医生在哪？

　　与谢野医生在哪里，救救、救救社长啊！

　　“社、长……”

　　等到与谢野医生来已经是很久之后了，差一点点，福泽社长就死在了异形手下。

　　异形叫蒟蛇，后来一直和书安吾交手，难道江户川探长会就这么放过这个差点害死社长的凶手了吗？
　　不可能的。

　　更何况后来，社长的确死在了它手上。

　　每一次、每一次，江户川探长都在出谋划策，他知道，总有些事，只有他能做到，只要他想就能做到。

　　提起社长的剑刺入蒟蛇的身体时，江户川探长在想什么呢？

　　他只是沉沉地盯着地上被血腐蚀的坑洼，一言不发。

　　蒟蛇说得那些疯疯癫癫的话，江户川探长一句也没有听。

　　江户川探长的眼睛也不眨一下，很久很久才回头，看了看正在努力扫尾的书安吾。

　　书安吾说：“江户川阁下，你该离开了，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你在看不起乱步大人吗？”江户川探长幽深的绿瞳让书安吾心里一惊。

　　“什么？”

　　“放心吧，乱步大人答应社长了的，不会去寻死的。乱步大人可是要拯救大家的人啊！”

　　不知道为什么，书安吾觉得江户川探长在哭。

　　他的确快哭了，眼泪几乎已经掉出来了，晶莹的泪珠沉甸甸地垂在他的眼睫上，一颗也没有坠下来。

　　“乱步大人无所不能。”

　　谁都知道这是一句假话，没有人是无所不能的。

　　江户川探长的声音更加哽咽了。

　　书安吾不擅长安慰人，最后他也只能说一句，“想哭就哭。”

　　江户川探长最后还是没有哭，大抵从那天起，他就真正成长为大人了，也可以毫无负担地担起所谓“探长”的职责。

　　“乱步大人才不是需要被保护的小可怜。”

　　“我不需要自以为是的保护。”

　　江户川探长的话有些扎人，但果然还是……

　　“休想把乱步大人排除在外。”

　　是这个意思吧。

　　浅川凉奈把江户川乱步扯到一边。

　　不会把你排除在外的，保护从来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会让你大步向前，即便摔倒，受伤，没有关系。

　　保护是张开手，你一回头，我们就在你身后。

　　保护是抱住你，帮你阻隔你还没有办法面对的威胁。

　　但是，保护从来，从来都是为了让你更幸福，如果让你难过的话，我们的保护怎么算合格呢？

　　乱步，你没有想过，福泽社长那句未说完的话，并不是“乱步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准……偷偷死掉。”

　　而应该是“乱步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准再像我刚遇到你那时候一样了。”

　　他是想要你快乐的活着，而不是活着。

　　乱步，他想留给你的是祝福，而不是诅咒啊。

　　江户川乱步问：“在想什么。”

　　如果不是江户川乱步提问得不是时候，他就能在纠缠下得到浅川凉奈的答案了。

　　可惜匿古不远万里来送菜。

　　“你啊，离远一点看，不然我怎么打架。”浅川凉奈把江户川乱步赶开。

　　“哼哼。”江户川乱步往后退了几步，“乱步大人又不是笨蛋。”

　　这很正常，匿古本身是以精神攻击见长的，对于搏斗他实在是苦手，所以在渴求血腥与争斗的异形之中，匿古可谓是位于社会最底层的存在。

　　如果被他接触到从而陷入昏睡的话，说不定他还可以在你的梦境中和你酣畅淋漓地奋战一下。

　　很不巧的是，匿古让人陷入梦境也是有条件的，一是接触，二是渴望。

　　如果浅川凉奈是自己站在这里，他说不定会深陷其中，但是站在这里的是书安吾，已经成为「书」的坂口安吾。

　　「书」是没有渴望和感情的，书安吾理论上来说也是没有渴望和感情的。

　　除了少有的几次，浅川凉奈从未受到书安吾马甲的情绪影响，这就可以看出现在的「坂口安吾」情绪有多淡薄了。

　　所以浅川凉奈不会受到匿古的影响，就算接触也没有关系。

　　浅川凉奈伸手抓住匿古，匿古一喜，就想侵入他的记忆。

　　可是浅川凉奈笑了笑，他毫不受影响，淡蓝色和浅金色的光波自浅川凉奈的手上延伸出去。浅川凉奈扼住匿古姑且算是脖子的位置，把它拧头一折，黑色的液体落下两滴。

　　“啊啊啊——”尽管如此，匿古丝毫没有表露出痛苦的表情，相反，他还享受着这种痛苦。

　　看起来稍微有点变态，算了，浅川凉奈，也知道他们从来都是这种变态的生物。

　　淡蓝色的光波产生的时空漩涡撕开了匿古的身体，浅金色的书页的余晕吸收蚕食着匿古身体能量的残骸。一个个空洞在匿古身上产生，很快他就薄如书页。他身上留下的黑色血液被浅川凉奈眼疾手快地用特质的瓶子接起来。

　　其实匿古庞大的足以将鹤见川塞满，但是他流出的黑色血液只堪堪能接满一个50ml的瓶子。

　　浅川凉奈有猜测过他们这种生物是否是因为缺乏血液和痛感，才如此疯狂的追求。但是其实那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不过是一个人类和异形战争战线上一个微不足道的点而已。

　　在自己的安全都保证不了的情况下，探究自己对手不知道悲不悲惨的过往？他嫌自己活的太长了吗？只有胜利者能够怜悯，同为受难者的人没资格也没时间怜悯，他们只有共感，想起自己曾经的经历。

　　像是其他的异形已经死在掀起的时空波里了，只是战争的牺牲品。

　　“好了。”江户川乱步见浅川凉奈已经解决了怪物，立刻凑上去，“这下可以带我去了吧！”

　　“乱步大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喂喂喂，你以为异形只有这么一点吗？”

　　因为武侦宰打开的时空波而被放过来的怪物可是不少，他总不能放任不管吧？坂口安吾会生气的。

　　“可是乱步大人今天就想去！”江户川乱步不满。
　　“凭什么太宰已经在那了！”

　　还能为什么，武侦宰选先相信，可以支撑副本的运转，而且他边上有织田作之助，足够他放松警惕一阵了。等他怀疑的时候，让朝花弥生把空间里那一堆占地方的东西都丢过去就好，还能继续混淆一阵。

　　而乱步，起码要和福泽谕吉交涉一下吧？

　　直接拐走孩子也太大胆了吧？一定会被武装侦探社追杀到死吧？

　　“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江户川乱步狐疑地看着浅川凉奈。

　　“并没有。”浅川凉奈和蔼笑。

　　江户川乱步不甘心地试图从浅川凉奈的脸上发觉出一些痕迹来，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好吧，乱步大人姑且相信你了。”

　　“那么，感谢？”浅川凉奈笑。

　　“放心好了，今天肯定能解决完怪物带你过去的。”

　　“只不过，”浅川凉奈无辜地歪头看他，“乱步先生跟福泽社长说过了吗？”

　　“关于你要去异世界这件事。”

　　晴天霹雳，江户川乱步心虚地缩了缩头。

　　“当，当然啦。我早就跟社长说过了，社长也同意了。”

　　“真的吗？”浅川凉奈勾了勾唇，绿色的眼睛弯起，把绿眸中刀锋一样凛冽的眼神遮住，本就下垂的眼型在眯起的瞬间衬得他更显温和。

　　“刚好我今天也有事找福泽社长。不然你和我一起去，顺便核实一下乱步先生的话？”

　　一瞬间，浅川凉奈温和的笑映在江户川乱步眼里，成了一只活生生的恶鬼。

　　“啊啊啊，乱步大人才不要！”

　　“为什么，难道乱步先生在骗人吗？”

　　“才没有……”

　　浅川凉奈微笑：“那就一起去吧。”

　　猫猫终究是难以逃过人类的圈套的。

　　悲愤的江户川乱步还是被浅川凉奈扯着去见福泽谕吉了。

　　顶着福泽谕吉的目光，江户川乱步把自己缩成一个蘑菇。

　　“啊啊啊，是这样吗，乱步先生没有更福泽阁下说过吗？那还真是幸好我过来问了问福泽阁下呢，差点就……”

　　“但是我对乱步出去没有意见。”福泽谕吉喝了一口茶说，“乱步倒也不需要一直生活在别人的羽翼下，磨练一下也好。何况，乱步也不是不会保护自己。”
　　“而且我将一同前往。”

　　在小角落了当蘑菇的江户川乱步猛然抬头。脑袋上只有两个字：好耶！

　　“这样吗？”浅川凉奈沉默一下，笑，“也好。”

　　福泽谕吉还有一些顾虑，他犹豫了一下说：“我想，拜托坂口先生照顾乱步。”

　　“虽然，‘我’应该不会放着乱步不管，但是我总有一种感觉，‘我’没法保护好乱步。更何况坂口先生应当对那里更加熟悉吧？还要拜托阁下多多照料了。”

　　浅川凉奈一怔，旋即笑了起来，还真是惊人的直觉啊，银狼阁下。

　　于是他答应下来，说：“好。”

　　也是在这个时候本该在忙于副本检测的朝花弥生发来求救。

　　“救命啊，凉奈！”

　　“我要完蛋了！”

　　浅川凉奈默默地在脑袋里回道：“你先说是什么事？冷静点，作为系统还没有人冷静就有点可笑了吧？”